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你们打死我吧 T T
柳白泽再醒来时,天已近昏。一直浸在混沌的梦境里,翻来覆去都是张翼,乍一清醒,眼前却是间空屋,夕光斜入,照着地上一圈朱砂符箓,将自己圈在墙角里,浑浑噩噩没有力气,只昏然盘成一团。
从前时时处处总能挨着见着,转眼间又只剩自己一个。被蒙骗到这个地步,如今终于揭破了谎,一朝醒来,心里却止不住地挂念他。几个时辰不见,竟像分别了许多年似的,只觉长在身上的甚么被剥去了。
门扇忽被推开了。柳白泽摇晃着抬起细长的蛇身,没由来地想:可别是他,现下见了,说不定会咬他一口。
进来的却是简疏,对着墙角坐下,沉黯着一张脸,道:“我说些事情给你,免得待你回头能说话了被你骂。事已至此,终究要看开些。”
柳白泽重新盘住,一动不动地看他。
最开始的事情早已告诉过你。四百年前的那回大乱,折损了许多天兵神将,都是元神散尽,再也不能入轮回的。长生宫的陵光神君**命属极阳,司掌天地太阳之气,恰与魔物相克,便化了朱雀的原身,与之拼了一回。
最后算是个惨胜的收场,缠斗时,魔物被销了元魂,一身Yin寒邪气失了依附,尽数灌进了陵光元神,都聚在了丹元里。如此,这丹就不能再用,不然要引得Yin阳失序,却又不能毁了。事出得太急,陵光那时已堕到下界,只得立刻将污了的nei丹渡出来,就近找了体Xi_ng相He的生灵,当做寄存之器。
nei丹本属极阳,却被太Yin之气盘踞。以生灵为器备,并不需别的甚么,只一条,要外阳neiYin,颇具修行灵Xi_ng。蛇虺一类,自然最是He适。
简疏叹了口气:“所以你四百年前就该见过他一回了,应当就在水泽边,将丹元塞给了你。机缘巧He,天意如此。”
丹元寄在器中,终究只是一时权宜。nei丹是j魂本源,陵光没了它,只靠元神耗着,撑不了几个百年,元气耗尽,就该魂销魄散了。
真火宫掌管一方鬼府,陵光便叫鬼帝杜子仁择了七条鬼魂,都是曾为人父、为人师的,各取一魄,又分出自己的三魂,凑齐三魂七魄。将这条魂魄化了个道士,去点化那条裹了nei丹的蛇,教它通了灵识。
柳白泽抬起头来,吐着*信嘶嘶作响。
简疏道:“我晓得你想问甚么。那道士的魂魄教过你之后,算是诸事皆了,收回真火宫后,三魂归了陵光的元神,七魄俱被拆了,送去投胎轮回。之后我被贬去卧虎山陪寒瑛折罪,便是为了看着你些,别横生事端。”
点化一事,本是想叫你从此修行进境,用经络连缀起丹元,以便最后将邪气引出。
可你自从化了人身,便不再修行一丝一毫,更别提驾驭nei丹。算来,陵光的元神也只够撑一个百年,再不能坐视不理。又不能学从前那样折腾耗费,只好以神化形,再去找你。一来督促修行,教你导引气脉;二来再同你渡换些气,与你元神相融,到时便能顺水推舟,取丹归体。
这中间却出了意外,之前他替你当过雷劫,将化出的r身毁了,只能费神再化一个,元神就所剩无多,一旦离体,不出片刻
就要消散。这一回又被毒瘴染了,断没办法再换r身,杜子仁正帮他想法子压制,也不知怎样了。
半晌,简疏站起身来,摇头道:“我从前提醒过你,离他远些,终归没用。说来,”抬手敲了敲X_io_ng口,“你里面这丹,跟陵光本就一体,见了他定会觉出些异样;再者,你该有溃了神智的时候,便是因为猛然行炁,邪气冲到了经络里。一旦nei丹里的邪气散净,便是取回之时,你就只有魂飞魄散的份儿;反过来,你若不愿行炁,便谁都拿你没法子——”
门枢突然转出一声闷响,被人推开。
杜子仁Yin气森森的嗓音传进来,“简仙家,真是有闲暇。”
简疏道:“比不得鬼帝日理万机。”朝门口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低道:“白泽,记着我最后一句**”随即走出门去。
柳白泽僵直着body,恍若未闻,只死死盯住门口。_gan觉得出,他就在外面,静立在门口,与自己只有数尺之隔。
半晌,柳白泽看着他慢慢kua进来,_yi摆扫过沉黑的门槛。
他换了身*色的丝袍,披了发,眼上扎着条颇宽的黄帛,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云篆符文。一条闪着幽光的玄色_yi袖探进来,搀着他的右手。手腕上空**的,少了样东西。
柳白泽看着那只手,蓦地生出一gu浓烈恨意,在X_io_ng中翻江倒海。
杜子仁退了出去,血色的夕光也退了出去。陈旧的门扇He拢起来,屋nei寂若死灰。
张翼在门前站住,许久才朝前迈了一步,又停住,不知何去何从。沉默的对峙开始叫人窒息。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