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恙的事情,我也暂时不想追究,想必你似乎更清楚他的下场,到底**我只怕他的事情连累了你。”
“有人生下来就是孤独的,比如他;有人生下来则是为了一个死字**我原本算是后者,如今还活生生站在这里,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您不gān涉我的事,我也不gān涉他的事情,独善其身罢了。”
沈取也不知该怎么说对沈恙的_gan情。
终究,不是他父亲,却做着他父亲应该做的事情。
心底到底放不开,也懒得放开了。
“我眼见着他孤孤单单,只想着能救他一回**可他身上有血海shen仇,各有各的打算,我也不知该怎么去劝,索x让他去做,更何况**他也没打算活着走。”
沈取走着,说着,眼见着要看见仪门了,才站住脚。
“娘,雍亲王真不是什么良主。”
“怎的忽然想起这么一句来?”
顾怀袖想想,天潢贵胄不都那样吗?跟谁不是跟?都已经陷Jin_qu了,再说什么抽身出来,未免太迟。
她这小半辈子,其实一直都在泥淖里,谈何容易?
沈取想说什么,最后只能低头笑:“或恐有一日,您能明白的。”
“我一直都明白的。”
只是时机没到。
顾怀袖不喜欢坐以待毙,任人拿捏,只是上天给她的差距太大了,以至于她与张廷玉折腾了半辈子,才堪堪上了台阶。
至于后面的,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现下这样的局面,保持着就很好。
顾怀袖的心思,沈取不大明白,只出了门,便上了马车离开。
马车前面挂着两盏万青会馆的牛角灯,昏暗之中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顾怀袖早早便看不见了,她回身,想起袖中的信,又觉得她还是走在刀尖上。
回头时候,从园径之中经过,听见石桥底下潺潺的水声,她抬眼,便看见前面花厅花架掩映下头,张廷玉抚着一管箫,似乎想chuī,又不知怎的按住了没动,那身形凝在暗光底下,透着几分说不出的寒凉。
一路走到花架旁边来,顾怀袖看见张廷玉垂着头,听他道:“他回去了?”
“回去了。”
顾怀袖看着吊着灯盏的花厅,盘碗已经收拾了,只有茶几上摆着两碗冷茶,偌大一个张府,倒觉得有些异常的冷落。
张廷玉两片薄唇碰着dòng箫孔,方chuī出一个音来,便觉得T子歪了,于是停下。
“你没在的时候,四弟妹来找过你几回,说想要给你道歉,你回头若有个什么时间**”
“人都没了,有什么好说的?唯有个搬弄是非的彭维新饶不过,求我也没用的。”
顾怀袖岂能不知道彭氏心里是个什么主意?
石方的事情,终究还是要再闹上一阵,四爷方也递了消息,让她明儿去圆明园拜见,想来是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她背地里打着四爷旗号办事的事情了。不过顾怀袖也不惧怕,过了这许久才找她来算账,也算不到什么人头上去,她绕过花架走过来,便坐在那huáng花梨木富贵雕漆的圈椅上头,手指轻轻敲着扶手,眼帘低垂:“倒是你,准备ca手吗?”
“**罢了,你要怎么做,只管怎么做吧,你心里痛快就好。”
张廷玉手指转了那一管箫,终于还是没心思chuī,把它放在了桌上。
“不chuī了?”
顾怀袖笑一声。
张廷玉道:“何苦来戳我痛处?”
“怕你好了伤疤,忘了疼。”顾怀袖一点也不留情,笑起来的时候,唇边竟然还有个小小的梨涡,她眼底han_zhao讽刺,道,“qiáng求不来的,你何尝是这样优柔寡断之辈?他还肯来看看你,你便该觉得自己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我本就是寡福之人,你这样说也没错。”
张廷玉淡淡一弯唇,却抬手将dòng箫递给她。
顾怀袖随手接了,一时也有些恍惚。
“听什么?”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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