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一见那扳指,再问“俘虏”形容,艾绿却只说“人模人样”、“没殿下个子高”、“比殿下长得像nv子”,就再无法描述细致了,不过从这笼统的说法,十一娘心中已经有谱,定了定神,装作寻常模样,不紧不慢往东外苑去,直到身边没了耳目才加快步伐,一进艾绿、曲丰儿布置的“刑室”,只见青_yi男子被锁在刑柱上,她顿觉哭笑不得,嘱令艾绿立即打开镣铐,打量一番男子,轻叹一声:“九哥,这多年不见,一贯还好?”
萧渐入这时不笑了,他垂着眉眼,松了松在刑柱上被锁得有些酸软的手腕,叹息一般称谓:“十一妹。”
真的是多年不见了,记忆里的少nv越发沉着大方,完全不见了豆蔻时分的青涩,他明明知道她应当出落成这样,可乍见时仍觉惊Yan,他以为自己能够不再遗憾,此刻心头分明还是被软刺一扎,疼痛不那么锐利,又清晰,他彻底明白其实一直渴望着再见,这样的渴望远远胜过忧惧。
这些年他离她遥远,却一直知道她的消息,她嫁给了晋王,她来了太原,她把太原治理得繁荣昌盛,就连急公会好些部众提起晋王妃,甚至也忍不住_gan慨“若我等在太原,得以安居乐业,也不愿这样打杀度日”,他知道她为晋王生育了嫡长子,孩子已然牙牙学语,有时候他仍会梦见她,梦见他与她对坐窗前,安安静静读书描帖,他一直怀念过去的时光,可他也很清楚,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他的十一妹,终究只能是他的十一妹,魂牵梦萦的nv子,已嫁作他人妇,兄妹便是他们两恒久的关系,有时候他想幸好她嫁给了晋王,而不是其余普通平凡的人,有时候他又惋惜她嫁给了晋王,因为十一妹从此便会shen陷风波诡谲,甚至会与他处于对立,成为敌仇。
所以他渴望再见,又惧怕再见,但当真再见,他原来如此欣喜。
刑室不是叙旧的地方,但为安全故,也只能在此。十一娘知道萧小九已经不是过去的萧小九了,他颇废周折让艾绿当作敌间逮入晋王府,便绝对不是只为与她叙旧而已。
“这些年,九哥都在衡州?”还是十一娘言归正题,让萧小九能够顺畅把来意说出口。
当日少年的锋锐冲动,已经被岁月磨砺得沉稳平和,仅看外表,似乎不能将眼前人与那封雄文劲采先声夺人的檄文联系起来,就算听十一娘提及“衡州”二字,萧渐入也不见震惊,他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原来十一妹早便知道了。”
“代英宗太子贺铭传檄天下文,据我dòng悉,应出九哥手笔。”
“好在只有十一妹能够dòng悉。”萧渐入眨了眨眼:“若韦太后也dòng悉,只怕便会牵连家人,我可就真成了逆子罪徒了。”
“九哥还怕牵连家人?”十一娘大没好气:“就算九哥离长安远走时,不知莒世南乃匪众,随他làng迹多年,又怎会一直被瞒在鼓里?更何况还为罪逆执笔拟文,这可是公然谋逆,若被太后察知,京兆萧可谓灭顶之灾,九哥如此任x,置外王父、舅父何地。”
“韦氏乱政,苍生有难,急公会救济天下,渐入若因保小家而弃大义,连绵薄之力亦不尽效,也妄读多年圣贤书。”此时的萧小九,似乎才显现出当年锐气来,他直盯着十一娘:“晋王与王妃,不是也立志为国除jian,难道两位图谋多年,仅只为了权位私yu而已?”
听小九改换称谓,十一娘也不再以兄妹论jiāo,神色更显凝重:“九郎此来太原,是想游说殿下与我与匪众串通?”
“衡州已被安宁伯夺回,义军退守广州,已然举步维艰,渐入shen知殿下及王妃绝不会只图私yu,因自荐入太原,洽谈联盟之事。”
“九郎已告知匪众殿下之图?”
小九一怔,半响才道:“这点分寸我还有**十一妹,你当清楚,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将殿下与你置于险境,未得你应允之前,我怎会曝露殿下之图?不过十一妹仁义之名遍传神州,岭南王亦shen信十一妹决不会助纣为nüè,故允我自荐,前来太原晓以大义。”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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