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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环住吴世勋的腰身,细窄的尺寸令吴亦凡皱了皱眉,弟弟长了骨架,却还是瘦得他心紧。
或许是感受到了不同的温度,吴世勋扭了下身子,半梦半醒中微张开眼,道了句,“哥…”。
然而吴亦凡并没停下手中的动作,打横抱起弟弟放在大床上,将被子提到他下颌处盖好,轻抚着他微红的脸颊,最后留下温热的一个唇印。
“乖,是哥哥,先好好睡一觉,醒来再说。”
“恩……”
私心作怪,最后那个吻,他故意歪了方向,触到了吴世勋半个嘴唇。
但只那么一秒钟,却让他尝到了幻想许久的滋味。
吴亦凡醒来的时候是窝在沙发上,身上还盖着一条羊绒毯子。熟悉的墙壁,熟悉的味道,他慢慢睁开眼,这里依旧是吴世勋的房间。
窗外的光线似乎没那么强烈了,转而抬头看向时钟,已经下午四点。
“睡得还好么?”
吴世勋坐在书桌前,身上已经换了一件斜条纹茶色衬衫,两条长腿叠着搭在桌上,膝盖上是一本厚厚的书。
他说这话的同时合上书本,白皙的手指扣在封面,目光里满是温润之感。
吴亦凡听到那声音之后笑了,这么多年,还是那样软软诺诺的音色。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恐怕是身体的成长让他似乎连声音都藏着Xi_ng感的韵味。
将毯子扔到床上,吴亦凡起身走向书桌,却在看到弟弟赤L_uo的双脚时绕了个弯到门口,拿起一双棉拖鞋。
“跟你说过多少次,会着凉的。”
然而吴世勋并没有动,他只是笑着,等待吴亦凡的再次靠近。
“要我给你穿上?”
“对。”
吴亦凡一直以来觉得很神奇的一件事,就是他无法拒绝吴世勋的任何一个请求,哪怕是要求。
当他触到弟弟冰凉的双脚时,手上竟不自觉慢了动作。抬眼对上那张精致的脸,他竟然觉得,能这样过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
为爱折服,甘愿俯首称臣,即便是像他这样的人上人,也终会屈膝跪地,俘虏于爱情。
想到这里,吴亦凡放下手中的鞋子,走到弟弟身侧屈膝跪下,伸手将他揽入怀中。
只一个怀抱而已,却似乎承载了他全部的渴望。
“你是故意的。”
吴世勋闻言窝进哥哥的脖颈,短暂的停滞之后抬起双臂绕紧了那个脊背,这是多久不曾有过的依赖了
“谁叫你这么久才回来,我生气了。”
而在吴亦凡看来,那是他听过的最真,也是最深情的气话。
晚餐过后,吴亦凡被父亲叫到了书房,吴世勋则去了楼下花园散步。临出门前,吴亦凡给他披了件自己的外套,有些长。
吴祈近年来身体状况不容乐观,早年在混战中不慎中过一枪,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期,一直埋了病根。这件事只有少数跟随他多年的属下知道,并且都咽进了肚子,绝不他言。
“我曾经受过重伤,你知道吗?”
吴亦凡扶着父亲坐下,他明显察觉到这个曾经健硕强大的男人,行动上有些力不从心。
“二十六岁那年小腿中过一枪,子弹取晚了,喏,就是这条腿。”
被父亲突然这么一说,吴亦凡有些愣住,顺着父亲手指的方向看去,他很难想象隔着裤面的右腿上是怎样的状况。
“现在病根子找上门了,所以亦凡,爸爸……准备去法国了。”
吴亦凡曾经想过很多次,包括在德国留学的时候,他也总会想起家里的事。
与其说是家,倒不如说是家族更合适。
吴家历代都会经历血雨腥风,胜者为王
,败者为寇。生为吴家人,想与不想,都要成为这场战争中的一名兵或将。
吴亦凡是长子,又是年长二弟四岁的年纪,深得吴祈偏爱,外人怎么看都是继承人的不二人选。
可偏偏他母亲无名无份,走得又早,没有一个足够坚实的靠山。
反观吴楚寒就不同了。母亲徐家是台湾钢铁业巨头,黑白两道都挂着名,当年吴祈也是因为娶了徐清雅,才稳住自己的地位,并且增大了势力。徐家虽不在内地称雄,却在业界与许多名门有着密切往来,有了商业上的诸多支持,吴楚寒可以说是王位坐了一半。
至于吴家三少吴世勋,恐怕大多数人早就遗忘了这个金贵的老幺。圈内人都知吴祈有个漂亮的小儿子,生得一副好皮囊,却也藏得深,没多少人见过。
吴三少不喜枪支炮弹,反而钟爱文学音乐,这一点众所周知,很多人也对此津津乐道。
总之道上人猜测了,吴家今后的战争,只会在大哥吴亦凡和二弟吴楚寒之间打响,到时候老三吴世勋的命运如何,就看这俩哥哥里是否有人真心疼他了,或者当做一道风景养在家里也不错。
“亦凡,你知道我最欣赏你的是什么?”,吴祈看着失神的儿子,开了口。
“您说过,是隐忍。”
“没错,只有隐忍如佛,出击如魔,才能在尸堆里杀出一条血路,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吴亦凡不懂父亲为何对自己讲这些话,他有一种黑暗的错觉,认为父亲是在暗示自己,对二弟藏住屠刀,时机成熟后再致命一击。
然而只是瞬间,他便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父亲爱子如珍宝,绝不会有这样逆心的想法。
他不解,却也不多问,听着父亲继续说下去。
“你才是最适合接手吴家的人选”,吴祈伸出手,扶着大儿子站起身,“楚寒生Xi_ng顽劣,自小被母亲过度溺爱,没有主见,又不懂事,听说他在徐家也没少闹出笑话。你不同,Xi_ng子里继承了太多你母亲身上的优点,而且,把世勋交给你,我也放心。”
吴楚寒待吴世勋什么样,父子俩都清楚,日后若真是他统领了吴家,也一定不会容下吴世勋。
当然,这也是吴亦凡的心病。
“但是你应该也知道自己的劣势在哪里,你身后没有一座能够为你遮风挡雨的靠山”,吴祈瞥了大儿子一眼,饶有意味地说,“西港朴家,你听过吗?”
吴亦凡点点头,“知道一点,是父亲您的故交?”
“没错,明年春天,朴家将移居临城,到时候,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了。”
吴祈走时,外面得到的消息都是吴老爷子联合法国青峰会的兄弟开拓了新的市场,内地一切事务暂交给大儿子全权打理。
而吴亦凡也没让众人失望,拓宽吴家白道产业不说,还暗地里洗白了将近一半的黑产。
开春的时候,吴世勋不知道哪来的兴致,非要玩起枪来。吴亦凡看着那细皮嫩肉不沾阳春水的双手,摇了摇头,无奈最后还是抵不过弟弟的Xi_ng子。
但为了保护那双自己爱的手,他找人在国外专门订做了一副手套,吴世勋练枪时就带着它。
大部分时间吴亦凡都是亲自教弟弟的,两个人一前一后贴着身子,哥哥的手放在弟弟腰间,必要时扳着胳膊调整姿势,暧昧得很。
站在远处的保镖都明白有时候你要装聋作哑,即使心里觉着这对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