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封如故大步走开,从怀里摸出水晶单镜,D在眼上,再四下张望一阵,突然俯身,从泥里刨出了一片叶子来。
这叶子烂了一大半,看样子是被这几日来的山风埋入泥土中的。
因着天气温暖,又下了几场雨,是以叶子烂得极快。
封如故把烂叶凑在鼻端轻嗅了嗅,扬声道:“劳驾,请问,文始山上下,可有种榉树的地方吗?”
“榉树?”
“老毛榉,_chicken_油树,光光榆。”封如故一口气列了几个别称,“榉树。有吗?”
那弟子被问得懵了:“文始山是有名的松海**文道长也独爱松树,以彰显高洁品行,是以阖山上下,只准栽种松树**”
“**榉树。”如一开了口,“寒山寺弟子陈尸的米脂山,其上尽是榉树。”
“如此说来**”封如故_gan兴趣地挑起了眉,“凶手是在给我们指路吗?”
此行,他们唯一的斩获是这片烂叶子。
树下除了从悬首处滴落的血迹外,别无他物,显然文三小姐不是殒命在此,而是死后,被人用布裹了头颅,特意悬挂到此处来。
据文三小姐nv侍所说,三小姐在正式退婚两日前闹了第三次上吊,醒来后得知父M_应允了退婚一事,大喜过望,说总算放下一块大石,要好好用柚叶洗个温泉,去一去晦气,过两日还要去祠堂还愿,下山消遣解闷。
因此,nv侍发现她自闺_F_消失时,才会以为她是等不及去玩耍了。
封如故听得点头不迭,仿佛被那三小姐弃若敝履、哭着喊着誓死不嫁的人不是他一般。
**脸皮厚如城墙拐弯。
好在还有这片叶子,为几人指了下一步的路。
待文始门门人将一众人引至下榻别馆、拜别离去时,头痛了一路的罗浮春才道:“师父,你就算做戏,好歹在人家家人面前,也做出些悲痛的模样吧。”
封如故慢吞吞道:“若说哭吧,我与文三小姐也只见过一面,真要扮出伤心模样,也太假了。况且,她还砸了我一tao茶具**”
罗浮春忍不住了:“师父!莫提你那茶具了!人都死了——”
封如故嘀咕:“**落久买的。”
罗浮春:“**”
桑落久打圆场:“算啦算啦。师父喜欢,我们再去买了便是。”
罗浮春痛心疾首:“落久!住口!你看不出来吗,这人分明是在诈你!”
封如故大笑。
如一懒得与封如故多话,带着海净去了别馆偏殿,封如故便自然毫不客气地占了主殿。
与封如故这一日相处下来,海净啧啧称奇:“这么看来,云中君果真不负‘道邪’之名了。”
如一重复了一遍海净的话,若有所思:“**‘道邪’。”
他走踏人间世,两耳从不清净,自是听闻过许多道门轶事,封如故“道邪”一名,他听说过,却不知来源。
“道家三门现任君长里,他是唯一手里头真正沾过人命的呢。”海净以为如一是_gan兴趣,便详细解释道,“**据说还是常人的x命。我听人说,若不是他师父把他捡回来,他就算修了魔道也不稀奇**”
直到他注意到如一眼中的冷光,才发现自己这是在造作口业,忙闭了zhui。
纵使如一并不喜欢封如故,但背后议论他人,更令他厌恶。
如一望着他:“再犯一次,便叫你去修闭口禅。”
海净噤若寒蝉。
偏殿之外,披上浴_yi、来问他们要不要一同去汤泉沐浴的封如故,手指轻抵在门扉上,呆愣片刻,无声一笑。
除了落久、师父和师兄之外,从未有人替他说话。
这_gan觉还真是新鲜。
他独身一个去了别馆后的汤泉。
汤泉四周栽满松树,夜间万籁俱寂,唯闻松涛声声。
松香满_yi,星河浮槎。
封如故单手浸入池中,指背拂碎了池中朦胧弯月,想到白日里发生的种种事情,出了神。
他自言自语道:“**伯仁吗。”
一刻钟后,文家大公子文忱亲自端着几样素斋到了几人下榻的别馆。
他身上有些药香,如一嗅得出来,那是温补的静心安神的药物。
如一询问:“文夫人如何了?”
“家M_只是j神不济,一切安好。谢如一居士关怀。”
相比于娇蛮的三妹、撒野的二弟,文忱倒是个x格沉稳的,敛着袖子,轻皱着眉头,似乎总有着无限心事。
“今日之事,我也听说了。此事完全是我那二弟太过莽撞,与云中君无尤。我再劝他yi_ye,明日便押他来与云中君致歉。”
说着,文忱眉心的川字又shen重了几分:“因着当年之事,云中君在魔道之中结仇甚多。家父家M_擅作主张,要与风陵结定缘分,却只瞧到了好处,瞧不见危险,如今倒把罪责都推在云中君身上,唉**”
一听到文忱提起当年之事,罗浮春不由挺起了脊背。
但文忱却无意再讲下去:“云中君这些年body如何?这些年他隐居‘静水流shen’,闭门谢客,我数次想登山拜谢,却不得其门而入,实在是**”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