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两个人在烧烤摊上敞开胸怀大喝特喝之前,林悦还忧心了一下要是喝醉了第二天上班怎么办。
何澜喝嗨了,咣咣咣地拍拍桌子,特爷们地拿着啤酒瓶子跟她gān杯,“不就是起chuáng困难点,我生物钟在呢,喝多少都能七点起。”
结果一躺下就被生物钟放了鸽子。
早上她是被林悦拽醒的。
“起来!快起来!八点半了!上班要迟到了!”
还没睁开眼睛,林悦的大嗓门跟放pào仗似的在chuáng上炸开了。
迟到?
何澜一个激灵跳起来,以光速刷牙擦脸穿衣换鞋,拖着林悦就窜出了家门。
待拦了出租车坐上去,清晨悠扬的微风一chuī,她才迷瞪过来,“我去,咱这是要gān嘛去?”
“上班呀。”林悦笑得前仰后合。
“啊。”何澜使劲地搓脸,泄气地道,“可现在我正在远离工作单位。”
林悦差点没笑晕过去。
“你就当出来放风吧,那狗窝也稍微离开一会儿。”她拍拍何澜的肩膀安慰道。
前排的出租车司机憋不住笑了起来。
何澜白了林悦一眼,“越乱越有灵感。你们这些凡人怎么可能懂。”
“是是是,大神。”林悦挤到她身边,热络地为她捏肩,“请您一定要记住咱们的誓言。我就等着抱大腿。”
司机师傅看着是性格挺开朗的一个人,听见两人的话,歪头问,“什么誓言啊?”
何澜冲林悦挤挤眼睛。
林悦笑嘻嘻地与她十指相握,两人双目对视,掷地有声地念,“苟富贵,勿相忘!一起发,一起胖!”
“哈哈哈。”司机师傅嗓门敞亮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还笑出了破音。
“师傅您这笑点得是您职业生涯中唯一的弱点吧。”何澜乐呵呵地看着司机师傅笑得见牙不见眼。
司机师傅又飙出来一串破音。
林悦坐一边也跟着笑,笑完了直揉腮帮子,“不行了,大早上的笑得脸疼。”
“我给你揉揉。”何澜凑过去捏她的脸,林悦笑着躲开。
司机师傅这会儿缓过来了,插嘴道,“你们两个小姑娘还挺逗哈。”
“那是,我们的人生宗旨就是不管多穷,都要笑着活下去,这叫穷乐呵。”何澜轻描淡写地道。
司机师傅又来一串破音。
林悦大笑。
何澜无奈,“师傅我这正儿八经地谈人生呢。”
“……对不起。”司机师傅憋笑。
林悦抹把脸,“不行了,我肚子笑岔气了。”
何澜摊手,“不赖我。”
“赖我赖我。”司机带着笑意抢答,“我笑点低传染了。”
“哈哈。”林悦趴在何澜肩头上笑。
这一大早上的,一个两个笑得跟疯了似的。
何澜忍着笑意给林悦揉肚子。
好在林悦上班的地方就在前面,司机一路把她们送到了大厦门口。
林悦下车之前看了一眼打卡器,上面显示十五块,于是拿了二十块递过去。
司机师傅接下钱又递给她十块。
“错了吧。”林悦提醒。
“没错,凑个整数,免你们五块钱。”司机笑着递钱。
何澜站一边看着,见状敲敲窗户,“看吧,弱点。”
“哈哈哈。”
司机扶着方向盘大笑,开车走的时候还能听见那小破音。
林悦看看大厦上围观的吃瓜群众,使劲按按脸,qiáng压着笑容看何澜,“那你怎么回去?”
“我溜达回去。好久没锻炼了,慢走一下。”何澜活动活动腿,准备开始走。
“路上小心点,要遵守jiāo通安全,注意躲避车辆,”林悦叮嘱。
“行了,你进去吧。”何澜受不了地赶人,“婆妈死了。”
林悦冲她做了一个么么哒,这才拎着包跑进去了。
何澜慢慢悠悠地往前走。
林悦工作的地方位于市中心,地段非常繁华,商铺很多。
何澜走到步行街转了一圈,却发现没什么想要买的。
看见理发店开门了,就想要去剪头发,刚进门,想起来昨天晚上好像约了林悦陪她剪,又连忙退了出来。
回头看见理发店员一脸莫名其妙地盯着她看,便指指旁边林悦工作的大厦,“来早了。我晚上再来。”
店员一头雾水地回以她一个礼貌的微笑。
这话乱的。
何澜吐吐舌头,觉得好傻。
经常一个人在家写稿子,有时候沟通jiāo际能力好像被封印了一样。
除了在林悦面前可以随意发挥,在其他人面前总会时不时地断线一下,某些时候还会略显笨拙。
不过这种情况有偶发性和暂时性,一般等她在心里活跃活跃思路,做做准备,也能立刻聊起来。
带着些尴尬地快步走了一会儿,一栋高楼豁然出现在眼前。
何澜愣住。
这个五星级酒店是她小说中取景的酒店,也是司宸翰向沈柔溪求婚,两个人定情的酒店。
不过现在也没什么关系了。
何澜看了一眼酒店,继续往前走。
通往市中心步行街的十字路口是这一段路上最拥堵的地方,何澜看了一眼大群等待红灯的人群,换了条小路准备绕道走。
哪知道刚拐到小路上,胳膊就被人死死地抓住了。
何澜吓了一跳,正要挣脱,抓她的人先带着哭腔说话了,“你知道我家在哪儿吗?”
这声音很苍老。何澜扭头一看,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她佝偻着腰,右手抓着她的胳膊,左手里提着一袋菜,像是出来买菜迷路了。
何澜看看周围,路过的行人都不约而同地绕过了她们俩,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
“您家在哪里呢?”何澜不挣扎了,反握住老人的手耐心地问。
“在小区里。”老人想了一会儿,迟缓地回答。
“……”
何澜继续问,“哪个小区?您还记得怎么走吗?”
老人浑浊的眼眸看着前面的路,回忆了一会儿,忽地来了jīng神,抬脚就往前走,“记得。”
何澜松口气,扶住老人,“慢点,您告诉我怎么走,我送您回去。”
老人颤颤巍巍来到先前的十字路口。
何澜抹了把汗,问她,“该往哪儿拐?”
“往南拐。”
南?
何澜一脸懵。
“往哪里拐?”她又问了一遍。
“南!往南拐!”老人不耐地甩了下装菜的袋子。
何澜看着她孩子般的举动,无力地拍拍脑门。
“不然您说是左边还是右边?或者您指一下方向?”
“不是左右!是南!到了十字路口往南拐就到了!”老人发脾气。
何澜没办法,看看太阳,又看看人群,最终决定问人。
她走到路边等红灯的人群旁边,问一位同样拎着菜的中年阿姨,“请问南边在哪里?”
阿姨笑着给她指了下右边的路口。
何澜瞬间轻松起来,正跟阿姨道谢,那边有人喊了起来。
“那小姑娘!那边的老人是不是你家的?走到马路里了!”
何澜转头一看,原来那老人等不及,自己一个人闯红灯走到了路中央。
她急忙喊了一嗓子,老人扭回头开心地冲她摆摆手。
何澜急出了一脑门子汗,跑上去要去拽老人,刚跑过去,就听见老人叫,“北边有车!”
北边?
何澜还没反应过来,剧烈的撞击感就袭了过来。她身体腾空而起,晕眩和疼痛同时袭来,迫使她无力地闭上了眼。
耳边,是老人的尖叫声和人群的呼喊声,“刹车失灵了!”
靠,倒霉。
还没剪头发呢。
何澜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