江先生含着烟管,吐了口白雾,问我:“你与他无亲无故,为何要做到这般地步?”
我说:“因为他是好人。”
他是为了救妇孺才遭人暗算,做的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才会做的事。我向来最敬佩这种人,因自己成不了,才要豁出命去救唐大侠。
我不过是青麓山上一个无名的药童,死了也没什么。
可唐泛却是属于天下的大侠。他的命比我的精贵。
唐泛脸上有了血色,却还是昏迷了好几日。我天天盼着他醒过来,还折了只小兔子放在他枕边,煮完药就去给他唱歌。
多亏我五音不全,唐大侠硬是被我的歌声难听醒了。
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叫我别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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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得很急,除了那些沾血的绷带,甚么也没留下。
江先生同我说,救唐泛那等人,是不能期盼有甚么回报的。
我从未想过唐泛能记住我。
他们心中都会装很多事。不论是何事,都会比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重要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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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到这只小兔子,我欣慰地想:
唐泛记得我,那就不枉我被江先生狂塞了一个来月的补品……
我都快吃红枣吃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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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今公子的衣服替唐泛擦了擦脸上的油,对他说:“我救了心怀天下的大侠,那我也算为天下做了好事罢?”
唐泛握住了我的手腕,说:“我从前是为天下,可……”
他眼中有微光荡漾。
像洒了星星的池水,亮晶晶的。
他说:“今后,我便只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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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琼竹刚一走到这里,就听到唐泛对着自己的白菜说出这种不知羞耻的话,盛怒之下,他指间三根银针就朝唐泛飞了过去。
唐泛一面单手将云和搂在怀里,一面抬臂出剑挡下了银针。
待翻身落地后,他才察觉出这出暗招的人是江琼竹。
他眉头微皱,道:“江琼竹?”
方才看着江琼竹是往另一头走的,怎会在这里又撞上对方?
江琼竹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脸上神情半是惊愕半是怒意,好半天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没想到这林中野猪还不止一头。”
唐泛:“……”
云和从他怀里探出头,左顾右盼地茫然道:“野猪?哪里有野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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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瞒大家,江琼竹是个路痴,来这边的路都是云和问出来的。
江琼竹平时在山里采药都是随心而走,恰好运气又不错,才能次次都找到要找的药。
他原本是听到东面有声音,结果稀里糊涂地就走到了西边。
运气很好,正正撞见唐泛在说肉麻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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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先生!他终于和那妖女打完啦。
我高兴起来,喊他:“先生,你来找我啦。”
难不成他刚刚在路上遇到了野猪,才会耽搁这些时候吗?
罢了罢了,我心胸宽广,就原谅他吧。
江先生吸了口气,他瞪了唐大侠一眼,对我道:“阿和,到我这里来。”
唐大侠扯着我的衣袖,垂眼看我。
我低头看了眼唐泛的手,一时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微妙。
我小声对唐大侠说:“大侠,我们改日再见,我先去陪先生采药了。”
“方才我说的……”唐泛看着我,有些欲言又止。
我说:“那日不过是举手之劳,唐大侠不必做出这般重的承诺。”
我踮起脚尖,用自己的鼻子在他高挺的鼻尖上轻轻一碰,说:“好!心意我收下啦,大侠也不欠我甚么了。”
唐泛的唇微微地颤了下,但没有出声,只是将抓着我衣袖的手松开了。他抬眼看了看江先生,又低头看了眼我,道了声“再会”后,便又像一阵黑风般,转眼就消失在丛林间了。
江先生看着唐泛离开后,快步走到了我身旁,俯首在我脖颈边翕动了一下鼻翼,道:“坏小子,我寻你那么久,你竟然去同唐泛一起吃东西。”
想来是被先生闻出了刚刚烤鸟的味道。我坦诚解释道:“是实在找不到您我才吃的。而且也不是唐……”
他没等我说完,忽的抓住了我的衣领,冷声问我:“唐泛做了甚么?”
我心里茫然,道:“没做什么呀。”
唐大侠不就带我在林中飞了一程吗?
江先生的脸色却沉了下来,他捋起了我的衣袖,指尖划过了那些青紫的痕迹,道:“不是唐泛,那就是今舟了罢?”
我被他按得有些痛,禁不住嘶地倒吸了口气。
先生凝视了会我脚下那件白色的衣裳后(刚刚被我拿来擦油后就不小心扔在地上了,真对不起今公子),抬起眼睑看我,语气凉凉地接着问我:“阿和,他还动了你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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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脱下来,”他按着我的肩,说,“让先生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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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要搁别人来说,那听起来就是要轻薄我。
但先生平日里就对今公子和闵鸩等断袖嗤之以鼻,想来是不喜欢男子的。
我哪敢觉得他是对我有意思。
但在这里脱衣服多少有些奇怪,我犹豫了好一阵,小声对先生说:“先生,这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也没有多大事。”
他在我眉心重重一按,说:“翅膀硬了,不听我的话了是不是?”
话是这么说,他到底没有再让我脱衣服,只是叹了口气道:“回去再跟你这傻小子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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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中只点了一根蜡烛。凉风吹来,烛火便晃晃悠悠了一阵。
这傻小子心未免也太大了些。
江琼竹给云和下了昏睡的药,吸了口气,慢慢地解开了少年的衣带。
他许久都没有这么生气过了(虽然平时他也经常为无聊的事生闷气),看到自己在山里养了多年的白菜被拱成这个样子,气得差点心肌梗塞。
这暧昧的痕迹从脖颈往下,一直蔓延到了那不可名状的位置。
衣裳被扒掉后,洞中的冷意让少年迷迷糊糊地像猫一样拱了拱纤细的腰,江琼竹揽住小白菜的腰,小心地将那最后一件白色布料也褪了下来。
亵裤挂在云和的膝盖间,那隐秘之处就这般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了江琼竹面前。
……可恶啊啊啊!
来年今日,就当是今舟的忌日!!
他又深吸一口气,忍下怒意,心道他就知道那狗逼赖在山上不走是看上了他的白菜,却没想到会在这里被对方截胡。
且看那今公子一表人才温文尔雅的模样,做事却这般粗鲁。
他都舍不得碰的白菜,就被今狗折腾成了这幅模样。
昏迷中的云和丝毫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还不自觉地动了动身子。
江琼竹指尖匀了药膏,顺着那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