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修第一次去诚王府时还不满二十岁,那时霍太师还没规划他的前程,也没让他跟着几个兄长做事,就因为没上紧箍咒,所以他行事颇没规矩,在桌上吃到一半便找借口离了席。
诚王不受皇帝宠爱,从诚王府久未翻修的屋檐就可见一斑,甚至不如霍府豪奢,前厅没什么好逛的,他便顺着一条石子铺成的小路往后院走,不知道了哪里,只见四周僻静得像到了世外桃源,面前是一条窄而长的池塘,中间拦yao架了一座木桥,过了桥是一片花圃,花圃中有一座高高的秋千。
风吹过秋千,花叶间蝴蝶翩翩,霍时修忽然挪不开脚步,顷刻之后,有人过来了。
十四岁的温晏还没长开,五官满是稚气,一身白_yi坐在轮椅上,有蝴蝶飞到他的发髻上又飞走,他笑着仰头去捉,那画面几乎融进_spring_里。
霍时修站的位置,正好是温晏和当儿都看不见的地方,所以霍时修略一思索,就猜出了这是传闻中的诚王次子。他摇扇静静看着,看这位小郡王赶走了身边的小厮,独自留在花圃中央,又鬼鬼祟祟地朝两边看了看,似确认没人之后,才伸长了胳膊,去抓秋千的绳子,借力将自己的轮椅带到了秋千旁边。
霍时修看他使用轮椅倒是熟练,本以为他不过是平常tui疾,可还没来得及放心,就眼睁睁瞧着温晏伸出另一只手,抓着秋千的另一条绳子,试图靠着胳膊的力量,将自己拽到秋千上去,他费了老大的劲,霍时修远远地都能看见他Zhang红的脸,秋千被他拉到Xiong口,可他的tui却丝毫未动,完全是一场无用功。但他没有气馁,像是早有预料,还幼稚地朝秋千的木板座拍了一巴掌以示惩戒,接着又开始刚刚的动作。霍时修在一旁看着都替他累,心里竟泛出心疼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努力终于有了一点小小的起色,他半个身子都趴在了木板上。若是平常人,只需要再挺一挺yao,借着tui部的力量翻个身,就能稳稳当当地坐上秋千,可对温晏来说不行,他也试着用最后一点力气,就算只是趴在秋千上晃晃都好,然而天不遂人愿,他猛地一挺身,手却没抓得好,直接如倒栽葱一样往前翻了过去,头着地,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霍时修就要冲过去,但当儿先听到声音,大喊着“小王爷小王爷”,焦急地冲过来。
温晏侧躺在地上,肩膀一耸一耸地,看样子是在哭。
当儿喊来两个仆人,一同将温晏抬到了轮椅上,往_F_里推,霍时修没来得及看到温晏有没有受伤。
温晏笑时惹人爱,哭时惹人怜,也不知是哪个画面打动人,总之让霍时修恋恋不忘了三年。
“我们差一点就见到面的,真可惜。”温晏被霍时修推着离开了莲花池小声嘟囔着。
霍时修听到了,微微俯身笑道:“是A,好可惜。”
过了石子路,又过了木桥,当年的秋千映入眼帘,温晏隔了两月未见自己住了十七年的地方,不禁有些伤怀,霍时修就没有跟着管家再往前推,反而在秋千处停下,询问道:“小王爷,想*秋千吗?”
管家连忙阻拦:“万万不可A,四少爷,这太危险了。”
温晏仰起头看霍时修,眼神像听到父M_给他买了心仪的糖果时一般惊喜,却仍有迟疑和胆怯,不说想与不想。
“我抱小王爷上去,在后面护着他,定不让他摔下来的,管家放心。”霍时修蹲下来,面带微笑,眼神里传达出来的意思是他只在意温晏的想法,又问了一遍:“小王爷,想*秋千吗?”
温晏点了点头,可能是觉得自己刚刚的模样太呆了,就又补充了一个“想”。
霍时修伸手抱他时,他已经很习惯地伸手去揽霍时修的脖子了,先前的扭捏丢了一大半,整个人都贴在霍时修Xiong口,任凭霍时修处置。霍时修走到秋千一侧,让温晏抓住绳子,将温晏放到两绳之间,然后腾出
一只手快速地将木板条往前推,让温晏稳稳轻轻地坐在上面,温晏很害怕,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眼睛也无处着落,只好巴巴地望着霍时修。
霍时修站到他身后,“小王爷,不用怕,倚在我身上。”
温晏觉得全身都是麻的,坐上秋千的_gan觉太陌生,他觉得自己像是崖边的一块摇摇yu坠的碎石,风一吹就能让他跌得粉身碎骨。可霍时修的话犹如定心丸,叫他放松了一些,又见到花圃里盛放的花,这才平复了呼xi,静下心来,往后靠,最后靠在了霍时修的Xiong口。
霍时修伸手揽住了温晏的yao,动作很轻,“小王爷,不用怕,有我在呢。”
霍时修往前一步,温晏就离地远一些,霍时修忽然往后退,他就随着摆回去,一声惊呼尚未出口,就被霍时修捞回怀里。如此重复几次,他终于得了乐趣,露出笑容,仰起头求霍时修推得再高一些。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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