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之际,迷雾渐渐淡了。金色日轮将灰濛濛的河水晕染成温
暖的颜色,却无法驱走我遍身的寒冷。河面上异常平静,像镜面一般映出shen蓝的天穹,与我的倒影。我行尸走r般的重复着划桨的动作,如同冥河的摆渡人。
而船上躺的不是亡者,是我阔别已久又失去了的爱人。
抵达岸边时,我才敢重新看向他的脸。我俯下身去,手指一笔一划描过他的眉眼,在他的zhui唇落下一吻。
我将他背在背上,shen一脚浅一脚地走向海滩。淡淡的晨光投sh_e出我们俩的倒影,相依相偎,仿佛多年前一样。耳边忽然响起空灵的七弦竖琴的乐声,飘渺又遥远,我轻声诵念起他最爱的希腊诗篇,盼望他能在冥府听到。
雾气从海滩上散去时,一只队伍在晨曦中渐行渐近。身后一直沉默不语,亦步亦趋跟随我们的人越过我,将尤里扬斯从我怀里接过。
我看的出他眼中的愤怒。他想杀了我,但这点却令我安心。他是一个非常忠诚的奴仆,我此时万分庆幸自己没有因为阿泰尔而致他于死地。
我向他询问沙赫尔维的事,并请求他给我三天时间,他答应了。
他的名字是马克西姆,东哥特部落的末裔,一个厉害的巫师,更曾是沙赫尔维的老师。尤里扬斯的父亲尤利乌斯在高卢征战时,曾对他的部族有救命之恩,于是他发誓效忠他与他的后代终身。沙赫尔维与他的交集发生在前者势力倒台,从波斯出逃之后。沙赫尔维来到雅典,投靠自己曾经的老师,潜心学习巫术,但在见识了“珀尔修斯之镜”的神力后,他窃取了它,此后不知所踪。
在没有碰到He适的灵魂之前,珀尔修斯之镜就与一面普通的镜子无异,所以沙赫尔维拿到它百无一用,隐名埋姓沉寂了数年,但弗拉维兹唤醒了它。
假如不是对爱恋如此执着,他会有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新生。他本生而为王。
马克西姆将面具盖回他的脸上,自言自语般的说道。他的神情再次刺痛了我。我攥紧手里的瓶子,沉默地走向海中。
“浸泡过冥河之水的灵魂,即使能救回来,也不会完整。他也许会遗失他最shen的执念,那意味着,他很可能会忘记你的存在,这对于他而言是一件幸事。去吧,年轻人,跟随你的执念去把他找回来,但别犯和俄尔甫斯一样的错误。你决不可以跟他一起走出冥府,决不可以让他带着对你的眷念复生。”
马克西姆的低喃如同一串魔咒从背后传来,我咬了咬牙,点点头,将瓶口打开,一仰脖灌了下去,朝愈来愈shen的水域游去,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这是美杜莎的眼泪,只要把它喝下,心甘情愿的赴死,你就能通往冥府。记住,回不回的来,就要看你的意志了。”
沙赫尔维不久前的告诫回*在脑中,我的body好像愈来愈沉,被卷入了一个shenshen的漩涡里,无止境的陷Jin_qu。所有_gan觉像是从体壳nei渐渐离去。
原来这就是死亡的_gan觉。
我在黑暗中苏醒过来,眼前是一扇门。诚如沙赫尔维预料的那样,冥府并不像人们描述中那样黑暗可怖。这扇门前雾气弥漫,nei里透出淡淡的阳光,白色的罗马式门柱上缠绕着常青藤,比起冥府,这里更像一座幽僻的花园。
你会见到他,但他也许跟你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只要让他走出任何一扇“门”,你就成功了。
想起沙赫尔维的话,我踟蹰地朝里面走去。就在这时,几丝清悦的声响从里面传了过来。
那像是竖琴的声音。我浑身一震,顺着通往花园的鹅卵石小道加快了步伐。这地方看上去有些眼熟,我向四周张望着,总_gan觉自己曾来过这里。再往里行,斑驳的树影里显露出一个优美的身影———一尊雕像。
它的身边坐着另一个小小的人影。那像是一个孩子,正捧着一架竖琴,低着头,专心致志的琢磨着琴弦。草坪上盛满了红色的异花,朦胧的阳光照出他一头rou_ruan的金发,在他洁白的_yi袍上潋滟流转,勾勒出他j灵般漂亮的轮廓。花瓣随风在他周围翩翩起舞,这一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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