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暂时跟那些奇诡的事情划清了界限,也不知道是谁屠村,反正都是现在的孟错惹不起的人物。
他收回自己看那赌坊的目光,又看见了街边买包子的小摊铺。
腹内空空,早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孟错,这个时候就闻到了那肉香。
没忍住凑过去流口水,孟错望了望那卖包子的瘦子,那瘦子老板也望了望他:“买包子?”
“多少钱一个?”孟错摸摸自己三枚铜板,暗自抹了一把辛酸泪。
“三个铜板换一个包子,不买快滚,别挡着老子做生意。”
一看孟错这就是个穷酸书生,穿得破破烂烂不说,这眼神还东一下西一下,别提多奇怪了,跟这辈子都没见过卖包子的一样。
手掌心一摊开,恰好是三枚铜板,孟错一手挽着自己的袖子,另一手便摊着那铜板,似乎就要将这三枚铜板给了老板买包子。
那瘦子没想到孟错竟然还有三枚穷铜板,伸手就要过去拿。
谁曾想孟错白眼一翻道:“谁说我要买包子了?你拿谁钱呢?!”
前后左右卖东西的摊贩都愣住了,卧槽,尼玛你不买问个什么么价啊!
孟错将手指重新握紧,把那三枚铜板握在自己的手心,黑眼珠一转,看向自己对面这瘦子,又看了一眼自己背后的赌坊,最后才把轻慢的目光投向了这蒸笼里最后一只卖剩下的包子。
“就你这包子,一个直径三寸两分,厚一寸一分,重八钱。皮儿重八钱,馅儿——你这包子有馅儿吗?”
不紧不慢的声音,听着甚至给人一种悠闲的感觉。
孟错的表情还是非常镇定甚至冷静的,只是言语之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鄙夷,仿佛他多看不上这包子一样。
这天下竟然还有算得这么清楚的人!
哪里有看一眼就知道这包子是个什么大小轻重的?这人满嘴都是瞎话!
逐云城这街道上来来往往多少人,这个时候都停住了,觉得事情有些意思。
“你这人净瞎说,我章家大包子乃是全城知名的包子铺,从来都是馅儿大皮儿薄,你可别血口喷人啊!”这瘦子是做生意的,被孟错这样一顿血喷,还能好了?眼见着众人都在往这边看,他家包子享誉全城,压根没孟错说的这一回事儿。
孟错摸摸自己这下巴,一身寒酸相地缩缩身子,风chuī过来他整个人都在打颤。
“你家包子就是全皮儿,不信自己切了看。”
爷可没工夫跟你折腾了,孟错还是觉得——三枚铜板能办的事儿太少了,他转身直接往包子铺对面的赌坊去了。
后面那卖包子的急了,连着喊了孟错几声,孟错不应,眨眼已经钻进赌坊了。
“呸,这穷书生惯会说瞎话,就你这三枚铜板,非被小九五给打出来不可!”
那卖包子的一脸嫌恶,看到围在自己身边这么多人,也是怒了,嚷嚷道:“我可告诉你们啊,我家包子馅儿大皮儿薄,不买可吃亏啊!嘿,你不信?看我掰给你看——看……”
看……
看?
看傻眼了!
那卖包子的直接将蒸笼里那一只包子翻出来,两手一掰,然后满脸的笑容都凝固在了脸上,像是忽然被人拍了一巴掌一样,整个人都懵了!
馅儿……
馅儿呢?
周围的围观群众顿时一阵哗然,这家包子,竟然真的被那书生给说中了,有这样欺客的吗?
一时之间,众人作鸟shòu散,转眼这包子铺旁边就冷清极了。
瘦子愣愣看着自己手中掰成两半的包子,只有包子皮儿,全是面,没见到馅儿,这竟然是个哑的。
“哎,你们别走啊!别走啊!只是巧合啊!”
他赶忙将别的包子拿出来掰了,个个馅儿大皮儿薄,可是已经没有人看了。
这卖包子的青年几乎呆滞了,他站在那里,声音渐渐消了下去。
没一会儿,一直站在赌坊屋檐下看戏的另一人,终于慢慢地走过来,嘴里叼着根草芯子,看着吊儿郎当,一副流氓混混的泼皮无赖相。
只是这人皮相极好,眼睛狭长,穿着身暗蓝的袍子,拍了拍手,走到他摊铺前面,捡了他掰开的有馅儿的包子,便啃了一口。
那卖包子的现在才反应过来,忙拱手战战兢兢叫了一声:“九五爷。”
薛九是这逐云城一霸,大街小巷的破事儿都归他管,主业还是管天域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