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米国，你最需要的是什么？

金钱？

呃……倒也不是说钱不重要，但事实告诉我们，米国也不是人人都富的流油，贫民区只是藏在一般人不会注意到的地方罢了，所以──回答错误。

聪明的脑袋？

这个嘛，灵活应变是个无论走到哪都很有必要的能力，但你是不是忽略了一个要点，那就是米国其实并不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国家，很多时候你问问身边的亲友，他们会偷偷告诉你：“为神马窝觉得米国人好像有点笨笨的？”

再一次──回答错误。

正确答案是：淡定的心态。

没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句话你应该不是第一次听到，但是请务必要相信，这个世界上大概再也没有第二个国家像米国这样，抬头就看见铁人在天空飞，会横跨太平洋的yoyo锤，用炸弹攻击人民的不一定是恐怖分子，还有可能是外星人。

如果米国居民不能做到淡定，甚至神经更强壮一些的还会积极围观，那么相信心脏病而死的人数应该会同坐火箭一样急速上升。

毕竟，这是一个超级英雄、科学怪胎或者是超能力人类满街跑的年代。

＊＊＊

教堂的彩绘玻璃拼贴出天主的圣像，有些人正缓缓步出教堂，有些人正在告解室前排队。男人、女人、老人、年轻人，形形色色的人聚集在教堂里聆听福音，现在又等着天主赦免他们的罪孽。

“深蓝色猎装外套，红色胶框眼镜。”

从告解室里出来的女人在经过教堂最后一排长椅时低声说道，随即走出教堂加入三五成群在门口草皮上互相交流的人群中。

查克里并没有立即行动，那怕他已经从耳机里听见同伴传达的信息，他依旧坐在告解室内，在每一个人进来坐定的时候平静的来一句：“愿主启发你的心，使你能诚心忏悔，诚实告明。”

身穿蓝色猎装外套，脸上挂着红色胶框眼镜的男人钻进了告解室，查克里可以听见他坐上椅子时坐垫被挤压的声音，以及他往旁边放下了某物──可能是个男用手袋──硬挺的皮革和木板相碰的声响。

“请神父祝福，我是一个罪人，我渴望悔改。”

猎装男推了推滑下鼻梁的眼镜，在听完查克里扮演的神父说完官方的开场白以后，有些磕磕绊绊的开口：

“我……我犯了罪，拿……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现在我……我打算把它物归原主，天主会原谅这样的我吗？”

查克里默默核对着猎装男的接头用语，确认除了他的语气紧张以外没有一个错字，于是他也回以相对的切口：

“只要你将失物归还给正确的人。”

猎装男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也不等查克里继续把神父的戏份演完，就拉开门钻出了告解室。排队的人只剩下寥寥三个，查克里很快的听完了一个和小叔子偷｜情的女人、一个豪赌输光了老爸棺材本的不肖子还有一个每天诅咒重病的奶奶快点去死的年轻人，自己也踏出告解室，手里的圣经换成了差不多大小的黑色皮质小包。

“我拿到目标了。”

查克里快步朝教堂内部专供神职人员休息的房间走去，一面脱下外罩着的神父行头随手塞进某个伞桶里，等他从教堂后门离开的时候，已经没有神父查克，只有一个和其他教徒一样来进行弥萨的年轻男人。

车子已经在等着，他的同伴都在车上，只差他一个人。

等他们回到基地，让内勤的科学人员鉴定过目标物的真伪，他们就可以直飞回三曲翼总部，把这个恼人的小东西丢给那些高级长官，迎接难得的一周休假。

“快快快，让我看看！”

在教堂里通报人物特征的女xi_ng从副驾驶座上整个转过身，伸长了手想要去抓查克里手上的皮包。

“我还没看过外星人的东西呢！”

查克里手一缩，在她的手指刚刚要碰到那个小包的时候把东西换了一只手，远离魔爪。

“当心，这里头可能满满的都是外星细菌，你不会想要它们爬进你的身体里然后噗──的变成异形破体而出。”

“我什么都不会碰，就是看一眼！好不好？等它进了实验室肯定就出不来啦！”

女人锲而不舍的恳求着查克里。

“这个嘛……如果你愿意在实习生的位置上多待半年，我也不是那么古板不知变通的人。”

查克里如愿看到女人悻悻然缩回自己的位子上，有些不满的嘟着嘴。坐在驾驶座上的同伴通过后照镜对他眨眨眼，显然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

路况十分顺畅，他们只花了不到半小时的车程就回到基地，这还包含了绕路确认没人跟踪的时间，要让查克里来说，休假前最后一次任务可以这么轻松顺利真是太棒了。

“恭喜，没有出差错真是太棒了。”

“谢谢，长官，这就是任务目标。”

查克里把一路上他紧握着不放的小包递给从基地里走出来的中年男人，对方转身将包交给了旁边身穿白大褂的科学人员，让他们拿去分析检验。

“贝姬表现得怎么样？”被称作长官的人搭着查克里的肩膀，两人肩并着肩走进基地的休息区，一路上随处可见黑鹰的标志。

在车上还扭来动去像条虫子的贝姬现在乖的像只小白兔一样，安安静静地跟在两名长官身后，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耳朵拉的有多长。

“她表现的挺好，身为她的so我想这次任务报告里可以多加一份一级外勤特工认证申请书。”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恭喜，贝姬。”

未来的一级特工贝姬整个人像是被电到一样呆在原地，嘴张得大大的，塞进一个拳头

都不成问题。

“等等……查克，这种慢半拍的反应，你确定她真的行吗？”

长官故意皱起眉头，转头查克里质问。贝姬这才回过神来，快速的抢在查克里和长官继续一搭一唱下去之前抛下一句：“谢谢你，长官！”然后拉着一路上都相当沉默寡言的同事噔噔噔的跑走了。

“你当初给我升等的时候，我也像这样吗？”

“不，但是你回房间之后直接用脑袋撞破窗户满脸血的对月嘶吼。”

“赛门果然是个小表砸！”

查克里还很年轻，刚刚过完29岁生日，但是他在神盾局已经工作很长一段时间，足以让他和自己的直接上级像一对损友一样互相聊天打屁，互相吐槽。手底下也带出了不少优秀的特工，比如即将被他批准升级的贝姬，还有一路上沉默寡言但是其实骨子里相当八卦的赛门，他喜欢这些人。

他也很喜欢现在的工作，虽然危险系数大了些，但是至少他知道自己是在做对的事，即使他手染血腥也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这比他原先以为的，成为连环杀人犯然后被抓进联邦监狱等着上电椅或是注sh_e死刑的结局好多了。

查克里从小就被当成问题儿童，他暴躁易怒，常常因为一些小冲突就和别人动手，在他上小学的时候就曾经有把高年级生打断骨头的暴力事件。他的家人都怕他，认为他就是个活生生的魔鬼，等他长大了，力气更大身体更壮的时候一定会犯下更可怕的案子，就连查克里当时也几乎相信他的未来就是电视上报导的那些杀人犯。

现在想起来那大概也是孩子的中二心理：“反正你们全部的人都看不起我！”之类的想法。

他继续放任自己的暴躁，直到他成了学校里有名的恶霸，几次进出少管所，每个人看到他都绕着走，直到他遇见现在的长官，问他：“你确定要这样浪费你的才能，准备将来把你的天赋用在强盗、帮派斗殴或者是杀人上吗？或者你愿意把你的能力奉献在另一项可以造福世界的工作上？”

没有人问过他这种问题，他的父母只会麻木地把他从警察局或是校长室领出来，他的兄弟姊妹根本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更不用提学校的老师还是同学，所有人都认为他的将来已经和败类画上等号，顺便标注没人xi_ng的标签。

第一次有人教他怎么控制自己的情绪，怎么把“打架”升级为更有技巧的格斗术，他的体能天生就好，神盾局的训练更让他有了进一步的升华，知道自己正在从事一件伟大事业的使命感让查克里几乎是拼命地完成所有训练，成为正式的特工，之后一路升级到等级六。

神盾局改变了查克里的一生，这句话一点都没有夸张。

“长官，我们在那件外星物品上检测到极为活跃的元素反应，发生的原因不明，但是我们控制不住它！”

科学组的人慌慌张张地跑来，手上拿着一迭实验数据，语速飞快：

“组长建议发布黄色警戒，暂时净空实验室周边……oh　my　god！”

他还没来的及说完，一连串爆炸的热浪就从走廊彼端实验室的方向扑向他们，直接攫住了离它最近的科学家，更张牙五爪的要接着吞下查克里和神盾长官。

“所有人都撤退！疏散！疏散！这是一级警报！”

查克里和长官两人拔腿狂奔，同时呼叫着基地里的其他人，希望在这种外星爆炸毁掉通讯系统之前能够让尽量多的人逃走或者找到掩护。

基地在奇塔瑞外星爆炸的攻击下全毁，查克里醒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被埋在瓦砾堆中，周边还有零星的火花在燃烧，放眼看去没有活人在走动──没有基地的人员，也没有救难人员。

喔，不。是有一个人，他的长官，看上去伤的不轻，但仍旧拄着一根钢筋管子，一拐一拐

的走到查克里身边，一屁股坐在他身旁的碎石上，重量让压在查克里身上的瓦砾又更深的扎进他体内，一股剧痛迫使他集中起精神。

“看到了吗？啧啧，真是人间地狱。”

长官举起手里的钢管，戳了戳旁边的小石堆，底下露出一只烧焦了的手，僵直的伸向空中。

“救援……”

“喔，别奢望神盾的救援了，在他们调查清楚这次爆炸究竟是人为还是单纯意外之前，他们不会继续派人来的，大概还会对外宣称这里有致命污染物，全面隔离吧。”

长官这么说，但是看起来一点也没有担心自己会伤重死亡的忧虑。

“其实吧，我也觉得挺可惜的，要是让你这么一个好人才死在这里，不值得啊。所以呢，我就想提供一个选项，就像我当初让你在暴徒和特工之间做个选择一样。”

查克里看着长官那张熟悉的脸开始扭曲，模糊，但是他仍旧可以支持着听见那个让他浑身颤栗的嘶嘶耳语，感觉到长官贴在他脸颊边带着血腥味的口气：

“hail　hydra！”

身为六级特工，查克里当然知道神盾局的历史背景还有ssr战略科学团，佩姬卡特探员、霍华德斯塔克、美国队长还有那些藏在全世界各个总部分部的084物体。

以及──九头蛇──神盾局创立之初最大的敌人。

重新向查克里袭来的失重感以及从身体里散发出的冷意都在告诉他“你没有时间了”，题目和选项都很明白，不过是生或死选择其一而已。

“嘿……嘿……嘿呦……嗨爪……”

又一次失去意识之前，查克里依稀听见自己喉咙里震动出这样的声音。

话说加入嗨爪是不是就可以解开他长年的疑惑：为什么标签明明是一只章鱼却硬要叫人家九头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