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迂不待嘱咐,已经飞速准备来温水,贺烨眼看着陆离取出随身携带的一小瓷瓶,倾倒出近二十粒米珠大小的丸药,和着温水_fu下,好一阵脸上血色并未恢复,只堪堪又能坐稳,他心中很是过意不去:“这段时日,大是烦劳绚之,我竟疏忽薛卿疾弱**明日始,绚之在家休养,不可再为政务挂心。”
贺烨早知陆离之疾已是回天乏术,早年积蓄体nei之毒,连田埠槎、凌虚天师也是束手无策,而眼看众多医者预断的十年之期如今又过一年,贺烨也很担心陆离的body,可政务繁重,许多事情又必须依赖陆离,每当商量较晚,贺烨特许陆离留宿宫中,甚至还允许司马仲跟入宫中诊侍,故而特意授任司马仲为医官,但不受尚药局限制,职责仅在于诊侍陆离而已。
即便如此,也没能阻止陆离body的每况愈下。
“圣上不必如此。”陆离xi一口气,qiáng打jīng神:“臣乃旧疾,原本早该油尽灯枯,就连自己也没想到能坚至今,臣之body,再是如何将养,也不可能再康复了,即使圣上准假,臣在家中,也难免会殚jīng竭虑,现下臣尚能坚持,自当为圣上分担政务,若不能坚持,臣亦会主动告假,到时再望圣上恩准。”
贺烨听这话,心中大觉沉重,可转眼睨见阮岭竟如一个nv子般红了眼眶,仿佛立即便要哭哭啼啼,皇帝陛下又觉得甥男这副模样极为丢脸,忍了几忍才忍住去揉胳膊上bào蹿的jī皮疙瘩,没再打击阮岭,只对陆离说道:“绚之今日既觉不适,早些休息,不用出宫,就留宿宫nei,阮岭,你可得把绚之照顾好了,无论如何,今日都别再让他忧劳政务。”
这才又让江迂传诏萧小九入见,但议事既已被打扰,皇帝陛下也打算趁这空闲,往含象殿去与迟儿说笑一番,gān脆便将诏见萧九郎的地点定在了含象殿。
迟儿听说九舅舅要来,欢喜得一蹦三尺高,这让皇帝陛下大觉妒嫉,问道:“迟儿从前,不是甚觉你九舅舅无趣么,何时这般亲近了?”
“儿子什么时候觉得九舅舅无趣了?”太子殿下满腹疑惑。
“你小时候。”贺烨伸手比了一个高度:“这点大时,不是抱怨过九舅舅只知看书,不愿搭理你?”
迟儿苦思冥想,依稀记得仿佛是有这么回事,笑道:“可在邙山时,九舅舅便判若两人了,九舅舅参透了大半tao金匮遗书,告诉了我不少趣事,九舅舅说,千年之后,这个世界会大不一样,有种神物叫做时光穿梭器,乘坐上去,就能抵达千年之前,也能抵达千年之后,九舅舅说师祖之师祖,就是乘坐这一神器从千年之后抵达大周,还驯养了阿乌,阿乌看守那dòng府,有不少神器,其中一种,能让死人复活!九舅舅懂得可多了,九舅舅还潜入了dòng府,不过尚未参透神器如何使用。”
“死人还能复活?”贺烨哭笑不得:“你就没听诸师教导,子不语怪力乱神?什么千年之前千年之后,这话可千万不能四处张扬。”
话虽如此,但贺烨却也相信凌虚天师的确大有“神通”,更甚至谢莹的存在也确有让人匪夷所思之处,故而当萧小九入见,贺烨便开门见山询问:“那本什么金匮遗书,果然记载了千年之后等等异事?”
萧小九眉心急蹙:“迟儿那小子,明明答应了我守口如瓶,怎么转过身,就把话告诉旁人?”
“萧小九,你说谁是旁人?”皇帝陛下大怒,却不追究小九把堂堂太子殿下称作小子:“迟儿是我儿子,我怎能算作旁人?你还有没有点身为臣子自觉?还不将实情告诉!死人复活?我若把你杀了,你复活给我看看?”
“圣上可别bī我,金匮遗书可是天师一门不宣之密,我虽未正式拜师,拜读金匮遗书可是经皇后允许,圣上要bī问师门之密,且问皇后会否认同。”萧小九怨气极大,看上去的确没有身为臣子的自觉。
但皇帝陛下竟就此偃旗息鼓了:“好大出息,就知道寻皇后告状,也罢,你们师门之事,论是何等玄妙,我不问又能如何?”这下子彻底坐实了萧小九与皇后的兄妹之名,贺烨很有投机的满足_gan,可正因此洋洋自得,却问错了话:“听说,你又和家中尊长闹翻了?”
“圣上这是在兴灾乐祸?”萧小九冷哼道:“还不是拜圣上所赐,我就不信,圣上没有看穿冯继峥等人居心?何不gān脆利落拒谏,弄出破例从简这tao,圣上以为如此一来,就没人胆敢以色获幸?”
“你这是在质问我?”贺烨瞪眼,咬牙切齿——连贺澄台、薛绚之都没有这么大胆好不,萧小九算哪_geng葱?从前觑觎皇后,打算拐了皇后私奔,这笔帐还没与他清算,这小子哪来的底气恃宠而骄?!
皇帝陛下选择x失忆,当初死命撮He萧小九拐带皇后私奔的人究竟是谁。
“错,我这不是在质问圣上,是在鄙视圣上。”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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