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晏将信仔细地叠好,放在枕头下,准备走时忍不住翻出来又看了一遍,然后才依依不舍地放了回去。
“小王爷,今天还去故庄吗?”当儿进来问。
温晏想了想,“嗯,今天去看看那个孩子,现在就去吧,帮我把药箱带上。”
当儿笑道:“小王爷现在都算半个郎中了,天天背着个药箱。”
“我总要给自己找点事做,不能总是躺在_On the bed_,哥哥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我在故庄为流民治病,虽然相比于他,我做的只是小事,但是意义是一样的。”
“哪里是小事,不是有句话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都胜造数不清的浮屠啦。”
“又胡说了,我不过是会抓点药,现在连把脉还没学通呢。”
“那就慢慢学,总有一天小王爷会成为黄太医那样厉害的人。”
当儿说得夸张,温晏却没有纠正他,黄玉樽虽然是温晏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但温晏知道这不是妄求,他会付诸努力,会竭尽全力,他一直在研读黄太医留下的医书,有时会到废寝忘食的地步,好像只要他再用功一点,就能被他找到治愈tui疾的方法。
他好想重新站起来。
去故庄的路温晏已经完全熟悉了,从霍府出来,沿着永乾街一路向西,经过平安桥再往南走,很快就到了城门口,出了城门,路便宽敞一些,马车也会加快速度**
“小王爷,到了。”当儿将帘子挂到弯钩上,然后和车夫一起将温晏抬下来,放到轮椅上。
“不用去告诉卢先生了,他估计在忙账,一告诉他他还要来招待我,耽误时间,”温晏朝南边的一座孤零零的小屋子抬了抬下巴,说:“先去看看那个孩子。”
那个因为饥饿昏倒在温晏面前的孩子,在卢先生的特殊关照下已经好转了许多,温晏看过他两次,第一次去的时候他已经能正常进食了,第二次他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警惕地看着温晏,zhui巴张了张,但不敢说话。
卢先生私底下问过他,才知道他今年已经六岁了,但太过瘦小,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模样。也问了和他一同来的流民,这孩子的父亲为了反对拆村建祭坛,死在衙役的刀下,他随着娘亲一路逃往京城,但他娘亲因为怀有身孕,体力不支,晕倒在一座无名山的山脚,x命垂危,队伍没法因为她一个人停下脚步,在喂了点米粥也没有用的情况下,便把她丢在山脚了,一位好心的大婶把这个孩子一路牵到了京城。
孩子看起来似懂非懂的,好像不理解死亡两个字的意义。
这座小屋是卢先生歇息的地方,孩子暂时被安置在这里与卢先生同住,当儿把温晏推到小屋门口,然后走上前去敲了敲门,很快就听到哒哒哒的脚步声,是小孩子奔跑时发出的声音。
门闩的yao穿有点难拔,孩子费了点力气,好不容易打开了门,见到一身华贵的温晏,他不由得愣在原地,扑闪着眼睛不知所措。
温晏也有点不知所措,最近他面对外人的经验比以前丰富了一些,但和一个陌生的孩子交流,这是第一次。
幸好有当儿,当儿弯下yao,笑着问那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呀?”
“春生。”孩子紧张地回答。
“我叫当儿,你喊我当儿哥哥就好,”当儿指了一下温晏,“这是小王爷,这些天你吃的排骨汤和酥饼,都是小王爷送给你的。”
春生微微低着头,他不太敢看温晏,小声道:“谢谢小王爷。”
当儿忽然笑着问他:“你知道小王爷是什么意思呀?”
春生摇头,他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吓得脸都白了,温晏连忙喊住当儿,“当儿,你别逗他。”
当儿把温晏推到_F_里,春生拘谨地站在旁边,温晏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还是让当儿传了话,“你让他过来,我看看他额头上的疤好没好。”
当儿便朝春生招了招手,“春生,过来。”
春生便怯怯地走过去。
温晏学医已有一个多月,但平日只是拿霍府里的下人练手,春生靠近的时候,温晏心里先打起了鼓。
额头上的疤已经消了大半,脸颊上的划伤也不见踪影,温晏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又让当儿去给他打盆水,洗净手之后,从小瓷瓶里倒出一点粘稠的凝ye来,分几次涂在春生的疤痕处。
“小王爷,这是什么?”当儿问。
“祛疤的东西,我照着黄太医医书上的方子配的,在我自己手上试过,是有用的。”
当儿先是点了点头,很快他就意识到不对,一个箭步冲上去扒拉温晏的手腕,温晏下意识躲开,但还是被当儿发现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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