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听到门开了，细看下，屋里跑出个小小身影，往后山去了。我揉揉眼睛，回去睡了。

外祖M_很不高兴我一直叫她为外祖M_，因为父亲是入赘的，我随M_姓。外祖M_听到我叫她时，总会冷冷瞪我一眼。但是，年幼的我，出奇地固执，从不改口。

会离开那里，与M_亲一起生活，是因为我差点就死了，差点被杀死。

有一次，我们几个小孩爬上那座高塔，古旧的回旋梯上，我走在最后面，而在我前面的是苏芫皓，那时候，他跟着本家的亲戚来玩。到了第二级阶梯，他突然回身，推了我一把。我顺着梯子，滚落到地面。掉下来时，我的眼睛睁得很大，一直看着苏芫皓面无表情的脸，越变越小。

我的命很硬，没死，只是后脑凹了一块，那里变得软软的，连血都没流一滴。

大人们都以为是小孩子玩耍，不小心掉下来了，责备几句，也就算了。我也没说什么，只是与苏芫皓保持着距离。那时M_亲正与父亲办理离婚，闻讯，大着肚子赶回来，劈头就是顿骂，骂得我都短了一截，还与外祖M_闹翻了，连夜收拾东西回了镇子。

我的思绪，被那热烫的烟头唤回来了。手忙脚乱地扔掉烟头，我边拭着冰冷的手边往_F_间走去，明天还要早起。

七、葬礼

那yi_ye，我睡得出奇安稳，没再听到什么怪声。

第二日，我是被阿若的尖叫声吵醒的。我循声冲到M_亲_F_间时，_F_门大开，阿若瘫倒在门槛，手指颤抖着指向里面，她的脚边，是个打翻的食盒。她看到我，面色苍白，抖着声音道：“相公”

我向屋nei望去，窗帘拉得很紧，屋子暗暗的，对门的床榻上，M_亲仰面躺着，头发梳得油光可鉴，发髻上斜ca一支翡翠簪子，身上那tao大红描金的大襟衫，正是小弟婚礼上M_亲身着的。那对祖上传下来的，据说是慈禧穿过的弓鞋，也完好地穿在小脚上。红色的血，映得那身_yi裳更加明Yan，而那些早已干涸的血，来自M_亲X_io_ng前的那把刀。

我手足冰冷，脚步虚浮地走进屋，站在M_亲床前。她脸上化着淡妆，描眉敷粉，胭脂腮红，看起来与年轻时竟毫无二致，特别是zhui角边那抹尖锐的笑。只是那双刻薄的眼，再也不会睁开，松弛的眼皮下陷，底下的眼珠子，好像没了。

我蹲下去，把头埋在她冰冷的手边，眼泪没有预警地流下来。即使到死，M_亲还是没能忘记父亲，她头上的簪子，是父亲送的定情信物，听说是父亲祖上留下的。他们离婚时，我记得M_亲把它扔回了父亲手中，为什么现在竟然在M_亲身上？

M_亲的手紧握住刀柄，由现场来看，应该是自杀的，可我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像M_亲这样的nv人，会自杀。我抬起头，正好面对着M_亲的手，发白的手背上，骨头脉络清晰可辨，指甲缝里藏着暗红的东西。我的心一抖，再看清楚，确实是暗红的污迹，与之前在火车上看到的一样。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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