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一将点心分好,萧曜说:“你先吃一个。”
“我做的时候尝过了。郎君们吃吧。”元双笑着推辞,又在发现费诩面前摆着两个碗时,对程勉说,“真是忙糊涂了。忘记五郎说要吃甜的。我也煮了豆糜。”
程勉本是要制止,直到听说有豆糜吃,忽然不吭声了,甚至流露出罕见的渴望和期待,更一扫之前的倦意,认认真真吃了两碗红豆煮成的薄粥。萧曜本是饱了,见他吃得用心,忍不住尝了一口,觉得没有任何出奇之处,远不如之前的膏糜美味。
放下碗筷后,程勉满脸心满意足,神情也放松得多。他先是低声对元双道谢,随后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顿了顿,更轻声地解释:“**我少年时上元节就吃这个。京城里不吃。”
闻言,萧曜再次端起碗,将剩的半碗粥喝完了。
吃完点心后,程勉已是难以掩饰满脸的倦容,元双笑着打发他去睡,可不一会儿,程勉又回来了,说:“阿彤睡在我_On the bed_。”
闻言,本来也要回去休息的萧曜和费诩都停下了动作,元双更是面露惊讶:“今夜说好了我带他睡,怎么到你哪里去了?我把他抱回去,再给你更换被褥**”
“可能是屋子暖和,也可能起夜后睡迷糊了。”程勉制止了元双,“他睡得沉,不要吵醒了。我另想办法。”
费诩立刻说:“你去我那里凑Heyi_ye吧。”
程勉一时没做声,萧曜很快意识到关键所在,却不敢贸然相邀,正在迟疑之际,程勉先以费诩手脚受伤为由拒绝了费诩,又问元双:“还有空屋子么?”
“倒是还有一间,只是没有生火,住不得。”
程勉皱皱眉,又看了眼萧曜。萧曜一时间浑身都僵硬了,莫名心虚之下,不大自然地转开了视线。
“殿下的屋子宽敞,也暖和**”
不等他说完,萧曜已经反应过来,情不自禁地说:“你不嫌弃,我是绝无不乐意的。”
程勉不由挑眉,元双则抢在程勉之前笑着打圆场:“殿下的卧室确实暖和,再睡一个人,也使得。我稍后送被褥和热水过去。”
萧曜只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醒时,元双正在外间给程勉梳头,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反倒像是客人一般。程勉不肯让元双_fu侍更_yi,萧曜旋即也谢绝了,元双只因为是两个人生疏,且有些在自己面前别苗头的意思,最后一次检查了被褥里的熏球后,便留下两人独处了。
元双离开后,萧曜等程勉梳洗完毕,才搬起一床被子,准备自己睡外间的这张榻。程勉见状,轻声说:“我可以睡外间。”
萧曜不回头地答:“不必了。我睡就是了**我知道你顾忌身上的印子被人看见才有此提议。你和旁人睡一张床也睡不好。”
程勉似笑非笑又一挑眉:“殿下真是无所不知。”
萧曜脚步一慢,缓缓转过身:“你说什么?”
程勉将外袍挂好,又问:“元双或是冯童,夜里还会进来么?”
“**若是我不喊他们,是不会的。”萧曜想了想,又补充,“你不必担心。我可以把_F_门从里He起来。”
“这倒不必,容
易惹人生疑。但殿下既然知道留下印记麻烦,为何一再如此?”
“**也不知怎么,你皮肤上就是容易留下痕迹。”
程勉本来垂着双目,听到萧曜的回答后,忽然抬头瞪了他一眼。萧曜又回到他身边,觉得怀里的被子累赘,只好扔回床榻上,有点垂头丧气地说:“当然,我也总是忘记**一开始是记得的,后来又忘了**”
说话间,他的视线正好能看见程勉前Xiong有一小块暧昧的痕迹,在nei衫下若隐若现,一时之间,又不知怎样解释才足够真诚了。
萧曜轻轻拨开他的襟口,飞快地看了一眼后,更快地移开视线,压低声音说:“**我下次再留神些。或是你知道什么法子,告诉我也行。”
程勉没想到他会动手,要避让已然迟了,皱眉道:“少碰就是了。”
萧曜一怔,想也不想地反问:“这**怎么少碰?”
程勉猛地站起来,一言不发地卷起被子躺进床榻的nei侧。萧曜犹在迷惑,也不想着去外间睡了,追过去问:“是痛么?”
他问了两遍,程勉都背对着不搭理。萧曜悻悻然看着他的后脑勺,忽然意识到程勉并没有对两个人同榻而卧一事表达出任何反对,顿时不作声了,轻手轻脚地下榻吹熄了所有的灯烛,然后强自按捺下一阵快过一阵的心跳,若无其事地又躺回了程勉的身旁。
两人同床已有数次,更亲密的事情也做了不知道几回,可萧曜的紧张,却是前所未有——大抵是这还是程勉第一次睡在一个他自己全然熟悉的环境里。周遭全是熟悉的气味,就是多了一个人的呼xi,这让萧曜连动都不敢动,更别说能有什么旖旎心思了。
紧张之下,他的手脚很快出了汗,被子也不大盖得住,又不愿翻身,免得打搅程勉,只能睁大双眼百无聊赖地盯着眼前的一片黑暗出神。有一搭没一搭胡思乱想打发时辰的当口,突然枕边人有了动静:“**我知道殿下今夜没有尽兴,但眼下诸多不便,殿下如能体谅一二,往后**”
原来程勉也没睡着。萧曜一个激灵,赶快澄清自己:“不是**是元双放了太多熏球,有点热。”
为了自证清白,他赶快把被子里的熏球踢下了榻。折腾完后,他冷不丁又问:“你怎么知道**”
片刻后,程勉开口:“我还是把阿彤抱回元双那里吧。”
萧曜察觉到他要起身,赶快伸手拉住程勉:“我是真的觉得被子热。我知道你不想了。你不要管我**今晚没有不尽兴。每次都好**”
犹豫再三,萧曜还是把“除了第一次,我也痛”这句咽了回去,低声说:“你困了吧?你睡就是了。我离你远些。”
一说话,他立刻撒开手,翻了个身,尽可能离程勉远些。程勉在他身后动了动,大概是也挪出了一些距离。睡远之后萧曜还是屏气凝神听程勉的动静,听到对方的呼xi并不自然,口干*燥之余,萧曜又一次说:“你只管安心睡。我不会让你在元双那里有丝毫为难。”
说来也怪,郑重其辞说完这一句后,且不论程勉有何反应,萧曜自己蓦地觉得松快下来,很快睡着了。
这一晚他又做了个和程勉相关的梦。不同于以往那些颠倒迷乱的绮梦,这次梦中的自己和程勉回到了京城,在一处陌生的庭院里相谈甚欢,萧曜从不知程勉健谈至此,屡屡被他逗得大笑,而自己也一改在他面前的心慌气短乃至言不及意,谈笑间,简直与多年的知交好友无异。
为了让这yu_yue更长久地维持下去,萧曜几乎不乐意睁眼,然而一从梦境中醒来,眼前所见亦是新奇的——程勉不仅转向了他所在的一侧,而且贴得极近,简直像是蜷在萧曜怀里一般。
萧曜总算明白了梦中的暖意从何而来。他低头看了一眼大半张脸都埋在自己襟前的程勉,不敢动之余,又不免想,这人究竟是怕热还是怕冷?
等得半边身子都僵了,也没等到程勉醒来。萧曜实在躺不住了,小心翼翼刚爬起来,身旁人无知无觉
地扯过被子,只管埋头继续睡自己的。萧曜忍不住想笑,又不愿吵醒他,还是忍了下来,无声无息地离开了nei室。
冯童早已守在外头,萧曜指了指室nei,示意可以另找一处更_yi。去吃朝食时,裴翊正好下值来接阿彤,他不知从哪里听说阿彤睡了程勉的床的事,一见萧曜,先替阿彤道了个歉,才问萧曜上元夜过得如何。
萧曜的心思本来也不在花灯上,随口说了两句,程勉也来了。阿彤见到程勉,一下子怪不好意思的,朝食也顾不上了,跑到他跟前认错,说夜里怕黑,想找元双却迷路了,也不知怎么就到程勉的卧室里睡着了。
程勉对阿彤素来和气,见后者委屈,还笑着宽慰了他。倒是裴翊看他神色迟迟的,多问了一句是不是睡得不好。程勉点点头,没多说地坐下来吃朝食。裴翊又说:“以后要是再有这种事,将阿彤抱走就是。他睡得沉,不容易吵醒。五郎太娇惯他了。”
程勉看了一眼阿彤,摇头:“这算什么娇惯。我小时候最讨厌冬天被人叫醒。推己及人,还是不要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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