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那人声音极冷,撞了人也不道歉,只是站在那里。
赫英连忙将素和扶起来,又冲那人说:“你是哪个宫里的?夜里穿成这样做什么?”
素和打断赫英的责难,“好了,不过是摔了下,没事的。”他弯腰从地上将面具捡起,重新戴在了脸上,便听到那人说。
“你就是那个幺羽族的少主?”
素和回到自己宫殿后,才发现那人说的话与皇上那日问他的极其相似,而他似乎也对自己的相貌一点也不吃惊。皇上那日也是,虽然看了他许久,但眼神太过平静,一点情.欲也没有。
两个月后,素和才知道那夜撞倒他的人是谁。
殷朝国师乌黎。
据说乌国师最遭皇上器重,时常深夜进宫,天明才归。
这话里的肮脏意思素和不是不懂,但未亲眼看见,是不能随意相信的。外面也谣传他魅惑主上,可他才只见过皇上一面。
再次见到乌黎是皇上的寿辰,素和送了自己画的万寿图,不显眼但也没有挑错的地方。他第一次出席这种场面,吸引了不少眼光,可皇上看了他许久,似乎没想起他是谁。还是旁边的奴才低声提醒。
“皇上,这是素和奉君。”
“噢,赐座吧。”
素和不动声色地偷看了皇上几眼,只觉得对方比上次见到更加死气沉沉。
乌黎很晚才到,一袭白衣被他穿成了冰川之雪般。他第一次瞧见对方全貌,便开始不奇怪对方当初见到自己为何如此平淡了。乌黎的相貌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罢。素和若用“丽”还形容,对方便是“美”了。
皇上见到乌黎,眼里闪过惊喜,但很快又压了下去。素和瞧得一清二楚,恐怕皇上和国师之间真有什么。
*
皇上死死压着身下之人,做着最后的冲刺,看着对方把唇瓣都咬得破碎,不由得更生气,“香炉里的药放得还不够多是不是?”说着,他更加粗bào,bī得对方闷哼一声。
“那素和奉君是不是入你眼了,你今日看他看得那么认真?”
他说此话,眉间戾气极重,但身下之人一句话便将戾气化为chūn风,“让他过来,本就是让他做药引,还是说皇上不想变年轻了?”
他当然想,看着对方几年一点都没变化的脸,而自己却一日日衰败下去,怎么会不想?
“乌黎,你是真心对寡人的吗?”他死死地盯着身下之人。
对方却是一笑,那笑容直接让他没忍住出来了。
“皇上几年前给微臣下药,怎么不问微臣愿不愿意?如今微臣还有什么法子?若皇上去了,大皇子第一个便会杀了微臣这个魅.惑主上的小人了。”
皇上脱力地退出来,扯过旁边的锦帕在自己下.身擦了擦,有气无力地说:“那你便去做吧,但要素和灵烨心甘情愿是吗?寡人没这个本事让他爱上自己,但寡人只一个条件——
你不能碰他,他也不能碰你。否则,我将屠尽幺羽族。”
据说每一代幺羽族都会出现一个圣子,那圣子的心头肉有奇效,能让人返老还童,而这一代的圣子就是素和灵烨。
躺在龙chuáng上的乌黎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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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渐进入秋季,皇上坐在桌后批改奏折,不知过了多久,他将放在左手边的密函打开。上面写了昨日乌黎和素和两人做了什么事情。
“去了寒山寺赏jú吗?”他露出一个恍惚的神情,“寡人原来邀他去,可一次都没成功。赏jú品酒,倒是潇洒。”
他将密函揉成一团,丢进火盆里,叫了人进来,“素和奉君现在在哪?”
“素和奉君此时应该在宫里。”
“宿醉未醒吗?寡人也许久没去看过他,现在去看看吧。”
他让宫人远远跟在后面,自己一个人在前面走。他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现在走多了路都会喘。这个皇宫此时就跟他一样透着死气。
走了许久才到素和的宫殿,他扶着柱子休息了会,让宫人站在外面,自己走了进去。进去后才发现整个宫殿静悄悄的,他心里生了疑惑,随后则是惊怒,他加快脚步往素和的寝殿走去,待听到那一声声透着媚意的呻.吟时,他愣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的两人恐怕也休战了,素和的声音从半开的窗子里传出来,“我还是有些担心皇上发现我们的事情。”
“怕什么,他很快就要死了,我的药加你的蛊,让他的病已经越来越严重了。”
那是乌黎的声音。
他只觉得心头一热,还好他堪堪把血又吞了回去。他悄无声息地来,又悄无声息地走,回到自己寝宫的第一句话便是——
“召御林军,捉拿国师和素和奉君,当场击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