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废了再立、立了又废”风波,心脏还不够强大,一听老爷子要废自己就慌了神,心情激荡之下昏倒了。再醒过来,就成了满头雾水的沈季了。
从醒过来开始,沈季就一言不发,只是小心观察着周围人等的言行举止,从布尔哈苏台行宫一路到北京,整整十二天的功夫,沈季mo清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以及所处环境,也终于接受了自己从此以后就要在这个到处都是光脑门和长辫子的时空里生活的现实。
从今以后,他就是爱新觉罗?胤礽了。(为了行文方便,往下如无特别原因,沈季就用胤礽代替了。)
“爷,”帘子一动,胤礽的贴身太监何柱儿提着个食盒走了进来,“用膳吧,这些都是太子妃……福晋亲手做的,您好歹用点儿吧。”
胤礽现在被单独拘执在上驷院里,康熙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用毡子给他围了个小帐篷,很有些画地为牢的意思,又划拨了皇长子胤禔和皇四子胤禛共同看守,杜绝了一切其他势力明探暗访的可能。
即便如此,胤礽现在仍不敢随便开口,毕竟他还是mo不准本尊的xi_ng格,也拿不准本尊对身边人的态度,本着少说少错的原则,淡淡的点了点头,“放下吧!”
虽然对于胤礽来说只是短短的三个字,但是这三个字对何柱儿来说却无啻于纶音佛旨,要知道,自从九月四日在布尔哈苏台行宫昏倒之后,眼前这个二爷就再也没开过口了。
快手快脚的把食盒里的碗碟餐盘一一摆出来,又跑到外边舀了水服侍着胤礽净了手,何柱儿一路脚下几乎都是带着风的,“爷,福晋他们都还好,圣上昨天还问起您来了呢!想来过不久您就出来了……”
“现在外边怎么样?”胤礽微微扬着头,看似一副傲慢的样子,实则在不着痕迹的打量何柱儿的神色。
何柱儿脸上的兴奋迅速消散,低着头给胤礽布汤,“圣上,圣上准备明日前往太庙告祭。”
胤礽假装没看见何柱儿悄悄偷觑过来的眼神,神情自若的道:“知道了。”
何柱儿胆战心惊地看着胤礽冷静的表情,发现这个主子他是越来越mo不透了。
既然接受了现实并决定用这个身份生活下去,胤礽开始思索改变现状乃至未来的办法。
作为刚刚被废的太子,虽然身份说出去有够尴尬,但是这个身份对于现在的胤礽来说却未尝不是一种保护,一种缓冲。至少,他有充足的时间武装自己准备自己,不会出现在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就被迫推到台上从而露馅的情况。
现在是一废太子的时候,如果他没有记错,应该过不了多久康熙就会又把他推到台前,而在这个时间空挡里,他必须抓紧时间尽可能多的获取与本尊相关的一切,以便在不久的未来活下去。
不过,在那之前,胤礽觉得,他最好还是先把他“自己”的那一堆弟弟们的名字记下来。要知道,康熙儿子多可是出了名的。
“何柱儿!”
“爷!”正提着收拾好的食盒准备离去的何柱儿条件反sh_e的弓腰,在胤礽面前完美的展现了一下他铮亮的脑门儿,和后边的辫子。
胤礽隐忍的闭上眼睛,却又在片刻之后强迫自己睁开了眼——既然决定在这个时空生活下去了,他就得尽快接受这里的风俗和审美,至少不要对后者表现出太大的异议——定定的看着眼前依稀可抵二十五瓦灯泡的脑门,胤礽以一种平静非常的语气道:“我要见大哥和四弟,我有话要和他们说!”
“爷!”何柱儿满脸激动。
爷终于振作起来了吗?
决定改变
其实,现在就去招惹大阿哥和四阿哥,已经是有些冒险了。
然而胤礽也没有办法,他现在一个人单独关押着,固然防范了别人的刺探,却也阻断了他获取消息的渠道。
回京的路
上还好说,毕竟是马车,偶尔还能从旁边军士侍卫的言语中获取一些有用的消息。到了这里,却是一整天都被这毡蓬围着,除了送饭来的何柱儿,连个蚊子都见不着一个。安全倒是暂时安全了,可是将来出去了还不得露马脚!
所以,胤礽决定冒险出击。
毕竟,他现在刚刚被废,大受刺激之下心xi_ng总会有一些变化不是吗?尤其是有了之前的铺垫,相信只要不是太过分,都不会有人异议的。
“爷,大爷和四爷来了。”何柱儿细细的声音传进来了。
“进来吧。”胤礽从椅子上站起来。
帘子掀起,首先进来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男子,首先映入眼帘的照例是这些天来惯见的铮亮脑门,胤礽习惯成麻木的目光下移,一张还算英俊的脸,看着三十出头的样子,原本应该更年轻的,只是他颔下早早的蓄起了短短的胡须,所以老成了。
想来这应该就是大阿哥胤禔了。根据记忆里不多的辫子戏提示,胤礽记得这位应该再过不久就会被圈禁直到老死。不过,以他现在的地位,虽然有曾经的历史可以依靠,但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那毕竟属于还没发生的事情,而未来,一切皆有可能。所以,对现在的胤禔,他还是小心一点好了。
所以,胤礽态度还算谦恭的点了点头,“大哥!”
其实胤礽应该行礼的,毕竟他现在是废太子,而对方可是位列郡王之尊,但是胤礽对这三百年前的满族礼节实在一窍不通,也就假装忽视了。
好在胤禔也不计较,他现如今眉梢眼角到处都是志得意满的味道,俨然一副居高训下的样子:“二阿哥今天的气色可好多了。”
“多亏了大哥一路照拂。”
“还有皇阿玛的洪福庇佑。”门帘再动,二十来岁的,目前还只是多罗贝勒的胤禛走了进来,面瘫似的脸,却说着肉麻无比的话,惊得胤礽脸上的肉好一阵暴跳。
该说不愧是在九龙夺嫡中成为最后大赢家的雍正皇帝吗?
不过胤礽也不是吃素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一技能经过共和国官场几十年的磨砺,虽然还不能说入室,升堂却已经是肯定的了。
胤礽的目光在目前的多罗贝勒皇四子胤禛的脸上yinyin扫过,尽量在忽略那光秃秃的脑门的反光效果后记下这个他未来头号政敌的面部特征,再开口时语音已经带上了哽塞,“皇阿玛,我实在……”
抽气两声,胤礽“实在”后面编不下去了,然而想起康熙安在自己身上的罪名,虽然别的不太了解也可以不管,但是弑父这一项是无论如何都要辩驳的,不然也不用等康熙放他出来了,直接在这里一头撞死就是了。
所以,语气一变,胤礽一脸诚挚的望向目前还没有后来那么老练的胤禛,“四弟,”又转向胤禔,“大哥,皇阿玛若说我别样的不是,事事都有,只是弑逆的事,我实无此心!请大哥和四弟万万代我向皇阿玛说明!胤礽感激不尽!”
平心而论,胤礽的姿态够低了,但是,胤禔显然并不满意。而且,他要的也不是胤礽的低姿态。他们三十多年的对立,也早就不是一个低姿态可以化解的了。所以,虽然享受胤礽在自己面前做小伏低的样子,胤禔并没有忘记自己原来的意思。在看够了胤礽恳求拜托的样子后,胤禔才懒洋洋的摩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