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空气中传来异样味道的时候,萧曜意识到他们快到了。

他在程勉眼中看到了一样的思绪。果然车驾停稳后,这难以形容的气味更为强烈。程勉竭力保持着正常的神色:“还请殿下在车中少坐,我办完公事尽快返程。”

萧曜抬手一挡,轻轻一摇头,在程勉意外又片刻了然的目光中先下了车,为程勉掀起了车帘。

吴平有意将车驾停在了河边的一处高地上,走出车驾后,萧曜立刻_gan受到了熟悉的阳光的威力,但眼前出现的一切让他迅速忘记了这一点,又莫名想起了很多其他的景象。

比如他亲身参与的唯一一次的秋狝,几乎与人同高的野草被晒出焦枯的金色,仿佛在无声燃烧;又比如翻越玄池岭的那个夜晚,他们曾经停下来休息过一次。月在中天,将脚下的群山照亮,如同被烧白的生铁,星星被冻醒了,亮得像环伺的群狼的眼睛,可是对面的山中间或闪现的绿光,又和濒死的流星一般明亮**

站在黑河两岸的人群,如同一株株被烧得枯黑的杂草,日光照在农具的锋刃上,一闪而过的强光堪比记忆中玄池岭的星月,然而最让萧曜觉得熟悉的,还是他们的眼睛,沉默而森然,犹胜垂死的群狼。

一时间身旁的程勉的声音变得很远,哪怕他其声洪亮,其意雅正,说得也都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天子怀德、苍天可悯的道理。无论程勉说的是什么,又如何恳切地许诺,人群都只是沉默地看着他们,犹如被烧化的铁水,凝固在了焦渴的大地上。

民何畏之?畏威乎?畏死乎?畏天乎?

在无数的眼睛中,萧曜看不到丝毫的畏惧,只有无穷无尽的沉默和疲惫,连愤怒都干涸了。

他看见执兵披甲的兵士挡在人群的前方,甲_yi连成一条极细的银线,或是极窄的刀锋,将生铁一般的人群与他们分隔开。

但铁是不会动的。

寒意油然而生,萧曜定定看着脚下干涸的河道和黑压压的人群,发现自己无计可施,亦无能为力。

直到身旁人的身形一动,他终于反应过来是程勉迈开了脚步,走向如山如海般静默的人群。

萧曜毛骨悚然,又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他不能说自己害怕,也奇怪自己为什么不害怕。

他们在怕什么呢?在等待什么?

无数古怪地念头在萧曜脑中闪过,脚下的土地像烧红的炭火,手脚反而凉得厉害。他不知道程勉要走向哪里,却毫不犹豫地紧跟着他。

他们走到银线的边缘,走入静默的人群,银线开He,山海倾退,一直走进黑河里,搬起第一块石头时,汩汩水流穿过萧曜的指缝,如风一般微弱,如火一般炽热。

吴录事终于得以带着州兵分开人流开始拆除堤坝时,程勉反而静静地离开了。没走出几步,那沉默的山和海像是蓦地苏醒过来,无数人的声音动彻天地,程勉和萧曜被层层围住,眼看着人群里缓缓走出一名老者,将一束麦穗献给了程勉。

置身于退潮一般匍匐在他们脚下的人群中,程勉与萧曜面无表情,唯有两两相望,但再没有哪一刻,如眼下这样如芒在背。程勉低头盯着手中的麦穗,分了一枝给萧曜,萧曜吃了一口,唇*间立刻泛起了血腥味。

那麦穗是干瘪的,他只尝到了尘土的味道。

截流河水、杀死彭英的几个农民很快被定下了死罪。为了以儆效尤,不等秋后就要当众问斩。

监斩一事本应可彭全全权处理,可是旱情仍无缓和的迹象,民怨益重,刘杞不顾萧曜的反对,将杀人和祈雨并作一处,“以答天谴”。

对此安排,萧曜勃然大怒,不同意以杀人作祭。刘杞专程陪同萧曜去了一趟正和城外西北方向、黑河一处河曲旁的祭坛,远远就见香烟蒸腾,胜似云锦,但祭台上不仅堆满了刚刚宰杀的牺牲,更不乏不惜当众割损体肤以求雨的普通人,人的血和牲畜的血在烈日迅速干涸,将整个祭台染成了奇怪的黑色。

看着台下狂热又绝望的祈雨百姓,刘杞意味shen长地说:“连州民众重*祀而轻礼教,非是我等官员不重教化,而是风土贫乏、积贫积弱久矣,温饱且不能顾,难以行教化之事。”

以死囚作祭一事最终还是定了下来,萧曜拒绝在行刑当日担任主祭,便由彭全监斩,刘杞主祭,不仅刺史府及正和、长阳的官员均得到场,连几百里之外的易海也受到了征召。不过县令裴翊告病,并以书请罪,称易海农忙,上下官吏均分身乏术,惟有遥祭。

充当人祭的,除了此时犯事的五人,还有本该也应在秋后问斩的其他死囚,最后竟有十余人之多,到了临刑当天,为防有变,所有闻讯前来的乡民一律只能隔河围观,由是以黑河为界,北岸黑压压的人群不见首尾,南岸却只有受刑的囚犯和连州府的官员。

萧曜不肯主祭,和其他官员一并站在稍远的树下旁观行刑。只是对他来说,这点距离毫无用处——尤其是被认作杀死彭英的五名主犯,在关押的几天里被拷打得不成人形,血r模糊的细节也被悉数收入眼底。

他强迫自己面无表情又目不转睛地看着人如被狂风吹折的芦苇一般倒下,杀到彭英一案的五人时,原本喧嚣的河对岸陡然间静了下来,只见行刑的刽子手先剖了心,丢在脚边的碗里,等接足了血,再提起还在抽搐滴血的躯体,手起刀落,将人头斩落在地。

萧曜能看见他们zhui边都是血渍,知道多半是被割掉了*头,才能经历如此酷刑而一声不吭。

而行刑者一定要在人将死而未死之际才砍下他们的头颅,所以这五个人死得尤为漫长痛苦,并亲眼见证了旁人在眼前变成毫无生机的r块。

每当他们杀死一人,萧曜都会抬头看一眼万里无云的晴空,炽热灿烂的阳光下,血很快就干涸了,无数蝇虫闻腥而至,将偶尔还动弹一下的尸体层层围住。

如此炮制到第三个人,沉默多时的围观者像是终于苏醒了过来,嘈杂议论声再起,声*犹胜过之前。萧曜不知道他们为何惊叹——他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黑暗来得毫无预兆,前一刻眼前还是晴空和骄阳,下一刻就成了一片耀眼的白光。萧曜不由自主地晃了晃body,忽然,一只手伸到他的胳膊旁,轻而准地稳住了他。

骤然响起的锣鼓声划破了黑暗,重现光明的一刻,那骇人的屠杀已然结束,取而代之的是眼花缭乱的舞蹈和祈祝。已经凝固的血被一碗碗地泼上了祭台,留下shen浅不一的黑色,随着大量的香料被投入火堆中,骇人的香气如一张无边无际的网,在空气中肆意扩散,滚滚浓烟中,成群的飞蝇被惊得四散而逃,振翅飞向着碧蓝的天空。

难以忍受的眩晕和恶心席

卷了萧曜,头颅像是有千斤重,又像是也不在自己颈项上了,他竭力忍耐着无名的寒颤和环绕周身的酷热,转头问身侧的程勉:“若仍不下雨呢?”

程勉用半边body支撑住摇摇yu坠的萧曜,正午的阳光下,神情反而晦暗难辨:“不为而成,不求而得。”

萧曜没想到他也会有此想法,费力地一笑:“借五郎吉言。”

回程路上,萧曜再不置一词,进城后过公府而不入,亦没有与同僚们道别,直接回了住处。略喝了一盏茶、又换下汗透的_yi袍,他依然觉得眼前明暗不定,却刻意忽略了元双的关切,只说车马劳顿,想睡一觉。

元双劝他略进些食水再睡,萧曜毫无胃口,勉强又喝了点水,可喝下去的东西成了无数的细针,扎得他肺腑都在翻滚。他没有再碰任何东西,头痛和目眩中,勉强维持不失态已经耗去了他仅剩的j力,床屏He上的下一刻,他已经_gan觉到冷汗打*了脊背,原想提醒元双不要忘记去关照一下程勉,也再没力气出声了。

他很快睡了过去,中途醒来了一次,依稀觉得天色已然暗了,口鼻中仿佛被塞满了尘土,喉咙更是干得像被放了火。他的四肢也痛得厉害,昏昏沉沉似醒非醒之中又觉得冷,便扯过毯子,紧紧地将自己裹了起来。

再一次醒来时,萧曜倒觉得像做梦:窗外白光阵阵、锣鼓喧天,一声高过一声,比电闪雷鸣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不胜其扰地翻身坐起,恼火地要喊元双,结果嗓子哑得和破锣一般,什么声音都没有,反而咳得撕心裂肺——终于唤来了元双。

萧曜甚至没有办法忍受她手中的烛光,皱眉避开了。

元双一开口,竟是喜极而泣一般:“殿下、殿下,打雷了!是要下雨了A!”

萧曜盯着她,良久后缓缓开口:“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像是从枯井shen处生出来的,元双情切之下,兼之萧曜栖身在暗处,居然没有察觉到有何异样,情难自禁地颤声重复:“殿下,要下雨了**”

像是要佐证她此言不虚,话音未落,一个滚雷炸过,惊天动地的响声过后,暴雨倾盆而下,无情地将元双未尽的话音掩盖殆尽。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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