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没有能用的户籍”呢?
能用。
这意思可就广了去了。
入军伍,自需要户籍登记造册。
步军几大营,查得也就更为严格,没有户籍的谁知道是什么来历,清白不清白?所以一律是不用的。
这印六儿,竟然没有能用的户籍。
陆锦惜不由笑了一声,半开玩笑打趣:“你这是作jian犯科,还是杀人放火?”
印六儿不大敢说话。
陆锦惜面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又问道:“那问个直接的,jianiyín掳掠做过吗?”
印六儿终于慢慢抬起头来,目光,便与陆锦惜对在了一起。
“你可以不回答,也可以哄骗我,我照旧会帮你。但你最好有本事一直瞒着,不然我有本事为你解决户籍问题,帮你入隼字营,也自然有办法让你现原形从军中滚回来。”
陆锦惜这话说得不很客气。
印六儿听出来了。
他注视着陆锦惜良久,眼底jīng光一现,摇头保证道:“jianiyín掳掠之事,小的并未做过,还请您放心。”
这话是真是假,陆锦惜当然不知道。
但她回头会找人去求证。
“你说没有,我便这样相信。不过,你想好了要去隼字营?那边都是虎背熊yao的大汉,少有像你这个体格就能混出一番人样来的。更何况,如今朝中没有战事了**”
大夏与匈奴议和了。
过不了多久,匈奴的使臣就要来京,前阵听说已经过了含山关。
这一点,印六儿当然也知道。
没有战事,也就没有了快速建功立业获得地位和官位的途径,像薛况这样三五年封大将军,达到人家三五十年都达不到的高度的事情,是不会再有了。
战争,固然是刀兵场,可也是名利场。
“夫人所虑极是,印六儿也自知以自己的体格,若上战场,建功立业的可能微乎其微。但也正如您所言,眼下不是乱世**”
“小的没什么本事,但有一颗野心。”
“它告诉我,如今的将便是官。朝堂上刀光剑影,哪里不比边关厉害呢?”
印六儿说起这个,竟然颇给人几分睿智的_gan觉。
陆锦惜不由看向他。
印六儿换上一脸极有市井气的笑容来,像是街面上的地痞流氓,涎着脸续道:“您看,小的这样的人,就是混在各处,接触各种各样的人,岂不是很有混迹在这等千变万化环境里的天赋?万一他日让小的捡着,当了大官呢?”
万一**
这野心,也真是不小。
但竟然很对她胃口!
陆锦惜看着他的目光,不由多了几分探寻,或者说**
评估。
就好像在估量一件货物,到底值不值这个价儿。
“你对自己倒是很有信心。要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户籍问题固然能解决,他日就不会被人翻旧账吗?”
“这个**”印六儿一声讪笑,“小的还真没想那么远。要倒霉,那也是当大官之后的事情了。眼下您看见的小的,哪里有资格为这些事情担心呢?”
那都是高位者的烦恼。
是“甜蜜”的烦恼。
陆锦惜没想到他还真这么豁达,或者说够光棍儿。
这些事情,想得如此透彻。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她念了一声,便绕到了书案后面,提了笔起来,“你心里有数就好,那我就为你写一封荐信——嗯?”
话都还没彻底落地,尾音便忽然有些上扬。
印六儿顿时一怔,有些奇怪,抬头来看:只见先前还要落笔的陆锦惜,忽然像是看到了什么,竟然朝着窗外看去。
这书案本就摆在离窗不远的位置,而窗对着外面街上开。
站在窗前,就能将整条街的情况纳入眼底。
陆锦惜虽在书案后,可一抬头,还是能看见小半。
一道挺拔的身影,不知何时,竟从远处走来。
太眼熟了A。
可不是那一棵老草吗?
陆锦惜微微一挑眉,心底觉得有些微妙了起来,目光一转,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了自己手中执着的湖笔上**
太巧了。
不tao路一把都对不起自己。
她莫名地一笑,手指将湖笔一转,重新看向了下方街边。
顾觉非今日换了一身,却依旧是藏青色,但领扣子袖口换了白色的云鹤纹,为他增了几分卓然俊逸之_gan。
唯有那鹤氅一压,才使人觉得又沉了下来。
昨日他在府中会客,也没想到会有那么巧,正有光yīn学斋的几个先生来。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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