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绮薇思考许久也想不出要领,只得不甘作罢。
中国有句古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自认为人还算理智,到时候就算真有什么变故,尽心竭力去解决就好。
晚宴结束后,颜子络抢在梁宵之前提议送她回家。颜绮薇身心俱疲,回到_F_间后不过多久便沉沉入睡。
再睁开眼,果然又回到了七年前。
眼前所见是一片纯粹无暇的白色,她皱着眉头尝试坐起身,听见沈姨叫了声:“薇薇醒了!你_gan觉怎么样?”
心口难以忍受的剧痛早已褪去,颜绮薇吃力地回以她一个微笑:“我没事,您别担心。”
“这哪能说没事?你都昏迷整整两天了!”沈姨说着将身后的枕头竖起,让她的后背与脑袋能枕在rou_ruan的棉花上,“那群混混真是造孽,怎么忍心对两个孩子下手!要不是老陈及时赶到,不晓得事情会闹成什么样子。”
心口像被针狠狠扎了一下,颜绮薇匆匆开口:“沈姨,梁宵他怎么样了?”
“我的大小姐,你千万别激动,对body不好。他没受什么伤,现在正和你爸_M在警局。”沈姨叹了口气,“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到时候别被他吓到。医生说这次的_C_J_加剧了他的病况,梁宵现在发病的症状和之前完全不一样——见人就打,好像发了狂,好几个医生护士都被他弄伤了。”
她心里仿佛被压了块沉重的石头,想了好一会儿却yu言又止,半晌才低声开口:“那几个混混怎么样了?”
“嚯,他们。”沈姨眉头微蹙,做出十足不屑的神情,“那群小子本来还想跑,但老陈以前是当兵的,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们撂倒了,现在正关在警察局里。这件事儿发生后,你爸_M都气得厉害,别担心,他们一定会替你们出气。”
她刚一说完,病_F__F_门便被人轻轻推开。
来人赫然是梁启与陈嘉仪。
夫妇俩神态里明显带了r眼可见的疲倦与憔悴,在见到nv儿醒来的瞬间,眼底不约而同染上一抹笑意。
陈嘉仪心疼得不行,软着声音问:“薇薇怎么样了?还疼不疼?让_M_M抱抱。”
说完就拥上一个温暖柔和的怀抱,颜绮薇强撑起j神:“梁宵他**还好吗?”
紧接着她问题响起的,是梁启沉稳低哑的声线:“儿子,薇薇正问起你。怎么在门外站着?快进来。”
颜绮薇应声抬起头,果然在门口见到少年时期的梁宵。
他原本便苍白清隽的脸此时趋近于毫无血色,薄唇抿成一条毫无弧度的直线,黑眸里隐隐溢出些许通红的血色。
少年的目光小心翼翼地落在她身上,随即仓促且克制地挪开。
他们都没有开口说话,反倒是陈嘉仪的一声笑把沉寂空气划破了条口子:“你们两个,没见面时都一个劲问对方到底怎么样,怎么现在又一句话也不说了?还真够心有灵犀的。”
颜绮薇shenxi一口气,垂眸笑了。
“没事就好。”
*
他们俩都向学校请了假,被允许在家休息一星期。
其实颜绮薇的body已并无大碍,自从真正的梁薇过世、她接替来到这个时空后,除了每次穿越前会_gan到撕心裂肺的疼痛,其余时间都没有任何不适。
或许是因为这具body早就死了吧。
从医院回家后,梁宵对她的态度明显冷淡许多。
很少笑、刻意避免任何body接触,闲暇时间把自己独自关在_F_间里,从不主动搭话,即使偶有回应,也不过淡淡几个字。
这番陡然的变故让她手足无措又摸不着头脑,细想之后才终于明白,梁宵是害怕伤到她。
如今的他就像一个定时炸弹,自己也不知道病发后会做出什么事情。少年隐秘脆弱的自尊心不允许他挑明所想,为避免躁狂发作后无意识攻击,梁宵只能不动声色地疏远身边所有人。
细腻却生涩,像个温柔的笨蛋。
除去她暗恋梁宵这么多年,颜绮薇一向是说一不二、心里藏不住心思的x子,于是在归家后的第二个傍晚敲响了梁宵_F_门。
这会儿梁博仲参加课后补习,梁启陈嘉仪夫妇忙于工作,家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门板被敲击的闷响空洞回*于静谧空气,屋nei没有人应声。
再敲,_F_间里还是没有任何声音,安静得近乎诡异。
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脑海,颜绮薇咬着牙低声道:“我进来了。”
打开门,便看见蜷*在_On the bed_的梁宵。
窗外并未落雨,沉重暮色仿佛铺天盖地的泼墨,肆意晕染于穹顶之下。一轮弦月自乌云中露出含羞的半张侧颜,洒下几点清辉,泠泠落在少年苍白的脸颊。
听见开门声,梁宵懵懂抬头。
刘海被汗水浸*,细碎地耷拉在额前;黝黑瞳孔不复往日清明,好似蒙了层灰扑扑的雾气,血丝缠绕如疯长的藤蔓,禁锢焕然的目光。
他浑身颤抖,好像一只身陷囹圄、孤单无依的小兽。
晚风拂过窗前枝叶,将哗哗响声送入耳畔,屋nei却极静,连闹钟秒针的缓慢踱步声都清晰可闻。
颜绮薇觉得自己连呼xi都如同停滞,愣神间瞥见他眼底朦胧水雾,还有*濡一片的纤长睫毛。
那水汽一下就蒙到了她心口上,叫她心疼得喘不过气,眼眶酸涩,几yu落下泪来。
原来shenshen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真的会为了他的痛苦而_gan同身受。
“梁宵。”
她轻轻唤他的名字,却不晓得该如何安慰。一切言语都显得格外苍白,无法让难以忍受的痛_gan有丝毫缓解。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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