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行端起那酒一饮而尽,那毒酒生效极快,很快他的意识便开始涣散起来,眼前浮现出无数熟悉的面容,有时是长豫牵着他的手走在冰冷的宫殿间,又时是父M_在树下拌zhui,父亲总说不过温温柔柔的M_亲,便是如此也是满脸笑容,还有吴潼,他们俩也算是有缘无分她亲手把他推开,也亲手终结了未来,还有,曹虞,好不容易从泥淖里爬出来,却终究和他一起再一次陷入了泥淖当中万劫不复,还有**还有那再也淋不到的北疆风雪,再也回不去的那些人和事**
眼前的景物渐渐变得模糊,那个熟悉的身影越走越远,“舅舅,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那人脚步一顿,复又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掌心躺着他小时候同姐姐去庙中拜佛给他求来的护身符,这条路,这么长,这么冷,终究还是他一个人往下走去。
赵疏知道自己哥哥的罪行,便是罪无可恕,只等着上头一整理便是赐死,可那是他哥哥,他不能让他在外面迷了路,终于面前的大门开了,“赵长豫。”
赵疏疾步跟着走了Jin_qu,这是他第一次来这天牢,原以为这天牢该当是寸草不生,却不想天牢外竟种着葱郁的树木,这满是希望的绿意,往往才是对身陷囹圄之中的人们最大的折磨吧。
赵疏没有想到,他在这里见到的人居然会是冯园,冯园把一张纸递给他,上头是兄长熟悉的字迹,力透纸背,遒劲的仿佛一头不知后路的倔牛。
他说,死了便火化了,gāngān净净的留一抔土就好,天涯海角也算能陪着他。
他原以为兄长最后会写一段话要他好好的活着,却不曾想只是简简单单的写了从前教过他无数次的诗句。
岂不罹凝寒,松柏有本x。
赵疏伸手接过那装填着他兄长的坛子,前几日还是一个活生生的有温度的人,现如今却只剩下一抔没有温度的灰,赵疏仿佛人还在一般亲昵的蹭了蹭那坛子,泪水啪嗒一下落在了那坛子上。
冯园不忍开口道,“小公子莫要灰心,日后在北疆好好的建功立业,风风光光的回宁都来!”
赵疏qiáng扯出笑来,“谢谢公公。”
却是抱着那坛子有如行尸走r一般的往外走,亭亭山上松,瑟瑟谷中风。风声一何盛,松枝一何劲。冰霜正惨凄,终岁常端正。岂不罹凝寒,松柏有本x。
他更愿意相信兄长是出于让他日后好好生活而对他编织的谎言,他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兄长原是松柏,绝不易节,便是绝境,也不会有半点叛逆大楚的心思在,他的兄长,不愚忠,也不逆来顺受。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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