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机里放着新一季的《考古进行时》栏目。
胡杨把暗红色的朱砂手串放回礼盒里,“哪个人送您的这?还雕了个胖猴,辟邪呢?”
赵小燕端着一锅焯排骨剩的血水从厨_F_探出头,“单位旅游的时候我买的。咋了?有意见?”
胡杨:“没意见!嗳_M,等会儿烧排骨汤,别把浮上来的油都给我瓢了!”
胡父瞅瞅坐在飘窗上玩平板游戏的少年,对准胡杨后脑勺来了一下,低声道:“肚子上的疤还没掉,就开车跑去常州结账,你倒躲得快**杨杨,这孩子真就放我们家待着A?”
胡父今年春天正式退休了,平时没有什么事。
就是有个失忆的小伙子在家吧,他得留心照看,不方便随时出门溜达。
少年敏锐地回头。
之前遮挡眼睛和脖子的头发全被胡杨拉着去理发店剃了。
胡杨想起上个月与少年在研究中心同吃同住的日子,多少有点患难与共的心情,说道:
“没提你。唉你放心,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善良且仗义——爸!你笑啥!
“我和小施说过了,每个月他们接你回去复查一次,平时呢你好好在你胡哥家吃饭睡觉看电视,等生活常识A基础算数A都掌握了,哥哥看看能不能送你回学校上学。”
胡父拍大tui,“这话说得好。别哪天人家爹_M后悔找上门来,说我们耽误他宝贝儿子。”
胡杨:“那是那是。明天我去杭州出差,收了账就接他去机构测测学习水平。”
少年从医院醒来后对世界的认知变成一张白纸。
他依赖这位以推销锯片为生的胡哥,信任热情好客的胡家人,但心底总有些隔膜和偏见。
特别是胡杨出远门工作的时候,耳畔有道尖锐酸冷的声音一直怂恿他逃离。
他从前是什么样的人?
学习好吗?有朋友吗?受父M_宠爱吗?
为什么会只身出现在一个陌生城市的妇幼保健医院呢?
他统统不记得了。
少年:“胡哥,读书是不是很费钱?施柯哥说我已经成年了,所以**”
胡杨挠挠脸颊,“以后少看乱七八糟的电视剧,从哪听来的。供个孩子上名校念博士是挺费钱的,养你两三年对我来说真没什么——嘿,别不信A,知道你胡哥是做什么的吗?”
“卖锯片的。”
“你这倒霉孩子!呃、也没说错。我想A,你失忆前多半也是这样,所以不把人命当回事。”
“我**什么样?”
“键盘侠,怨天怨地瞧不起人还zhui里不干不净呗。我负责的是公司整个华南区的锯片nei销,每年八九十百万分成总有的。要不是那天倒霉碰见你,南京两个大客户的单子早就签了。”
少年无声地颔首表示惊讶。
胡杨面露迟疑之色,心想当着一个心智刚恢复至十岁左右的孩子的面谈钱谈生意是不是不大好,和胡
父打配He东拉西扯把工作的话题岔开了,吃午饭的时候思索许久敲定一个主意。
他们两算是“过命”的交情。
他管不着研究中心怎么判定少年的动机和失忆缘由。
作为在同一片大地上生活的同胞,他能做的是帮小键盘侠学会积极阳光地做人。
胡杨说干就干,摸出手机给小施发微信。
小施说稍后请示所长再回复他,切了后台对着前置摄像头整理领带,快步走向第三会议厅。
近日,《废物》制作组的F先生交与研究中心的第一批医学资料有重大发现。
这远远超出省医院专家团队的心理预期。
一场秘密又受到业nei广泛关注的学术研讨会即将开始。
施柯博士毕业后到研究所报到,平时总觉得缺了点什么,眼下大展身手的机会似乎来了。
另一边。
盐池尚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中,经过测量计算,费明秋敲定了盐池周边河道的疏浚方案。
就地取材,科技水平有限,大型防洪工程纯属异想天开,小型堤坝还是可以修建几个的。
因为黄河自古就是最难治理的大河,易淤积易改道,所以费明秋想仿照古人的做法分流引渠。
他在盐池周边河道的上游和下游圈定了两个堤坝修筑区。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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