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的腹部,竭尽全力地暗示:“你想开枪,就朝这里打,让我死得干净些。”
动作间,两人的婚戒碰撞在一起,声音清脆,和此情此景格格不入。
这道声音,也在提醒盛霁松,如果没有今晚,再过半个月,他会和江徵步入婚姻的殿堂,开启他们共同期待的幸福生活。
最优秀的间谍,擅长攻心。
江徵知道他心软了,他用手指轻轻挠了挠alpha的手心,为着另一条生命乞求道:“如果你犹豫了,那最好不要现在杀我,把我抓回去浸水牢或是用刑都可以,你是联盟的秘书长,你可以亲自审我,到时,我一定告诉你我的所有罪行如果你愿意听的话,还有苦衷。霁松,我不希望你后悔,我舍不得你痛苦,你枪口下抵着的也不只是我一条命,我#¥%¥#”
天上飞来了三辆军绿色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很大。
江徵最后一句说了什么,盛霁松没听清,这一刻,足够他追悔一辈子。
带着皇家标志的直升机稳停在半空,欧阳氏的王储俯瞰着悬崖边的一切。
他戴着墨镜,做了一个沉默的监督者。
盛霁松忽然警醒,他推了江徵一把,将他置于悬崖边缘,而后将枪口重新移到对方心口处。
盛家坐拥世袭的将军爵位,盛霁松的枪法是祖父亲自教的,就算在光线黑暗的海雾里,也能打得非常准,甚至可以将误差控制在001毫米以内。
江徵勉强站稳后,听着下方的海浪声,预知到自己的结局。
“抱歉,你今天,必须‘死’。”
随之袭来的是枪声,江徵心口一麻,身体被子弹的冲力带得后仰,他踉跄地后退一步,脚下碰到的石头掉进海雾中,落水的声音甚至不值一提。
几乎是同一秒,达姆弹生猛地划破空气贯穿江徵的身体。
盛霁松反应过来时,血色已经弥漫在江徵腹部,似一丛腐败却绚烂的彼岸花。
“江徵——!”
他冲过去想要拉住江徵的手,最终只抓到了空气。
江徵看到盛霁松来拉自己了,他左手的婚戒太亮眼了,闪了他的眼睛。
人死前,看到的总是最为执念的一幕。
那只手伸过来时,他以为自己是在婚礼上交换戒指。
盛霁松问:你愿意嫁给我吗,江徵。
不愿意。
江徵手心最后的温度,搭在了被击穿的腹部,他无声地下坠。
“白云山上今晚有流星,我陪你去看。”
江徵没看到流星,他自己成了流星,陨落在海里,消亡在夜色中。
盛霁松什么都没抓到,他目眦尽裂地回过头,强灯下,王储正在擦拭冒烟的枪口。
三天后。
负责在海里打捞的士兵只找回了一条满是血污的米白色围巾,盛霁松认真地用手清洗这条围巾,有些血渍太深,在海里浸泡太久,哪怕手揉破皮都洗不干净。
最后被放进衣柜的围巾,依然血迹斑斑。
副将冲上楼告诉他,盛凌接回来了。
盛凌身上多处枪伤,从夜北边境辗转回到家中时,还得坐在轮椅上才能移动。
盛霁松给了亲弟弟一个拥抱,拍着他的背,说:“回来就好。”
联盟之间的暗战从未消停过。
盛凌18岁时压抑了第二性征,奉命潜伏在夜北配合联盟军工作,仅一年就被暴露。
“哥,我们中间出了叛徒。我的战友,不是死于间谍的情报,而是死于叛徒的暗算。”
盛凌自己推着轮椅熟门熟路地在屋里滑来滑去:“江徵呢?如果没有他的筹划,我早死在夜北境内了,我想当面谢谢他,你们半个月后不是要结婚吗?我刚好赶得上婚礼。”
一屋子的仆人不敢搭话。
回应
盛凌的只有隐隐约约的铃声,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梦中的婚礼》。
盛霁松如触电一般,他飞奔上楼,在书房找到了江徵那晚忘记带走的手机。
铃声还在响。
来电人是沈乐。
他颤着手指按下了接听键。
沈乐的声音响起:“我给你把钢琴班报好了,放心吧,我跟人家老师特地说了,先教你那些名曲目,就你丫事儿多,胎教音乐听现成的不就好了,非得自己弹吗?我跟你说,要不是我忙”
“什么胎教?”盛霁松打断他。
“盛霁松?怎么是你接电话啊?江徵呢?”
盛霁松一字一字地重复:“你刚刚说,什么胎教?”
“我给说漏嘴了,江徵说要给你一个惊喜来着,原来你还不知道?他怀孕了,两个月,#¥%#”
沈乐还说了什么,盛霁松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盛凌没找到江徵,只听到楼上传来摔东西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声极为痛苦压抑溢满绝望的哀嚎。
同一时间,夜北境内顾氏私人医院。
在重症ICU躺了一年的顾韫忽然有了清醒的迹象。
第2章 先联个姻??
三年后。
盛家庭院里的仆人整整齐齐排成两排,管家齐伯正在训话。
盛宅即将迎来新的主人。
今天,是盛霁松和顾韫结婚的日子,婚礼在王宫举行,家中则由齐管家把控。
“顾韫是夜北顾氏的独生子,他和盛先生的婚姻是国王亲自与夜北皇室达成的联姻缔约,顾少爷身份尊贵,体弱多病,你们伺候的时候,务必给我上心,谁都不许轻视,明白吗?”
众人口中应着是,心里却各有小九九。
齐管家话说得差不多了,就让助手把“注意事项”的册子发给众人。
负责厨房的人拿到的是顾韫的饮食指南,里面记着他的偏好和忌口,还有顾氏营养师亲撰的药膳食谱,照顾日常起居的人拿到的册子里是各种需要注意的生活细节,细致到顾韫洗澡要用几度水,喝水要有几分烫。
有几个多嘴的看过就犯了嘀咕:
“他这是来当小皇帝的吗?王宫里的人都没有伺候得这么细吧?!”
“这些药膳,每一道都要用到上万的成本啊,盛先生养得起吗?”
“就算盛家养不起皇室也会出钱养,谁让我们打了败仗,现在就是低人一等,一个病秧子嫁过来,也得当王子供着。”
“诶,这种福气,江先生怎么就受用不到呢?”
“别说了。”管家听到那声叹息,面露痛色,忠告道:“别在这位顾少爷面前提江先生。”
“我知道你们在不平什么。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三年了,盛先生都能放下再娶,你们最好不要乱提旧事,心里可以想,嘴上不能说,这位顾少爷娇生惯养,据说脾气也是阴晴不定,你们不要去撞他的枪口,如果出了差错,盛先生出面可能都保不住。”
时间滑到晚上8点,管家接到王宫来的电话,说顾韫喝了点酒有些小醉,会提前到家。
“那盛先生呢?要一起回吗?”
“一言难尽,今日的仪式,盛先生草草参加完婚礼就以作战中心有要事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