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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莺从二等随侍丫鬟降到三等杂役丫鬟,除了不能时时看见晋王之外,其余的利益损失她都不在乎。但只要她想,还是能偶遇几次以解相思。

为了这样的机会,绿莺可谓煞费苦心。周管事分配任务,别人都抢轻松的活干,唯独她依据地界抢活干,只要是晋王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无论再脏再累的活都甘之如饴。

空闲时候,绿莺没日没夜地赶制一批绣活。我本来看不明白,现在算是知道她在绣什么了,她在绣百寿图。三月初三是老王妃的寿辰,绿莺果然要在这上头打主意。不过,她努力的方向没有问题,讨好老王妃等于事半功倍。

元宵过后,周管事命人取下书斋外沿廊庑挂着的红绸彩灯。以前挂上去的时候,绿莺就出过不少力气,现在也要自告奋勇接下来。原因很简单,这条廊庑离晋王的书_F_很近,爬上梯子,登高望远,或能窥到晋王动态一二。

周管事点名让我去帮忙,因为我和绿莺住在一起走得近,但说实在的,我真不喜欢和她搭伙干活。就比如这次,我站在下面扶梯子,绿莺站在梯上思考:「殿下今天在不在书_F_?」

「绿莺,快动手A,我等大半天了!」

绿莺继续发愁:「怎么一直关着窗户?这样何时能看见殿下?」

绿莺的拆除速度可谓磨磨唧唧、拖拖拉拉,眼睛_geng本没从那个方向移开过。一只彩灯直直坠落,砸到我的头上。我一摸自己被砸痛的脑袋,气得大声提醒她:「喂!你往下丢的时候能不能看看我!」

「哦。」绿莺泄了气似的,心不在焉。突然,闷闷不乐的她一声尖叫:「A!我看见殿下了!AAAAAAAAA——殿下他出书_F_了,他!AAAAAAAA——走过来了!」

绿莺慌乱下梯,差点踩空,尚来不及心悸,第一件事情先指挥我:「快快快,把梯子搬到那边去,这样殿下路过能看见我们!」

我无语:「你不会自己搬。」

绿莺急上眉梢:「我没你力气大,快快快!赶紧搬!等下殿下走过去,就来不及了!」

算了算了!我挽起袖子,哼哧哼哧地扛起梯子拔tui跑。等到了一处He适的位置摆好,既可以假装在干活,又可以xi引晋王的注意。绿莺接着催促:「快快快!你上去,我在下面帮你扶梯子!」

「为什么?刚才不是我扶梯子的吗?」

「爬得太高多不雅!少啰唆,你赶紧给我上去!」

刚才像个变态一样偷窥的时候怎么没意识到自己姿态不雅?我到底将火气憋在肚子里,手脚并用地爬梯。

不一会儿,我听见下面绿莺的声音娇滴滴地响起:「A?!奴婢见过殿下。」

这个「A」的语气词用得很好,一来可以带出惊讶,坐实偶遇;二来可以透露欣喜,表达爱慕。我边评价着,边犹豫要不要下去行礼,但想想晋王只是路过,来去匆匆,等我慢悠悠爬下梯子或许早走远了。

没必要,实在没必要。

于是,我不作理会,继续专心干活。

又过一会儿,我听见下面有人咳嗽两声,一阵冷风吹过,背后如芒在刺,似乎有种不好的预_gan。我抓着梯子,回头一看——晋王正负手停在路边冷冷瞧我,那几声咳嗽是陈慎文发出,他向我挤眉弄眼,示意我下来。

我反应迅速,既惊又喜地也来一句:「A?!殿下!」忙不迭地滚落高梯,向他躬身行礼。

晋王走近我和绿莺,墨纹袍角在我眼皮底下一晃而过,听他淡淡说道:「既然撞见你们,本王便想起这几日总找不到称心的丫鬟给本王研墨,你们两个旧人谁愿意回来?」

绿莺大喜过望,差点没激动地晕过去:「奴婢愿意!」

我不禁_gan慨,j诚所至金石为开,还真被绿莺得偿所愿了。这般沉默地想着,晋王似乎问我:「你呢,怎么不说话?」

我闻言,抬头装出一个惊喜到不可思议的笑容:「奴婢愿意。」

晋王审视着我,冷笑一声:「那你就回来吧。」

A!不是,怎么扯到我身上!我这是客气,客气你懂吗!我如果真不知好歹地答应了,绿莺这么可怕的室友还不得给我投毒A!

我急忙反驳:「殿下,奴婢虽然乐意之至,但还是觉得绿莺姐姐比我更He适,她伺候您多年,奴婢才几个月,做得自然没有她好。」用手去扯绿莺的袖子,鼓励对方加把劲,「你说是不是,姐姐?」

绿莺差点就要抱住晋王的大tui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了:「殿下,她说得对!奴婢**伺候殿下这么多年,更了解殿下的习惯与喜好。奴婢之前真的做错了,不该对殿下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只要殿下愿意让奴婢回到您身边伺候,奴婢就知足了!呜呜呜呜**」

我点点头,助攻说:「殿下,姐姐真的知错了。姐姐她,哎**每天惦念您,真是令人心疼。」

晋王看着我帮腔,居高临下的目光似乎凉飕飕的。结果还没做出任何决断,先行抬tui走了。

事后,我发现绿莺瞧我的眼神很不对劲。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指天发誓:从前是从前,我现在绝不会再与她争抢同一个男人。希望绿莺能够放宽心,要认清自己的战友和敌人。

次日,紫雁来向周管事要人,说晋王重新把我升为二等随侍丫鬟,又可以进书_F_伺候了。

得闻噩耗,绿莺再度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紫雁问我还需要什么的时候,我抓住她的手泪眼婆娑:「紫雁姐姐,您能不能给我换个住处?我是真害怕A!」

结果这话被绿莺听见,她冲出屋子叫骂:「换住处!许秋沉,你要换到哪儿去?」

我委屈极了:「绿莺,你别这样,我真不想和你抢这个位置,你要怪别怪我A。」

绿莺红了眼眶,瞪着我问:「殿下他是不是喜欢你A?我哪里比不上你,他为什么选你?为什么!」

我无言以对,在绿莺看来确实像那么回事儿。为了打消绿莺的疑心,也只有向第三方求证。我如同恍然大悟,无辜地转问紫雁:「紫雁姐姐,殿下不会看上我了吧!」

她如同看智障一般盯着我:「你想得挺美。」

我尴尬地笑笑,被歧视总比被杀要好。绿莺不依不饶地质问:「那殿下为什么不选我?为什么不选我!太令我失望了,我太失望了!」

紫雁冒火,这么温柔的人第一次说话有点冲:「绿莺,你该从自己身上找找问题。如你这般胡作非为,殿下怎还会重用你!」

我回到书_F_简直就是回去受罪,红鸾等人严阵以待,持的是比以往高出十倍、一百倍的敌视态度。晋王也同从前一般,并无区别。我看他这叫明赏暗罚,_geng本是想把我竖成一个众矢之的来折磨我,真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他了?

晋王其人真的无趣得很,从前瞎了眼,有层喜欢的滤镜觉察不明显,现在越看越不顺眼!整天像个宅男一样窝在书_F_里,就不能有点别的娱乐活动吗?就不能给你书_F_里的丫鬟放个午休或者晚休?就一定要从早到晚不间断供墨?虽然磨墨的活不累,但总是霸占员工的时间真的He适?

做三等丫鬟,我还能找到空闲去见表公子;但回到书_F_,在晋王的眼皮子底下做事,哪里来的空闲?

我好几天没找表公子,不知道他有没有像我想他那样想我呢?我不去找他,他好像也没动静了。我不过是个丫鬟,他要是转头忘记我怎么办?

我每天担忧这个问题,除了研好自己的墨,提不起兴趣关注其他。反正在这儿,所有人刻意忽视冷遇我,没人想跟我说话,我干脆别说话好了。

我心情烦闷,下手也重几分,泄愤似的。旁侧的晋王看见了,问道:「怎么,不高兴?」

他在主动跟我说话吗——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立刻露出笑脸:「没有,奴婢很高兴A!」

晋王又冷笑着,他最近总喜欢用这种眼神看我,盯得我次次毛骨悚然。我实在忍不下去了,问出心里的疑惑:「奴婢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殿下为何如此看奴婢?」

晋王却卖起关子,收回视线。他不搭理我,倒是红鸾她们更加一个个怒气值爆表,明里暗里地给我飞眼刀子,简直要与我不共D天。

我觉得无趣极了,祸从口出!以后还是管好自己,别问多余的问题。

晋王突然命令:「你们都出去,我有话单独和她说。」

红鸾直接愣住,碧鸳极不_fu气,白鹭非常迷茫。众nv面面相觑,终究不敢造次,应一声是,退了出去。

看来太阳真的要从西边出来了!我震惊不已,问他:「殿下,你要单独和我说什么?」

晋王*阳怪气道:「你知道本王为什么要找你回来?」

我想了一想,摇头:「不知道,殿下的心思奴婢怎敢揣测?」

晋王寒笑:「你是不是觉得本王待你与旁人不同,便是看上你了?」

我想都不想,摇头:「不不不,殿下这么做肯定有别的道理。奴婢出身卑贱,配不上您,以前奴婢不知天高地厚,是奴婢的错!还望殿下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晋王平静的面容显要发作,又是寒笑:「既然你知道自己的身份,怎么到了本王的手足那儿,你又忘记你只是一个奴婢了?」

A?!他果然都知道!他家住在大海边吗,管得这么宽!可是,我能骂他多管闲事吗?当然不能!我只能唯唯诺诺地称是:「殿下,您说得太对了——奴婢既配不上您,也配不上表公子!奴婢的确不该主动追求男人,怪就怪奴婢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若以后无人愿做奴婢的靠山、为奴婢做主,奴婢害怕自己会死得很惨。殿下不可能垂怜奴婢,奴婢知道**」

晋王打断我掏心掏肺的忏悔:「你且过来。」

「A?哦。」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我乖巧上前,笑盈盈地望着他,「殿下,怎么了?」

晋王一只手托额,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端详:「你既有自知之明,你知道你自己错了吗?」

我想了一想,决定点点头:「殿下,奴婢真的知错了。」

晋王手指用力几分,皮笑r不笑:「那像你这样朝三暮四,不知廉耻的nv人,是不是该死?」

我想都没想,慌忙摇摇头:「殿下,奴婢虽有错,但罪不至死A。」

晋王闻言忍不住笑了,其实我很少看见他笑,实在是很诡异。他笑过之后,重新板起面孔:「本王也不喜欢见血,可总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本王?你说本王究竟该不该杀呢?」

这个「总有人」指的就是我吧!他不会觉得我的行为冒犯了他,真的想杀我吧!我低头不敢再与之对视,有些控制不住地发抖,_gan觉对方的拇指上移,轻轻摩挲我的唇。

他问:「怎么,不敢说话了?」

我坚定不移地保持立场:「殿下,奴婢还是觉得您不该杀我。奴婢是出身卑贱,随便得罪个人就能将奴婢踩死,可这又不是我自己选的。奴婢实在太害怕了,曾经求助过您,您不搭理,您还**」说到这里,我真的委屈,委屈到差点落泪,「您还踢了奴婢一脚让我滚!」

晋王对我的「装可怜」视若无睹,只冷笑着松手,从袖中抽出一块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触碰过我脸的手指:「今天怎么没抹口脂?」

「A?」到底哪儿跟哪儿,思维这么跳跃的吗?你以为我很闲情逸致,天天打扮,天天化妆!况且螺子黛、胭脂盒**哪件不是真金白银花钱买的!我连像样点的首饰都没有,财务状况严重,_geng本买不起。

晋王又取出一样熟悉的物件,我定睛看清是元宵那晚我故意丢掉的银簪。常义说找不到,我以为这事就没下文了,结果**唉,被谁捡到不好,偏偏被他捡到了。

晋王亲自给我D上,面沉如水:「本王允你回来,但你须记住,什么样的人就该配什么样的簪子,知道吗?」

「知道了,谢谢殿下。」我露出开心的笑容,又觉得只露个笑还不够,添上一句奉承,「殿下肯yinJ着奴婢,奴婢真的太高兴了。」

事后,红鸾第一次主动搭话:「喂!殿下刚才和你说什么了?」

我不yu理会她:「红鸾姐姐,殿下单独留我说话,当然是因为看重我A。抱歉,这些话不能对外透露。」

接着,紫雁也过来询问:「听说殿下单独留下你,和你说了什么?」

我面无表情地回答:「哦,他说什么样的人就该配什么样的簪子。」

紫雁不解:「簪子?到底什么意思,搞得这么神秘!」

「不知道,我听不懂。」我义愤填膺,心想:他话里话外每一句字都在贬低我!丫鬟怎么了?凭什么我只佩D磨损得发黑的簪子,不配攀表公子这_geng高枝了?

这种话左耳进,右耳出就好。

白天找不到时间去见表公子,但晚上总归得了人身自由。我越想越心烦,明明我和他上次分开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为什么我一旦没去找他,他也不来找我呢?他是不是真的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想要夜晚偷偷溜出去不被人发现,首先要安抚好绿莺,毕竟她最近视我为仇人。于是,我央求:「绿莺,你我姐妹情shen,我出去一趟,千万别去告状哦!」

绿莺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绣着百寿图,理也不理。

我笑嘻嘻地凑近她:「绿莺姐姐,其实我出去一趟完全是为了你A。你看看,你这绣工多好,这幅寿礼若是绣成了,送到王妃面前让她一看,王妃还不得乐开花A!到时王妃一高兴,肯定会对绿莺姐姐你另眼相看。高明,高明A!」

绿莺冷哼一声,转身背对着我,继续绣。

我不以为意,热脸贴向冷屁gu:「绿莺姐姐,你这计划的确是好,可只有一点,怎么才能把这幅绣品顺顺利利地送给王妃过目呢?我们不过都是人微言轻的丫鬟,如果没有贵人从中引荐,难哦~」

我故意拖长尾音,绿莺想想有道理,果然问我:「你有什么好主意?」

我打一个响指:「所以说,绿莺姐姐,我现在出去完全是为了你A。你忘啦,我认识表公子,我可以去求他帮你这个忙。如此你的心血就不会白白*费A。」

绿莺不忿讥嘲:「哼!殿下怎么会喜欢你这种nv人?宁愿选你也不选**呜呜呜呜呜**你有什么好,连全心全意爱殿下都做不到**哇哇哇哇哇**」

绿莺说着说着突然不顾形象地号啕大哭,我不禁为她_gan到心酸难过,连忙解释:「绿莺姐姐,你误会了。殿下不是喜欢我A,他是**唉,实话跟你说了吧,他看不惯我这种nv人,也看不惯我去招惹表公子。殿下亲口警告我,表公子是他的D_D,我不配!所以A,你别误会**好好好,别哭了,你哭起来就不好看了。」

绿莺抽噎着,勉强止住泪水:「真的?」

「真的,你不知道我最近的日子有多么不好过!我觉得,殿下就是想让你们讨厌我、针对我。他非但不是喜欢我,而且还跟我有仇。」

绿莺一副「晋王立场即我死忠粉立场」的大义凛然:「既然殿下不喜欢你和表公子来往,你就不能乖乖地听殿下的话吗?」

我反对道:「我失不失恋倒没有关系,关键是我不去找表公子,谁帮你把绣品拿给老王妃看呢?所以我偷偷溜出去,好姐姐你千万帮我瞒着,别去告状哦。」

绿莺好像被我说_fu了,愣是点点头:「哦,好。」

我在夜色的掩护下,奔赴「宜园」。院门紧闭,门口一个护卫都没有,里头亮着灯。我敲了敲铁环,常义过来开门。他见到我,哑然发问:「你**」

我直接询问:「公子在哪儿?」

常义回答:「卧室。哎,你怎么横冲直撞的!公子他**」

等我闯进表公子的卧室,我才知道常义为什么要拦着我了。宽敞的_F_nei设立一道屏风,其后热气缭绕,倒映一具影子,水声哗哗——原来表公子他正在沐浴。

听闻动静,表公子语气有些恼怒:「谁?!」

我吓得赶紧道歉:「我是秋沉,对不起!对不起!我去外面等你!」

我坐在屋外的台阶上,夜凉如水、寒风袭来,终于把我发热的脑袋吹了个清醒。我这样跑来到底是对还是错?我_geng本不算他的什么人,为什么他不主动联系我,我就要生气!我有什么资格生气!

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推门声。我回头看去,表公子堪堪披着寝_yi,袍襟半松,脸色看不出异样,只是无奈:「进来吧。」

我便不客气地登堂入室,就算我不是他的什么人,我也要问清楚他对我究竟是什么_gan觉。

表公子走到桌边,倒了一杯热茶。我接过捂手,听他问:「冷吗?」

我摇头:「不冷。」

表公子叹一口气:「你怎么来了?」

「我当然是来找你。我不来找你,你也不来找我,我**」我顿觉委屈,差点也像绿莺那样痛哭,「你怎么能这样?」

表公子沉默良久,终是说道:「秋沉,我只是王府的客人,你也不是我的丫鬟,我怎能去寻你?」

「这有什么关系?我现在不是你的丫鬟,不代表以后就不是A。我知道像我这样的下人在你们高高在上的主子眼里只是物件,你就不能让晋王把我送给你吗?」

表公子严声打断:「秋沉,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物件。你不可以这么说自己,知道吗?」

我心「咯嗒」一下,涌出千万暖绪和情愁,终于忍不住落泪:「可是你又不在意我,只要你在意我肯要我,你把我当物件又有什么关系?」

表公子见我落泪,也急了:「我怎么不在意你了?」

我哭诉:「已经过了半个月,你不来找我!我以为你把我忘了!」走近左右摇晃他的袖子,「公子,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要是你真的不喜欢我,那你现在跟我直说,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表公子闻言沉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不甘心,想将自己的_gan情明明白白地对他说清楚:「公子,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爱你。那天我跪在雪地里,你突然从天而降,你长得真好看,像天上的神仙那样好看。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是你救了我,你才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就知道我的恩人不会三番五次地羞辱我,弃我于不顾。我真傻,以前怎么会把晋王错认成是你?幸好幸好,他也看不上我,一切还来得及挽回。我想做你的丫鬟,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如果你也喜欢我,我甚至可以做你的妾室,只要你不负我就好。我的命是你救的,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表公子望我的目光渐渐rou_ruan,伸手抚我的发心:「丫头,你的心怎么这么实诚?不改的话,以后很容易吃亏的。」

我笑了:「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我只认这个死理,我不想改。」

表公子也平静地笑笑,zhui角下抿,暗含一丝苦涩:「但,若是表哥不想把你给我怎么办?」

是了,晋王厌恶我真是厌恶到家了,他说我这种人要认清自己的身份,_geng本不配攀任何人的高枝。可是,关他什么事,要他多管!

我抓住表公子的手不放,想了一想,心生一计:「公子,你忘了,我从前在nei院做事,是给老王妃清扫佛堂的。你可以向王妃要我,如果王妃同意了,晋王是个孝子,自然不会再说什么——那时我就是你的人了。」

表公子思考一瞬,含笑点头:「好。」

「还有,我认识一个人,她很喜欢晋王,喜欢得挺辛苦。她在绣一幅百寿图,想等到王妃过寿的时候敬献上去,讨王妃欢心。你能不能顺便帮帮她?」

表公子顿了一顿,继续点头:「好。」

「公子,你太好了!」我一头冲进他怀里紧紧抱住,表公子也回抱着我。我_gan受到他的靠近,心里乐开了花:「公子,你还没亲口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呢?」

表公子抓住我的肩膀两侧,痴痴凝视。他什么话都没说,先是一笑,然后低头,慢慢低头**我愣住了,他英俊的眉宇逐渐靠近,最后唇间传来温热的触_gan。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吻我,我_gan觉晕乎乎的,过了半天才清醒过来。表公子依旧紧紧抱着我,面上笑盈盈。

我被眼前的美色蛊惑,一瞬即是天长地久。只要和他在一起就好,做什么都行。那该做什么呢?于是我提议:「公子,我们一起去数星星吧,外面的星星可好看了。」

表公子哭笑不得:「不冷吗?」

「不冷,不冷。都要开春了,怎么会冷?」为了能与他再多待一会儿,我异常坚持,「你可不可以陪我一起看星星?」

表公子同意,换好外衫披上大氅,和我一起坐在屋外的门槛上。我老老实实坐了一会儿,逐渐向他靠近一点、再一点:「公子,我今天的_yi_fu穿少了,想不到坐在外面还真有点冷。」

表公子又是哭笑不得:「哦?」

我想好解决办法,指着他肩上的大氅:「如果公子愿意和我一起盖它,我就不冷了。」

表公子微笑:「进来吧。」

氅上残存他的体温,和雪夜初次入他怀抱的_gan受一样,暖洋洋的令人安心。我假装不经意地去握他的手。表公子又笑了,低头转脸,好像有点害羞。

一时彼此无话,全在很专注地看着星星。

他一定没遇到像我这么主动的nv孩子吧?

我托腮仰望,涌起无数心思,想一gu脑儿地灌输给他:「公子,你看,无论我在哪儿,头上这片星空都是不会变的呢!」

表公子对我的无厘头表示迷惑:「什么?」

我自说自话:「公子,我从前生了一场病,很严重的病。家人为了给我治病花了很多钱,但还是不管用,大夫说我的生命所剩无几。我的一个很重要的人因此离我而去,可我知道他这么做是对的,我不能让自己耽误他。本来能到这儿,我已经很_gan激了,想不到还能遇见这么好的你。如果换成是你,应该就不会离开我了。」

表公子仍然不解,却没有打断我,安静地听我倾诉。

「公子,你有没有想过你出生前的世界,想想没有人类前的地球,没有地球时候的宇宙。你会发现死亡就跟不存在之前是一样的_gan觉。」

表公子握我的手紧了几分,柔声安慰:「别说傻话了,都过去了。」

「是A,都过去了。我不能再想那么多,唉**」

到了最后,表公子还是告诉我:「你先回去吧,有空我来找你。」

我依依不舍,他笑:「来日方长。等你以后真成了我的人,我才能安心。否则,不是害了你吗?乖,听话。」

我闭上眼睛,得寸进尺:「那你再亲我一下。」

表公子依言照做,我满意了。

我以为表公子第二日就会来晋王书_F_看我,结果没有。我好伤心A**

第三日还是没有,我更伤心了**

我做事变得浑浑噩噩,好几次水加多了,墨水漫过砚台也浑然不觉。红鸾揪着我的错处不放:「殿下,你看看她,魂不守舍的,这样的蠢人怎可再留在书_F_继续伺候您!」

晋王察觉我的异样,神色*沉。可我_geng本不在意,反而顺着红鸾的话说:「殿下,看来奴婢真的不堪大用,奴婢**」

晋王厉声问道:「黑眼圈这么重,晚上去做贼了吗?」

「A?」我去摸,心不在焉地回话,「我睡觉了A,大概没睡好。」

碧鸳一直在晋王面前竖立蕙质兰心、清傲孤高的才nv形象,现在好像连她都看不下去了,开口崩人设:「殿下,许秋沉太过分了,请您严惩。」

我无所谓地跪在地上,闭口不语,懒得再装。既不想求饶,也不想狡辩。赶我走也好,这样我就能多出一些时间去找表公子,不然我满脑子都是他。

晋王却只让我跪着,不作理会。红鸾、碧鸳见晋王寒脸沉默,不敢再多说什么,眼神交流一番,各自忙碌去了。

我跪了整整一天,全身跪得僵硬麻木。这不算什么,我以前也跪过,而且跪在屋外头、跪在雪地里,那时的膝盖更疼更冷。

掌灯时分,晋王离开书_F_,意味着我一天的罪终于受完了。我一瘸一拐地回到住处,先给自己的膝盖做了冷热交替敷,临睡前在想,明天表公子会不会来?如果他再不来,明天晚上我要主动去找他。

从前嘲笑绿莺怎么怎么,现在发现自己更可笑!真正爱上一个人,原来的确会想时时刻刻与他在一起,什么尊严、什么脸面,都无足轻重。

在晋王的眼皮子底下实打实跪了一天,休息一晚上还是有些后遗症。但没办法,请不了假,日日得去上班。我真的不想再被他罚跪,隐隐作痛的膝盖警醒我几分,做事小心翼翼起来,不敢犯些低级错误。

我本没抱什么希望,结果门口的侍从进来禀报:「殿下,沈公子求见。」

我激动不已,研墨的手顿时停住,nei心忍不住窃喜——他是来看我的吧?!

旁边的晋王凉凉地扫我一眼,才道:「请他进来。」

表公子迈步入nei,今日他穿着靛蓝长袍,发髻用玉簪高束,留下一些散碎的刘海,比起白_yi的出世绝尘,更衬托一身如竹般清冷的气质。

好帅A,越看越帅了。

表公子先与晋王旁侧的我直直对视,如沐春风的脸上挂起似有若无的笑意,然后弯yao行礼:「表哥。」

晋王静默一瞬,回道:「不必多礼。来人,看茶。」

我想立刻飞奔到表公子身边去,见有接近的机会怎肯错过。反正其他人的心思全在晋王身上,不如由我做这些伺候公子的小事。

思及此处,我yu要移步,晋王淡淡补充:「红鸾,上御赐的『金坛雀*』。」

红鸾遵命:「是。」

我只得止步,继续待在晋王的案边,左手托着右手的手腕,微微颤抖地继续磨墨。没一会儿,悄悄抬头去瞧表公子,他正接过红鸾送上的茶盏,却放下不喝,视线也向我这边望来,微微一笑。

我心都快酥化了,他果然是特意来看我的。答应我的事,他没有食言。

晋王这时问道:「表弟,你此来可有要事?」

表公子愣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然后和气地说:「表哥,我就想来你这儿坐坐。表哥不会怪罪我这个不速之客吧?」

晋王脸色平静,却一副教训的口吻:「表弟平日习书累了,如果有空应该多去陪陪M_亲。况且春闱将近,你屡次落榜,M_亲为此焦灼得很,表弟切勿再让她忧心。」

表公子面带愧色,低声应是。

晋王笑了一声:「别怪我话重。表弟且惦记自己的前程要紧,莫为不相干的分心。」

我越听越不是滋味:晋王究竟什么意思?他明明知道我在追求表公子,这样说话真的好伤人!

表公子没有反驳,目光仍旧温温柔柔地落在我身上。仿佛被无声安慰着,我气到爆炸的心情神奇地缓和下来。

「表哥,」表公子犹犹豫豫地开口,「我来是想告诉你,上次答应你的事我反悔了**」

还没说完,便被晋王从中打断:「你在王府若真缺个丫鬟使唤,我手底下的这些可以随便挑。红鸾善舞,碧鸳擅诗,白鹭会些功夫。前院也有不少可心的,模样周正,做事体贴。只有她**」话锋一转,嫌恶地瞪向我,「磨个墨都不机灵,没用得很。」

我怒了,不禁反驳:「殿下,不是这样的。我会唱歌,也会作诗,武功我倒是不会,但我也不是很差。」

晋王冷下面孔,置若罔闻。

红鸾等人齐刷刷变了脸色,碧鸳更是直接跪地求情:「殿下,奴婢不愿追随旁人,奴婢只愿终身伺候您。」

表公子隐忍地对我摇了摇头,然后告罪:「表哥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怎会夺您所爱?」

晋王再笑一声,恢复如常:「你是我的D_D,若我手里有好玩意儿,哪会舍不得给你?只不过,我早已如实相告,一个品行不端、墙头顺风倒的奴才罢了,为此原是不值当。」

表公子神情凝重,良久叹息一声:「表哥,我先告退。」

难道他真如表面这般放弃了!晋王知不知道他说的话真的很莫名其妙!

见表公子起身离开,我又急又气,一个激动使得膝盖抽搐,直接栽倒在地。所有人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谁都没想到一个十六岁的人竟连站都站不稳,说摔就摔!

表公子停下脚步,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我哭丧着脸:「我膝盖疼。」

表公子着急:「你膝盖怎么会疼?」

我委屈巴巴地望向冷冷俯视我的晋王,不敢再回答了。

表公子还在问:「是受伤了吗?有没有事?要不要找大夫来看看。表哥,她膝盖疼,你就让她好好坐下休息,别再干活了。」

晋王瞪我的眼神简直可以杀人,转向表公子却又变得平和:「好,我知道了。」

表公子yu要上前扶我,晋王抢先一步,捏紧我的胳膊提起来:「站不稳了?」

我惶恐地点头:「站得稳!站得稳!」

晋王冷嘲热讽:「要看大夫?」

我惶恐地摇头:「不用!不用!」

表公子仍然纠结这个问题:「秋沉,你怎么会膝盖疼?」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哪敢当面告状?随便编个理由糊弄过去:「公子,我昨天摔了一跤,摔伤了。绝对不关晋王殿下的事!」

哈哈,好一个此地无银三百两!我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赞。公子这么聪明,肯定能懂我的弦外之音吧。

晋王闻言,抓着我胳膊的手暗中用力,简直要把我的骨头捏碎。我马上又露出痛苦的表情,表公子忙问:「怎么了,还是很疼吗?我带你去看大夫!」

晋王顿时松懈力气,我不着痕迹地neng离他的掌控,一脸委屈。我在这儿受着_N_待,实在不想继续待下去了。

表公子终于记起晋王的存在,yu言又止:「表哥,她**」

晋王哂笑:「表弟,她这样的身份,哪儿当得起你如此关心?被人知道会成笑话的。」转头对我亦是一笑,「你需要看大夫吗?想清楚再回话!」

「我**」想说的话硬生生堵在喉咙里,我眼泪汪汪望着表公子,口中却道,「应该不需要吧。」

表公子的担心不似作伪:「真的不需要?」

我泪水差点夺眶而出,却在回答:「不需要。」

表公子无话可说了,他似乎懂我的意思却又无可奈何。温温柔柔的目光好像在安慰我,再忍忍,再忍忍,他会想出办法的**

我眼睁睁看着表公子离去,突然「砰」一声巨响,竟是晋王推翻案上的笔架、玉筒,一gu脑儿地摔得东倒西歪。

他勃然大怒:「出去!」

「是!」红鸾等人大惊失色,仿佛完全想象不到晋王竟会发这么大的火。我跟着要走,一gu大力抓住我的胳膊,重新固定住我的身子动弹不得。

红鸾等人看见,更吃惊了,可脚步丝毫不敢停留,急匆匆退到屋外阖上殿门。

晋王冷笑着问我:「前后短短一月,你们到哪一步了?他对你这么死心塌地,不惜放下脸面再次求到我跟前,你是不是什么都给他了?」

对着他的反常,我亦惊愕万分:「殿下,你到底怎么了?表公子对我好,你为什么要生气?你不是一直嫌弃我,看不上我吗?」

晋王好似忽然无所适从,Zhang成青紫的面容强行镇定下来,松开钳制我body的双手,却仍对我怒目直视。

我有些害怕,不动声色地远离他几步。

晋王见状没有阻止,我心惊r跳地道:「殿下,你如果喜欢我请直截了当地说明白。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若不对我说,我怎能了解你的心意?」

晋王冷嗤一声:「你也配?」

这不就结了,有病!我使劲憋着,不敢开口骂他,开始避重就轻:「殿下,你别生气了。我不是墙头顺风倒的小人,你怎么老是骂我?」

晋王被我带跑了话题,执着地反驳:「你本来就是!」

我大声道:「我不是!你总是这样贬低我,所以我才不喜欢你的!」

晋王沉默半晌,涩然开口:「好,我以后不说你了。」

我耳朵不会听错了吧?!刚才竟然你A我的对话半天,最后他还向我低头了。他向我低头!天呐,我不会在做梦吧?

晋王温柔地对我招手:「你过来。」

我依言走近,晋王直视我的眼睛,眸底无波无澜:「他碰你了吗?」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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