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鹰嗤笑出声,悠然道:“展大人,这御猫的名号着实委屈了你。”
展昭斜睨他一眼目光扫上汉子,“御猫一名乃圣上所赐,非展昭本意,此中原委不屑解释,但求无愧于心。”
夜鹰莞尔。
展昭冷眼旁观,虬髯大汉状似作呕,展昭不免生了几分担心。虬髯大汉意不在展昭,也不愿多费唇舌,指着夜鹰帐言道:“解药拿来!”
“哦?”
“你少装糊涂!”
“我本不糊涂,何需要装?”
展昭觉察的看了一眼虬髯汉子,“你y_u要求取的解药可是‘天星’?”
虬髯大汉瞪了展昭一眼:“干你p事!”
夜鹰幽幽一叹:“当然干他的事,因为,他来这的目的,跟你一样。”
“展昭!”虬髯大汉眼里带着明显的怒意和杀机。
夜鹰叹气,起身,“只可惜……”
“展昭,你若跟我争这解药?”见展昭抿唇不语,又急急的补上一句:“我‘紫莽独行’仇诺不是吃素的。”
展昭低叹这汉子的愚直。
夜鹰哈哈大笑,缓步移至虬髯汉子,眸子在他黑了几分的紫面上毫不避讳的打量,仇诺正被他目光灼的面上发热,却不料他目光骤然缩紧,如那绣针一般尖锐,“就凭你,也配在‘御猫’面前说这样的话,展昭,你入了朝堂当真人见人欺了。”
展昭惊觉他脸色变的极快,仿佛笑与煞两张脸,两个人。“夜兄何出此言?”
仇诺冷眼旁观,目光最后盯上展昭,如熊一样狠决直接。
展昭心中纠结生涩,夜鹰的话明明暗暗,不会轻易交出解药,现又担忧洛成的情况不知怎样,眼下看需要这解药的人不只洛成。
一时间想要兼顾怕是不易。
洛成,一个十三岁的孩子。
一个无家可归的乞儿。
乞儿本都是可怜无依的,洛成却不同。
他觉得,活着总是值得庆幸的。
展昭在闹市见过他,他顺手mo了展昭的银子。
展昭只侧首,了然的笑,任他mo去,晚些又拿了一些生活必然开销外的银两给他,问及,得知他有名字,叫洛成。
洛成很机灵,总能先于别的乞儿达成自己的目的。
洛成很笨,因为他总是表现的太过聪明。
聪明的人从不把聪明表现在表面上,可洛成,只是个孩子。
依展昭的话,“孩子能有多大罪过”?只可惜,即便他是乞儿,亦非凭空而置,总归有父母的吧……
展昭在十字路口捡到人事不醒的他,救回开封。公孙先生诊脉后却是面色沉沉,眉头不展。
“公孙先生,这孩子……”
“展护卫,这孩子所中之毒,非学生能力所及。”
“先生可知这孩子所中何毒?”
公孙目光一黯:“流光。”
“流光?”
“流光是种奇特的毒,中毒者初面色红润,形如醉酒身体内炙外煎,干渴,怕光,拖久了,人便也靡靡y_u醉,五脏六腑皆爆裂而亡。”
展昭闻言目光一黯,“依先生所言,这毒的解药应该在天香国色。”
☆、何人击鼓
“天香国色”远近闻名,因为在这里,无论是谁,无论你想要什么,只要有这个本事,有这个本钱,目的都可以满足。
不光只是女人。
江湖上的人更多觉得它像当铺,因为所有的东西,包括xi_ng命、敢情,在这里都能实现它的价值。
这里很危险。
这里又最安全。
游走于官府边缘,游走于江湖边缘。
夜鹰,是这天香国色的主人。
“展护卫……”公孙喊住正待转身y_u去的展昭,满眼的担忧之色。
“先生勿挂心,展某去去就来。”
“是否太过莽撞?”
“无妨,夜鹰纵是xi_ng癖古怪,却也不至胡搅蛮缠。”
“展护卫,小心。”
展昭点头转身,微笑总能带给人温暖。
公孙望着他挺拔的背影,犹自感叹。
这个人每每离去,总是让人舍不得却又留不住……
夜鹰微微侧首,面向展昭背对虬髯汉子,淡淡开口:“展昭,我不喜欢他……”
展昭似笑非笑,“夜兄,蒙你看在眼里的人,怕是不多。”
“确实不多,”夜鹰语气淡淡。
话音一转,“人命事大,夜兄可否不吝赐药”
“如果我是个吝啬鬼,你做何打算?”夜鹰别有深意看了一眼展昭,他眼里暗弱不明的东西刺的展昭心里没来由的一痛,仿若这个人选择的路。
同自己一样,太寂寞。
仇诺气得大叫,抢身上前,右手开阖,直逼夜鹰面门。
勇猛生硬的打法,没有曼妙,只有直接。
夜鹰动也未动。
展昭看得出,他根本就未打算动。
“不可!”展昭断喝,形于声先动,错步及电介于二人之间,仇诺本已很快,展昭却更快,剑鞘前置,眨眼间卸去他掌力,“不可莽撞。”
时间,真的只容夜鹰眨了眨眼。
“展昭!”仇诺睚眦回首,撤掌待发,却被夜鹰的喝彩声打住:“展昭,够快。”他俊面带笑击掌,在这怒意的对峙中犹显突兀。
展昭的脸色并不好看。
“你可知,如果不是展昭,此刻,你可能已是一个死人?”他幽幽一叹, “死人是不会跟人抢解药的……”
仇诺面上一阵青一阵白。
——后发先至,胜负已再明显不过,仇诺背过去的一只铁掌隐隐生痛。
远处屋脊上一只落定的飞鸟,没人注意到它什么时候开始休憩在那里。
鸟的呼吸轻到足以被人忽视。
夜鹰不用眼睛看,却捕捉得到……
目光骤然一紧,只轻轻的抬手,那活物便没了生息。
连挣扎都没有……
绣针上的丝线已不见。
仇诺愕然呆立半响,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展昭。
展昭的脸色依旧不好看。
“展昭,毒不是我下的,你可相信?”夜鹰微勾唇角,走近。
展昭抿紧唇,不置一辞。
“你?”
“你最好闭嘴!”夜鹰将仇诺刚出喉的声音生生掐死,继又望向展昭:“你要知道两件事,第一,死于我手上的人很多,我不怕杀人,不怕树敌,更不会将你们官府放在眼里,但有些人却根本不需让我动手。第二,我要索命的人,断无生路,更何谈解药,这样的契机我不会允许它存在。”
展昭承认,杀手中,没有一人比他更出色。
“用夜兄的毒,想必是敌非友,夜兄如有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