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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身诀在开始不久后便被解开了,因为楚雁川觉得挺疼的——这五殿下虽然功能上或许不行,但客观尺寸着实不容小觑。于是他收了诀,怎么说都已经进去一部分了,景非容总不能拔了就走,双方好好商量一番,还是可以调整下位置再继续的。

大家都是体面人,不至于在chuáng上打起来,反正景非容也打不过他。

但没想到,刚一收诀,景非容便红着眼将楚雁川反压在榻上,沉沉地喘着气,恶狠狠的,一句话也没说——虽然看上去着实很凶,可五殿下的眼泪已经滚到下巴了。

楚雁川还在思量是否是因为诀没有收完,导致五殿下因无法开口说话而哭泣,下一秒便听见景非容略带哭腔的哑音,他低声问:“帝君就是这般仰慕我的?”

“嘶......“楚雁川蹙着眉抽了口气,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点点头,“是,是。”

毕竟是个熊孩子,还是个正在哭的熊孩子,只能顺着他的话回答。

“帝君还觉得我不行?”景非容再往里顶了些,又问。

上个chuáng还你问我答上了,但楚雁川很有耐心,又点点头:“是的。”

于是楚雁川此行收获了两个教训:祸从口出、熊孩子惹不得。

他活了数万年,从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不曾位居人下,天界众神以他为尊,在他身上这般莽撞行事的,景非容是头一个。

结束后已是临近日落,直到听见楚雁川隐忍的一声抽泣,景非容才终于回过神。他呆了两秒,接着迅速捞起枕边的衣袍遮在身前,飞快缩到了chuáng角,一双俊美的桃花眼瞪得大大的,眼尾还噙着两滴泪,梨花带雨一般,仿佛被睡的是他。

他没想那么多,楚雁川说他不行,那我就行给你看,仅此而已。至于为什么会搞成这样,景非容已经慡忘了,记忆随着眼泪逃离脑海,还有一部分被she掉了,他什么都不知道。

楚雁川趴在chuáng上,浓墨长发散乱在脊背,腰身和后臀掐痕遍布,腿根被撞得晕红一片,斑驳痕迹在冷白的皮肤上尤其明显,不堪入目。

“怎么会这样呢?”半晌,景非容哽咽着,可怜兮兮地发出疑问。

楚雁川长长地吐了口气,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他也想问一句:怎么会这样。

“帝君?”景非容见楚雁川没反应,慌张地爬了过去,在楚雁川的身上看了半天,不知该从哪里下手,最后他拍拍楚雁川的后腰,哭唧唧地颤声道,“帝君,你说句话啊...”

他爹要是知道一代开古先尊殒身在小儿子的chuáng上,自己一定会被拉去剔骨抽筋灭灵毁魄的。

楚雁川很轻地“嗯”了一声。

那声音带着点哑,尾音拖了一半便止住了,听起来柔弱易摧,景非容脸上一热,心里一痒,下面一硬。

他匆忙擦了擦不争气的眼泪,补救道:“我......我帮你清理一下。"

“不必了。”楚雁川哑声道,他撑起身,只披上一件外袍便下了chuáng,结果腰身酸疼,双腿发软,重心不稳地踉跄了一下。

景非容手快地扶住他,眼神不自觉向下,正好瞧见一道不明水迹顺着楚雁川满是红痕的光滑大腿往下淌。

楚雁川站直身子,慢慢穿好衣裳,未看景非容一眼,仿又复了那神容高彻的模样,低声道:“五殿下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帝君......要走?”景非容神色迷茫,已然分不清是谁睡了我,而我又睡了谁。

“是,不劳五殿下费心了。”楚雁川理好领口,随即便隐了身形离去,如簌然消融的雪,除去chuáng榻上那几道暖昧水痕与褶皱,什么也未留下。

这算什么?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房内一片空寂,只剩淡淡残香,景非容抱着膝盖缩回chuáng上的角落里,眼睛红红,迷茫、悔恨、委屈。

楚雁川泡在竹岭的泉中,水珠自痕迹遍布的肩头滑落,他闭上眼,感察到元神内那丝游走的热意,脸上终于有了几分鲜活的气色。

景非容要是知道自己跟他做完后能顺便采一波龙灵做补,非得在诛神台上大哭大骂上三天三夜不可。

楚雁川想到那场景,闭着眼笑了一笑。

“父王。”景非容跪在天帝座前,一脸严肃。

天帝眼皮都懒得抬:“说。”

“帝君他昨日来了我寝殿一趟。”

天帝抬眼看他。

“然后又走了,我百般挽留,他始终不肯,或许帝君是自由惯了,不愿被束缚,我觉得也不必勉qiáng。天界至尊,岂容我这等小辈qiáng留,还是该以帝君的意愿为先。”景非容看了一眼手心里的小抄,将准备好的措辞顺溜地说出口。

天帝心烦意乱,挥手:“滚下去。”

“是是是!”

景非容连忙爬起来,结果小抄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他忙不迭伸手去捡,忽听见一道低沉嗓音:“景非容。”

他双膝一软,直接重新跪回了地上,正要就带小抄之事做出不少于五百字的解释,便听见天帝命令道:“右手摊开。”

作弊被当场抓获,景非容眼眶立刻红了,愁眉苦脸地打开右手,全方位展示他的小抄。

“手上的东西扔了!”天帝一拍桌子。

景非容立刻把小抄抛出一丈远,愣愣地摊着手。

——他的手心里,正隐约地浮现着一圈蓝色图腾。

“这……”景非容疑惑万分,“我之前怎么从未见过……”

“你和帝君——”天帝盯着他,没把后半句问出口。

景非容顿时心叫不好,他虽不知这图腾是何,但从天帝的神色与只言片语中也差不多意识到——他被楚雁川给标记了。

即便是爱慕自己,也不用这样宣誓主权吧?美人好心计!

然而事已至此,景非容只能装得比谁都沉稳淡定,他慢慢站起身,朝天帝作了一揖,平静道:“就是您想的那样。”

“不错。”天帝说。

景非容心中呵呵一声,他去人间游玩时,曾在书中看到过类似的故事——清纯貌美的姑娘被父母嫁给丑陋富裕的老头做妾,老头qiáng行圆了房,他人纷纷称赞叫好,并祝老头早得贵子。

龌龊不堪!

今他景非容无疑是那清纯貌美的姑娘,而楚雁川便是那丑陋的老……

稍等。

景非容回想了一番楚雁川清丽绝伦的面容,回想了一番美人在榻上动情后的风姿,回想了一番自己半路失控边哭边握着楚雁川的脚腕不让他下chuáng的行径。

这么想着,他的脸上开始露出不可言说的似羞似怯的神情,眼神也游离,天帝盯他片刻,猜想这小儿子必定是在构思些不成体统的东西,便道:“景非容,你下流。”

景非容一僵,脱口而出:“你胡说!我没有!”

“不管你有没有。”天帝垂眸,看着案上的折子,敛下眼底的隐晦yīn郁,道,“那日你在诛神台胡闹一通,大婚之日又踪影全无,帝君是何等地位,他三番两次容你这般作为,你往后该怎么做,心里也要有点数。再有一次,我定当着众神的面将你从神界除名。”

景非容顿时发愣,不知为何这事情就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他皱起眉:“是我被qiáng迫在先,我从未同意过这场婚事,父王,你的要求未免有些无理了。”

天帝闻此,却并未动怒,只淡淡道:“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滚吧。”

于是景非容就滚了,出了大殿,他看着掌心的小小蓝图腾,越看越窝火。他隐约猜测天帝跟楚雁川之间应该是达成过什么协议,而自己作为局外人,却被要求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乖乖配合,这件事无论怎么琢磨,都十分令人恼怒。

恼怒恼怒,景非容忿忿一甩袖子,决定去找楚雁川好好对质一番,问问他这场婚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手上这图腾又是什么意思。

往外走了几步,景非容停住,突又折回了寝殿——昨日楚雁川披了外袍就走,还留了件里衣在他chuáng上。

景非容握着那件轻飘飘的里衣,面无表情地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他人,于是低头轻轻嗅了一口。

上头还残留着淡淡冷香,景非容忽地忆起这件衣服从楚雁川身上剥下来的样子,耳朵顿时红了,赶紧胡乱地将它塞进袖子里,噌噌噌往外跑去。

只要跑得够快,粉红色的回忆就追不上他。

楚雁川掌管五座圣山之首——昀紫山,景非容对帝君了解有限,第一反应便是去昀紫山找他。哪知到了昀紫殿外,殿门紧闭,也未见半个侍神,连询问的对象都没有。

景非容气坏了,不信邪地捶着殿门:“帝君!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那个那个,你有本事开门啊!”

捶了半盏茶的功夫,手有点肿,景非容确定楚雁川不在昀紫山,于是他当机立断,去了冥界。

“您哪位?”冥殿外,景非容被拦下,守门的冥将问他。

“景非容。”

“必然不可能。”第一天上岗的冥将立刻反驳,“天界五殿下统领九万神卫,断不能是这般。”

“我哪般?”景非容莫名其妙,“你给我说说,我哪般?”

冥将往他手上看了一眼。

景非容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瞧去,发现藏在袖子里的那件里衣不知何时露了一大截出来,飘飘dàngdàng的,颇不成体统。

他立刻把衣服塞好,抬头怒道:“你不许看!”

“哟,五殿下?”一道尖尖细细的嗓音从殿内传来,门里飘出一个白色的身影,白无常邪里邪气地笑着,“稀客呀~”

景非容还气呼呼地瞪着那个将他拦下的冥将,冥将十分识相地立即放行:“五殿下请进!”

他的声音洪亮有力充满自信,仿佛无事发生过,一瞬间搞得景非容都不知该如何跟他掰扯方才的误会,只能憋屈地进了殿。

“五殿下头回来冥界,是来找冥王大人的?”白无常与景非容并肩而行,问道。

“我……嗯……我找帝君。”景非容若无其事地清了清嗓子,“他有东西落在我这儿了。”

“呀,瞧我这记性。”白无常细长的眸子里闪着妖异邪气的光,“五殿下和帝君前几日大婚来着。”

入殿后,走过一段索桥,方才到了正殿,景非容跨进门,瞧见虞沧正坐在殿上的桌榻前看折子,却未见楚雁川的踪影。

“见过冥王大人。”景非容抬手行了一礼。

虞沧抬起头来,顺带搁下了手中的笔,他一身玄衣,脸色冷淡,看人时有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然而算起来,虞沧的年岁也并不大,约摸与景非容的大哥同岁,景非容只能将这归咎于虞沧在冥界待久了,性格难免有些不对劲,从内而外散发着yīn冷。

但一想到冥王和自家三哥有那么一腿,景非容瞧虞沧又觉得多了几分诡异的亲切。

“五殿下。”虞沧开口,声音低沉,“可是来寻人的?”

景非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两手背到身后,不太自在地歪了一下头,才别别扭扭又qiáng装镇定地“嗯”了一声。

他刚“嗯”完,就见一只瘦白的手腕自桌榻后抬起,五指扣住桌沿,接着楚雁川慢慢坐起身,淡青色云纹袍,鸦发松绾,双目微垂,俨然一副久睡初醒的模样。

景非容:?

前日跟他成了亲、昨天跟他睡了觉的人,此刻竟在他人的座边酣睡。而这个‘他人’还不是别人,是跟自己三哥说不清道不明的虞沧。

怕不是枕着冥王的大腿睡的?

景非容觉得自己要裂开了,难怪白无常笑得这么jian诈,大概是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幕,在等着看好戏。

楚雁川刚睡醒,还没回过神,坐在榻前看着站在大殿中央的景非容看了好一会儿,客气地点了一点头:“五殿下。”

才一天未见,景非容却觉得楚雁川较之前更有气色了些,唇肉透红,目色如水。淡青外袍下露出一截雪白的中衣领子,松松裹着修长白皙的脖颈,清艳秀丽。

景非容觉得头有点晕晕的,楚雁川昨日下他chuáng的时候明明有气无力的,怎的在虞沧身边躺着睡了个觉就容光焕发了?他不是说倾慕自己已久吗?怎么这个样子?

“五殿下找我?”楚雁川见景非容立在原地表情复杂多变,却始终一言未发,于是问他。

“是啊。”景非容gān巴巴地开口。

“殿下找我何事?”

“我不要在这里说。”景非容的目光在虞沧那张冷脸上稍稍一掠,闷闷地说。

楚雁川起了身,迈下台阶行至景非容面前,说:“那就去别处。”

白无常在一边恭敬地行了个礼,语气轻松愉悦:“帝君与五殿下慢走~”

两人到了殿外的一方长亭下,景非容从袖子里拿出那件衣裳,给楚雁川递过去:“帝君你的。”

楚雁川并没有接,问:“殿下专程来冥府,是为了送还这衣裳?”

景非容不看他,只是别过眼看着亭下的一根柱子,说:“是啊,送了我就走。”

“有劳殿下,但还是放在你那就好。”

景非容有些错愕地转过头来:“什么?”

“下回去你殿中,可以换着穿。”

景非容更错愕了:“什么叫下回?”

楚雁川未答,却突然伸出手,手指碰了碰景非容的耳尖,问:“殿下的耳朵怎么这么红?”

景非容睁大眼睛一愣,接着立刻捂住自己的耳朵,道:“太阳晒的!”

冥界压根没有太阳。

“殿下对昨日之事有何不满?”楚雁川收回手,问他。

“没有……不是……”景非容磕磕巴巴的,始终不明白怎么就绕到这个话题上来了,他的眼神急速漂游,昨日chuáng笫间的种种细节刷刷刷地飞过脑海,不去想都不行。

“殿下,手给我。”

景非容不解地往楚雁川的手上看了一眼,然后犹豫着伸出自己的手。楚雁川将他的手握住,翻了个面露出掌心,看着景非容手心里那圈隐约的蓝色图腾,道:“若无不满,那我每隔三日去殿下房中一趟,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景非容的双瞳茫然放大,仿佛一条被抛上岸的将死的鱼,他呆呆地问:“为什么要每隔三日过来一趟?”

楚雁川轻叹了口气:“原是打算每隔一日做一次的,但殿下体力太好,我怕经受不住。”

景非容已是人如雕石,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楚雁川说的每句话都好下流,但他的表情自然如常,还带着几分严谨认真,仿佛是在探讨一件关系重大的要事。景非容都在怀疑自己是否听漏了或是多想了,可是没有,帝君确实是在说那————————种事。

“你……”半晌,景非容艰难出声,风马牛不相及地说了一句,“你的手好凉啊。”

楚雁川收回手,衣袖滚滚垂下,直遮住指尖。他沉吟片刻,仿佛安慰似的,道:“殿下无需过于忧虑,待这图腾彻底jiāo予你手中,一切便有定数了。”

“所以这图腾是?”景非容恍恍然回过神,倏而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于是问道。

楚雁川正色道:“是我们的孩子。”

作者有话说: 楚雁川:我开玩笑的。

景非容:可我当真了。

【严肃澄清:帝君没有枕着冥王的腿睡觉,请某位五殿下立刻停止造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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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殿下还在受骗第3章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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