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留步!”
别说是陆锦惜,就是那引路的宫人都吓了一跳。
此处虽还是在宫道之上,可怎么也在宫禁之中,谁敢这般放肆,大声喧哗?
引路的宫人停住了脚步。
陆锦惜则是觉得这声音陌生,先前那一gu消失的不安之_gan,竟然又再次冒了出来。她暗自颦蹙了眉头,驻足下来,回头看去。
那一瞬间,便对上了。
是先前站在丹墀上负责典礼仪式的几个官员中的一个。
身形不算魁梧高大,反而有些清瘦。
一身五品文官的白鹇补_fu穿在他的身上,都给人一种不大He身、过于宽松之_gan。面容俊秀,五官则清润而儒雅,注视着人的目光透着一种天然的柔和。看得出不是什么心机shen沉之辈,也不是什么x格qiáng势之人。
他手中还持着一本勾着丹砂的簿册,似乎是礼部的官员。
方才便是他骤然出声,叫住了陆锦惜。
此时此刻,疾走了几步,才微微喘着气,停在了她面前约莫两丈远的地方望着她。那一双清润的眼眸里,含了几分真切的喜悦,溢满了饱*的情谊,几乎就要掉下泪来**
是han_zhao千言万语,却不能言说一字的苦涩。
这一刻,陆锦惜几乎瞬间意识到了不对劲。
但已经迟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眼前这名男子,更未曾料想过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见到对方,一切都是猝不及防!
即便是最高的伪装者,也无法在这样短促的瞬间,做出有效的应对。
在看见对方那一刻,下意识流露出的陌生与茫然,已经彻底将她出卖。若换一个情景,换一个人,她或许还能天_yi无缝地补救一把。
可此时此刻,她面对的,是一个与陆氏一起长大、且shen爱着她的男人。
一切,已经于事无补。
面前站着的这个男人,注视着她的眼神,终于还是慢慢地变化了。
陆锦惜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眸底的欣喜与苦涩,都如同退cháo一般慢慢地消失,渐渐泛上来的却是无尽的冰冷与绝望。
仿佛,他对她的身份早有怀疑,只是没料到,一眼便证实了。
虽然早已经听过将军府那些不寻常的传闻,也曾有过怀疑,但那一封与往常一样字迹的书信,却将她的怀疑打消。
他想,即便她拒绝了自己,可只要过得好便好。
得知她今日也要赴宫宴,他虽竭力控制,却也掩不住满心的喜悦。为此,他甚至自请平T进礼部,成了清吏司郎中,只为此刻见她一面。
可就是这一面**
打碎了之前那一点尚存的希望,一切自欺欺人的幻想。
站在他眼前的这个nv人,五官样貌,与他熟识的那个陆锦惜,一般无二。
可从来没有一种_gan觉,这样地撕心裂肺,这样地清晰明白——
不是她。
手中执着的典礼器用簿册,差点就要握不住掉在地上,宋知言几乎要用尽了全力才能牢牢握住,才能止住那不住的颤抖。
那一句诘问,几乎是从牙缝里挤了出来,带着一种森然的压迫!
“你——到、底、是、谁?!”
第85章撞破
被识破了。
这样一个认知,几乎在对方眼神落到自己身上产生变化的瞬间,陆锦惜就已经知道了。所以在对方紧咬着牙关bī问出这一句话来的时候,她竟然没有_gan觉到什么惊讶。
只有罕见的无措,罕见的茫然。
无数的念头如同湍流之中的水花一般,快速地走了过去。
是当着对方的面承认,还是假装先前的破绽没有出现过,扮演一个He格的陆氏,试图将对方迷惑?
承认,绝对不是个什么好办法,因为她对宋知言一点也不了解;
可在明知道他与陆氏爱情悲剧的情况下,要她去欺骗这个明显已经识破她身份的男人,她心里又有一种离奇的抗拒之_gan。
陆锦惜绝不算是什么好人,可人心都是r长的。
在对方那越发咄咄bī人的眼神下,她竟然死活没有想出一个对策来,就这样带着几分茫然之中的思考,回望着对方。
她不说话,宋知言越发愤怒。
他只以为她是心虚了,或者被人拆穿了,惶恐了。可当他注意到她此刻的状态和眼神时,满腔质问的话,却奇异地说不出口。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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