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只论单打独斗,其实徐修能并不畏惧东瀛四杰,但要与人联诗,他还真没把握。
比如倘若与柴取联诗,就很有可能告负,这倒不是因为徐修能自负,认为柴取一无是处,但两个心x见识相去甚远者,如何能He作出一首绝妙好诗?
徐修能今年也是应万年县试,不过他并没期望夺得榜首,更不提省试状头,有王七薛六这样的对手,能为同年已经是饶幸,而在徐修能的认识中,甚至以为进士科从本质上就有弊病,诗赋做得好,不代表就适He官场仕途,这不过就是一个良好的基础而已,即便不得状头,将来只要小心经营,也不是没有位及人臣的机会,事实上自从大周立国,虽然宰相多为进士出身,然而真要论来,状头却没几个,比如在德宗朝受重的裴相国裴瑜,其实也只是明经出仕,虽然已成过往,但毕竟显赫一时。
他对柴取实在有些不厌其烦了,尤其是当柴取今日三番五次提醒:“来年省试某本已不报期望,今日之所以赴上清观,全因徐小弟兴之所向。”
徐修能:我竟无言以对!
敢情这位还真以为他堂堂英国公嫡子除了通过这条途径,就走不进上清观?
徐郎君忍了几十忍,才没一鞭子抽在马屁gu上绝尘而去,显示早到一步也能jin_ru上清观!
然而出于厌恶的心态,徐修能脑子一热就neng口而出:“柴兄,我之所以对今日文会这般热切,实因察觉到会有意外发生,说不定,稍候会有不速之客到场,便是东灜四杰。”
“这话怎么讲?”柴取立即来了jīng神。
徐修能当然不可能告诉他自己掌握的隐情,只是唇角一翘:“最近市坊间议论鼎沸,都说高崖峻这榜首原本就名不符实,东灜四杰倘若真为惊才绝Yan,缘何不敢挑战长安榜首薛绚之?薛绚之与贺十四郎jiāo好,今日必然为上座贵宾,而这回又是莹阳真人出面举宴,远比普通文会更加引人注目,是以我猜测,东灜四杰十之八/九会前来挑战。”
“那薛六郎岂不会难堪?就连莹阳真人,只怕也下不了台。”
听见柴取几乎是理所当然这一句话,徐修能真是不知说什么好了——这是什么心态?难道以为大周除他之外,就真没与四杰匹敌者!
但徐修能却“笑靥若花”:“倘若真如我所料,柴兄岂不有了扬名之机?若能相助薛六即力挫四杰,金榜题名便为理所当然。”
大约是因为徐修能这句别怀用意的“鼓励”,柴取虽然不说一扫沮丧,却也添了几分jīng神,他本非长安人士,对薛陆离也只限于风闻,故而接下来这往上清观这一路,尽都耗废在纠缠徐修能,打听陆离究竟是否名符其实上了。
及到宴席上,柴取这xing_fen劲仍旧没有消却,莹阳真人这个主人才刚举盏敬酒,李渔接着提议一句吟诗颂会,柴取竟然迫不及待举盏上前,自荐作这开宴诗!徐修能险些没将“好友”_yi袖撕下半幅,居然都没能阻止住,眼看李渔都忍不住黑了脸,徐郎君越发哭笑不得。
贺十四郎报的是明经,大没必要显扬诗赋之才,今日这起文会显然是为贺十四知己王七、薛六举办,柴取却突然冒出来喧宾夺主,这可是*luǒluǒ的挑衅,功利太过明显,简直就是将“我要出名”四字写在额头上了!
徐修能忍不住睨了一眼同席而坐的王七与薛六,只见两人竟然心平气和,就像没察觉柴取失礼一般,不由微微挑眉:两人倘若不是真的心怀豁达,便是的确城府shen具了。
他又看向贺湛,只见这位倒是笑眼眯眯瞅着柴取炯炯有神,越发品度不出喜怒来,徐修能不由再一扬眉——将来这三位同年,还真是大有意思。
“徐小弟留意那位小娘子,便是真人高足柳十一娘。”当抢先吟完开宴诗归座的柴取压低声音这么一句叮嘱,徐修能这才下意识般留意跽坐在莹阳真人身边的nv孩,还挽着双螺髻,穿着榴红襦裙,这时正笑靥若花,不知与莹阳真人说着什么。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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