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纤穿着浴袍站在花秋的房门口,直到花秋打开门的刹那,她抬起头笑了笑。
“姐姐,我睡不着。”
花秋无奈只有领着白纤回到房间,她这才注意到,白纤的房间里有一股香味儿,而桌上散落着剧本,看出了白纤的懒散。
白纤乖乖地做回chuáng上,而花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腕,脉搏的跳动并没有活力,她的心脏缓慢地跳动着,平静且无波澜。
白纤不动声色,静静的等待着花秋为她把脉,她目不转睛的看着花秋,不知为何,她总是对花秋那样的冷清感着迷。
“躺下。”
白纤听话的躺下,可视线仍没有离开花秋。
“我睡不着。”
花秋不语。
“姐姐,你哄我睡觉吧。”
“嗯?”
“就是给我讲故事?或者唱歌?”
花秋真想一手劈晕白纤,但她并没有这样做。
“你是小孩子吗?”
白纤闻此言笑了笑,“对啊,我就是小孩子。”
花秋无奈的伸手替她拉着被角,然后说道。
“闭眼。”
白纤也听话的闭上了眼睛,房间里,桌上的小台灯微亮,黑暗的房间唯有这一束散光照着,花秋沉了口气,这才唱出了歌谣。
歌谣没有歌词,皆是花秋语气的转变,轻盈而又悦耳,倒让白纤听出几分人间仙境的模样,花秋的声音清冷,锦上添花到让人觉得空灵清绝。
“姐姐,这是什么歌?”
白纤闭着眼睛,轻声的问着。
花秋思绪骤转,缓缓道。“上古歌谣。”
那是花秋从母君那儿听来的,她的母君最爱这歌谣,花秋还在腹中的时候,她的母君便常常吟唱着,这些都是后来娇娇告诉她的。
等到白纤睡着之后,花秋才离开了这里。
寻哩在房间等待着花秋,直到她回来开口道。
“公主,你为何不直接取走神力?”
寻哩的问不是没有缘由,既然花秋已经确保白纤的身上有她要的东西,何不果断的拿回,反而在白纤身边徘徊,倒也给自己添了麻烦。
花秋坐了下来,寻哩很是自然的站在她身侧为她捏肩。
“神力跟随那个小孩已经辗转几世,若是qiáng行剥离,势必会要了她的命。”
寻哩一愣,“那岂不是取不回来了?”
“除非她自己jiāo出来。”窗外的月光洒进了房间,酒店的窗帘随风飘起,让花秋不由心中一紧。
“取走天石木的人一定是魔族,他们这些年能力退散,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更适合他们修炼的地方,所以天石木是最具灵气的碎片,这也是最好的工具。”
寻哩问,“可天石水...”
花秋冷笑,“我们在明,他们在暗,他们自是知道我寻得无果,所以看中了天石木。可天石木一旦取走,那片林子里的jīng灵和灵气皆毁于一旦,所以,这也是我和皂七迟迟不肯动手的原因。”
一夜无眠,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花秋还在沙发上小憩,她虽在这待了二十多年,但对于神族而言,也不过是眨眼之间,一天的时间太快,快到花秋不过在闭上眼一会儿,便已经是日出。
白纤又换上了那件花秋看不顺眼的戏服,她轻轻地哼着昨夜花秋给她唱的歌谣,然后赶到了片场。
“白前辈。”
说话的人是苏洛,她已经换好戏服在片场等待了。
白纤笑着答应,她似乎对所有人都是那样友好。
“第二次合作了,还请指教。”
白纤笑,“指教不敢,你不是才拿了大奖吗?”
苏洛眉间轻挑,看了眼刚到片场的便坐在椅子上的人,接而回过了头。
白纤有些兴奋,因为花秋真的来了,老架势一般坐在椅子上,戴着墨镜不知在gān什么,她还没来得及跑过去,便被喊去准备了,但事实上,花秋的视线没有一刻不在白纤身上。
周粥走到花秋身边放东西的时候,花秋意外的摘下墨镜,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她。
“这是?”
“抓药。”
那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宣纸,上面写满了中药药材。
周粥分身乏术,为难道,“花医生,白小姐有场水下的戏,身边...”
“我来。”
花秋不给周粥说话的机会,拿过桌上的水杯和浴巾便朝剧场走去,周粥看了看手中的宣纸,有些纳闷。
明明空手而来,而这个地方怎么会有宣纸喃,更何况...
这宣纸上的字,分明就是毛笔写的。
“姐姐,你怎么来了?”
白纤发无冠束,一身白衣站在池边。
“我让周粥去办点事。”
白纤点头,说道,“我马上开拍了,姐姐不要乱跑哦。”
花秋点头,看着白纤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入了水。
“是花医生吗?”
花秋正看着白纤,忽而听闻耳边传来搭话声,她转过身,看见正是林迦。
“?”
林迦一身戏服,束发之后看起来更有些翩翩君子的模样。他的眉眼之间夹杂着些许清风,看起来更加清秀。
“花医生,纤纤最近的身体怎么样了?”
花秋有些纳闷,对于他如此关心维护白纤感到好奇。
“你是喜欢白纤?”
像是被拆穿了秘密一般,林迦低眉,接而看着花秋。
“我和她认识了很久,她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我想她需要些什么,我可以帮忙。”
花秋点了点头,偏过头看着正在拍水戏的白纤,女孩拼命呼救,若是不知道白纤在演戏,恐是真的担心她溺水了,但事实上并非如此,而白纤还能保持姣好的容颜。
花秋道,“小孩有我,你只需要平日里多多保护就行了。”
花秋的语气平淡,似并没有多少情绪。
“卡!过了!”
只听得导演大喊着一声,花秋便穿过了人群,用浴巾将白纤裹住了。
“换衣服,准备下一场戏!”
白纤抱着水杯,一边笑着看向花秋。
“姐姐,我待会儿吊威亚了。”
花秋点头,将白纤拉回了化妆间,造型师拿着chuī风机对着白纤的湿发chuī着,她搓了搓自己的手,想给自己取暖。
花秋感受得到,隔着浴巾抱着白纤的时候,都是冰冷的,可想而知那溪水有多冰冷。
“白纤,去换衣服吧。”
花秋靠在门边,细细观察了一下四周,轻轻撩拨了手指。
白纤换完了衣服,造型师给白纤整理衣服,惊觉道,“你的身体好热啊。”
白纤笑了笑,“可能是空调chuī得吧,比起刚才确实暖和多了。”
白纤和花秋走出化妆间的时候,正巧苏洛从另一边走来,她看了看白纤,却从未对花秋有片刻的视线停留。
“姐姐,我要吊威亚了,好激动啊。”
花秋扶额,“为什么?”
“我喜欢飞起来的感觉,哈哈哈。”
花秋一愣,看着白纤略施粉黛的小脸笑得格外开心,竟下意识想告诉白纤,若以后有机会带她去飞飞,但她想,恐是也没有机会了。
白纤跑进场地的时候,花秋正站在人群外看着,工作人员给她穿着威亚,为了打造轻松的质感,威亚格外轻细,只是看着都疼。
“这边试一下!”
场地是导演的呼喊,机器开始了移动,白纤随着威亚绳的升降开始飘动,花秋不敢移开视线,她总觉得那个威亚不靠谱,但凡升高一点,她都担心白纤会掉下来。
“花医生!”
消失已久的周粥跑了回来。
“东西已经放在酒店了。”
花秋点头,转而继续看着白纤。
“OK!准备开拍!白纤和林迦准备!”
片场安静了不少,花秋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白纤助跑了一小段,刹那间在威亚的力量下飞了起来,白衣飘飘犹如仙女下凡。
花秋并没有注意她们的台词,只是准备要小憩一下,她已经让寻哩从周逐木那里把药罐子拿来,就等着晚上给白纤熬药。
自她昨夜把脉之后,发现白纤的体内灼烧之气很重,加上心脉问题严重,许是积压神力已久,所以需要药物调节。
“卡!”
导演拿着剧本大声一喊。
“林迦台词念早了!威亚调整一下!准备继续!”
整理妆发,调整威亚,一切准备就绪。
花秋这才注意,片场还有苏洛,她坐在椅子上休息,一边看着白纤和林迦,助理给她买了饮品,然后拿着东西前往了化妆间。
“卡!”
导演再一次cut断了流程。
白纤飞起的刹那,威亚卡住了,导致镜头里并没有像剧本发展。
工作人员快速调整了片刻,也再次调整了妆发。
就这一场戏,来来回回cut了很多次。
“麻烦...”
花秋扔下这么一句。
她这才发现,原来拍戏真的很麻烦,但白纤依旧保持良好的状态,一遍又一遍的飞过,而导演一遍又一遍的喊卡。
她也挺佩服白纤的,本不是自己的原因,也还是不会烦躁,保持状态过每一遍。
“休息!”
导演再次喊了一声,所有人松懈了下来,周粥眼疾手快的冲了上去,白纤脸色不太好,捂着腰部朝花秋走来。
“怎么了?”
白纤赶紧变了脸,抿唇启齿道,“没事儿。”
周粥赶忙给给白纤揉着腰,一边委屈地说着,“吊威亚很痛的,白小姐试了那么久,肯定都勒红了。”
演员本就不是个容易的职业,白纤敬业,从不会喊苦喊累,更不会耍脾气,这便让人只有忍着。就像现在,白纤仍挂着笑脸,可脸色丝毫没有好转,连嘴唇都在泛白。
花秋皱了皱眉头,将手掌轻轻附上白纤的腰部。
“姐姐,下一次我会成功的!”
花秋不禁愣住了片刻,随着导演的呼喊,白纤才提着裙踞跑了过去,她着实没想到白纤会这样说一句,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过分毫。
她并不是说白纤表现得不好,她刚刚已经减轻了白纤腰部的痛感,按这样的情况应该还能支撑一会儿。
看着白纤小跑的步子,花秋竟有些欣慰,每日这样悠闲也算是她乐意的事情,尽管剧组如此紧凑的节奏,但她依旧能从中找到松弛有度的时候。
威亚再次将白纤吊了起来,随着导演的一声cut,剧组再次准备开机,所有人准备就绪。
花秋本是坐在椅子上,佯装闭着眼睛再次小憩,只是刹那间,睁开了眼睛,因为她感受到了本不该在这儿出现的气息,那再熟悉不过。
是魔族。
而就在此刻,所有人开始惊呼,工作人员开始奔跑起来。
花秋抬头看去,那原本吊着威亚的女孩,在威亚吊到顶部的刹那,一脸惊恐的掉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