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萧守靠在树下打了第三下哈欠时,梁栋紫金线勾出的华丽靴子就出现在了萧守的眼前。
梁栋黑沉着脸,双目仿若乌云压顶般,在萧守的身上审视,最后蹙起眉看向赵昌,冷冷道:“赵昌,你是在耍本王吗?”就凭他?这个肥似蠢猪的人?想要踢赢梁齐的那些人,简直是痴人做梦!
赵昌是亲眼见识过萧守的羽球技巧,回想到这个胖子灵活玩转羽球的画面,信心满满的看向梁栋:“王爷若是不信,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完他才看向一旁对着脚坐在地上的萧守疾言厉色道:“大胆奴才,见到霄王还不跪下?!”
萧守不等他说完就很是灵敏的爬起来跪倒地上,声音中尽是谄媚:“王爷千岁。”
梁栋看他这副样子,嫌恶地退后几步,“你会羽球?”
“略懂一二,略懂一二。”他谦虚的回答。
梁栋显然不满意他的回答,冷哼:“只是略懂,本王要你何用!如果让你和夏王那些人比,你有几成把握?”
萧守笑呵呵地伸出一根手指。
梁栋一看,怒极反笑道:“一成?!”
只见萧守摇摇头,胸有成竹地伸出另一只手,摆出了十成的手势。
梁栋看到他笃定的样子,仰天大笑:“好,本王就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十成的把握!”说罢吩咐身后的人去换衣服,他倒要看看这胖子有多大本事,如此大言不惭,敢有一丝虚假,定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起吧,你也去换衣服。”梁栋扬扬下巴吩咐。
萧守起身时看到梁栋腰间佩戴的两块天然无杂色晶莹剔透的水晶石,顿了顿道:“十成的前提时,小的需要一件东西仰仗才可。”
梁栋眸中jīng光一闪,以为萧守忽然心虚,低头俯视萧守矮胖的身体:“你自说来我听听。”
“小的眼睛有些问题,如果就这样参加比赛,恐难全胜。”
梁栋看了眼赵昌,眼神重又放到萧守身上:“你需何物?”
萧守一指,梁栋顺着他的手指看向自己的腰间,水晶石在玄色华服的映衬下,宛若最清澈的水珠般,晶莹剔透。
梁栋满不在乎的将腰间价值连城的水晶石扯了下来,随手丢向萧守的怀中:“三日后,本王差人在赛场等你。”
萧守紧紧握住手中的两块水晶石,忙不迭点头恭送一群人离开。
赵昌站在萧守旁边,用语重心长的语气拍着萧守的肩膀说:“萧弟的手段实在是高,为了王爷的宝贝,竟然这等自rǔ残疾的借口都使出来了,在下佩服,佩服。”说罢摇着羽扇跟在队伍最后走了。
萧守在大家都走后,小声哼哼着把水晶石放到眼前,他透过水晶石看向周围的景色。此时的水晶石还未经过打磨和抛光,和透过玻璃看东西一个样,但丝毫不影响萧守不错的心情。
三日后,萧守脸上架着一副奇形怪状的薄薄二饼出现在了赛场上,等着验收成果的梁栋随意的靠在舒适的座椅上,看着场上被分为六六制的阵容。
双方为首的分别是赵昌和带着二饼的萧守。
萧守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笑容可掬的看着赵昌,而穿着短打雅蓝比赛服的赵昌则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萧守胖胖的脸上架着的一副鬼东西。
他压低声音痛心疾首的说:“难道你真有眼疾?”竟然把有价无市的水晶石破坏成这幅样子?他也下的去手!
萧守头上绑着嫩青的绷带,一色的嫩青短打比赛服,嫩青的颜色将他白白嫩嫩的皮肤衬托的越发肤如凝脂玉,犹如荷叶包着一枚新鲜出炉的大包子,jiāo领的外衣长度只到臀部,脚踩一双软底带凹凸珠子似的鞋子,一身打扮很正常却又给人奇怪的感觉,奇怪主要是因为他那双鞋子以及架在鼻子上的东西。
“嗯嗯嗯。”他回答。
听到他的话,赵昌想到那两块水晶石,又是一番心痛。
在梁栋的示意下,比赛开始。
本该是笨拙的身躯却比想象中要快速敏捷,双脚带着圆圆的羽球在围追堵截的对手面前行云流水的穿梭行进,疑似大球滚小球,速度之快。
一炷香才烧了一小节,萧守所在的青羽队便进了一球,他灵活的让人不敢相信,羽球在他的双脚间仿佛长在了上面,不管对手如何抢夺,都无法抢过来。
以一己之力,半柱香进了五球,仿佛从前的激烈对抗都是个笑话,梁栋看的大呼慡快,他抱着半坛酒忍不住走下了凉亭,来到赛场旁边叉着腰紧盯着萧守的一举一动,不知不觉喝gān了酒。
萧守头顶过队友踢过来的羽球,迎头猛然一抬,羽球以弧线越过追着球而来的对手,擦栏而进。
大家皆看呆。
赵昌这边的人,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因为他们不够快,脚下的技术根本不能和萧守这种专业人才比拟。
萧守胜券在握,但也没有做出任何挑衅的举动,憨态可掬的模样此时倍感喜人,双臂在身侧两旁随着步伐摆动,像一只在雪地里满满滚动的白熊,这样的他也不再让人觉得可笑。
梁栋看着萧守,想到梁齐即将被羞rǔ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毋庸置疑,梁栋对萧守很满意,但萧守却并不准备参加比赛。
梁栋隐忍着怒意,手掌拍在桌子上,bī视对面的萧守:“你说什么?!”
“小的答应王爷让您赢得比赛,但小的可否不参与此次比赛?”
梁栋想了想道:“难道你是怕梁齐为难与你?”
萧守但笑不语,此时的胖子仿佛变了一个人,他用手抓了抓脑袋:“不是,小的这个样子唯恐让王爷在众位大人面前丢了面子,王爷不是只需要赢得比赛吗?小的绝对不会让王爷失望……您放心。”萧守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将理由说的头头是道,令人无法反驳。
“如果让本王的人胜过梁齐的人,你且将细细说来与本王听听。”梁栋听到赢得比赛这几个字,稳下bào戾的情绪,斜靠在卧榻上说。
半个时辰后,萧守口gān舌燥的退出去了。
梁栋把玩着手中的如玉酒杯问身旁的赵昌:“你说他是妤夫人的弟弟?”
“是,十年前被妤夫人带来西晋,今年入学刚满一年。”
以萧守的年纪,一年前才入学,着实晚了许多,通常西晋的高官子弟,十二岁时,就可进入长乐书院。而他十年前就被带到西晋,按说因为其姐夫人的身份,早该被送到长乐才对,为何一年前才入学?
不过,想一想也大概知道的七七八八,萧守是萧皇后的儿子,而妤夫人则是成池国璃夫人的女儿,萧守并不是妤夫人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她的亲弟弟如今是成池国的国君,而从前的成池国唯一嫡皇子自然在如今的妤夫人跟前过不上好日子。
“听说成池国前国君身形肥胖,看萧守,便可知一二,哈。”梁栋道。
赵昌跟着哈哈笑。
梁栋饮尽,想到弟弟梁齐的羽球成员,各个莫不是艳丽无双便明若芝兰般的jīng致少年,闲闲道:“这萧守可真会为本王考虑,凭他的模样,本王的确挺跌面子。”
萧守那张脸其实还不错,尤其是那双黑漆漆的眸子最为引人注目,现在带了个二饼,就难有什么令人觉得出众的地方,他也就只是胖些而已,梁栋搂着靠到自己怀中的艳婢,接着道:“若是萧守能节制,应当尚可入目。”说罢看向赵昌。
赵昌向来喜色,此时已经衣衫凌乱的抱着梁栋所赏的艳婢亲到了一块去。
梁栋扫兴的不再看去,命人引他们去别的厢房。
两月后,长乐书院羽球比赛如期举行。
除了霄王梁栋代表的丙年班队伍和夏王梁齐所代表的乙年班外,还有三王梁羿所代表的丁年班,以及六王代表的戊年班。
分别以碧青、赤红、柔蓝、月白颜色的队服区分。
因长乐书院是为王公贵族以及高官子弟所创办的皇家学院,寒门之子则无法而入,又因一年一度的羽球比赛是贵族们最热爱的活动,所以家眷多会趁着这次机会带着娇女前来观赏,暗地里则也有替女儿挑选佳婿的心思,这样正大光明出现在公共场合的机会可不多,自然是要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