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按理说,一场培养默契为目的的对练,本是无需如此看重胜负的——彼此毕竟已是同盟,眼下的比试也不过是好友的切磋的一个环节,重要的自然知识过程,而不是结果。无奈给白冽予接连几回戏弄后,明显已给激出了火气的西门晔较了真,始作俑者的白冽予也没有示弱的打算,这场本应【友好】的切磋,自然就此与【融洽和谐】之类的词汇彻底无缘了。

——望着彼此间相互对峙,气氛紧绷、场面一触即发的白冽予和西门晔,同样分立于演武堂两角的东方煜和凌冱羽遥相对望了眼,然后不约而同地因自家情人的举动而发出了无声的叹息。

当然,叹息归叹息,以眼下的情况,自然是没有任何善了的可能的。也因此,各自收拾了心绪后,二人神色一整,却是以掣出兵器摆出阵势、配合着身旁的伴侣兼队友迎接即将到来的一场硬仗——

铮!

而打响这一仗的,是场中已倏忽相交的月魄和靖寒。

便在东方煜和凌冱羽各自进入状态摆好阵势的那一刻,蓄势多时的白冽予身形忽动,足尖一点、长剑一挺便朝西门晔和凌冱羽的方向直袭过去——与此同时,事前得了西门晔指示的凌冱羽亦在察觉了师兄的意图后当即飞身上前主动迎击。讯若鹰隼的黑色剑光以攻代守径直对上那形若流虹的月魄寒芒,当听金铁交击与气劲相触声响,而在短暂的僵持对峙后,有凌冱羽反手挺剑抢进、主动展开了新一轮的碰撞。

黄泉剑本就是以攻势狠辣凌厉出名,身为黄泉剑聂扬真传大弟子的凌冱羽虽已在云生剑谷一行后悟出了属于自己的剑意,大抵却仍不脱原有的【快、准、狠】三字范畴……他自知实力与师兄相距不小,眼下又是以尽可能地拖延时间为目标,自然不至于因有所顾忌而留手。以【墨金】为体的靖寒顷刻已然化作一道道凌厉迫人的暗金色流光,以丝毫不逊于猎鹰的威势袭向了置身于其锁定之下的白冽予!

凌冱羽本就是资质卓绝之辈,前些年虽给外务分了心神以至于在武道上的进境有所迟滞,却也是稳立于一流境界的高手。俟后迭历波折,心神境界上俱有长足的长进,日常的修炼更是自此未再有一丝松懈,如今这一番迅若雷霆、狠准若鹰击的几招使出,不论速度、眼力、甚或那足以摄人心神的剑意,所展现出的,都是已问问立足于一流顶峰的高超实力。

白冽予虽是已一脚踏入宗师境界的绝顶人物,却毕竟仍未真正跨过那道栏,所掌握的也不仅仅是以个【机】字,自然没可能像当初魏云生指点几人时那样,单凭自身的【势】便彻底瓦解师弟的凌厉攻击……他的剑术虽也得过师叔聂扬的指点,但一来有打小练出的底子在前,二来碍于心Xi_ng,走的乃是谋定而后动、以绵密剑势交织成网渐渐限制住敌手的路子,眼下面对师弟狂风骤雨般的猛攻自仍是以守势为主,同时以自身对契机的把握一步步掌控住节奏,从而奠定、取得这场比试的胜机。

也正因着如此,在凌冱羽的一番抢攻下,二人的实力虽有所差距,却仍暂时形成了对峙之势。招来招往

间,金铁交击之声不绝于耳,属于月魄的寒芒与来自靖寒的暗芒一次次碰撞交汇,不可不说是剧力万钧、精彩万分。

——可惜此刻同样在场的另外两人却无暇欣赏。

对西门晔而言,白冽予和凌冱羽的僵持虽是他所预期且乐见的,却是没有那份静静观赏的闲情逸致的——便在这对师兄弟交上手的同时,一东方煜为目标的他亦已迅及抢身上前,名兵铁扇【绝尘】离袖而展,一个斜拍上挑阻止住了东方煜本Y_u上前夹击凌冱羽的剑势,展开了另一场必然的对决。

二人的实力本就在伯仲之间,面对西门晔的阻拦干涉,东方煜自没有再继续分心他顾的可能……好在白冽予也确实不需要他的援手。当下右腕一番甩开绝尘的挑黏挺剑斜刺,却旋即再一次给那有若跗骨之蛆的雪白扇面阻住了剑势。

西门晔的铁扇本就是实打实的近身兵器,为敌我双方的距离犹未拉近前,一应招式却仍以防守为主。面对东方煜如涛澜般一波接一波、气浪逐步堆叠积累的剑势,绝尘扇面或张或合挑划带拔,虽有若汪洋中的一道雪白孤帆,却偏生稳稳地跨越了无数波滔,而于载浮载沉间缓慢但确实地逼向了那番大浪的源头所在——

却在扇端觅得空隙袭上东方煜的前一刻,为一道横加闪现介入的剑光所当。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本应于凌冱羽缠斗得难舍难分的白冽予。

瞧着如此,饶是西门晔清楚来人绝不会对冱羽不利,仍是不由给分了心神地朝情人所在的方向递了一眼——但见那张清俊的面容似因血气翻腾而微微涨红,正半是焦急半是懊恼地观望着自个儿——知道这多半是情人给白冽予暂时以力逼退所致,西门晔这才松了口气……不想局面却于此时有了转变。

与同级高手对决之势本就容不得分毫轻忽分神,更何况他如今所面对的已不光只是一个东方煜,还有实力更为强悍的白冽予?几乎就在他稍稍松了口气的瞬间,以惊涛骇浪之势出手相袭!

可西门晔终非寻常人物,眼见剑光及身,仿佛永远直挺的背脊已是出人意料地一个后仰、腰身一折,手中铁扇随之后撤,一方面避开了东方煜的剑势、一方面气贯绝尘运劲相迎。精铁扇骨一幢一拨就此瓦解了对方变招重整阵势的机会,同时右足踏前、身形一旋,竟是就此欺近了东方煜身畔!

长短兵器相抗,关键本就在于【距离】二字。这下西门晔得以借机近身,期盼已久的胜机自已在鼓掌之中——

只是这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优势,却终究没能发挥应有的作用——流影谷少谷主还未来得及发起攻势,一股森然寒意便已乍然袭上颈背,却是先前赶来驰缓的白冽予早一步出手夹击。

这下他前有东方煜,后有白冽予,手中绝尘还正阻着东方煜的【日魂】,竟是彻底陷入了进退不得的窘境!意识到东方煜先前的【破绽】兴许便是白冽予为此局布下的诱饵,西门晔心下暗凛,却已是右腕一翻,掌中铁扇一勾反阻为引,将先前给他挑离己身的日魂重新拉了回来,同时脚步往后一踏一个反身,背对着东方煜就此撞入了对方怀中!

西门晔【铁扇八击】的精要本就在于【借力打力】四字,这下连退带勾却是牵引着东方煜的剑侧面迎向了白冽予强袭而至的森然剑势,并以身为器向后一幢,Y_u借此逼退东方煜以脱开这样进退维谷的困境。

只是他算盘打的精,却不代表事情会真如他所冀盼的那般发展——便在他那一勾一撞、引剑后撤的那一刻,原先直袭向他后颈的森然剑意却是陡然转动了方向,竟有若看透了的行动般改而封住了了原先预定脱身的右路,给他带偏了剑势的东方煜亦循势侧身一腿,身形一转,却是配合着白冽予再次困住了他的行动!

感觉到绝尘黏着的日魂上传来的强大力道,以及那始终锁定着自身的冰寒剑气,头一次真切体会到了何谓【已一脚踏入宗师境界】之意的西门晔眸光微凝,正寻思着是否该冒着手上的危险再次拼上一把,不想局面再次有了转变——

凌冱羽在真气修为上本就仍与师兄有着相当的差距,所以才会在仗着招式之力纠缠一阵后给白冽予硬是以猛力逼了退……但他毕竟只是一时气血翻腾以致行动受阻,却未伤及根本,此时眼见本占了上风的西门晔顷刻间已然情势逆转陷入绝境,思及对方先前对于【胜】字的渴盼,又岂有继续坐视的道理?当下强按下尤为理顺的血气、足尖一点挺剑而至,却是以靖寒直袭东方煜、试图借此化解西门晔之危!

东方煜的日魂本就扔给西门晔的绝尘所阻,又哪里腾得出手来接下凌冱羽这一击?但他却未因此便选择侧身闪避,而是延续着先前的动作死死缠着西门晔;与此同时,另一侧、白冽予原先剑指西门晔的月魄却已随主人的踏步而陡然一歪、就此转而迎向了意图围魏救赵的凌冱羽。

四人间的对战,似乎转瞬间便又回到了初时的两两捉对厮杀。

但也仅只是转瞬而已。

便在白冽予和凌冱羽师兄弟二人再次交上手的那一刻,本和西门晔僵持着的东方煜陡然发力后撤,先是就此摆脱了【绝尘】的沾黏,旋即反身将矛头一转、却是将日魂的目标对向了正给白冽予逼得左支右绌的凌冱羽……瞧着如此,深知二人联手之威的西门晔自也顾不了原来的计划,右腕一翻便即加入了战团——

这场比试的结果,至此已无了任何悬念。

白冽予和东方煜相识相恋多年,一起打过的仗不计其实,之间配合的默契自然不是先前还迭经波折的凌冱羽和西门晔可比——甚至无须任何颜色、动作暗示或言语,他们便能明白对方的心意和战术意图,从而相互支援、配合默契。不论当下的攻势是以谁为主导,双方彼此配合下,不仅自身的优势能得到最大的发挥,也大大减少了可趁的空隙或破绽——即便以西门晔的眼力,都很难找到合适出手的机会,二人配合之佳自然可见一斑。

反观另一边,凌冱羽和西门晔虽也有着相当的默契,却毕竟是头一遭联手迎敌,动作上自然难免生疏。虽不乏彼此支援互补的精彩表现,可因配合不佳所导致的相互掣肘却也所在多有……在此情况下,二人所发挥的战力虽比各自为政要来的好上一些,却终究比不得眼前的强敌,而终在几十招的苦苦撑持后迎来了其实早已是必然的败绩。

一番鏖战之后,四人均已微微见汗,尤其是几人中实力较弱的凌冱羽,更因先前血气卫平便强行出手而面色涨红、吐息微紊,足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得以稳下……只是相对于自身的状况,更令青年在意的,却是先前着意取胜的情人落败后的心情,直望向西门晔的目光因而带上了几分无从掩饰的担忧。

许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男人微微牵了牵嘴角示意他无需介怀——以西门晔的脾Xi_ng,就算真给气的七窍生烟,也是断不会在白冽予面前表现出来的,从而令其称心得意的——并自探手执起青年的右腕查探其了他体内真气运行的状况。

“放心吧,我不是那么脆弱的人,不会因为这点小挫折便一蹶不振的。”

确认情人的身子并无大碍后,西门晔放开了掌中皓腕,但却是转而抬臂揽住了青年肩头,同时沉眸一抬、冷冷望了眼一旁似笑非笑的白冽予:“不过倒是多谢二庄主‘指教’了。经此一役,确实令某获益良多。”

“少谷主客气了。方才的比试,同样也让冽

予有了不小的收益。”

说着,白冽予眸光微凝,唇畔却已是一抹足以让东方煜和凌冱羽大感不妙的淡笑勾起:“不说别的,若不是方才那一场,冽予可真是想不到看似硬邦邦的少谷主……竟也会有这么柔软的身段。”

“……啊?”

“先前那个下腰,可不是随便就能做出来的动作……看来冱羽有福了。”

或许是怕师弟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如此一句感叹罢,白冽予还不厌其烦地顶着西门晔如刀般锐利、半是质疑半是审视的目光凑前附耳同凌冱羽解释了一番,然后在师弟得以真正反应过来之前留了句“用完早膳就到书斋碰头议事”后便自拍拍屁股、同神色有些尴尬的东方煜离开了演武堂。

——而听着的凌冱羽却是一直到二人足音渐远,才终于理解了师兄先前的那番惊人之语。本已恢复如常的面色因而再次【刷】地涨红……过于强烈的反应让一旁犹在云里雾里的西门晔心下微讶,不由俯身倾前、温生朝青年探问道:

“怎么了,冱羽?是白冽予说了什么让你为难的话么?”

“咦?不、呃、没……”

许是先前彻底想出了神的缘故,得着情人相唤的凌冱羽先是一震,而旋即在瞧着男人关切问询的目光后露出了几分无措,向来总是无所畏惧的明眸更是罕见地带上了几分闪躲,像是突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情人一般……只是还没等下意识蹙紧眉头的西门晔出言追问,目光游移不定的青年却已先一步张开双臂、一把环抱住了男人腰身。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让流影谷少谷主一时有如置身云端,便也自然而然地放弃了进一步的探究,顺势张臂回拥住了怀中的青年。

他所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占据了凌冱羽全副思绪的,是白冽予方才那番也不知是否真出于善意的【提点】——

“西门晔腰身柔软度既然如此之好,日后你抱他的时候,便也无须担心玩不出其他花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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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冽,你方才的那个……是认真的么?”

用过早膳后,书斋内、正等候着另二人前来议事的东方煜忍不住道出的,是打一刻多钟前便不住纠结盘旋于心头的疑问。

他虽也觉得西门晔冷硬的形象,能有那般柔韧的身段委实出人意料,却未曾深想,仅是略感诧异而已……直到自家情人意有所指的那句“冱羽有福了”。

东方煜虽不晓得白冽予究竟和师弟说了些什么,可单从凌冱羽的震惊呆滞和情人的前言后语却也多少能推出个大概——然后,彻彻底底地给自个儿心头浮现的答案吓了好大一跳。

冽在鼓吹冱羽推倒西门晔?

虽说和冽在一起这些年,他给拆吃入腹啃得精光的次数不少,对这种上下之分也渐渐看得淡了,却毕竟是单就他们情侣二人而言……若把对象换成凌冱羽和西门晔,让那个在他看来仍然与孩子差不了多少的阳光少年把个Xi_ngJi_an险却出其硬汉的流影谷少谷主这样那样,东方煜就有些……无法理解消化了。

他这番话问的隐晦——说白了根本是没头没尾——可白冽予何等人物,自然一听便明白了情人心中所想。当下双眉一挑、唇角一勾:“当然是认真的。”

“可……呃、那是西门晔啊?”

“那又如何?西门晔不也是人?”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若把你说的情况套用在那两人身上,我怎么想都有些……呃、吊诡?”

“这是偏见,楼主阁下。”

知道那【吊诡】二字是因何而发,白冽予笑意转深、眸光一暗,右臂一勾一带,已是就着原先端坐书桌前的姿势将身旁的男人一把揽入了怀中……如此举动令东方煜不可免的联想代了某些与色情沾边的【红袖添香】戏码——那个扮演【红袖】的还是他——心情虽有些复杂,周身却已是几分热度升起,忍不住微微倾前、张开双臂回抱住了青年近在咫尺的身子。

——当然,在凌冱羽和西门晔随时可能过来的此刻,这份无间的亲密顶多也就能停留在如今的程度而已,却是没可能有进一步的发展的。是以白冽予虽有心想证明一下【偏见】的影响力,却也只能暂时作罢,启唇接续着道:

“我也就是提个建议——或者说可能Xi_ng——而已,能否实行、如何实行,却还是取决于冱羽他们的,自然用不着我操心。”

“可若冱羽向你讨主意呢?”

“做师兄的,哪有不带掣帮衬着师弟的道理?”

言下之意,就是凌冱羽若真找他这个做师兄的协助,他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只是如此回答听在东方煜耳里,勾起的,却是冽当年令自家那位宗师娘亲栽了个大跟头,从而使他那不谙丝毫武功的父亲得益抱得美人归的【丰功伟绩】。想到若得了冽的协助和参谋,凌冱羽想拿下西门晔必然是轻而易举,饶是东方煜向来和那位流影谷少谷主不怎么对盘,却也不禁对其升起了几分同情。

只是这份同情方起,便因紧接着入耳的、情人略染上几分苦涩的声音而化作了深深地交杂——

“让冱羽费神烦恼这些,总好过让他镇日惦记着陆涛的死和他自个儿的‘过错’,然后就此困住自己、伤害自己来得好。”

“让他转移心思么……即便昨晚那么说了,你还是不希望他一心以报仇为念。”

“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让自己陷在这种生存方式中的痛。”

白冽予低声道,原只是轻靠着男人的头颅却已转而埋入了那温暖的X_io_ng怀中,“冱羽不适合、也不该用这种方式活下去……并不是说西门晔和景玄因此就不该死了。只是比起这些,我更希望冱羽能把他的眼光和心思专注在更为美好的事物上,希望……他能真正恢复以往的活力还朝气,尽管在遭遇了这样连番的打击之后。”

昨晚见着冱羽是,那番看似严厉实则痛惜的言词,不过是为了打醒沉浸于悲伤自责中的师弟的手段。实则以白冽予的立场,却是说什么都不愿见着心爱的师弟重蹈自身的覆辙的。

“事实上,今早看到他和西门晔相互道歉、你依我依的样子,我心底委实是松了口气的。”

“因为能敞开心扉接受西门晔,就代表他心底的结已经有了松动,而能够原谅自己了?”

“……或者,该说是他已经想通,知道该怎么处理、面对一切了。”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对西门晔……呃、如此尖刻?我见过你对柳胤和温律行不假辞色,却毕竟只是不客气的程度而已,像今日这般针锋相对的却还是头一遭——我以为你还挺欣赏西门晔的。”

“那是两回事。”

说着,青年淡笑扬起,眸间已然带上了一抹令人胆战心惊的愉悦光芒:

“为难西门晔,不仅可以帮着冱羽转移心思,更可舒缓、发Xie紧绷的情绪,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

“冽……”

这下他真的很同情西门晔了……已经能预想到对方往后艰难日子的碧风楼主不由暗暗寻思。

他在二人的讨论告一段落的同时,书斋外已是两道足音由远而近,真是用过早膳后依约前来相商的凌冱羽和西门晔。知道也是时候谈谈正事了,原先彼此相拥

的身影因而一分,而由东方煜上前启门相迎,白冽予则是自一旁的矮柜中取出茶具,为即将展开的议事做好准备。

——当茶香于书斋中漫开之时,凌冱羽和西门晔均已在客席坐定,东方煜亦已取来相应的地图和资料于案上铺开……替包含自身在内的四人均满上了茶后,白冽予方于案前入了座,双唇轻启,以一句询问开始了今日的议事:

“先前咱们的情报交换因故中断,眼下即得以齐聚一堂,何妨就由少谷主先做个情报总结?”

不论先前闹得再怎么欢,一旦牵扯到了正事,白冽予自不会再像先前那般刻意刁难对方,语调亦随之转为了不失客气的沉肃。

眼见对方摆出一派公事公办的派头,饶是西门晔才因先前种种而积了一肚子的闷亏,此时却也时能将这些【私人恩怨】暂时搁到一边……于心底暗骂了句【竖子狡猾】,他提杯轻抿了口茶润润喉,而后方以着招牌的冷俊表情开了口:

“海天门今次意Y_u东山再起,所谋图的目标之一便是流影谷……西门阳给收买为内应之事,我想在场的诸位俱已知悉,故详情就不在赘述,直接由海天门可能的谋划谈起吧!”

回想起自个儿一时失足落入陷阱前所查探的诸般迹象,西门晔微微一顿,神情间却已更添了几分凝重。

“二庄主曾经提过,每当海天门行Yin谋之事,总会隐于暗中并同时做好两手准备,如此一来,不论计划成败,结局通常都是无损甚至仍仍有利于海天门的……流影谷之事亦是如此。海天门以西门阳作为打入进而谋取流影谷的引子,事成,自然可以顺利展开接下来的大计;事败了,由于西门阳先前的阻碍与掣肘,也会因斗争以至于内耗过头而大幅削弱流影谷的士气与实力,从而延误我方对其Yin谋的应对反击的时机。”

说着,他一声叹息:“由于某一时大意,这件事似乎可说是已遂了西门阳的意,令海天门得偿所愿成功掌控了流影谷。但家父对谷中仍保有相当的影响力,加以西门阳着力清除异己,反而令我方得以借此分辨敌我,区别出谁才是真正终于家父一系之人……事实上,在我看来,这样【引狼入室】的举动兴许其实是父亲刻意纵容所致,目的便是为了借海天门之力除去流影谷长年以来的流弊和沉疴。”

“也就是输,利用海天门来吸引这些鼓掌的异议分子,待到时机成熟,便可名正言顺地一举将之清除?”

知道西门晔口中的【沉疴】所指为何,思及西门暮云多年来故作伤重闭门潜心【修养】的行为i,饶是白冽予从未小看过这位与父亲齐名的宗师,亦不禁深深佩服起了其惊人的魄力。

这样一整个流影谷为饵的举动,一个不好便可能换来上百年家业就此覆灭的下场,自不是任何人都有勇气下的猛药——至少同样执掌一方的东方煜便听得有些瞠目结舌。毕竟,以碧风楼一贯的【不争】和祥和风气,这种计策根本就没有萌生的可能Xi_ng和存在的必要Xi_ng。

见众人已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西门晔微微苦笑了下,而后方接续着道:

“海天门之所以执意拿下流影谷,除了我方本身派系繁杂易于切入之外,也是因为流影谷所具备的官方身份。我流影谷自来以皇室正统为尊,严禁谷中子弟涉足、介入储位之争,可海天门却暗中撮合西门阳和除太子之外势力最大的四皇子……太子殿下储位稳固,除非真的有了什么意外,否则继承大统已是八九不离十的事。在此情况下,海天门要想支持四皇子上位,唯一的方法就是透过逼宫夺嫡的狠手——这点从海青商肆的金钱往来上便可窥得一斑——而之所以要夺得流影谷,目的也正是为了确保夺嫡的成功。”

“当然,不论此事成功与否,对始终暗中潜伏着的海天门都是利大于弊——成功了,海天门便可挟拥立之功成为另一个流影谷;失败了,面临大难的也只会是给推倒台前的流影谷。届时,西门家因西门阳的愚蠢而面临了抄家灭族的命运,所空下来的地盘

,最后自还是成了海天门的俎上肉。”

之所以不提眼下同样势大的擎云山庄,是因为在场的几人都清楚:朝廷可以接受一个群雄并立彼此争斗的江湖,却绝不会容许一个同时掌控了现今东庄北谷地盘的势力独大。再加上【流影谷】这块饼虽大,总也得有吃下去的本钱。若因一时贪心无暇他顾以至于后院起火,可就因小失大,徒然便宜海天门了。

只是面对海天门这样面面俱到甚至足称算无遗策的谋划、思及那个在背后主持一起的绝代高手,饶是在场的四人都是当代首屈一指的青年才俊,心境却仍不可免地笼罩上了深深的Yin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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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绝之海晏天青第2章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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