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淦来谢罪。殿下命世子、二郎和我一起会客。”
“谢罪?”娄氏重重锁眉,“他还敢上门?殿下怎么说的?”
瞿元嘉略作思索,简明扼要地说:“他自是不承认,而且吴国公亲自责罚了他。谢罪之后,殿下承诺将和安郡主许配于他,也许很快就要来提亲了。”
“他来谢罪,不打出去就是给了面子,为什么还要结这门亲事?”娄氏诧异地反问。
刚把自己和萧恂以牙还牙的缘起说了一半,娄氏勃然大怒地打断了他:“瞿元嘉!你这个糊涂东西!早知道你做这等混帐事,还不如打一顿赵淦了事!阿莹比宝音就大两岁。而且闵氏只一个独nv,这怎么要得?你不肯你娘的nv儿、你的妹妹嫁给赵淦,阿莹就活该了?谁不是亲娘身上掉下来的r?”
即便是自己和程勉的事,也没让M_亲这般大发雷霆。瞿元嘉无言以对,只能垂头听着M_亲指着鼻子骂完一通,又问:“赵淦怎么说?”
“**没有当下应承。只说要回去与父M_商量。”
“蠢货!这事已经成了。”娄氏又气又恨之下,一张脸煞白,整个人直哆嗦,“糟蹋人的是男人,推人出去顶灾的也是男人。你一个八尺男儿,平素脾气不小,杀人也不在话下,这时候倒是一声不吭了。只有你阿娘是娘,宝音、妙音是妹妹,其他人都是活该下火坑的。”
“我**”瞿元嘉没想到M_亲会生气至此,百口莫辩之下,重重磕头,“那我去求殿下**”
“你给我闭zhui!不准去!”娄氏喝住他,“此事你不准再提了。我自会和殿下商量。看看有没有挽回的余地。你们这闯下的烂摊子,竟叫一个nv子给还了。我要是你们,脸皮也自己扒下来,羞死了。”
“都是儿子的错。还望M_亲不要动怒。”
娄氏却是眼泪都下来了,又重重坐下,垂首道:“nv子嫁人,真是投胎一般。赵淦一直没有成亲,你当真以为仅仅是郭夫人挑剔么?但凡是他们家入眼的门第,谁敢将nv儿嫁Jin_quA**殿下不舍得宝音,那阿莹就是活该的么**”
瞿元嘉何尝不是后悔且nei
疚,思前想后,“杀了赵淦一了百了”这个念头,简直是再自然不过地冒了出来。
可转念再一想,如果杀了就能了事,安王又何必还允诺这门婚事呢?
他活到这把年纪,没和nv子有过瓜葛,与程勉互通心意后,更是绝了婚娶的心思,而今M_亲就在面前垂泪,万千头绪,就这么在眼前纠结成一团,而他反而像是被绑住了手脚,连安慰的话都无从说起,更罔论解决了。
娄氏擦干眼泪,对着瞿元嘉的方向又说:“这事你先不要声张,更不要告诉宝音。待我见到殿下,看看有什么办法挽回一二**闵氏与我虽然有嫌隙,但阿莹无辜;而且她这是替宝音受过,无论如何**”
她紧锁的眉头慢慢舒展开,瞿元嘉忙说:“我也会再去向殿下告罪,只要能有一点让殿下改变主意的办法,哪怕惹怒殿下,我也愿意尝试。”
娄氏流露出黯然之色:“你无论说什么,都不会惹怒殿下。阿莹是他愿意为平息此事嫁出去的nv儿,不嫁宝音或是阿淑她们,是还犯不上。赵淦无论是得了宝音还是阿莹,就会洗心革面,不做那些**事了?元嘉,你这痴脾气,到底是像了谁。”
瞿元嘉早已没有了生父的任何记忆,只知道是杨州乡间普通的农夫,莫名娶了绝美的Q子,又莫名死于非命。而在安王府,即便有他这么一大活人,安王妃的前夫依然是个不能提及的禁忌——在少年时,他的出身曾经带给多少人恶意的欢乐。
而今M_亲的这句_gan慨,让瞿元嘉也是_gan慨莫名,却不能说话,连玩笑着开解一句也开不了口。娄氏很快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忘情,顿了顿说:“既然殿下说到你要去,也许很快就要走了。你这段时日和我赌气,有家不回。现在人要出远门了,出门前,就安心住在家里,陪陪你阿娘吧。”
这话题转得让瞿元嘉始料未及,呆了一呆,实在无法拒绝M_亲的这个要求,只好说:“阿娘说到哪里去了。只是我的许多_yi物都在五郎的别业里,我去取回来,今夜就回来。”
“安王府不是没有差役。”
娄氏有些费力地站起身,扶着Xiong口唤来侍nv,当着瞿元嘉的面,让她们传人去程氏的别业取行囊。面对陡然强势起来的M_亲,瞿元嘉发作不得,一直等到下人们领完命都下去了,才说:“阿娘又是何必。阿娘body欠安,儿子留下来侍病也是理所应当。容我去取行囊,再与五郎说一声,也不行么?”
娄氏用力抓住他的手:“旁人替你去取,你去一封书信,又有什么不行?”
“阿娘**!”
娄氏板着脸:“你南下,五郎也跟着不成?”
“自然不会。”
“我又瞎又病,是拦不住你的。但你要是连这几天都不愿意住,从此以往,只当我没有你这个儿子了。而且你只管将这话告诉五郎,你要是不说,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拦住他一辈子不见我了。”
若不是之前的一番话,瞿元嘉真以为这是继父与M_亲有约在先,特意杀他个措手不及。但儿nv是父M_的软肋,他又如何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事事忤逆M_亲?瞿元嘉看着面若寒霜的M_亲,只能说:“阿娘想我留下,我就留下。但是之前我有一事瞒住了阿娘,今日需告知阿娘。”
他再次跪在了娄氏身前:“我固然是肖想五郎已久,但五郎并非不知情。他与我,已经如夫Q一般了。”
娄氏的身子微微一晃,也无甚震惊痛苦之色,竟近于嘲讽了:“夫Q?你们就算成了事,又算哪门子的夫Q?是能传宗接代,还是有三媒六聘?瞿元嘉,你自己说说,就你对五郎做的这些事,你还看得起自己么?”
瞿元嘉听了这番话,反而麻木到了极度冷静的地步,垂目低声说:“阿娘说过,只要五郎想起,我势必追悔莫及。阿娘担心害怕的,我何尝不是常常自问。但当日我胆怯,不敢告诉阿娘真相和我心中所想——无论五郎病愈后做何抉择,我都不后悔。”
娄氏冷冷一笑,冰冷的手摸到瞿元嘉的前额
,停在他额角的旧伤口上:“你不后悔有什么用?真到了那一天,你不后悔,又有什么用A。”
说完,她用力推开瞿元嘉,背过身,硬声说:“你走吧。寻你的不悔药去。”
瞿元嘉膝行两步:“**我甘心侍奉M_亲。待我向五郎说一声,再回来_fu侍。”
娄氏没有回头,仿若闻所未闻。瞿元嘉叩首后便匆匆起身,直接取了马,赶向翠屏山中的别业见程勉。途中他截住了安王府的人马,只说自己去办,但因为nei心迟疑,一程路花了比平时长一倍的时间才到。
因为出行的计划被打乱,程勉又躲在别业里伺候花草,山中的季节要晚上半个月,后院有一株木芙蓉,多年不管,反而生长得肆意蓬勃,满树都是繁花。听见熟悉的脚步声,程勉放下花剪回过头:“我见你中午还不回来,就把_yi_fu换了。怎么样,没什么大事吧?”
看着他的笑脸,瞿元嘉蓦然觉得恍惚,才不过半日没见,倒不真切似的。他不愿让程勉看出破绽,摇摇头:“M_亲Xiong痛病犯了,要我回去住几天。”
“要紧么?大夫怎么说?”程勉追问。
“大夫看不出毛病。可能是宝音的事,惹她心烦。”
“是应该回去的。那你回来做什么?”
瞿元嘉一笑,牵住程勉的手:“回来同你说一声。”
程勉眨眼,横竖四下无闲杂人等,凑上前贴了贴瞿元嘉的脸颊:“要人来传话就是。我可以去探望安王妃**和你。”
“嗯。哦,还有一件事。”瞿元嘉尽量若无其事地说,“江南道的水灾一直不退。我可能很快要同王尚书南下赈灾。”
“几时?”程勉有些惊讶地问。
“还不知道。不过也许就是最近了。”
程勉沉默了片刻:“难怪了。”
“定下日期和你说。”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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