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第一次见到奥雷是在去监狱的走廊上,两分钟前希尔正帮同事鸡Ji_an一个囚犯,这种事在监狱里很常见。照同事们的说法是:给他点儿厉害看看!
对方的长相不错——如果有这种爱好的话,狱警总是能第一个先尝尝漂亮家伙的味道。美中不足的是嘴巴不太干净,一直在骂骂咧咧——当然来到这里的囚犯们大部分是这样的。希尔帮他的同事把那个暴躁的小子用一个很辛苦的姿势铐了起来,如果他不想手脚脱臼的话便不能用力挣扎。
总之他记得最后他礼貌地关上门时,里面只能听到男人们粗重的喘息和隐隐的抽泣声了。
希尔并非没有这方面的爱好,不太那么干倒不是因为他有什么原则——如果有的话他也不会帮同事做那种事了。而是他并不觉得强暴一个异Xi_ng恋有什么特别值得兴奋的,他更喜欢两厢情愿情的做爱。
那个时候他碰到了奥雷。
当时奥雷带着手铐,穿着灰色的囚衣走在空旷的走廊上,身后当然会跟着押送他的警察,但很久以后希尔回忆起那时的场面时,总觉得那时朝他走过来的只有奥雷一个人。
奥雷的个子很高,至少有一米八五以上,有些削瘦,但是看上去经过很好的煅炼,当然他穿着衣服希尔并不可能看到他更加具体的身材,他这样的推断是因为这个人的动作交互非常的优雅和谐调,远远看上去很漂亮。
再走近几步后他看到他的脸,希尔扬扬眉,他脑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个人,谁欠他钱吗?
奥雷·安德鲁斯,一米八三——这个有点估计错误,大约是因为他洒脱的步伐以及谐调感造成的错觉。二十七岁,罪名是……杀人,三个,手段残忍——他把他们浇上汽油点着了。希尔漫不经心地翻着罪犯资料,如果不是这个州没有死刑那家伙恐怕早坐上电椅了。他把资料翻回去,第一页印着奥雷的正面及侧面照,照的谈不上怎么好看,黑色的头发剪得很短,看上去有些桀傲不驯。同样颜色的眼睛陷在微重的眉毛下面,高挺的鼻梁透着一股子傲慢,下面唇紧抿着,写满冷硬和拒绝的气息。
他的眼睛……希尔MoMo下巴,纯黑的,散发着一副要跟整个宇宙过不去的锋利杀气——大部分罪犯都是这个样子,心理存在各种问题。而且你总不能要求他照这种相时笑容满面吧。他叹了口气,合上资料夹,看上去来了一个麻烦的家伙。
不过,当然,男人总是具有侵略Xi_ng的,希尔打了个呵欠,关掉灯离开办公室,他得去巡视一下。
第二天去图书馆借书的时候就在书架深处碰上了被教训过的奥雷——孤岛监狱有个不错的图书馆。这点倒不出希尔所料。黑发的囚犯背靠书柜坐在地上,那些家伙聪明的没有在他脸上留下痕迹。新来的总要经历这么个阶段的,希尔
想,其实留下伤痕又有什么关系呢,狱方也找不到是谁干的,就算知道也不会认真处理,这是囚犯内部的事——他们之中有着微妙的势力平衡,更便于警方管理,只要不闹得太出格,他们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肯定也不是最后一次,希尔准备走过去,像以前对其它囚犯一样踢踢他,问一声,“嘿,还活着吗?”如果他不够聪明会向他告状,或者晓得内部规矩,说声没事然后离去,而自己也绝不会去追问他是怎么码事。
可是希尔的动作并没有完成,在他走进奥雷五米范围内的时候那个人猛地张开双眼睛,冷冷盯着他。
希尔的动作滞了一下,被那双漆黑的眼睛盯住的瞬间,是一种从脚尖升起的电流,让他打了个寒战。
这不可能,希尔生气地想,他熟悉这种感觉——他因为枪支在关键的时候走火被从反黑组调到了监狱,在那之前他对付的一向是杀人无算的大人物,生活在与死亡激战的边缘。他熟悉那种在危机下刹那间的第六感,他热爱这种感觉,这显示着他的于众不同——他天生该是个呆在最前线的顶尖警员,而非像现在这样看管一群失去自由和行动力的犯人!
是的,他讨厌这毫无挑战Xi_ng无聊的工作,但希尔坚信,他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因为他不属于这里,这是对于才能的埋没!——所以他绝不可能原谅自己居然对一个他看管下的囚犯拥有那种只应该在另一种工作中才会有的,神圣感觉!
希尔压抑了一下怒气,打量一下眼前的人,那人正挣扎着试图站起来,而他竟然真的成功了。这么近的看,他的五官长的还算端正,如他走路的姿势一样,发色和眼睛的颜色也十分谐调。
他恶劣的态度当然并不是只针对警察,希尔想,他对一切充满敌意,不愿意别人靠近,所以总摆出那么副杀气腾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当然那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他的心理医生。
“晚上好,看来你是遇上了点儿什么事儿是吗,”希尔微笑,“不过很快就到熄灯时间了,你最好早点回去。”
奥雷早已注意到希尔不友善的目光,他用一样毫不客气的敌意目光挑衅般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等一下。”希尔在背后说,奥雷回头冷冷看着他,这个警察的头发在节能灯光下闪耀着温暖的蜂蜜色。“你的脚怎么了?”希尔走过去,毫不介意地在他身边蹲下,伸手去碰他的脚踝,奥雷愣了一下,拿不准要不要收回自己的脚,他不喜欢别人的接近。可是那个警察的手已经握住了它,他感到一阵疼痛,心里升起一股怒气。这时警察站了起来,“你回去之前得去趟医务室,跟我来。”
奥雷看着希尔离去的背影,他走到门口时回过头,不耐烦地等着他。奥雷考虑了一下,跟了上去,他的脚的确需要治疗。
医务室。
“明天你不用做事了,乔里会写个证明。”希尔说,看了一眼奥雷脚上的绷带。“等一下你自己回去,虽然也许我扶你一下比较好,不过对你可不是件好事。”他笑着说。
奥雷没有理会,他知道他在说什么,那样的话他会被室友们敌视,而且他现在对希尔仍是充满敌意。和警察的交道他打的不少,说不准这样友好的对待下面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企图。
希尔被那双眼睛盯得有点发毛,似乎这个人终于肯正眼看他了,可是这会儿他想他讨厌这种感觉,那双眼睛有太多冷硬与敌意,让人很不舒服。
意识到自己的退缩,希尔感到一阵恼怒,他扬扬眉,“你的经历在这里都算是少见呢,杀人的感觉怎么样?”他对眼前的家伙用挑衅的语调说,他可不想被自己看管的囚犯看不起。
可是奥雷的眼神并没有什么波动,没什么生气也没有得意,“感觉很过瘾。我回去了。”他冷淡地说,站起身。
希尔没说话,目送着他的背影一瘸一拐地走出医务室,有点为自己的失态懊恼,不过这个人看上去对自己的罪行没什么感觉,他想,他好像觉得他做的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像抽根烟喝口酒一样。
“这小子看上去可不太可爱,”旁边吃宵夜的医生乔里抬起头,向希尔说,“听说他刚到就惹了麻烦?”
希尔扬扬眉,有时这个人的耳朵比他还灵。“怎么了?”他问。
乔里撕了一块手中的烤鸡翅,含糊不清地道,“好像因为不肯听那帮杂种的话,加入其中的任何一项势力,现在……咳……”他被噎住,手忙脚乱地拿起旁边一杯速溶咖啡灌进嘴里。
“现在怎么样?”希尔问,觉得有些担心。
“还能怎么样,”乔里耸耸肩,“当然是处处被教训了,我还说是什么样的家伙这么不知死活,现在看来……”他继续啃着鸡翅,斟酌了一下用词,“看上去果然是副一身刺儿的样子,欠教训呢……他以后会成为我的常客了。”他肯定地说。
希尔觉得脑袋大起来,“希望那帮兔崽子有点节制,不要弄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放心,他们有常识,”乔里头也没回,摆摆手道,“再说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出几条人命又不是压不下去……”
“这是医生该说的话吗,”希尔笑道,“这里虽然偏僻了点,可是也挺方便了,除了女人,该有的东西也不缺什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乔里用餐巾纸抹抹嘴,考虑了一下用词,“好像法律那东西完全拒绝光顾这里一样……”他咧嘴笑笑,“简直就是拥有另一套规则的孤岛,所以我每次休完假来这里,都有一种跑到遥远的异世界的感觉。”
反正这里本来就叫孤岛监狱,希尔想。乔里说的没错,在这里违法的事被纵容着,并且光明正大,这里实行的是另一套完全不同的规则。
还是注意一下好,希尔叹了口气,希望那小子快点接受教训,学乖一点,他还真不太想在自己的辖区闹出人命。上头肯定又会一阵好念的。
在这个如乔里所说,“异世界”的“孤岛”上当管理者,人很容易变得残暴。人一旦拥有了权力,总会产生相应的Y_u望。人类从不是经得起诱惑的生物。这些话在这里得到了确切的体现。
孤岛监狱只关押重刑犯,管理上的相对松散是因为监狱的位置是与世隔绝的。得不到渲泻的狱警们经常会“光顾”他们的囚犯们,希尔走过走廊时看到一间办公室的灯亮着,一个倒霉的家伙被铐在桌子上,而他的一个同事正一脸享受,他甚至是衣衫整齐的,只把长裤褪下了一点。希尔叹了口气,体贴地替他关上门,刚来时他对此难以接受,但当身边所有的人都觉得这理所当然时,他也开始觉得可能就理应如此吧。
而今晚这种事似乎非常的愿意光顾他,在他巡视过浴室的时候,听到里面的水声,还有人在里面洗澡。他打开门走进去,那是一个大的淋浴间,然后他看到这样有趣的一幕。
几个男人正在淋浴,其中一个拿起一块香皂,可是那小东西不听话地从他手中滑出来,落到一个黑发男人的脚边……
这是一个常见到烂熟的戏码,希尔绕有兴趣地看着,黑发的男人还在无知无觉地淋浴,他似乎有南美的血统,皮肤是很漂亮的深色,希尔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笔直的长腿,紧翘的臀部,他的脸庞是一种很柔和的帅气,希尔记得他的名字是叫林亚斯,这些特质
应该让他刚进来就被盯上了。
另外三个淋浴中的男人使了一下眼色,其中一个装作弯下身去捡香皂,靠近毫无防备的林亚斯身边,然后猛地拉住他的腿!
林亚斯一个不留神,被拉得几乎摔倒,另外两个男人立刻一拥而上,一个向他的小腹猛击两拳,林亚斯还没反应过来就挨了几下,完全处于下风。可是他也不是省油的灯,几乎是只凭着本能,朝着眼前的攻击者狠狠一拳,而且显然他很懂得打架,一拳正中对方的鼻梁,鲜血霎时迸流而出,和地上的水流混合在一起,看上去怵目惊心。
可是其它几个也是打惯了架的,见血除了让他们更加兴奋外绝不会像女人一样头晕和尖叫——他们并不准备就此放过他。另一个男人一肘重重击打在林亚斯的后颈,黑发男人修长漂亮的身体几乎是立刻软了下来,他挣扎着想站起来,一个男人一把抓住他微长的黑发,强迫他抬起脸,他脸上茫然和惊吓的表情很让男人们兴奋,他下意识想挣脱,可是手臂被狠狠扭到背后,跪在他身后的男人猛地分开他的双腿,一根粗糙的手指从他的后面插了进去……林亚斯反应过来这些家伙想干什么,他惊怒地试图挣扎,大叫道,“放开我!狗娘养的——”
手指继续向里面探索,他被死死固定住,只能无力地任那东西继续进犯,看来这帮家伙很精于此道……他感到身边男人兴奋的呼吸,感觉到一阵恐惧……
“好了,住手,伙计们。”希尔微笑着道,拍拍手,唤起对方的注意。四个男人一起转头看向他,其中三个的脸上写满了被打断的时的怒火。希尔笑的一脸无害,老实说,打断XieY_u中的男人确实是件很可怕,而且很不人道的事。
不过一般如果刚好撞见这种事,他还是会管管的,好歹他也是个狱警呢。而且他并不是很喜欢这些以多欺少的家伙,他看得出来,一对一的话这帮家伙说不准没一个是林亚斯的对手。
“看来我是打扰到你们了,”他微笑着走过来,用警告的目光扫过几个不服气的男人,“为什么你们还不去睡觉,而要赖在行凶现场呢?各位现行犯?”
他感觉得几个高大男人愤怒的杀气,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作,打扰到他们做这种事……希尔的手放在腰间的警棍上,思量着真动起手来自己的胜算,要是他们真冲动起来……唉,觉得今晚真是诸事不顺。
可是这几个人显然还比较识趣,领头的男人身体僵硬地走出去,显然带着极大的怒火,其它几人见状,也无声地跟着出去了。
希尔松了口气,这会儿才觉得里面一层衬衣已经湿透了,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浴室太热,不过狱警有时倒也算是件刺激的工作。他转过头,林亚斯已经站起来了,“谢谢你。”他真诚地说,被水打湿的头发有些打卷地落在他额前,睫毛下黑色的眼睛好像透明的水晶一般。希尔耸耸肩,转身往外走,口中道,“这次是刚巧被我撞到了,下次你就自求多福了。”
“下次我会小心。” 林亚斯跟在身后走出去,随手拿起浴巾裹在腰间。希尔听到他声音中的不善,回头警告道,“你最好不要乱来。”
“怎么会?”
林亚斯露出一个温柔中带着锐利的笑容,傻瓜都看出他脑子里的盘算。希尔摇摇头走出去,关在这里的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只要他们不搞到太大他也不想管。
他愣了一下,停住脚步,他很意外又能碰上奥雷。这样子看奥雷的五官实际上很好看,那是一种很干脆凌厉的线
条,毫不拖泥带水,希尔打量他,他似乎刚洗过澡,头发还湿淋淋的——那些事应该是那些家伙等他离开才开始干的。至于表情还是老样子——虽然还活着,但仍旧是一脸冷漠,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希尔露出一个微笑,友好地招呼道,“奥雷,你的脚好些了吗?”
奥雷看了他一眼,“好了。”他简短地回答,拿起换过的衣服走出去,希尔注意到他的脚的确好了大半,恢复力确实很惊人。
“恢复力很不错。”从希尔身边走过时,警察温和地道。奥雷看也没看他一眼,走了出去。
希尔跟着他离去的背影转过头,他带起的微风拂过他的头发,他很喜欢看他走路,有着绝妙的平衡感,运动起来总是让看的人感觉十分舒服。他真的活得还不错呢,希尔想,不应该会这样的。
林亚斯换好了衣服走出来,注意到希尔的视线,看了奥雷的背影一眼,撇撇嘴,“他最近好像要倒霉了。”
希尔惊讶地转头看他,后者立刻露出温柔的笑容,“不会搞出人命,警官。”然后他没有再看他,转身离去,似乎在盘算以后的复仇。
这小子在用这种方式还人情,但是希尔不确定这个消息对他是否有用。确实,这么久的宁静想必是酝酿着更大的行动,不过……既然不会搞出人命,那么也不关他什么事。他看着那人消失的走廊,他优雅矫健的背影的残影似乎还留在那里,走路的姿态好看的惊人,他摇摇头甩开那些,他决定不管这件事,他也管不了这件事。他只是个小小的狱警而已,别人都在纵容着,他没有理由去当异类。这可不是漫画情节,他也不是超人。
最好奥雷不死又能学到些教训,那样他可以省下很多事,他在心中这样想。
平静的日子在悬崖边摇摇Y_u坠,但依然在继续。当然不管它掉不掉下去希尔是管不着的,就算掉下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但他意外地觉得有点紧张,平时注意力会有点不自觉地追随着奥雷,而当他发现自己的这种行为后总是懊恼地收回目光。
医务室。
“我猜他们得在这里和我做伴儿超过一个月,”乔里正在和希尔闲聊,“打我来到这里伤号就没断过,而且个个半死不活。”
希尔叹了口气,奥雷的事还没开始,现在有更大的事等着他,林亚斯的报复开始了。“他们会不会落下终生残疾?”他问道。
“没那么严重,林亚斯下手还知道轻重,那小子很会打架,听说他在贫民区长大。你们要不要管?”
“这属于报复行为。”希尔说,想起不久前在浴室看到的场面。“用不着管那档子闲事,是那些家伙先对亚林斯出手的,失败了就要承受代价。”
乔里耸耸肩,“那小子长得不错,难怪那群野兽会打他主意,可是难道都没人注意他是个烈Xi_ng炸药?”他笑。
“看来最近会很热闹。”希尔说,“这里虽然无聊,但这些也不失为一个余兴节目,好好欣赏吧,医生。”他走出去,巡视的时间到了。走时他听到乔里在后面感叹,“血肉横飞的地方。”他说。
希尔没有回答,但他想他很赞成他的话。这里真他妈是个鬼地方,明明是政府部门,却等级森严又唯暴力至上。不过还好,他对自己现在的位置颇为满意——总比呆在牢里被人鸡Ji_an好吧。
他走过院子的时候正是放风时间,囚犯们走来走去,奥雷靠墙坐着,眯着眼睛在晒太阳。希尔犹豫了一下,走过去。他想他该和他说话。
“我注意到你一点伤都没有,这很不正常。”他说,在他面前站定。奥雷睁开眼睛,希尔在他身上投下一大片Yin影。“你挡到阳光了,长官。”他说。
希尔转身在他旁边坐下,温暖的阳光再次洒到他身上,奥雷满意地眯起眼睛,希尔古
怪地看着他,他很少看到这个杀气腾腾满脸写着危险的囚犯如此安静的样子。
“我说,”他干咳一声,“我想和你谈谈。”
奥雷没理他,他递了根烟过去,前者终于睁开眼睛,接过他的烟放在唇中,“谈什么?”
虽然是在监狱里,可是那绝不代表严禁一切奢侈物。哪所监狱里都有这样的人——只要有钱什么都弄得到,而烟是最受欢迎的物品之一。
希尔帮他把烟点着,看着奥雷深深吸了一口,他阔别烟草很久了,表情中有一种满足感。看到对方有了点精神,希尔把自己的烟点着,“根据我的经验,这么长时间的安静应该是次大动静,你是干什么了不得的事惹着他们了?”
“他们看我不顺眼。”奥雷说,享受他的烟草。
“我知道,但我有些担心……我说,我不希望搞出人命,你得小心点儿!”希尔正色说。
“你请我抽烟,就是为了希望我别死掉?”奥雷看了他一眼,“承蒙好意,我会努力的,长官。”
希尔没有说话,他找不到什么话说,可是他也不想走。两人默不做声抽了一会的烟。好吧,我想我只是想找人说说话而已,希尔想,这鬼地方太糟了,你没法和一个强Ji_an犯说话,而这里所有的警察几乎都有过类似的罪行,或是冷漠地看着这件事发生……当然我也是,可是我觉得良心受到谴责。
奥雷曾有不错的出身,之前也没有任何案底,虽然他杀了三个人,没有在法庭上为自己做任何辩护。可是他总觉得他是他可以说话的对象,也许是因为奥雷刚到这里还未深谙其味的关系,他看上去像个“正常人”。所以他想找他聊天。人无法抑制住自己的倾诉Y_u望,他这么自我安We_i。
“我不喜欢这地方。”他轻声说,“好像没有太阳,暗无天日。”
“今天阳光不错。”奥雷莫明其妙说,金色的光芒暖暖的洒下来,他把烟蒂捻灭,希尔再递给他一根。
“我不是这个意思,”希尔说,“我只是说这里真他妈是个鬼地方!难道你不觉得吗?”
“我以为你们‘统治阶层’不会这么想,”奥雷摊摊手,“甚至下面的囚犯也不全这么想,他们照样有说有笑。你不需要有这么重的罪恶感,大家都这么干。这个叫做……呃,群众Xi_ng格,基于无意识的从众心理。”
“你读过心理学?”希尔说,隐隐回忆起简历上似乎有过类似记载。
奥雷抽了口烟,“哼,这是我收费最便宜的一次。”
“你不该这么说,这是不对的,是不对的……”希尔摇摇头,“不,也许错的是我,是我从小的教育有谬误,这里的,甚至外头的人都这么想,弱者服从强者,没有平等也没有人权。如果我和一切格格不入,那么大概是我错了……”这世界本来就是暗无天日的。
“我不这么觉得,不过我可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来,我觉得你人还不错,我是说……”他想了一下,“有没有女人和你说过,这样的矛盾让你看起来很有魅力?”
希尔觉得心跳停了一拍,“没有……”他小声说,“我想我是错的……你真这么觉得?”
奥雷耸耸肩,“我不知道你干嘛和我谈这个,不过我帮不了什么忙,长官。”
希尔挠挠棕发,说不出为什么感到强烈的失望,“你为什么杀了那三个人?”他转移话题。
“这是我的私事,我不想聊这个。”旁边的人态度一
下子冷淡下来,虽然他态度本来就不是热情。
“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了?”他奇怪地看着紧盯着自己的奥雷。后者笑起来,“哦,你在和我说对不起?我很意外,很久没人和我说这个词儿了。你看……那件事我真的不想提,也许以后我会想说,等我们再熟点以后……”
希尔愣愣地看着他,他无法形容那一瞬间的某种心悸——那个人的笑容。他第一次看到他笑,他并不喜欢笑。可是他的笑容竟然是孩子气和纯真的,黑色的眼睛中是如此直白让人震撼的快乐,仿佛Yin霾的云层上Sh_e下的阳光,几乎是让人难以直视的耀眼……
就是这个……他想,捉住这个笑容,这线来到地狱的阳光……
在他笑容未敛时,希尔迅速靠过去,吻在他的唇上。
奥雷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嘴唇上的咬噬和暖意让他莫明其妙,刚才还和平聊天的同Xi_ng在下一瞬间强吻了他!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重重一拳击在希尔的小腹上!
黑色的眼睛迎向蓝绿色的眼睛,没有人说话。希尔慢慢站起来,远处看到情况不对地赶过来的警卫大叫着什么。也许我该道个歉,希尔想,盯着奥雷的嘴唇,他很想品尝那个味道,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做的过火——这里的警察都是这么干的,甚至比他过头多了,而他们从不道歉。
“我想要你。”他说,向他微笑。他们都是这么说的,对自己看上的囚犯。囚犯没有人权,他想要的话,就可以得到他。
奥雷皱起眉头,扯动一下嘴角,“哦……肮脏的同Xi_ng恋。”
他迅速被两个警卫抓住,被狠狠踢了两脚,他黑色的眼睛看着他,“你和他们一样?真恶心。”
希尔站在那里,觉得自己受到了十分严重的伤感。他刚刚温暖起来的心被锋利的冰刃穿过,刹那间变得寒冷,痛苦,麻木。
奥雷看着一脸快哭出来表情的希尔,心想自己是不是说得过分了点儿,他动了下嘴唇,并没有说出什么。接着他被警卫押离了现场。
“虽然你不说,但我知道你被侮辱了。他们已经狠狠教训过他了。”警卫队长昆斯喝了口咖啡,“我们也许可以容忍被别人侮辱,但囚犯绝对不行,他们得晓得自己的身份。他们是下等人。”
“我以为他们就人权方面和我们平等。”希尔无精打采地说。
“人权?在这里没有,”昆斯嗤笑,“想想过去的奴隶制社会,希尔,就是那么码事儿,这里和外头的社会不同步。好好享受奴隶主的乐趣,这儿你是主子,想干什么都行,我建议你干他!”
“哦,我不想干他。我想宰了他。”
昆斯大笑起来,“看来你还恼着呢,别这么认真,希尔。我要下班了了,相信我,他已经被教训过了。再说牢里那班人渣今晚可会动手了,你的气该出了。打起精神来。”他拍拍他的肩膀,走出去。
我想宰了他!希尔默默地抽着烟,不,我的气可不是揍他一顿就出得了的。那种他给我的痛苦和侮辱……我想把他放在脚下踩碎,我憎恨他,我想……
他狠狠把烟蒂捻碎,我有这个能力,我可以主宰他的生命,我要他怎么样他无法反抗,这里就是这样。我有这个……权力……
希尔对昆斯说的“动手”的事有点介意,所以晚上巡逻时特地去早了一点。他不想错过什么。
囚犯们并没有睡,他踏进铁门时,就听到牢狱深处传来低沉的呻吟声和挣扎声,还有……喘息声。牢房里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息,他缓缓走过去,听到皮鞋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他很快注意到声音是从奥雷的牢房里发出来的。
“哦,天哪……”他在牢门前站定,走道上的小灯开着,使他可以隐隐看到牢房里的情况,虽然不真切,但已足够他为那冰山一角而
低叹。仿佛所多玛的邪城,里头散发出鲜血和精液的檀腥,充满肉Y_u与邪恶的气息。
牢房里一共六个人,其中一个是狂欢的对象——只要给狱警点钱就可以换房间,这大概也是昆斯知道有“动静”的理由。希尔不知道这种行为已经持续了多久,他们应该准备在巡视的时间之前结束的,但即使现在他站在这里,高度兴奋的男人们仍没有注意到他。
他很意外他们会用这种方式对奥雷“动手”。
那个男人被放在中间,两个Xi_ng器同时在他身体里抽送,一个男人捂着他的嘴,但这种行为看上去是不必要的——希尔相信真动起手奥雷并不是盏省油灯,但现在他看上去已经虚脱了,他软软地靠在另一个男人身上,没有任何反抗。男人们的L_uo体纠缠在一起,旁边还有些……排队者。
他扯出一个笑容,这场面太好笑了,中午还在说他是“肮脏的同Xi_ng恋”的家伙晚上却在被一群男人强暴,同Xi_ng的Xi_ng器在他身体里抽插。这报复的法子……可真妙。两个男人达到高Ch_ao,毫无顾忌地在他身体里留下精液,这就是男人之间这么干的好处——不用担心怀孕。而且这些男人显然饥渴很久了。
奥雷被摔在地上,另一个男人抬起他的臀部,插了进去。而他竟然还没有晕过去。他是第一个看到希尔的人。
他的嘴被捂着,可是那一双黑色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希尔说不清那里面有些什么,而他竟觉得有一瞬间的惊慌。这时一直站在黑暗中的林克看到了他——他是这帮人的老大,看样子已经爽过了,正拿不准要不要再来一次。
希尔也看到了他,他直视牢房深处那散发着亮光的绿色眼睛,林克看上去有点惊慌,希尔来的比他计划中要早,可是在与他对视了五秒钟后,林克笑了,“不用捂着他的嘴了。”他说,奥雷身后的男人放开手,被施以暴行的人并没有大叫。
即使他大叫,最好的结果就是能引来巡视的狱警,阻止这场恶心的轮暴。可是现在那个警察就站在那里,绕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像在看场全息版的色情片,就差没动手自We_i了。
黑色的眼睛直直盯着他,希尔冷冷看回去,林克轻声开口,“要不要一起玩玩,长官。”
希尔没说话,他的眼神写着“你们继续,我想看”。林克露出微笑,走过来。
奥雷突然用手抓住铁栏,他的手上沾着鲜血,脸上也有伤,不知道是被囚犯还是警察打的。他没有说话,黑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希尔,漆黑的像不见底的洞。不说话,只是盯着。
就在希尔想移开眼光的一瞬,林克从后面抓住奥雷的短发,把他半提起来,他的手也被拽离了铁栏。希尔眯起眼睛,那个人的身体暴露在他的目光下。果然是十分Xi_ng感的身材,强健却不蠢笨,肌肉的线条透着力量与野Xi_ng,轻易可以点燃人的Y_u望。
黑色的眼睛还是盯着他,仅管被拉的被迫扬起,可是始终没离开希尔的脸。倔强的唇紧抿着,一片让人窒息的沉默。希尔深吸了一口气,他并没有再看奥雷的双眼,他不自觉向前走了一步,下面有更让人血脉贲张的光景吸引着他的视线。
——奥雷的双腿被后面的男人大大的张开,在离他不到半米的距离。小灯的光亮让他可清晰地看到他的分身,和那之后的洞穴,正紧含着男人的Xi_ng器,后者在用一种极度愉悦的姿势抽插和享受着
,Xi_ng交的晃动带着说不出的Yin乱。男人把他抬得高了些,以便希尔看得更清楚,可模糊的灯光仅能让他看到穴口因为抽插流出的精液和鲜血,和隐约感到他痛苦收缩的肌肉,他看不到更细微的地方,但那种暧昧极大地增加了诱惑,让他感到下体一阵发紧。
他并没有伸手去掩饰,他又上前了一步,蹲下身子,试图看得更清楚。只是一个瞬间,他注意到奥雷的眼睛闭上了,没有再看他。
“请慢慢欣赏,长官。”林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