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江月年用堪比托马斯小火车的速度狂奔在马路上时,nei心是极度崩溃的。
昨晚准备去睡觉时, 阿统木忽然冷不丁告诉她, 下一个任务对象在不久之后就会出现, 一定要做好万全准备。
没等江月年细细询问,便又用非常严肃的语气认真补充:【如果说姜池的危险系数是1, 那丫头估计会在2.5左右徘徊哦。】
1和2.5。
那已经是两倍不止。她在第一次见面时就被姜池狠狠咬了一口,接下来要出现的那位**到底得有多凶残A。
江月年听得睡意全无,在chuáng上猛地翻了个身:“‘那丫头’?这次的任务对象是nv孩子吗?”
【没错哦。】
当时的阿统木是这样回答的:【虽然诞生于最为纯净的jīng灵种族,却被邪气和怨气侵蚀, 成为了恶灵一样的存在。我没有开玩笑,一旦在这次任务中出了什么岔子**你可能就永远没办法回来了。】
它少有地出现了一点迟疑,接而沉声道:【考虑到任务的危险x, 你可以选择拒绝。】
江月年粗略思考几秒,平躺着回应它:“要不,你先说一说这次任务的具体情况?”
事实证明,这是个极其错误的决定。
然后她就听阿统木唠叨了足足一个小时, 加上后来上网查找相关资料的时间,再躺回被窝, 已经是半夜四点多钟。
思绪繁杂、睡眠不足,江月年在第二天理所当然地起不了chuáng, 要不是封越察觉不对上楼来叫她, 大概会一觉睡得天荒地老。
“所以我为什么要在三更半夜瞎折腾A!”
她家离学校并不远, 上下学常常是步行前往, 这会儿江月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书包在背上沉甸甸地晃A晃:“木木,现在几点钟?”
【好消息是,距离上课铃响有五分钟,你以现在的速度跑到学校,需要的时间是三分钟。】
眼见小姑娘听完后双眼发亮,阿统木神秘兮兮地嘿嘿一笑,机械音在她耳边拐了几个弯:【坏消息是,我说的“上课铃响有五分钟”,是指它过去了足足五分钟——你已经迟到了,surprise!】
江月年:**
你听听这是人话吗?A?
江月年有gu把这玩意儿丢出脑子狠狠rou_ling一顿的冲动。
一中管理严格,每天都会有校领导守在门口巡逻,要是有人迟了到,准得先扣押再记名,最后批评教育、自我检讨、打电话叫班主任过来领人一条龙。
江月年可受不了这种审讯犯人一样的待遇,于是偷偷摸摸溜到校外的围墙旁,准备找个地势低一点的角落翻Jin_qu。
她从小跟着哥哥到处野,早就练出了不错的身手,等三下五除二地爬到围墙顶端,听见阿统木低低“哇”了一声:【你就是传说中的花果山猴王吧?】
江月年哼笑一声:“这叫技术,看我给你表演一波信仰之跃。”
她说得信誓旦旦,把目光往围墙下面移,没想到刚一低头,就听见不知从哪儿传来一阵脚步声。
围墙下面是片杂草地,稍微有点动静,就会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这声音在周围死气沉沉的气氛下显得尤为突兀,江月年脑袋里一片浆糊,稀里糊涂凑成两个字:
完蛋。
学生当然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里,唯一的可能x,只有前来巡逻的老师。好像的确会有教务处的人来围墙附近守株待兔,没想到今天这么碰巧,居然被她直接撞上了。
悲报A悲报,大型情景连续剧《迟到者信条》惨遭撤档,由知名恐怖片《校墓处》取而代之,联He主演:一中教务处、江月年。
她算是栽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江月年本想抬头一探究竟,结果因为太过慌张,手和脚又同时蹭到了围墙上的青苔,不受控制地往前一滑——
于是整个人都向下摔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下落时耳边除了呼呼的风**
好像还有什么人在那一瞬间朝她靠近,踏出的匆匆脚步。
小时候和哥哥爬山爬树翻城墙时,江月年也曾像这样摔倒过,那时候浑身疼得和骨头散架没什么两样,然而现在的_gan受,却与那时截然不同。
奇怪。
与她贴在一起的,是rou_ruan得不像话的触_gan,彼此触碰的地方烫得厉害,连带着江月年的body也随着发热。
软软的,香香的,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扑通扑通跳动——
她好像明白了。
“对对对不起!”
脑袋里仿佛有座火山砰地爆发,江月年急急忙忙用双手撑起身子,在见到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时,不由得怔愣在原地。
少年的模样无比熟悉,或许是因为疼痛,笔挺的剑眉在此刻微微皱起,引得狭长眼眸也随之一挑。
然后有些别扭,又有点冷漠地,直勾勾撞上她的视线。
是秦宴同学。
秦宴同学也迟到了吗?而且居然和她一前一后在同一个地方翻墙。
不对不对,他怎么就这么凑巧地被她给砸到,明明之前两人还有一段距离**不会是,他特意跑来这个位置,只为了,接住她?
唔噫。
江月年被这个想法惹得耳_geng发烫,在下一秒就将它全盘否定。毕竟对方一直对她不冷不热,两人的关系也称不上多么亲近。
应该只是见到她快要摔倒,本想上前帮帮忙,却十分不凑巧地刚好被砸到。
——那她也太对不起人家了吧!
“抱歉,我马上离——”
江月年又羞又懊悔,正打算从秦宴身上离开,然而目光匆匆忙忙地往前一瞥,忽然察觉到不太对劲。
他原本清澈gān净的瞳白布满血丝,汹涌澎湃的红如藤蔓勾连盘旋,几乎占据整个眼睛。
中央黑曜石般的瞳孔没什么神采,如同死气沉沉的宝石被镶嵌在眼中,当触碰到她的视线时略微一滞。
脸好红,比害羞时的模样更加严重,可以称得上是病态的cháo红。他生得白,这会儿红cháo一gu脑上涌,像极了白昼下灼目的火光。
浑身的温度也很烫,哪怕是隔着薄薄一层校_fu衬_yi,和他的肌肤贴在一起时,也会觉得热得心慌。
——没错,她之所以心跳加速,绝不是因为害羞,只是周围温度太高。
“秦宴同学。”
江月年低着头,视线流连于少年颊边的绯红,一时间忘记了别的动作:“你发烧了?”
秦宴的意识有些模糊,在听见她声音的瞬间却不假思索地应声:“没有。”
这当然是假话。
他昨晚在中心广场派发传单,一直忙碌到晚上十一点,回家时疲倦得厉害,偏偏整个街区停电又停气,只能用冷水来_have a bath_。
这不是什么稀奇事,秦宴早就习以为常,没想到早晨醒来却头疼得厉害,一摸额头才察觉发了烧。
他因此迟到,拖着又累又沉重的body从围墙上翻进校园,正准备转身离开时,瞥见围墙上又出现了一抹熟悉的影子。
在那一瞬间,秦宴甚至觉得那是自己神志不清时幻想的梦境。
他被疾病与疲惫折磨得痛苦不堪,麻木的心脏被孤独吞噬。与成长在温柔乡里的同龄人们不同,秦宴的人生中不存在所谓“希望”,生活浑身带刺地压下来,恶狠狠戳在少年的脊梁。
他并未被打垮,却还是会不由自主地_gan到迷茫。
没有真正属于他的东西,前后左右都是一望无际的黑暗,苦难仿佛毫无尽头。
在独自一人发着烧、从围墙上láng狈落地时,前所未有地,秦宴希望有人能陪陪他。
孤独是把戳在心口上的刀。
就是在那一刹那,这个念头匆忙在脑海里闪过,他暗自嘲笑那不过是无法实现的奢望的时候——
秦宴抬起眼睛,在清晨阳光下见到江月年。
她十分熟稔地爬上围墙,目光始终汇聚在脚下的一方土地,并没有发现不远处的他。
然后江月年从墙顶摔下来。
而他下意识地向前,本打算伸手将她接住,奈何高烧下的body早就没了力气,被扑倒在地。
秦宴从没如此近距离地与什么人body相贴。
nv孩很轻,整个人跌落在他身上时,真有几分像是从天而降的小月亮。江月年的body比他凉慡许多,rou_ruan得不可思议,仿佛降落在怀里的是一滩软绵绵的水,或是一个由棉花做成的小熊_Wan_ou。
她的脑袋埋在他Xiong膛里。
呼xi轻轻柔柔,回旋于他那一小块Xiong口的位置,仿佛能透过单薄的校_fu衬衫与滚烫皮肤,不偏不倚落在心尖。
秦宴下意识屏住呼xi,只有心脏在不安分地乱跳,等江月年抬起毛茸茸的脑袋,才终于轻轻xi了口气。
——虽然他们此时此刻的姿势依然十分暧昧。
nv孩kua坐在他身上,满眼关切地直视着秦宴眼睛。小小的膝盖轻轻抵在tui上,不硌人,倒是有几分细细密密的痒。
金色阳光跃动在她纤长漆黑的睫毛,踱上一层令人头晕目眩的柔色。当江月年披着层层叠叠的日影,近在咫尺地看着他时,让秦宴无比清晰地觉得**
自己是多么卑劣且低贱。
他们相隔得太远了。
她是天边的月亮,他却是yīn沟里一片不为人知的yīn影,无论用多么渴慕的目光遥望那片温柔的色泽,都始终无法触及到。
比如现在,他在她眼里的模样一定láng狈不堪。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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