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元宵夜游过后,景非容没再见到楚雁川,他每日路过冥界去往北域,皆未碰上帝君,又不好意思问虞沧,只能在白无常面前有的没的暗示几句。
“A呀**最近冥界都无战事吗?那冥王大人与帝君应该清闲不少吧。”
白无常一边翻看着册子一边不怀好意地看了景非容一眼:“是呀,自从五殿下接管北域,大人与帝君确是轻松许多呢~”
以至于他连着五天早上都瞧见三殿下景非云_yi衫凌乱骂骂咧咧地从冥王的寝殿中出来。
“哦**”景非容的指尖在册子封面上来来回回地轻轻刮蹭着,又道,“那他们空闲时一般做什么呢?”
“*.做的事。”
冥王爱做什么景非容管不着,于是他问:“帝君平常喜欢做些什么呢?”
“帝君喜静,如今枯泽之境已jiāo给殿下您,那帝君自然是静修去了。”
景非容神色茫然:“去哪里静修了呢?昀紫山我去过了,没有见到他。”
“六界之大,圣地之多,帝君偏爱哪处,我们做属下的,自然不便过问。”
“那要静修多久呢?”
“许是数月,也可能是数年,若帝君觉得那处地方好,百年千年,也是说不准的。”
景非容许久无话,最后闷闷地“哦”了一声,便离开了冥殿。
白无常笑嘻嘻地看着他的背影,问:“殿下这是要去哪儿?”
“找朋友!”景非容头也不回道。
景非容说的朋友是棵树。
夙凉山,六界圣地之首,冰雪皑皑绵延万顷,山巅与云色jiāo连,浩大无际的一片冰原。主峰*料峭,夙凉山脉自其间穿过,那山脉上不偏不倚地长着一棵树,枝gān修长,叶片青翠,潇潇然立于茫茫白雪中,却又片雪不沾身,仿佛凛冬无垠中的一抹chūn色。
楚雁川已然忘记自己在这树中待了多久,或许是几百年,也可能是几千年。
元神仍旧摇摇yu坠,枯泽之境的结界靠虞沧盯着,勉qiáng不用他太费神。楚雁川打了几万年,累了,于是反倒怀着一种偷懒的心态,躲在自己最初的body里,再修养修养。
众神皆知楚雁川是开世先尊,无人晓得他的原身是一棵树。
一棵秀颀漂亮的,没有名字的树。
夙凉山雪封万里,唯独这棵树的树*下,翠草丛生,山花绽放,隔绝了寒霜烈风,独一无二的一片天地。
主峰最险峻,千万年无人能踏足,楚雁川便在这里睡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直到有一天,他闻见一阵血腥味,夹杂在凛冽寒风中,隐约还能听见细微的抽泣声。楚雁川睁开眼,瞧见不远处雪中走来一人,身形瘦削,跌跌撞撞的,似要被刺骨的风雪掀倒了。
少年看上去只十一二岁,一身玄_yi,身后背着一柄剑,脖颈与面上沾了血迹,天寒地冻下早已凝固,看着惨烈万分。他的额上赫然一对漆黑的龙角,污血也掩不住的昳丽容貌。少年捂着左肩,整个人哆嗦踉跄着扑倒在树下的草甸上,如同瞬间跌进如chūn的暖意里,长长地喟叹一声:“好暖和**”
声音听着还极其稚neng,真是条可怜的小龙。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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