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三似是被这一句戳到了痛处,哼一声扭过头去。
柳白泽顿时万分理解,这才觉得三娘确实是有些可怜了,走近了几步劝道:“别看他长得挺灵慧的模样,
其实就是块木头,那身皮囊最害人,”见狐三依旧Yin沉着一张俏脸没甚么反应,又道:“他那样的修行,又哪里是你拿得到的,连我都吃不消**”
狐三却是恶狠狠笑起来,嘲道:“你还真是给人家养熟了,还是被道士吓破了胆?那么一点能耐你就吃不消了?”
柳白泽也笑:“这话说得,难不成你这副模样是吃得消的。”
狐三又青了脸色,道:“我确是吃不消,只不过他也免不了要放放血。”
柳白泽心里咯噔一下,又摇头笑道:“三娘,不是我低看你,你这一遭能留条命回来已是万幸了。”
狐三却不想再与他争辩,只甩下一句“果真是被养熟了”,一步三扭地回了泥像后去。柳白泽看着她消失,有些理不清心绪,一回头,正见满月当空,心下一动,隐约猜到了一些。
待到了院门口,已近亥时。窗纸里漆黑一片,门户紧闭,和平日这个时候没甚么两样。
柳白泽放轻了手脚推开门,月光从身后倾洒进来,在地上投了个一团黑影。蹑着脚kua进来,把手里的一堆东西在门边放下。
“把门关上。”
柳白泽悚然一惊,抬头去看。张翼居然反常地没有早睡,正端坐在堂屋桌边,此时被白霜似的月华迎面照着,晃眼似的偏过头去,抬手半遮了眼睛。
“你**怎么还没睡?”柳白泽有些心虚,反手关了门。只剩下道关不紧的门缝,漏出寸余宽的一线光来。
张翼放下了手,哑声道:“你过来。”这句话声音虚着,低沉又疲敝。
柳白泽想起狐三说的话,隐隐觉得不好,却也几步走过去,拉出他旁边一条凳子,坐下道:“有甚么事明天说罢,这么晚——”
话说到一半,突然僵在那里。
见他坐下,张翼慢慢转过脸来。方才隐在黑暗里的一边,恰被那一条月光映得清清楚楚。玉雕雪砌似的颊侧上,两道黑色的血痂纵着嵌在上面,已经破了相。一道自眼角起,止在下颌骨,一道从颊上直划过脖子,将颈下的_yi领撕开了齐整的口子,_yi料被血渗染了一片。
柳白泽觉得自己半边脸都疼起来,正要问,又听张翼道:“把手拿过来。”他依旧没甚么表情,好像不晓得也觉不出已经被人划花了脸,平心静气地看着旁边瞪大了眼的人。
柳白泽惊了半晌,终于回过神来,慌忙起身道:“你这是怎么了!?早晨还好好的!”
张翼只作没听见,微微垂了首,抓住他一边的手腕,默默切起脉来。
柳白泽盯着他,禁不住心跳如雷。然后,他看见张翼重新抬起了头,意料之中的,脸色再不复平静。那是他所熟悉的冷冰冰的怒火,在眼里烧起来。仅是出去一天,回来就Yin寒侵体,j气亏耗,遍身都是浊气,连一丝丹元的气息也探不出了。千方百计修了几日才有的进境,统统没了踪影。分明是有意为之。
张翼放开他那只手,死死B视他的眼睛,嘶声问道:“你出去做了多少好事。”
柳白泽愣了一下,觉得自己大概听错了,他居然从这句质问里听出了一丝怨切的味道。一时想不通,只得给自己开neng道:“我晓得不是好事。可古人都说食色Xi_ng也,哪里能免**”
张翼头也不回去走去里屋,起身时还踉跄了一下。柳白泽拽了一下他的_yi袖,立刻被甩开了。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黑暗里,看着那个有些颓然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过了许久,柳白泽突然轻笑了一声,转身拐进灶屋。
本来朗月高悬的晴夜,不知不觉就被乌云压了一片。不多时,淅淅沥沥的雨声响起来,密密织在屋外。
咯地一声轻响,柳白泽将左手擎着的油灯放在桌上,右手端着只碗。张翼连_yi_fu也没解便睡了,背对着摇晃的灯火。柳白泽挨着床沿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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