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送快递的小哥敲门,送来了她半个多月以前,在网上通过海外代购订的一条领带和一tao护肤品。
那是她重新找到工作以后,拿到了第一个月的工资之后给她爸_M买的礼物。
没想到,她长到这么大,第一次知道拿回头钱孝敬,她爸竟然没赶上。
大概这就是人的际遇,有些人就是儿nv运不旺,生了孩子就是给他们还债的。
到最后还完了,于是也该走人了。
叶子璐蹲在地上,看着那金光闪闪,价格不菲的标牌,突然觉得她爸可怜,这是什么命A?
于是她终于毫无预兆地嚎啕大哭起来。
直到她已经哭得筋疲力尽,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的时候,颜珂才轻轻地叫了她一声,说:“叶子**”
叶子璐双手抱住tui,把头埋在tui间,因为哭得太狠,肩膀轻微地chou_dong着,并没有抬头,也没有动。
颜珂张张zhui,想要安慰她两句,可是搜肠刮肚,却只得一句场面上的“节哀顺变”——这不是废话么?要是人能节哀顺变,还用得着安慰?
他尝到了说不出话来的滋味。
颜珂从来待人刻薄,周遭的人大多不过为了人脉经营,只是打jiāo道而已,朋友只有那个发小败家子,真没心没肺的梁骁一个人。
他从未曾这样贴
近一个人的悲喜——男孩长大到一定年纪,大概以为自己翅膀硬了,不愿意多和父M_jiāo流——连骨r至亲,他都没有这样shen的_gan受。
他从不知道,一个人最真切的悲喜是这样的。
“叶子,其实**”他的话刚到这里,叶子璐就像诈尸一样地突然抬起头来,哭得通红的眼睛好像早晨起来发现自己睡过了的人一样,有种不清醒的匆忙和焦虑。
她好像听见颜珂出声,就条件反she地_gan觉自己还有什么事没办一样,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对!我还没来得及打电话问我_M的医保的报销范围跟额度呢,还得问问需要什么证明,我得回家拿我_M的医保卡,把这事给办了!”
她说完,pào弹一样地冲进卫生间洗了把脸,飞快地拎起东西跑出去了。
快到颜珂没来得及把那句话说完,也没来得及钻进她的帽子,就听见外屋门传来一声巨响,叶子璐不见了。
他突然觉得心里很难受,并且惊诧于自己竟然对另一个人的事有这样shen切的代入_gan。然而他惊诧完了,依然很难受,但丝毫无能为力。
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敌不过生老病死**别说他只是一个被困在这个可悲的小布熊body里的游魂。
颜珂本以为她出去拿一趟医保卡,最晚中午也就回来了,没想到她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晚饭时间了,是被陆程年送回来的,还瘸了一条tui。
王劳拉一开门:“_M呀,这怎么弄的?”
叶子璐扶住她的肩膀,单tui跳进了门,轻描淡写地说:“没事,一走神闯了红灯,跑太急,没留神让车蹭了一下。”
她甚至抬起头对王劳拉笑了一下:“就蹭掉了一层皮,真没事,两天就好了。”
叶子璐_gan谢了陆程年,见她有nvx室友在,陆程年也不好意思久留,坐下喝了杯水,就很不放心地嘱咐了一番,走了。
叶子璐neng掉外_yi,里面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羊毛衫,瘦了一大圈之后,她的肩胛骨突兀到仿佛要刺破_yi_fu,两个巴掌就能量过来的后背微微弯曲着,几乎有些形销骨立了。
颜珂坐在客厅的小柜子上,一直等到晚上,叶子璐却好像把他遗忘了,自己回了_F_间,还是王劳拉看见,没话找话地抱起小熊,连着洗好的一盘水果,一起放在了她的chuáng头柜上:“吃点吧?”
叶子璐把对着电脑的头扭过来,对她笑了一下,接过来的时候,在颜珂的头顶上轻轻按了一下,好像表达她把他给忘了计划本、专业书跟外语书都被她放到了角落里,几天没来得及洗的脏_yi_fu堆在椅背上,已经压得椅子不堪重负。
叶子璐对这一切熟视无睹,兀自沉浸在她自己空白而无聊的世界里。
连吃完了水果的盘子都被一直留在了那里,shen夜里,倒映着窗帘缝里偶尔一闪而过的冷冷的灯光。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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