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他也不知道是该愤怒还是_gan激，但双手已经下意识地攀住了瞿元嘉。

瞿元嘉横揽着程勉，疾步带他到了连翘的住处。还在门外时，程勉已经听见屋nei传来的哭声，他不禁蜷*起来，恨不得将整个头都埋进瞿元嘉的怀里，手也更用力地抓住了他的前襟。

这时，瞿元嘉也停了下来，声音里尽是怜悯：“五郎，我答应你，我一定好好安置她，你别看了。”

“**真的活着吗？”

“嗯。”

听到这个答复，程勉又不知从哪里生出了勇气：“**那我得去看她。”

程勉搂住瞿元嘉的脖子，慢慢地从他身上下来，扶着他在地上站稳。抹掉脸上的泪后，程勉仰头看着瞿元嘉：“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害了她，我至少要看看她。”

瞿元嘉的手扶在门上：“何苦？看了徒增难受。”

程勉惨笑：“我有什么难受的？”

所有的窗子都关得严严实实的，刚一Jin_qu连五指都很难看清楚。程勉站在门边，只能看见床边有一坐一卧的两个身影。

他之前那样害怕，走进来，恐惧反而消退了，他松开不知不觉间拉扯着瞿元嘉袖子的手，缓缓地走到床边。

上一次见到她，连翘坐在他屋里的熏炉前为他熏_yi香。她说：“大人人好，穿什么都是佳风度。”

忍冬听后笑说：“我们虽然从没有在大nei_fu侍，但一定不教大人在皇城的宫nv、nei官面前失色。”

程勉闭上双眼，扭开了头。

她被打断双手，绞去头发，人瘦得neng了相，整个人都变了。

忍冬不知何时起抱住了程勉的双tui，哭声闷死在袍_fu的shen处。瞿元嘉坐到床边，检查完

伤口，又探了鼻息，严峻的神色略有些缓和，对程勉说：“上过药了。x命应当无碍。”

程勉气得浑身发抖，良久从Xiong膛里挤出一句：“**他们**！”

他没有说完这句话。哪里是他们，分明只怪自己。

被带离那间屋子时，程勉没有反抗。

像是突然被抽空了力气了，一时间，连路都不会走了。

不知道走出去多远，忍冬追了上来，跪倒在程勉脚下，求他给连翘找大夫。

程勉像是忽然从一场大梦里醒来，茫茫然四顾，最终总算想到瞿元嘉还在，刚要出声相求，瞿元嘉已经接下话：“我先送你回_F_。这些事不用你*心，我都会安排妥当。”

程勉忽然又想到，他不该待在这里，他得再去一次翠屏宫。

念头一起，他又一次甩开瞿元嘉的手，朝着大门的方向走。瞿元嘉又一次追上来：“五郎，你去哪里？”

程勉神情恍惚地看着瞿元嘉：“**我**我想去见**”

瞿元嘉揽住他的肩膀：“你糊涂！”

程勉被喝得不住地哆嗦，人还是稀里糊涂的。瞿元嘉惊怒交加，不顾忍冬还在场，直言道：“他要是见你这样，这宫nv的命必定不保。在他心里，你和她何止云泥之别。要是知道她让你伤心至此，她还能活得了么！”

他声音不高，可每说一个字，此时听来都像是一个炸雷。程勉身子一晃，下意识地要反驳，又在看清对面人眼中的沉痛和焦急后沉默了下来。

瞿元嘉叹了口气：“事已至此。我看过了，用的是好的接骨药，五郎，切切不要再提了。”

程勉哽咽得厉害：“是我害她**”

“人生来有贵贱之分，怪不了别人。”瞿元嘉低声回答他。言语shen处，尽是说不出的酸楚。

当日，瞿元嘉将连翘送走了。

他没有告诉程勉连翘的去向，只承诺一定会治好她、妥善安置她的余生。为此程勉冲着瞿元嘉发了火，他shen恨自己无力，连一个奄奄一息的病人都留不下来，眼睁睁看着她从此下落不明，也为瞿元嘉的生硬和沉默而愤怒。可瞿元嘉没有一句话的辩解，默默地等程勉发完脾气，无动于衷一般转身走了。

两人不欢而散的次日一早，安王妃派了下人来，接程勉过去小住。因为连翘的遭遇，再加上和瞿元嘉的那场龃龉，程勉落了桩心事，一口回绝了。可到了当天下午，安王妃亲自到了程府，最终还是将j神恹恹的程勉接回了王府。

安顿好程勉后，安王妃摒退了下人，说：“五郎，你要是j神还好，我有几句话和你说。”

程勉心想，她一定是知道了。可眼前人是自己的*M_，他对她有些天生的亲近和喜欢，还是点头答应：“您说。”

“昨天元嘉来找我，告诉了我这两天里的事。我听出他十分难过。他送走那个宫nv，你不要怨恨他。”

虽然猜对了安王妃的来意，但心中的苦闷和伤怀反而更重了。程勉正色对娄氏说：“我知道元嘉不会害我，我不该和他争吵。可是**就算是一定要送走连翘，至少也告诉我下落。我将来也能去看看她。”

娄氏轻轻叹了口气，又问：“五郎中意于她？”

程勉有点犹豫地回答：“她_fu侍我十分用心**”

“想留下做姬妾么？”

“不不不！”程勉一惊，连声否认，“这**没有、没有！”

娄氏侧过脸，冲着他声音所在的方向缓缓摇头：“没有就好。”

要不是娄氏提及，程勉_geng本没往这一处想过。他不由尴尬起来，低声重复：“真的没有**”

“若只是个宫nv，等你养好了病，纳几个喜欢的姬妾，都无不可。可既然陛下已经对她生了嫌恶，她就是个祸害了。”

他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连翘被称作“祸害”，nei心不_fu气之余，更是凄凉，索x不说话，盯着娄氏头上的珠玉出神。

“五郎，你不要怪我势利自私。”娄氏久久等不到程勉的声音，无奈地笑了笑，“可你得知道，程氏一门，现在只有你一人了。”

程勉其实并不明白这又意味着什么，只见娄氏的神色十足伤_gan：“你们在连州共患难，你更用自己的x命助陛下登基，但陛下已经是陛下，程氏的兴衰荣辱都在他的一念之间**再不是往日的陈王了。”

“安王妃，要是我一辈子也想不起来往事，又该怎么办？这么久了，我还是一丁点往事都想不起来。无论是谁和我说什么，我都想不起来**只像、只像在听别人的事。”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