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真说起来,胖哥儿这方面却似乎有些比不上取哥儿了,到底沈恙的儿子是更要剔透一些。
可往后的事情,谁又说得清呢?
有时候是“聪明累”,有时候是“大智若愚”。
她只是忽然想起了罗玄闻,自打丹徒那一日之后就没了消息,还不知道张廷玉那边皇帝什么时候去苏州,还要重新经过丹徒,考验宋荦的时候也到了。
这一日,孩子们在外面钓了很久的鱼,有沈恙那边的丫鬟给打着伞,倒是也没怎么晒着。
只有胖哥儿满园子地跑,丫鬟都没他快,满头满脸都是汗。
他自个儿钓不到鱼,不像别人一样沉得住气,坐不了一会儿就要拿出鱼竿来看,所以一条鱼都没有钓到。
不过这一日下来,他却偏偏是收获最丰的一个。
这小子鬼机灵,自己没钓着鱼,就去旁人那里卖可怜,从这里要一条,那里要一条,等到众人说着要走的时候,他一个人将满桶的鱼搂在怀里,得意洋洋,旁边孩子们的脸都绿了。
顾怀袖一见差点笑弯yao,让他把鱼儿都倒回水里去,他却说要回去拿给小石方做鱼汤。
他娘,却唯有无言了。
刘氏却觉得小子有意思,只道:“不过是荷塘里几只鱼儿,小孩子心x,让他带回去吧。”
最后,胖哥儿就抱着一桶鱼一路出了园子。
不过在圆门口准备着上马车的时候,顾怀袖就看见了沈恙。
来的时候他们坐的是轿子,回去的时候却换了马车,那一名妇人上了后面一辆马车。这边沈恙刚刚出来,身边跟着取哥儿,钟恒还在后面两步,李卫从车上跳下来,正想过来一同打招呼。
一旁道上忽然走过来一个化缘的老僧,一见了沈恙皱眉,再一见他身边那取哥儿,眉头皱得更紧,只上来对着沈恙打了个稽首:“沈施主,听闻您在丹徒杀孽甚重,瞧着小公子面色恹恹,疾病缠身,乃是父业子报。因果报应,循环不慡,沈施主若是执迷不悟——”
“哪里来的疯僧!给爷棍Bang打到一边去!”
沈恙哪里来的好脾气听着他说完,一抬脚就踹到那老僧的身上。
两边都是他手底下的人,这会儿一拥而上,直接将疯僧拉到一边去,也是用脚踹。
园门口顾怀袖见了,只皱了皱眉,却没注意那老和尚如何,她只是听见了一句“在丹徒杀孽甚重”,沈恙跟罗玄闻在丹徒到底做了什么?
这件事,她一直不知道。
眉头微微拢了起来,顾怀袖就站在那里,没有再往前了。
这疯僧分明是说沈恙作孽,而后他的儿子会不得好死。
沈恙如何能容他?
眼下他眼角微微抽着,看着手底下人将那胡言乱语的老和尚踹得说不出话来了,这才冷笑了一声。
取哥儿就站在沈恙的身边,收拢在袖中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埋着头。
沈恙抬手一看自己手腕,上头缠了两圈红绳,有一枚陶瓷的铜钱状饰物,乃是他多年D在身边的。
他似乎是顿了一下,而后在钟恒惊恐地目光之下,将这一枚陶瓷铜钱解下,叫取哥儿抬手:“祖上传下来的东西,今儿给你D着。”
取哥儿抬头,望着沈恙,有些颤抖。
沈恙却摸了摸他头,“荣华富贵,长命百岁。”
而后,沈恙直接两手抱着取哥儿将他提着放在了车前,看他站稳了,自己也翻身上去,扫一眼那边哀叫着的老和尚,眼帘一垂,只道:“一会儿扔去郊外。”
钟恒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他抬手有些焦躁地按着自己眉心,那可是沈爷家破人亡之后,唯余下的东西,跟着爷那么多年了,怎么**
疯了!
真的都疯了不成?!
一看那边的疯僧,钟恒只咬牙道:“先问清楚他哪里知道丹徒的事情,再拖出去扔!”
一旁的顾怀袖看着,半天没说话,也没ca手,只将胖哥儿的头扭过来,不让他看,而后带着人上了车。
待到回了自己的园子,取哥儿有些累,就叫他先去_F_里休息,沈恙自己回了书_F_,坐在了书桌后面的太师椅上,桌上摆着一把算盘,走时候的账还没算完**
他闭着眼,听见外面的脚步声,知道是钟恒回来了。
“怎么样,问出什么来了吗?”
“死了,什么也没问出来。”
丹徒的事情是机密之中的机密,就连沈恙身边也没几个人知道,如今却被一个疯僧说出来。
钟恒自然也为之心惊,不过他更在意的是那一枚瓷钱。
只是,沈恙没有一点说的意思。
他摸着自己空dàngdàng的手腕,一直闭着眼,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只道:“右臂已经斩断,下面就是钓鱼了**只盼着咱们要钓的鱼儿,的确是那一条。我老觉得**他兴许已经知道了**今日这疯僧,太古怪了。”
张廷玉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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