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其实也不是很在意。
张廷玉埋头,看着自己指甲缝里的红色,朱砂有毒,却不知他这一双手,是不是也有毒?
顾怀袖只道:“别看了**再看,缝隙里那些朱砂也是洗不掉的,每年三百多天那天不批折子拟奏章?皇上前儿赏的东西已经入库,隆科多那边已经给了年节的礼,我也已经备好回礼,这是单子,你看上一眼。还有年羹尧,闻说今年要回来,也不知是不是要给T职。我想着,他夫人纳兰氏与我还有些jiāo情,又是当年帮过咱们的明珠的后人,所以礼备得重一些。”
礼单册子被递给了张廷玉,并不因为他是清流,就能少了这些人情往来。
张廷玉前后地翻过,点点头,道:“年羹尧年纪轻轻就得了皇上的重视,四川那边的封疆大吏,前途不可限量。只是给李光地大人的礼**再多加些补品吧**他身子不好了。”
“怎么?”
顾怀袖知道李光地年纪老迈,可听着张廷玉这话,格外地沉。
张廷玉He上礼单册子,端了茶喝了一口,放下的时候才道:“李老大人上过许多道请辞的折子了,皇上不发**没办法。现如今,我也不大明白了**”
前几年就是这种僵局,李光地人老了,康熙还要留着他。
李光地是nei阁老臣了,有他在不过是个占着个位置。
要说康熙念旧,不少人该放走的也放走了,偏偏留个李光地,要说康熙喜欢老成的人,可偏偏对年羹尧是格外优待。细细想来,张廷玉跟年羹尧没得比A。
这种奇怪的不平衡,一直横亘在张廷玉心里,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琢磨不透康熙的心思,即便是李光地让了位置出来,于张廷玉而言也是无济于事。
“船到桥头自然直,一朝天子一朝臣**”
顾怀袖忽然说出了这话,说完了自己先愣住。
那一霎,张廷玉回眸过来看她,顾怀袖有些不自然地埋下头去。
一朝天子一朝臣**
康熙这里始终是有意无意压着张廷玉的,张廷玉有意无意地迁就着康熙。
康熙老了,对于太聪明的人又很少有弱点的人,不敢用,因为他生怕一用,这些人就neng离掌控。
可现在的朝局,在bī着康熙做选择。
一个糟老头子,当然不如年纪轻一些的人敢用人。
顾怀袖说方才那句话的用心,着实很凶险。
张廷玉只道:“你说话,该当心一些。指不定那天,祸事就到咱们头上了呢?”
顾怀袖莞尔:“我还不知,我身边有什么祸患。”
祸患。
有的。
张廷玉一直知道有,可他不会说出来。
如果这是个秘密,就让这个秘密烂在所有人心底好了。
张廷玉笑道:“不觉得我才是你的祸患吗?”
“是**确是个祸患。”
若没他,事情兴许简单许多。
顾怀袖被他逗乐了,难得真心笑了一回,却也没笑多久。
今年过年很热闹,喜事临门,府里上下人人的赏钱都加了一倍,连给霭哥儿霖哥儿他们的红包都多了不少,最高兴的应该是香姐儿,凭着甜甜的小zhui儿哄得府里人人都开心,偶尔走亲访友,也都能哄得人格外多给她什么糖A瓜子A,甚至多给些意头好的金银锞子。
香姐儿,倒是有顾怀袖当年的风范,混得如鱼得水。
大年三十儿那天,皇帝在乾清宫写了福字给群臣,张府多得了一副皇帝写的对联,挂在堂屋两边,倒是气派。
李光地刚刚过了年节,就开始递乞休的折子,这一回,他是真病得不行了,老眼昏花连站都不怎么站得稳。
张廷玉也知道,属于他的机会,终于还是要来的。
五十二年时候加设万寿恩科,为葵巳科,不过二爷三爷没赶上;五十四年为乙未科,原拟定依旧让张廷玉等人任总裁官,可今科桐城张家有张廷玉的两个兄弟参考,遂张廷玉早在正月里皇帝问询的时候就已经拒绝。
乙未科考官待定,倒是年羹尧回京述职一阵,原以为要给他升任四川总督,没想到走的时候竟然还是四川巡抚。
按理说,现在四爷也使得上力气了,这回竟然没给年羹尧捧上去,顾怀袖倒有些狐疑起来。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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