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走到了尾声。
kua年那天, 我和季宵一起包饺子。他催促我,要我给我爸拨视频。
我无奈,把两只手摊开,给他看手上的面粉, 说:“元元, 你不能一边让我和面,一边让我做其他事情A。”
季宵说:“那我自己来。”
他拿着PAD, 在我的通讯界面翻来翻去, 问我:“你给叔叔的备注是什么?”
我看着他脸颊边chuī落的一点头发,说:“就是‘爸’。”
季宵:“嗯?但之前我直接搜**哦, 有了!”
他把视频拨了出去, 等待接通期间,还翻了翻对话框里的聊天记录。
季宵轻轻“咦”了声,说:“原来你和叔叔的联络还挺多的?”
我看去一眼,见到对话框里显示的文字、语音通话记录,其中包括节假日祝福,对公司一切状况的询问,还有日常生活的一些问候。
我说:“当然A。”
季宵笑着抬头看我。他像是还要说什么, 但未来得及开口,视频就已经接通。
季宵轻轻“呀”了一声, 走到我身边来。
他端着PAD,对着屏幕打招呼, 说:“叔叔,新年快乐!”
我笑一下, 也说:“爸,新年快乐。”
屏幕里的男人约莫五十余岁。岁月在他面上刻下了沧桑的痕迹,却又不会让他与“老迈”一词相连。即便是从镜头中看, 也能看出他的神采奕奕。
这就是我的父亲了。
邵思南先生,海城的首富。
我曾经看过一篇关于他的报道。说来,也就是在我捡到季宵那天。
那日天气不好,刮了很大的风。戏剧x的,一张报纸被chuī到我的面前。
我将其抓住,略看过一眼,就看到报纸头版上的几个大字:一代商业传奇,邵思南先生**
往下再读,下面历数了他的种种成就。
他出生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年少时便经历很多。等到改革开放,便成为了第一批下海经商的人。在几年之间,赚到一笔在当时看来不小的财富。等到九十年代,所有人都在观望往后发展方向。有人短暂地站在风口,却被下一波卷来的làng涛淹没。
也有人乘风之上,站上九霄。
我松开手,报纸随风远去。
往后想想,这个举动未免很不环保。但那个时候,我心里惦念的,又只有季宵。
我走到他的身边,他原先正抬头看天色,察觉到我的到来之后,又将视线放低一些,看着我。
一个陌生人,这么突然地找上他。
无怪季宵面上会透出一点警惕。
他想要离开,是不想惹上麻烦。但他刚挪动步子,云间便响起雷声。
下雨了。
雨水打*了落在路边地面上的报纸。这样的雨声之中,我问季宵:“你有地方去吗?”
季宵说:“有。”
我看他,说:“你不用害怕我。”
季宵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往后一步,面上多了点不耐烦,还有些匪夷所思,问:“我为什么要怕你?”
我看着他,说:“你应该知道我父亲的名字吧?”
季宵:“**”
我一样是在之后才意识到,那个时候,季宵看我的眼神,仿佛在说:这个人应该有病吧?
不过那时候,我未想太多。
我看着眼前的少年。看着他尖尖的下巴,漂亮的面孔。我与他对视,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花火迸溅。
那个时候,我其实并不明白,自己到底想从季宵身上得到什么。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至少在那个时候,我不打算让季宵从我的视线中离开。
抱着这样的念头,我缓缓说:“我的父亲,是邵思南。”
伴随着我这句话,雨水落在季宵的面颊上。
他依然诧异地、茫然地看着我。
像是一只面对笼子,面对食物的引诱,不知所措的幼猫。
我笑一笑,问季宵:“你要和我回去避雨吗?”
——这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十年后的今天,我和季宵有了一个家。季宵爱我,考虑我的家人。这会儿笑眯眯的,站在我旁边,对着PAD讲话。
“新年快乐。”屏幕另一边,我的父亲也开口祝福。他的嗓音如面容一样沉稳,含笑问我们:“这是包饺子呢?”
“对,”季宵说,“饺子馅儿已经和好了!是莲菜的。”
说着,他转动PAD,让镜头对准盛了馅儿的碗。
父亲的嗓音里笑意更浓:“不错A。”
季宵又把PAD转过来,说:“都是邵佐做的。”
父亲便又夸我。
一派其乐融融之中,季宵问:“叔叔,你那边有什么安排?晚上吃什么?”
父亲回答他:“公司要开年会,我就和几个董事一起吃。现在还没到时候,待会儿就出门了。”
季宵:“哦哦!”又侧头看我。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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