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今日是gān桑主人北渚真君的寿宴大典,以往我们冠神族并不会被邀请在列,不过今年破了例,许是沾了云杪的光。
族中本只打算派云杪前去贺寿。
毕竟冠神族已没落了近万年之久,而他作为族中唯一一朵并未夭折的冠神花,生来即是仙格圆满,飞升成仙指日可待。
族长还常说,冠神族若是想重振昔日荣光,全都要仰仗云杪了。
未曾想,云杪竟执意带上我一同前去参加那寿宴大典。走前,族长拄着拐杖,狠狠剜了我几眼。
他素来不喜我,也不喜云杪与我厮混。
每每见到我,他总是要对我说教上一通,那几个字翻来覆去无非就是:“冠神族振兴在即,你既是云杪亲选而出的伴生枝,那生来便是要为他去死的。这是你的宿命,也是你的使命。所以——你最好不要动一些不该有的歪心思。”
我不懂他zhui里说的歪心思是个什么意思,但也不yu争辩,只是睁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族长见我这幅模样,更是气急败坏:“废物、废物、废物!为何会挑中你这样一个废物?你真是**连做伴生枝都不够格!”
不错,我的确是一个废物。
我生来仙格残缺。
也许是上辈子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恶事,上天也容不得我,于是将我那一身仙骨活生生地给剥了下来。
是以,此生我注定无缘仙途、难有所成。
族长他瞧不起我,也是自然。
无需辩驳,也不必辩驳。
“族长教诲,少箨自当谨遵在心。”
我低下头,语气毕恭毕敬,情绪无一分波澜。
76.
我最终还是没那福气亲临寿宴大典。
还未进殿门,守卫扫视我几眼,面上噙着冷笑,说今日典礼隆重非常,我身份低微,不可入nei。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又看了眼云杪。
其实今日我与他穿的皆为烟青色华_fu,用的是极名贵的料子,还以银蚕线在袖口勾出了冠神花的纹路。
可惜气度不同,便大相径庭。
他穿起来是清峻如月,换作是我穿,倒像是偷穿了主子_yi_fu的卑贱/货色,滑稽又可笑。
云杪握着我的手紧了紧:“这是我带来的人。”
侧目看去,他仍是一副笑意盈盈、温润谦和的模样。然而,我作为他的伴生枝,与他灵识紧密相连,知他此时隐有怒意,只是面上不显罢了。
他为何而生气?我不知道。
今日毕竟是寿宴大典,我不愿在此多生枝节。反正我被别人看轻,也不仅仅只有这一回。
使力将手从他掌心抽了出来,我淡淡道:“既然如此,我在外面等你就是。”
闻言,云杪凤目微黯,秀眉轻蹙,露出伤心神色,就好像我做了什么令他难过的事一般。
我着实怕极了他这幅神色。
他生得好看,平日里又总带着笑,身边桃花自是不少。故而他每次被我伤了心,作出这幅神态,都要惹得族中nv子为之心碎。
心碎过后,她们就将这笔账算在我头上。
路上见到我,都要骂上一句:“不知好歹。”
其实我已尽力学着如何不让云杪伤心,但神木本就无心,这对我而言实在太难。
我喉咙梗住,不知说些什么,只能别开眼,不去看他神色,转身走了。
“少箨。”
他叫了我一声,我没有回头。
77.
眼下正是寒冬,天上飘着鹅毛细雪,积雪重重,将脚底花海铺成一片霜白之色。
以我站立之地为界,隔开两地,左边是无垠雪地,寂静冷凄。右边是辉煌宫殿,歌舞升平。
无论是冷凄之景,亦或是祥和之象,都与我无太大关系,勾不起我丝毫兴致。惟有在抬手拂去身上碎雪时,我才会稍稍动作一下。
忽然,我眼神微动,竟在漫无边际的皑皑白雪中,瞧见了个秀丽身影。
那人披着白色兜帽,身上白_yi委地,只垂下几缕乌发。若是不细看,他几yu要与雪地融为一体。
寿宴大会既已开始,为何除了我,还会有人在此地**堆雪人?
不错,就是堆雪人。
他动作不太娴熟,团出来的雪球也是奇形怪状。由此可见,他最后的成品定是不堪入目。
再看下去,也不过是蹉跎我的岁月。
我转开眼,想离开此地,脚底却像是生了_geng,难以挪动半分。到了后来,我索x_fu从于自身的意愿,默然注视他许久。
看那雪人逐渐成型,又看那少年绕着雪人走了一圈,颇有些自得之态。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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