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晏原本觉得他的床很大,大到他平日里睡觉总觉得孤零零的,可霍时修一躺上来,还侧着身,这个床好像都变得拥挤了。还有他原本觉得窗外池塘里的蛙叫吵闹,可现在却一点都听不见了,只剩下他紊乱的呼xi声,声声敲在心上。
霍时修可能也觉得自己僭越了,所以即使温晏看上去像是还没听懂他的问题,他也没有再重复一遍,只是说:“抱歉,小王爷,我不该开这样的玩笑。”
“他是我父王请来教我写文章的先生,也是国子监里的监生。”温晏并不想逃避,他问心又无愧,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霍时修的问题。
是放在心上过,但现在也放下了,最多如藕断丝连般带点留念。
可回答不是心上人,又显得殷切。
霍时修有那么多传闻,鸣凤坊里的花魁,听雨阁
里的琴师,这些天来温晏总偷偷听丫鬟们的墙角,听来了不少故事,心里气得冒火,霍时修的红颜知己加起来比温晏见过的人还多,如此种种,霍时修也没对他解释过半分。
凭什么要他先回答?
况且他心里最难过的就是,霍时修在外面是人尽皆知的登徒子,却在他_F_里当柳下惠,还不是嫌他残废,嫌他不如外面的那些能歌善舞的美人能婉转承欢。
温晏也是堂堂郡王,han_zhao金汤匙长大的,怎甘受此辱?
他回答得坦坦**,说罢还朝霍时修扬了扬下巴,心想他都说了是教书先生,霍时修也应该能听懂。
只见霍时修眯了一下眼,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片刻后问:“那人是不是叫陆琢?左司员外郎之子?”
温晏讶然:“是。”
霍时修忽觉讽刺,无奈地笑了笑,“原来是他。”
“怎么了?”
“没什么,我叔父,也就是国子监的祭酒,很欣赏他,说他今后大有作为,我那日去国子监,叔父正着人誊抄他写的文章准备发给院里的众人传阅。”
温晏点点头:“他的文章写得确实很好,针砭时弊,切中肯綮,又不失文采。”可他夸得不入心,他不明白这个关键时刻,霍时修为什么要提这样不相干的事情。
霍时修听来只觉刺耳,连笑意都散了。
温晏总是不敢看他,抑或是不肯看他,说话时要么垂着眸,要么望向别处,霍时修也趁此机会多看看他。
温晏才十七,又因为长年养在府里,体弱多病不常外出,所以少了些血色,像个易碎的白玉瓷瓶,霍时修_gan到困扰:老天安排温晏嫁进来,到底是在帮自己,还是在害自己。
他觉得后者多一些,所以强压下那些不该有的绮念,坐起身来,回头把他忍了一月的话说了出口:“小王爷,本朝有规矩,皇室宗亲的婚姻需满一年才能和离,所以还要难为小王爷一段时间,等明年这时候,咱们签了和离书,你就能离开这里,和陆公子有lover终成眷属了。”
再过一年,他大概也要离开京城了。
温晏是懵的,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霍时修,眼睛里全是震惊,许久发不出声音来,霍时修话已出口便生出无穷无尽的后悔来,他担心地俯下身,又不敢做什么逾越之举,只是轻声地唤:“小王爷?”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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