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四十五分,京城博仁医院的VIP病房里,半躺在床上的人看到电视机里的这一幕,瞳孔猛然收缩,喷出一口鲜血就向后仰倒,捂着X_io_ng口不省人事了。
“伯珩!!!”
“快!送抢救室!”
“不好了!瞳孔放大!心脏停跳了!”
舒伯珩几乎是一被推入抢救室人就不行了。抢救过程中两度出现心脏骤停的情况。经验老道的心外科主任两手提着除颤仪站在床边都止不住地发抖,直到护士在电极板上涂了导电糊示意他动手的时候,他才深吸了一口气,开始电击。
不是他怯懦,实在是躺着的这人身份太重要了,如果让他死在手术台上,他不知道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舒伯珩的身体随着一下一下的击打按压,弹起又软绵绵地落下,双目始终紧紧闭着,头无力地偏向一侧。
“主任,怎么办?”
“继续。”
“血压测不到了,心音也……”
“嘀————”
所有人就像突然被按下了静止键一样,停下了手头的动作,缓缓回头,眼睁睁地看着心电图连成一条直线。
而几乎是同一时间,在走廊西面的另一间抢救室里,也有一个病人宣布抢救无效。
……
庄凌觉得他应该是死了,可是事实上,他能动、能看、能听,只是觉得身体轻飘飘的,落不到实处。
起初,他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直到他看到手术台上自己头破血流的尸体,才恍然大悟,原来这种状态叫做灵魂
。
自己果然已经死了,以这样狼狈的姿态。庄凌心中说不出是不甘还是眷恋,他看了一下已经盖上白布的尸体,飘飘然跟着轮床出了手术室,顺着走廊来到东面。
那边也有另一堆亲属在哭喊,庄凌叹息,能够同年同月同日死,也是一种缘分。可是,当他看清那些崩溃的人的面容之时,顿时如遭雷击!
舒仲琛,舒伯珩的二弟,此时正没骨头似地跪倒在地上,任由两个人搀扶着,两眼通红地死盯着正缓缓推开的手术室大门,如同困兽一般。
“哥……大哥!!!呜呜……”
舒伯珩!
不……不会的……不可能的!舒伯珩怎么可能会死?!他不会死的!
庄凌面带希冀地跟他看着同一个方向,希望从里头推出的是舒伯珩还带有生命体征的躯体,或者是别的什么人。
他无比希望这可能是舒家人或医生搞错的一场乌龙,虽然理智的他告诉自己,这不可能。
轮床确实如他所愿推了出来,同样盖着白布,可是庄凌知道,那就是舒伯珩。
因为只有这个人,会在病骨支离的时候,固执地依旧在无名指上套着一个银色的素圈,明明已经那么宽、那么大了,也不知道他在坚持什么,只因为这个戒指,是自己送的吗?
如果说出去,天恒的总裁天天带着地摊货,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惊掉眼珠。
“节哀,舒总他……”
心外科主任刚摘下口罩,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拳头打得后退了好几步,全凭护士扶着才能站稳。
“庸医。”
“周哥!我大哥不会死的!他不会死的对不对?”
“小琛,你……”被称为周哥的男人后退一步,头偏过去,似乎不忍看舒仲琛眼中的希望破灭。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从此世间,再也没有一个叫做舒伯珩的男人,而庄凌……周程想,这也算全了你的夙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