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听了,倒也没有为难店主,递上过所jiāo验,也不听店主口报菜品,随手抛下一袋子铜钱:“上几味菜蔬鱼鲜,一斗自酿酒饮。”
店主一掂钱袋,估摸着怎么也有百钱往上,一时又惊又喜:“哪里需要这多,五十文便已足够。”
“你这是小本生意,赢利只足生计而已,余钱且当打赏罢。”俊美男子毫不介意,只问店主:“这衡州城,怎么盗贼如此猖獗?”
店主并不识字,早前验看过所也只不过看懂了上头的官印而已,并不知客人身份,他又只是个布_yi平民,历来小心谨慎,哪会多zhui闲事,不过看着客人出手大方,也只好支应几句:“衡州地近岭南,又远离京都,论来也属遥僻,这数十年来,一直就不甚太平,从前不过朝廷未曾严令清剿,却是这一年间,朝廷重视急公会匪众愈增**”
他话未说完,却被一个十五、六岁的后生上前cazhui:“要我说,都是朝廷严法苛令,贪官污吏又多,才导致平民百姓活不下去,不落草为寇,难道都等着被冻饿而死才算良民?急公会劫富济贫,又算什么盗贼?这天下若以急公会为主,才算太平呢。”
店主吓得怔住,脸上血色像是瞬间被什么怪物xigān,厉声斥道:“胡说什么!”
后生脖子一梗:“三月时郑刺史抓了数百人,说是盗贼请令斩首示众,别人我不知,郑二狗却是与我从小jiāo好,若真是急公会众,他妹子还能被bī良为奴?老娘又哪会被活活饿死!郑二狗虽然因生计所迫,偷了两只富户人家斗jī,也是为了养活胞弟,哪里就是大jian大恶死罪难逃?”
店主越发急惧,也没心情顾及食客了,抄起扫把劈头盖脸就往后生身上招呼:“小子知道什么,就敢妄言,还不滚回家去,大郎,你死了不曾?”
待得后生被称为大郎者拦yao抱走,店主这才惶恐不安地匍匐跪地:“犬子自幼就有些呆傻,早前所言皆为胡话,还请两位郎君千万不要怪罪,只当没有听过。”
却不想自从入座便沉默不语的青年男子这时却开了口:“令郎呆傻?余却以为令郎才是难得清醒明白呢!”
眼见着店主吓得就要连连叩头,俊美青年白了一眼同伴,及时伸手扶住:“店家莫怪,我这好友也历来有些呆傻,店家安心,这一类疯话傻话自然会作充耳不闻。”
好容易安抚了店主,贺湛瞧见被他诽为“呆傻”的邵广瞪视过来那双怒目,简直忍不住再翻一个白眼,可还未待他说话呢,邵广就是一连串地追问:“在下是疯言疯语?十四郎这回岭南一行难道毫无察觉?若非贪官jian小横行,又如何会生土族反叛?就连在下,都险些被贪jian陷害!在下从前不知时政之谬,然而自从入仕,shen_gan民生疾苦,平民百姓若能安居乐业,哪里会铤而走险冒死作乱,那后生之言,在下一听即_gan蹊跷,十四郎足智多谋,却只当呆傻胡说,十四郎身为大周臣子朝廷命官,怎能明知百姓蒙冤而无动于衷?”
贺湛扶额一阵,组织了许久的语言,终于忍住不与邵广争执,反问道:“那邵兄以为咱们该当如何?”
“当然应该察明实情,厉惩jian恶。”
“仅凭这后生空口之辞,邵兄就能断定衡州刺史有罪?”
“当然不至于轻断,是以才有察明之说。”
“怎么察明?我虽如今暂担御史之职,却仅限审察仁化叛案之权,并无资格过问衡州政务,更不说邵兄,眼下仅一县尉随我回京呈清案情!”
“即便你我无权,也当问清那后生口供,回京立禀太后严察。”邵广略一抱拳:“在下数番化险为夷,全凭太后明断,太后若知衡州之事,定会下令严察。”
_gan情这位以为韦氏会明断是非?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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