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编推荐一款浏览器,可在页面最底部传送门进入

[综]梦游也别错占别人床啊少年

作者:积羽成扇

文案:

又名:[综漫]论家教中撞脸的概率,[综漫]马甲三缺一,[综漫]混乱的渣庭教师

监护人:“律,昨晚又梦游了吧?”

律:“……”

监护人:“你看梦游多不好,听说你前n次梦游的时候抢了怪盗kid(黑吃黑还被误会),n1次梦游的时候夜袭了giotto(还在他房里过夜),n2次梦游的时候把四魂之玉丢到杀生丸头上(差点有去无回),昨晚梦游的时候……”

律:“你到底想说什么?”

监护人:“你……可不可以不要在梦游的时候错占别人的床?”

律:“……”

注意:【鬼梦之x】标题的都是现世综漫(家教+网王+柯南+吸骑)。

[强攻强受,giottox梦游子]←

于是这是一个在睡梦中受奇异引力的指引、不断在“梦游”中“偶遇”各种怪闻佚事的少年的异闻录。

食用事项:

◇强攻强受1vs1,cp已定giotto,[giottox梦游子],没看过原著基本不影响阅读。

◇环形穿越,走“友情jq基情”路线,只有cp能发展到路线的最终模式。

◇曾用名:[综]基友x基友,[综]24小时引力,还有一个被河蟹掉的名字3

◇求战神附体。鬼梦之x的名现世综漫(家教+网王+柯南+吸骑),鬼梦之内为现世综漫梦游一二事,外为日常。

内容标签:强强 家教 血族 综漫

搜索关键字:主角:真宫寺久律科札特,giotto ┃ 配角:综漫,giotto·v·vongola,戴蒙·斯佩多,黄梨,玖兰枢黑主灰阎滑头鬼等人 ┃ 其它:1v1,综漫,家教初代,网王,柯南,家教,犬夜叉,吸血鬼骑士,滑头鬼之孙等。本文综漫,谢谢观赏。

楔子

梦游少年与xx(名字马赛克)的几日相x生活。

无责任yy,可当番外,无暗示cp的功效,仅供欢乐。

第一天。

xx:“律,昨晚又梦游了吧?”(xx名字马赛克)

律:“……”

xx:“你看梦游多不好,总会做出一些奇怪的事——听说你前n次梦游的时候抢了怪盗kid(黑吃黑还被误会),n1次梦游的时候夜袭了giotto(还在他房里过夜),n2次梦游的时候把四魂之玉丢到杀生丸头上(差点有去无回),昨晚梦游的时候……”

律:“你到底想说什么?”

xx(咬牙):“你……可不可以不要在梦游的时候错爬别人的床?”

律:“……”

第二天。

xx(鼻青脸肿地哀怨望):……

久律(大惊):谁伤了你?

xx(幽怨):你还有脸问……

久律:……

第三天。

xx(面无表情地盯着桌上的宝物发怔):……

久律(困惑):这是哪来的?

xx(目光悠远):你昨晚又梦游……抢了别人的宝物回来……

久律:……

xx(喟叹):……刚才那人找上门来……

久律:……人呢?

xx(微笑):当然是打出去了。

久律:……

第四天。

xx:……

久律:……

xx:……

久律(迟疑):我……昨晚又做了什么?

xx(面

色沉郁):……求你不要再梦游了。

久律:…………?(昨晚到底做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发文三更,此为第一更

本文主更中,扇某坑品良好,请放心跳坑,求爱抚求顺毛

主角原名真宫寺_律,为了方便称呼改为真宫寺_久律

3鬼梦之内

对于迹部景吾而言,这一日绝对足以让他终生难忘。

死死摁住不断乱跳的额角,全身泡在宽大浴池里的迹部花了极大的力气,才使自己不至于失控怒喝。

——在洗澡的时候有一个目光呆滞疑似梦游的人跑到自己面前默默刨墙,这绝对是非、常、特、别的体验。

“特别”到让他想用网球拍把自家保安保镖全部破灭一遍。

晶润的水滴顺着紫灰色的发丝滑下,迹部勉强平定心绪。锐利的目光锁定擅闯者,动用堪比xsh_e线的极佳动态视力迅速捕捉分析信息——

闯入者是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只着一身单薄的衬衫睡衣,头发的颜色是带着深海气息的藏蓝,鬓处齐顺而脑后微乱——应该是安分平躺的睡相导致;暗红得接近黑色的眼瞳半睁半闭,无波无澜,看起来空洞无神,像是主人失去了神智一般,倒很符合梦游的症状。

不像伪装,也的确没有必要特意跑到他面前伪装——如果是图谋财产的宵小,既然能有本事混进迹部宅的中心,根本没有必要将自己暴露出来。

但若说是梦游……他家的保安还没有无能到随便一个大活人都能漏放进来。

想到这,迹部的脸色沉了沉。不管真相如何,无法选择的被动情况显然让他极度不悦。

——梦游中的人很难被唤醒,也不宜唤醒。

他明白这一点,在决策上便有些束手束脚,既不能顺从心意发火,也不能叫保安护卫过来将眼前这人赶走。

秋天的水,很快被寒夜剥走了温度。

迹部的心脏却是滚烫非常,鼓动着不可遏制的恼怒。

但他强制压下心绪,冷眼盯着少年的一举一动。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少年仍在默默刨墙。

迹部的眼角狠狠一抽。

他站起身,随意披了件浅色浴衣,轻步靠近至少年身后。

在看清少年的具体举措的时候,迹部额角的青筋已经爆出些许,一突一突跳得很欢。

——啊嗯,这个不华丽的私闯者竟敢跑到他大爷家的浴室里“埋宝”?

在迹部大爷恨不得拆了对方的眼光之中,私闯的少年目光呆滞地用凿子在浴室瓷砖墙上刨出了一个小洞,然后继续目光呆滞地把一个泛着金属冷色指甲盖大小的东西塞进洞里,最后,他从随身挎着的单肩包里掏出一小盒白□浆,以及一只毛刷,异常“欢快”地开始为某大爷家的浴室墙壁“增色”,对脑后直y_u喷火的眼神一无所觉。

迹部再一次摁住额角,异常困难地深深吸气。

就在这时,他忽的想起在某本书上看过的偏技:梦游中的人可用温声细语引导,让他们平定下来回到来处继续安眠。

只是——温声细语?

迹部的眼角又是一抽。

他宁愿让这私闯的家伙继续折腾,他倒要看看,这人还能带给他多少“惊喜”!

暗暗咬牙与某人侵犯领

地的行为默默杠上的迹部双手交环,冷笑着紧盯住少年的一举一动。

待少年糊完墙,若无其事地木着脸从原路返回,迹部才卸下冷笑。他按下浴缸旁的警报器联系本部家宅处的护卫科,言语间,神色莫测,瞳光寒冽:“隐秘追踪从我房间走出去的人,回来再向我汇报……”

而后,他半蹲下用x_io_ng章的针头拨开半干未干的色浆,在抠出那块药丸大小的金属制品的时候,紫黑色的瞳孔遽然一缩。

>>>

站在雨中的少年背脊挺直。渐密的雨丝划过他的发梢、脸颊,在将他精致的下颚勾勒完毕后,才恋恋不舍地坠下,没入他的前襟。

雨水滴在米白的睡衣衬衫上,印出一朵又一朵深色的雨花。

此刻,少年维持着木然的表情,有些出神地望着yin沉的夜空。

“即便被绑在床柱上,还是一样吗……”

声音平淡滞缓,却是揉入了一丝懊恼。用尽各种办法,让人不堪其扰的梦游症仍是克服不了。

真宫寺久律转过身,用惺忪得近乎呆滞的目光静视某位倒在地上疑似得了某些癔症而不断抽搐吐沫的黑发少年,极其缓慢地,吐了口气。

如果他不是在做梦并且睡着的时候没有被人重击后脑勺导致记忆紊乱的话……那么,眼前这个在上演惊悚一幕的黑发少年,的确是那个著名的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无疑。

之所以要说“惊悚”,是因为眼前这个抽搐癫痫的名侦探,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缩小,狠狠地往科学的脸上抽着巴掌。

真宫寺久律自认不是医学狂人,更对人类的进化史退化册没有丝毫兴趣,因此他只是沉默地盯着地上的人,等到工藤新一不再抽动身体不再发生变化,确认那位侦探只是身体缩小而没有就地嗝屁之后,才举起手中的手机,准备拨号联系救护车。

一阵忙音过后,响起了令人毛悚的怪笑与一道低哑惑人的声音:“桀桀桀,真是稀客,半夜联系可是……”

“滴——”

真宫寺久律面无表情地掐掉电话,动作异常之迅速果断。

他开始后悔先前临时起意存了“豺狼医生”赤尸藏人的联系号,这才在焦虑失神中拨错号码在大半夜的被恶心死人的怪笑狠狠膈应了一回。

渐渐的,夜色更沉,雨雾停歇。

真宫寺久律先后用移动电话联系了医护车与警视厅,将工藤新一的遇袭情况与身体状况详细告之——当然只以“年幼的男孩”代称,略去不提他的真实身份与灵异变小的那一幕。

然后,他有些焦躁地抿了抿唇,在不经意低头的时候,眼尖地瞄到紧挨在工藤新一衣角处的一点莹绿光晕。

是什么……?

弯下身,指尖小心谨慎地触上那点荧光。

温润且带着暖意的触感让真宫寺久律心头一滞,忽然就有了种喘不过气的错觉。

下一秒,世界幡然逆转,荧光像是一道漩涡,将他毫不留情地吸摄进去,吞噬到未知的另一端——

两秒后,绿光湮灭,一切都像是回到了正轨,维持着初始的模样不曾变更。

巡视警察的手电筒终于照到这片幽僻到快要被人遗忘的角落,草地上昏迷不醒的名侦探伪男孩也在这一时候苏醒了过来。

“小弟di,你没事吧?”

巡警的we_i问声打乱了暗夜的静谧,一切私密与玄异被掩藏在这份平静的表象之下,似乎无人发觉。

工藤新一并不说话,纵使心中有千万惊诧,千万疑虑,此刻也只是缄默不语,静观其变。

只是,他不动声色的垂手,悄悄的把躺在脚边的一个小簿子收进袖中。借着夜色的遮掩与簿子本身的深色,这一小动作并没有

被巡警发现,他们只是紧张地询问他情况,看起来颇为严正以待。

工藤新一很快就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对劲情况,他趁着巡警联系本部的空隙,撑起身飞快地跑离现场。

在跑出草蒲奔进巷道的时候,他借着皎亮的月光,飞快地扫了眼刚刚揣进袖子的东西——

那不过是一本再普通不过的学生证,上面的信息白纸黑字,一目了然:

江古田中学,高等部一年a班,真宫寺久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三更

曾试阅于01208

4回溯19世纪西西里[一]

真宫寺久律恢复意识的时候,只觉得胃里一片翻滚、被胃酸搅在一处。内脏像是自成一片天地,翻云覆雨,实在难受得很。

不一会儿,视线逐渐清明。他对着满眼灰蓝的海浪发怔,修长的指节紧捏住船舷,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耳边似乎有不甚清晰的对话声,但此刻的他已无暇注意。

不知是晕眩泛呕的感觉被压抑了太久,还是别的缘故,真宫寺久律瞅着不断翻腾海浪,胃中的翻腾感竟越发强盛,最终还是忍耐不住,“哇”地伏在船舷上干呕了起来。

“科札特?!”

满含紧张担忧的声音在海浪的侵蚀下似有若无,随即便有一只温暖的手关切地扶上他的背,动作轻舒地拍抚,倒是奇异地让他的泛呕感减缓了下来。

“giotto先生,请让我为西蒙先生诊断一二。”

另一个声音传达过来,比起前一个声音显得粗犷不少。但也正因为这样,这个声音有着前一个声音所没有的穿透力,让真宫寺久律草草地用纸帕拭去唇边的污垢,并下意识地侧过头,寻向声音的方向。

走到他身旁的是一个疑似僧侣打扮的中年男子。真宫寺久律愣愣地望着对方那油光发亮的脑门,还没来得及思考,泛白的唇瓣便已先于理智一步挤出两个字:

“……光头?”

中年男子一愣,拿着听筒伸到一半的手僵在半空,看起来随时有下巴掉地的危险。

为中年男子让开路的金发少年也是一愣,一双清润的碧瞳含着错愕,替代了原本的关忧焦灼。

中年男子慢慢的反应过来,脸色变得很不好看:“真是……太失礼了!”

被浓厚的残念迎个满面,真宫寺久律瞳光一动,脑中纷杂的记忆碎片断断续续地袭来,让他的目光不由剧烈一缩。

极快压下心底的震惊,真宫寺久律微垂下眼,抬起纸帕抵住唇稍,声音里多了份歉意:“抱歉,伊扎克神父,我累糊涂了,请原谅。”

“……没事。”中年男子(伊扎克)像是松了口气,迅速收敛见鬼了的表情,将久律让到船板上的一张木凳上,然后用喇叭形状的木质听筒为他进行简单的切诊。

“除了头疼恶心,乏力晕眩外,可还有别的不适?”

相比于尽忠尽责的伊扎克,忙着消化自己跨越时空附身到另一个人身上这一事实的真宫寺久律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他下意识地点头,思绪却纠缠在别的问题上。

根据身体原主“科札特西蒙”不太完整的零碎记忆,他可以初步判断自己所处的应是十九世纪的欧洲,还是正处于四分五裂状况的意大利……最混乱的西西里岛上。而那个看起来与身体原主关系匪浅的金发少年名为乔托彭格列(giottovongola),是当地

一个小规模组织的首脑人物。

细细整理着脑中的记忆,真宫寺久律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值得庆幸的是,乔托(giotto)虽然与科札特一见如故引为挚友,但两人相识不到一年,就算有一定的了解,也应该不会太过深刻,那么他露出破绽的几率也少了很多。

感受到身旁那有如实质一直不曾离开的视线,真宫寺久律略转过头,循着身体的本能朝对方微微一笑,嘴角嗡动,无声说道:“我没事。”

giotto半抿着唇,眼中宛若蓝宝石的光晕明灭闪动,最后还是平定下来,缓慢地勾起唇,拉开一道温暖沁人的弧度。

那海蓝色泽中镶嵌的不止是歉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却带着疑惑的深思。

伊扎克神父收了听筒,随手抄过搁置一旁的蝙蝠帽,抬手用力地掸了掸,这才歪歪斜斜地戴回自己头上:“应该只是普通的晕船症……现在船上也没什么药物,西蒙先生先忍一忍吧。”

“是。”真宫寺久律扫了眼伊扎克神父,忍住心里默默奔腾的神兽君与用手在那光脑门上“嘣”一记的冲动——他才不信一个懂医的神父在出航前不会准备止晕药,绝对是在记恨刚才的“光头”二字吧?

只是真宫寺久律对晕船这种小事根本毫不在意,所以他仅仅是低应了一声,就沉默着倚在舷边,看似疲惫养神实则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艘船。

要说是船还太抬得起它了,这种像是把牙签贴在木棒上做出的“船”,根本不是一个“简陋”的词就能评价的,除了让人违心地称赞一声“复古”“简约”外,似乎就只有沉湖自杀的用途了。

正兀自想着,他的耳边忽然响起一道好听的声音:“科札特在想什么?”

“沉湖自杀……”等出口后才发觉不对,真宫寺久律半闭着眼,神色微妙地融入了一丝视死如归的痛苦状——身体总是快于大脑一步,反sh_e弧太短果然让人烦恼,“……有没有人写过这么一本书?”

“……或许有。”停顿了半秒,giotto的声音里多了一分显而易见的笑意,“改天科札特和我一起去书店找找看?”

听出giotto话中的调侃之意,真宫寺少年有些尴尬地假咳一声,平着脸一副若无其事看风景状,引得身旁的金发少年笑意更浓。

倒是这么一打岔,分去了多数的注意力,使晕船感减轻了很多。

海风吹来,携着浓烈的腥味,刮在皮肤上有些泛疼。

为了避免海风吹疼眼睛,真宫寺久律侧转过头,正对上giotto沉邃的双瞳。

真宫寺久律与giotto对视了几秒,一些混杂着科札特西蒙本尊的忧虑的认知,大量涌入思绪。眼前的金发少年,明显与“记忆中”两人初识时那个同他一起救助贫民、只单纯地想着能帮助一些是一些的金发少年,有了很大的不同。

大概是因为成立了一个类似于私人势力的组织。虽然金发少年仍是气质亲和温暖,让人不自觉想要亲近、信任;xi_ng情涵养与守护的信念也不曾改变多少,但终究还是多了一分上位者的城府与忖度,眼中有时也会被凌厉占据,尽管只是稍纵即逝。

说起giotto成立的组织,初衷本是自卫团,专为保护城镇居民的安危,不受乱世与战争的祸害,这其中似乎也有科札特本人的推动作用。只是那组织的规模虽不大,战斗力却是不可小觑,仅是短短半年的发展,便成了那块地域及其周围几个城镇无人敢惹的势力——也因此得到巴勒莫政府的注意,向他们抛出了邀请函——而在组织内部,势力的重心与xi_ng质也逐渐分化,竟是隐隐有了派别的雏形。

这算是……见识到混战时期□政府与早期黑手党势力的勾搭了么。

脑中有一茬没一茬地想

着,giotto那清润的声音又一次传来,似乎有些漫不经心:“科札特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啊。”

真宫寺久律回过神,面无表情地与giotto那双含着笑意的蓝瞳对视,没有错过里面的审视。

或许他该庆幸自己无论内心如何纠结咆哮外表上都是一副镇静冷淡模样的“好习惯”,让他此刻看起来非常的坦然:“giotto今天也有点不一样了……”

他停顿了一会儿,待giotto目光微动,几分疑惑好奇的意味浮现的时候,他才面不改色地接了下句,“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么?”

至于喜事,自然是反讽被巴勒莫政府邀请一事。

话中的揶揄意味让giotto有些愕然,也让他眼中的暗光沉沉浮浮,更加看不真切:“那科札特今天可是有什么喜事?”

显然,giotto并不打算放过他今日的“反常”情况。

对于giotto的怀疑,真宫寺少年表示毫无压力。一来他承接了科札特本尊的部分记忆——虽然不多,但关键部分也能够把握;二来他在附身(穿越)科札特之前giotto一直在科札特身边,不存在掉包冒充的可能,至于怪力乱神?一般人不会主动往这方面想,即便是这个信仰神祗的时代;三来giotto之前恰好与科扎克有了意见的分歧,两人之间的关系齿轮发生微妙的偏转,虽然没有冷战,但两人也没有了之前的亲密,而他这个伪科札特的“不对劲”,完全可以推到这个原因上。

因而,他低敛眉眼,语调黯沉:

“giotto,你或许还不太了解我……正如,我并不了解你。”

“当年那个在贫民窟暗自救济穷人、只单纯地想着能帮多少是多少的giotto……与现在这个让我看不透的giotto……”

声音低缓,一字一句却清晰不已。他抬眸,静静地凝视金发少年,

“giotto,哪个才是真实的你?”

金发少年唇边风云不变的笑霎时僵住,蓝瞳剧烈一缩,瞳中的倒影裂成扩散的碎片。

真宫寺久律维持着神态的忧虑,内心却已笑开——

他觉得自己非常有装模作样的潜力。

作者有话要说:

唠叨时间:

关于giotto此时与剧情xi_ng格出入很大的原因:每个人都有迷茫时期与改变的过程,信念也鲜少有不偏颇不动摇的时候。通过原著可以察觉,在彭格列势力壮大的时候,xi_ng质已经渐渐偏离初衷,giotto惶然过,迷茫过,不安过,甚至有过想要毁去彭格列的冲动,最后不知是因为不舍或者无法毁去亦或是别的原因,他只是带着顾问权隐退,退居日本。

于是律少年正赶上giotto迷茫初期的时候穿越……迷茫期有利于发展基友,让友情更稳固,乃们懂的。

另外比起官方的西蒙·科札特,瓦更倾向科札特·西蒙啦,毕竟直呼名字更显好基友嘛333

5回溯19世纪西西里[二+三]

久律将问题抛回给giotto后,两人之间的氛围陷入了诡谲的沉默当中。

海风无声地盘卷在两人身侧,安静而小心地撩着他们的衣角。

刺鼻的腥味伴着海风迎面而来,久律微不可查地皱眉,扶着船舷边缘的手在一瞬捏紧。

强压下堵在喉中的泛酸胃液,他冷着眼觑了眼伫立一旁缄默不语的

金发少年,苍白泛青的脸上,唇角微弯。

虽然对跨越空间移魂附体这种离奇的现象发怵发慌,也不知能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但他除了接受,在不被发现真实身份的情况下徐徐图之、慢慢打算,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

心下思绪万千,真宫寺久律凝目盯了泛着白浪的海面一会儿,忽的想起穿越前工藤新一身旁那个绿得像毛毛虫的光点,眼底有银亮的光泽一闪而过。

不远处,giotto半倚着船桅,海风拂动他堪比暖阳的金发,吹褶他蓝黑色的衬衫,衬得他的身形略显单薄;他却只是长身直立,抿唇站在风最大最盛的地方,纹丝不动。

两人都没有再开口的意图,却是苦了三米外被两人的对峙气势压得透不过气的“小透明”伊扎克神父。

伊扎克撇撇嘴,抬起传教服的袖子往脑门上擦了擦。他把视线往蔚蓝的海面上移,心底的腹诽却是没有停下:

既然起了争执就不要站在一起啊,这争锋相对的气场苦的还不是他这柔弱的上帝教徒?上帝啊神啊快把这两个残害教徒的“异端”收走吧。

不知是不是上帝听到了他的呼唤,那压死人不偿命的气场争斗忽然就停了下来——海风骤强,久律退了两步,伸手捞住被风吹走的小毡帽。站姿的改变使得无意中形成的对峙压迫感转瞬消失,像是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

狂乱的风恣意吹拂,鼓起他鬓角的发丝;半长不长的红色碎发因风飞扬,有一些飞到他的眼前,遮挡了视线。

……红发?

久律有些愕然,却又很快垂下眼睫,挡住眼中的惊涛骇浪。

对于这个时代的西西里人而言,红发象征着不幸,因为他们相信犹大的头发就是红色。

而这个科札特西蒙,他竟然有着一头火焰一般的红发……

“科札特!”

giotto饱含担忧的呼喊让久律猛地回神,他连忙将浅灰色的帽子戴回头上,小心地把红发掩进帽檐内。

“科札特……”这一声比起之前的那声低了不少,有些谨慎,又有些迟疑,“你……要不要先回舱内休息一下?”

久律面无表情地看了眼鸟巢一般的所谓船舱,又衡量了一下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毫不犹豫地摇头。

船上就只有那一个窄小的舱,他若是等会儿忍耐不住在里面吐了起来,那个光头神父非记恨死他不可。

风宿在外,简陋则简陋,要是休憩的地方被染上了酸臭的怪味,任谁都会不喜的吧。

他轻笑,视线不经意偏转,琉璃一般剔透的眼眸锁定伊扎克,倒影出对方一脸紧张y_u言又止最后暗暗舒了口气的神情,深棕色双瞳逐渐变得晦深幽暗,最终无趣的将视线挪开。

“科札特……”giotto眉头紧锁,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又在未出口前全数吞咽了下去。

两人就站在与彼此最相近的地方,保持着相同的沉默,却让各自的心背离得更远。

这一切,久律只是冷眼看着,并不在意。对目前的他而言,没有什么比消除“熟人”的怀疑更加重要的事了。何况giotto对科札特的关忧虽然不假,但他与科札特的分歧与矛盾也赫然存在,两个挚友在相交初期磨合失败,亲密关系出现了裂缝,撕开脸坦明是迟早的事情。而他,不过是借机提早说出了科札特西蒙本尊藏在心底最隐秘的那句话而已。如果giotto就此与科札特生疏开来,那只能说明两人理念原则上已冲突得不可调和,那么无论时间迟早,结果都是一样。

“这……天也快黑了,我们……开饭吧?三天后的这个时候就该到巴勒莫了。”伊扎克不断擦着冷汗,最后终于忍耐不住,忐忑小心地瞄着船头两人的表情,犹疑地建议道。

没人提出异议,事实上以gi

otto科札特乃至现在鸠占鹊巢顶替了科札特的律少年的xi_ng格,根本不会在这种小事多作纠缠,除非是带着目的的发难。

而伊扎克之所以说得小心,无非是胆小的他揣测着,担心两人迁怒于他而已。

这个时代海上的保鲜技术有限,伙食自然不会丰盛到哪里去。

几人做完祷告,草草地用完并不丰盛的晚餐,围着油灯坐了一会儿,就照着惯例留下一个人守夜,让其余两人回舱睡觉,到凌晨1点的时候让另一个人接替换班。

很不幸运的是,这一日守夜的职责,上半夜归科札特,下半夜归giotto。

顶着科札特皮囊的真宫寺少年表示,叫醒不相熟甚至算得上撕破脸有些许得罪的人,尤其是个看似亲和宽厚实则非常不好惹的黑手党头目,他非常的鸭梨山大。

只是不等他在心底哀悼一番,他眼中非常难缠的金发少年真boss语调温和而平淡地开了口:“科札特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

线形好看的眉头一紧,久律诧异地看了giotto一眼,心底微词沉积,一点也不领情。

“不必。”只是晕船而已,他还没有无能到连个夜也不能守。

对于这个世界不自觉抗拒的久律,对于giotto不掺杂其他因素的纯粹关心,同样十分的抗拒。

瞥见“科札特”十分不好的脸色,与听到硬邦邦回绝的话后同样脸色难看的giotto,伊扎克神父赶紧出来充当和事老: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跟我换一下,今晚上下半夜都让我来守,明后两天都交给你们,这样我后两天就能睡个好觉咯——你们先回去休息吧,冷静冷静,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如何?”

“那么麻烦神父了。”giotto首先站起,向神父颔首致意,而后目光邃沉复杂地望了久律一眼,转身迈进舱中。

久律松下神色,对伊扎克神父的印象顿时改观不少。

或者,是他太过于排斥当前的境遇,所以才对其余两人有着本能的不信任与猜疑。

可是,当他在睡梦中被嘈杂的声音吵醒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之前的判断或许并没有错。

>

海浪拍打船舷,不容小觑的ch_ao汐力震动船板。木船像是被一根细线吊在高楼窗边的羽毛,摇摇y_u坠,时不时的颤动一番,震得人心惊胆寒。

久律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木船的摇摆颠簸弄醒。

“嘶——”

因为船板随浪倾斜,他不知何时竟滚到船舱的另一侧,额角隐隐作痛,应该是在他昏睡的时候撞到了舱内的某个坚硬的地方。

他极力在震荡的舱内稳住平衡,扶着舱壁缓缓站起,却发现手脚发软,有些使不出力,大脑也有点昏沉。

纵然科札特·西蒙有不轻的晕船症,但他身体底子很好,绝对不会因为晕船而虚软成这样。现在的情况,倒像是中了一些让四肢绵软意识混沌的的招……

想到这,久律神色剧变,明锐的视线扫视船舱,掠过角落一个不甚起眼的烟蒂,沉着脸走到舱外。

“饶命……先生,饶命啊!”

撩起船帘的瞬间,久律稍稍一怔——与哭喊求饶声同时清晰并占据了他全部视线的,是giotto深沉冷冽的蓝瞳与意味不明的哂笑。

比起被绑成粽子跪在地上不断俯首求饶的落魄教士,沉静地站在船头的giot

to似乎平静得有些反常,看起来像是一切都了然于心、尽在掌握一般,冷眼俯视着伏在地上那人的可笑模样,嘲讽那无谓的挣扎。但若是旁人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的站姿有些僵硬,额角有薄汗溢出,就连脸色也比平时差一些。

——显然是在强撑着。

心中有了猜疑的久律,自然发现了这一点。

很显然,他的猜测并没有错。有人在舱内点了包裹着的卷烟,企图让他和giotto熟睡不醒。即使能醒来,他和giotto也会四肢无力无法正常行动。

照眼前的情况来看,那个“有心人”应该就是眼前这位正无尊严讨饶的伊扎克神父,而他不怀好意的“目的”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giotto及时阻止从而失败。

看着giotto不算太好的状态,久律不由皱眉。他慢步走到giotto身后,也因此看到之前因为视角没有注意到的东西。

船尾船头都有烧焦的痕迹,船头甚至搁置着一艘不断往下滴水的单人皮筏艇。

见此,久律不由虚了虚眼。看来,是某个光头想逃,又要置他和giotto于死地。

不知是否是残留于科札特·西蒙体内的意志在作怪,涌入久律脑中的愤怒远比他预计的要强烈好多倍。或许是因为科札特·西蒙的红发让他从小受够了白眼——西西里人“红发属于背叛耶稣的犹大”的论断让科札特的童年在冷嘲热讽中mo爬滚打,让他极度憎恨“背叛”的人。

在久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属于科札特的愤怒占据了他的全部理智。“噌”的一声,锃亮的匕首被他拔出,随着他步步逼近伊扎克神父。

伊扎克脸上血色尽褪,他战战兢兢地伏在地上,梗咽着哭号:“饶命啊……我会说出幕后指使,我会极力将功补过……求两位先生饶命啊。”

原本黯淡无神的双眸突地清明,久律回过神,暗暗为自己的失常吃惊,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一星半点。

他垂眼冷笑,不顾身后giotto担心忧虑的眼神,半蹲着拿刀子往伊扎克眼前胡晃,在对方惊恐的眼神中,刀背好几次擦着脸颊划过,吓得伊扎克哆嗦不止,险些出现失禁的情况。

“刀、刀剑无眼……饶、饶命啊——”

勾唇,匕首猛地扎进一旁的船板,唬得伊扎克险些翻白眼昏过去。

“不要耍花招。不想受皮肉之苦的话就赶紧说,我可没耐心听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久律没有想到的是,伊扎克教士竟真的属于一炖就烂的软骨头,他不过借机扩大了科札特·西蒙本尊长期混迹暗势力所铸炼出的气场,再加上武器与语言的小小威胁,很快就让光头教士把一切都招了出来。

原来是与巴勒莫政府唱反调的某支势力想要阻止政府与他们这股暗势力的搭线,收买了作为使者的伊扎克,想要用海难假象这一最简单且最容易推脱责任的方式彻底搅黄这事。

但一问他那是什么人的势力,伊扎克就哆嗦着说不知道,任凭真宫寺怎么吓唬他都一直摇头,看起来应该是真的不知了。

久律敛目,左手食指微曲抵住下巴。

海难么?可是海难这东西也不可能无穴生风啊……难道?!

脸色一变,他的视线转到海上,借着船头昏暗的灯光,只见海水浪涌一阵一阵,不似平时的规律,倒像是上上下下起伏不定;而洋面的气流也和平常不同,若动还静,竟有上下翻滚的趋势。

他虽对气候征兆不是很了解,但毕竟也在海边生活过一段时间,隐隐意识到这可能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

转头,视线触及同样察觉到什么而变了脸色的giotto,以及仍然畏畏缩缩不断讨饶的光头教士,真宫寺只觉一顿烦躁。

“真是个蠢货……”这光

头以为自己就能逃得了吗?不管是体积稍大的木船还是单薄的皮筏艇,在暴风雨的面前都只是渺小无依的枯叶,任由它绞碎成灰而无半点反抗之力。而且,就算他逃回巴勒莫,那支神秘势力为了保密根本不会留他活口。这光头,不过是被人当做了死棋。

至于那些抛出招揽枝头的巴政府要员,也都是些脑子拎不清的,对待想要拉拢的势力也这么草率,只用一个无能的人与简陋的木船来接送势力的首领……这个下马威可真是有意思。

想到这,他面无表情地转动匕首柄,硬生生的在船板表层拉下一层薄薄的木屑来。

“您、您要做什么?”被他的动作吓着,伊扎克瞪大眼,眼里尽是惊恐。

红色的碎发半遮住少年的寒目,他轻巧地勾唇,话语轻描淡写。

“没什么,只是想为你刻块墓碑而已。”

伊扎克立刻晕死了过去。

光头教士的反应让久律顿觉无趣,他也懒得再和这个软骨头计较,只冷冷淡淡地站起,转身盯着神色不明的giotto:“……要怎么办?”

giotto蹙眉,走到船桅旁边撑起长帆:“只能赌一把……但愿能早点巴勒莫海岸。”至少要等身上妨碍思考与行动力的药效过了之后……

久律一愣,旋即很快反应过来,嘴角溢开无奈的笑:“恐怕来不及了……”

话刚说完,他的身体一歪,伏在船头干呕起来。同时船只颠簸得更加厉害,上下震晃,像是海洋的玩物,被兴致腾腾翻来覆去地玩。

giotto还来不及去查看久律的身体情况,忽的一个猛狼打来,险些把船掀翻,也让因而脚步虚软的他失去平衡被巨力撞到桅杆上。

只一瞬的功夫,海上便是狂风大作,舞爪呼啸,像是在戏弄指间的魔方,把木船翻来覆去地摇。怒风示威了几回,足以砸疼人的雨水倾泻而下。

被这个时代的环海一族视为一大死神的暴风雨,肆无忌惮地降临。

“科札特,抓着我!”

在船即将被飓风掀翻的前一刻,giotto的额头似乎冒出一簇极小的金色火焰,却又很快湮灭干净——那迷烟虚浮了,摧垮了意识,强撑着清醒就已很难,何况是催动以意志力为本源的死气之炎?

凭着科札特的记忆,久律如此判断着;他原想本能地在心底讽刺两句,并不想理会对方的援手,却还是鬼使神差地握住了giotto伸来的那只手。

药劲偏偏在这关键时候再次生效,无论久律如何强撑精神,仍是在药效与海浪的双重夹击下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一双瞪得极大的蓝瞳,让久律的心脏猛的咯噔了一下。

视线偏移,在对方衣冠不整的服饰上滞留了片刻,他浑身僵硬地挪开半倾在对方前襟的上身,声音里夹入了罕见的纠结:

“我……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办我想写轻松文的啊怎么一不小心就正经了呢啊啊啊笑师春树救我!!

6鬼梦之外

“噗嗤……尼桑(哥哥)还是老样子呐。”被久律挡在身下的少年弯起眉眼,也不管半遮半露凌乱半敞的衣衫,径直利落地起身,伸手把久律拉了起来。

“真一……?”

久律尚未完全缓过神,被扶起的时候仍有些怔忪。

事实上,在他乍一看到那双近在咫尺的蓝瞳的时候,他还以为是giotto。

giotto……?

久律神色一肃,视线快速地扫视了一周,发现所在的地方竟是他自己的房间。

“现在是什么时候?”

“早上四点……怎么了?”

久律没有回答,他看向挂在墙上的工艺电子钟,上面所显示的日期与时间正是他见到工藤新一身体变小的那一刻。

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他转过眼,正好与黄梨真一相对。

“你怎么来了?”

“尼桑还真是冷淡呢。”黄梨真一微鼓起嘴,稚气的动作让他看起来像是任xi_ng骄纵的少年——前提是不注意他眼中一闪即逝的锐利异光。

看着好似在思索着什么,缄默而不带表情的久律,黄梨真一挂上看似纯澈毫无心计的笑,海蓝色的眼珠转动,继而抬手惊讶地指向一个方向:“尼桑,那个人是谁?”

顺着黄梨真一所指的方向望去,久律忽的眼瞳乍缩,神色骤变。

那方向,那摆在房间角落的单人软床上,正躺着一个他绝对不陌生的人——

灼热如火的碎发,如雕刻版深邃极富欧洲风情的面容。

科札特·西蒙。

内心的震动已经无法用一两句言语轻松表达。如果说穿越百年前的西西里这一经历足以让他惊诧地颠覆世界观,一觉醒来忽然回到时间相同地点不同的原世界足以让他困惑中又夹杂着意料之中的庆幸的话,那么,不该跟他一同回到这个世界的科扎克·西蒙,给他带来的震撼绝对比前两项相加相乘还要多上许多。

如果单是连同科札特·西蒙的肉躯回到原世界,久律或许还不会如此震惊,最最超乎他想象的是,他不但不再依附科札特·西蒙的躯体,甚至还与科札特同时出现在他自己的房间,而出现的时刻又恰好是他碰上莹绿光点穿越的时刻……如果说穿越回21世纪的时候他真宫寺久律才刚脱离科札特的躯体,回到自己原身,那为什么他身处的不是目睹工藤新一缩小的那片草地?毕竟他可是在那个地方得到穿越的契机。科札特·西蒙本尊被他带回到自己的世界,这当中是否有什么特殊的含义?或者……是一个新的契机?时间地点的蹊跷,无法理解的事态发展……简直是……

一团乱麻。

微皱起眉,久律沉沉地盯着科札特·西蒙,视线半点也不曾错开。他的心底,不可避免地涌出几分焦躁。

不管怎么样,他需要先一步确定——科札特的灵魂或者该说是意识,是否已经回归到他的身体里面。换一种说法,就是说科札特·西蒙……会不会在几分钟或者几个小时之后醒过来,且保持清醒的意识与他交谈。

而伫立在一侧默默观察他所有表情的黄梨真一,明泽鲜亮的海蓝色眼瞳里再度闪过不可捉mo的情绪,好似有绯红的暗芒一闪而过:

“尼桑?”他的声音比往常低了许多,带着不被常人察觉的晦暗蛊惑,“那个红头发的少年……到底是谁?”

“去睡觉吧。”久律没有回复黄梨真一,他只整了整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襟,淡淡地下达逐客令,“二楼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久律的房间位于一楼。

黄梨真一脸色微变,但他很快就调整好表情,绽开一道灿烂的笑,仿佛之前那一瞬间流露出的yin沉表情从来没有存在过:“不打扰你休息了,哥哥。”

说完,他拉紧身上单薄的外套,旋身往房门外走。临出门时,他脚步略停,半侧过头对律微笑:“尼桑,天气凉了,记得多披件衣服才是。”

站在原地的久律轻轻颔首,神色是一成不变的冷淡:“会注意的。”

对于这个同母异父三年前突然冒出来并时不时跑到他独居的宅邸来耍萌卖痴拉感情的弟弟,久律对他不算疏远,但也谈不上亲近,至少并没有亲密到能让他将这一奇遇及自己的秘密说给对方听的地步。

因为,他在黄梨真一的眼中看不到真诚的兄弟情谊,那汪剔透好看的蓝色眼瞳里,只有令他无法理解含义的“势在必得”。加上偶尔闪过的冷酷yin霾,他实在无法对这个半路冒出的“弟弟”产生任何亲近的想法。

“还有事吗?”抬头,看见黄梨真一仍顿足在他的门口,久律面无表情,眼神没有任何的明显变化。看不出关切,也看不出不耐,只是那么平平淡淡清淡如水,似乎仅仅不过是例行公事的询问而已。

“尼桑,真冷淡呢。”黄梨真一抑着委屈低迷的语调,海蓝色的眼却是逐渐酝酿成深色,连带着拖拉冷笑的唇畔xie出两颗小小的、尖尖的獠牙——那不属于人类,倒像是某种野兽的利齿——在久律所不能看见的yin影里闪烁寒光,“晚安哟,亲爱的尼桑。”

这么说着,黄梨真一再次抬步向前,走出房门后步履矫健地踏上折转式楼梯,这一回倒是很快地消失在他的视野当中。

久律这才敛去伪装,动作利落地关掉房门,上锁,又转身关上窗子,将被风吹开间隙的窗帘拉好。然后,他神色凝重地走到床边,对安然躺在床上看不出任何不妥的红发少年仔细端详了许久。

呼吸平稳绵长,面容平静,脸色虽有些苍白,但也勉强有几丝红润,看起来身体尚且健康,那有些苍白的脸色大概只是晕船的缘故。

怎么看,眼前的红发少年都是安静地睡着,全然没有魂魄遗失的症状——当然,前提是如果世上真有魂魄这一东西存在的话。

端视片刻,久律蓦地弯唇,扯开一道看似绚烂却没有温度的笑。

“以科札特·西蒙的身份经历,在身处异境谈话声萦绕不绝的情况下,仍然一无所觉地安睡的可能xi_ng,微乎甚微……若是警惕xi_ng薄弱至此,你又是如何在刀枪与战火中生存下来的?你可是醒着,科札特先生?无论是药效,还是受飓风冲击的昏厥,时限都该到了吧。”

试探,质疑,尖锐。

犀利的目光紧紧盯着红发少年,后者却仍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包括毫无变动的呼吸,与微微起伏的x_io_ng膛,全身上下的每一处细节,都没有打破原有的动态。

试探的话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久律关于“科札特装昏迷”的猜测也动摇得摇摇y_u坠。

难道,是他想错了,科札特·西蒙本尊的灵魂意识还没有回归身体,或者……醒不来?

猜测终究不过是猜测。久律收拢了眉尖,一把取过床头柜上的匕首,霍地拔刃出鞘。

削骨冷茫纷纷从匕首出鞘的部分涌出,直到利刃彻底拔出的时候,那冷冽的气息已合成近乎要碾碎肢体的杀气。厚。沉。冷。锐。

刃锋晃动,空气也像是变了势,全数涌向静躺在床上的红发少年。

只见锋利的匕首以极快地速度刺向科札特·西蒙的心脏,即便是距心脏只有一寸距离的时候,那匕首的速度也没有丝毫的改变。

然而科札特·西蒙,依旧紧密着双眼,呼吸绵长,好似对外界的变化与危机没有任何察觉。

匕首势若破竹,擦过科札特心脏处的衣料,直直插入距心脏口极近的腋下。

科札特·西蒙,自始自终不曾变过呼吸频率,更不曾睁开过眼。

久律的眉皱得更紧,但又不由地缓了神色,显得矛盾非常。

看来科札特·西蒙暂时是真的醒不过来了。这样的情况,倒不知是好是坏。

迟疑不过一秒,他敛下眉眼,将匕首收回鞘中,用软绳绑在腰间。

而后,他将科札特·西蒙的身体推进床的最里侧,自己翻身往床上一躺,缩进柔软而温暖的被窝。

初春的夜,凉得刺骨,却比冰透烦乱的心要暖上一些。

扑朔迷离的际遇,装模作样的继弟,难以处理的红发少年……

这个夜晚,还真是糟糕。

脑海里划过这一浅淡的念头,他伴着温软的被褥渐渐沉入梦乡。

可是,直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才发现糟糕的情况远不止他昨天遇上的那些。

会客室,登门拜访的迹部家大少爷眉眼傲气地坐在他对面,修长有力的五指匀称张开,覆在那张优雅非常又张扬非常的俊脸上方。

“请问……”因着迹部景吾迟迟不开口,久律半眯起眼,正要四平八稳地问询对方的“贵干”,不料才一开口,就被一直作沉默高深状的迹部大少打断。

“昨晚,你擅闯了本大爷的家。”迹部景吾呷了口茶,俊冶的脸上似笑非笑。他就这么停在这一句不尴不尬的话上,显然是好整以暇,静待久律的反应。

“抱歉,我有重度的梦游症。”久律木着一张脸,看起来异常的平静——当然他心底是惊讶的,只是抵不住反sh_e弧太长,脸部表情的反应力太迟钝,所以才造成一种处变不惊的假象。他的神色动也未动,眼皮抬也不抬,只是风云不变地回视对方,“如果给贵府造成了什么经济损失,我如数赔偿。”

“哦?”

“或者你可以选择将我告上法庭。”久律上身后仰,放松了姿势倚靠在浅褐色的皮质沙发上,“那样的结果,仍然只是赔偿金而已。两种选择,你可以任选一样。”

之所以这么说,只因为久律敏锐地感觉到对方的来意似乎并不简单,至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不巧的是,现在的他因为昨天的那些破事,完全没有心情顺着对方的意,他只想狠狠地警告那家伙并在照价赔偿后毫不客气地丢出去。

对于心情不好的人来说,什么东西都染上了一些暗色,特别是上门讨债的人,尤其碍眼。

“啊嗯,还真是有恃无恐啊。”意义不明地说着,迹部景吾缓缓挑唇,轻抵眼角的指节微动,无名指点上眼角的泪痣,“经济损失倒谈不上,只不过昨天,你在本大爷家的浴室里埋了一样有趣的东西。”

说着,他右手一翻,一枚金光闪闪金制的络子球格外别致地躺在他的手心,里面空心的地方还躺着一颗莹润剔透的琥珀石。

久律淡定地瞟了那精致的珠宝一眼,他对此表示毫无压力——压根没见过,不是他的私有财产。

至于不合宜地出现在迹部家……迹部景吾还能活生生地坐在他对面,这东西又不是炸弹,没有把迹部大少炸成渣的功能,构不成伤害罪,应该不会惹出太大的问题。

至于盗窃宝物?呵,一个重度梦游不受意识控制的人,怎么能因为他没有自主意识的行为治罪?

所以毫无压力的真宫寺少年一脸淡定,从容平静地直视迹部家的大少爷,顺便还意思意思地往眼神里加了点应景的疑惑。

“这颗宝石,正是前两天被怪盗基德盗取的‘八巧镜心’,”迹部景吾紧紧盯着久律,眼神一刹那变得锋利,凉得渗人,“昨晚的事,还有你的体质,真是不巧地令人扼腕啊,怪盗基德。”

传说中被迹部财阀的大少爷指认为“怪盗基德”的真宫寺少年表示,他很想把眼前这个胡说八道

的少爷扔到窗外去。

压制住蠢蠢y_u动的恶念,久律木着一张脸,郑重其事地开口:“迹部少爷,你知道沉东京湾是什么感觉吗?”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初代剧情还没完,这只是中场休息……

啊啊啊我要写轻松文啊正经什么的真让人忧桑qvq

7鬼梦之外

“迹部少爷,你知道沉尸东京湾是什么感觉吗?”久律坐直了身体,盯着对方的目光不再浅淡,而是像要刺破一切屏障将对方的意图吸摄于心的深沉,“现在我想我们的立场可以对调一下——诽谤罪可不是那么容易善了的。”这一大早跑来“他”家胡说八道的男人,就算他想要私下和解这事,“他”也想把他告上法庭,以诽谤之名。

毕竟是迹部集团的少爷,见了不少世面的迹部自然不会因为真宫寺的三言两语而慌了神色,反倒是一副老神在在万事运筹于心的模样,看起来颇有商业高手的风范,“虽然没有证据……但是真宫寺君,你该如何解释本该落在怪盗基德手上的宝物,竟会出现在你的手中?”

迹部景吾扬了扬金络琥珀,“这可是真品,”又丢过去一卷录像带,精准地扔在律的桌前,距离桌角三英寸的地方,“这是你昨晚在我家埋藏‘八巧镜心’的全程影像,里面细致地拍摄了每一个细节,甚至能辨识出影像里的‘八巧镜心’……”

“你到底想说什么?”久律没有去接那盒影带,想也知道那不过是一盒无关紧要的复制品。只是,迹部家的少爷,绝不会做“确认怪盗基德是谁”这种无聊的事,他会特地登门造访,一定有什么别的目的。

“呵……”迹部景吾勾唇,嘴角那如握胜券的自信意味让久律怎么看怎么想丢个鞋托拍过去。而最让久律想执行那无礼行为的是,这大少只勾唇沉默轻点眼角的泪痣,一双桃花眼透过指缝犀利地盯着他,偏偏这位大少还维持着这个审视的姿势,过了好一段时间仍是一言不发。

若不是对方的保镖还尽忠尽责穿着黑社会一样的制服戴着不知用来挡风还是用来装酷的墨镜笔挺威武地站在大少身侧的话,他说不定会真的按捺不住那股子(拍拖鞋的)冲动。

“别再点你那颗高贵的泪痣了,迹部少爷。”久律起身,毫不客气地拉开房门,将“我很忙,你再不说我就送客”的意味发挥得淋漓尽致。

迹部景吾坐在原处岿然不动,只是脸色有那么一点点的发黑:“啊嗯,真是不华丽。”

喟叹抚额,他的目光扫过身旁一直作透明布景状的助理,后者立即会意,快行走了几步,将一直像服务员抱端盘一样紧抱着的文件递给久律。

“这是什么。”两手交叠相环,久律并没有乱接不明物的打算。

“企划案。”迹部景吾同样双手交叠环着臂膀,脸上的表情要多淡定就有多淡定,仿若刚才目光锐利逼人不断试探撩拨真宫寺少年底线的家伙另有其人一样,“迹部集团与真宫寺不动产的合作方案,劳你交给你家老爷子了。”

“自己交。”久律平淡吐字,眼皮抬也不抬一下。虽然两家的家长有那么点交情,但他可是第一次与迹部景吾会面,而这相见也无论如何都称不上愉快——总之一句话,他与迹部大少,不熟。转交文件什么的,请另辟蹊径,自己解决。

迹部景吾眼角极其细微地抖了抖,他眼中的色彩加深,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回忆——自然是不愉快的,一想到那

个时常脱线抽风耍酒疯的真宫寺社长,他只想远离远离再远离,与他大爷美学彻底站在对立面上的男人,他真不想进行谈判以外的任何交涉。相信他父亲也是这么想的,不然也不会把这份企划案交给他了。

被真宫寺社长拉着跳芭蕾什么的……他真心不想去啊。

当然,迹部大少此趟的目的绝对不是“戳穿”怪盗基德的“真实”身份,更不想做要挟的蠢事,他一方面是想顺势见见这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真宫寺,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提醒对方注意。不管这家伙是不是怪盗基德,是不是与怪盗基德有关联或者有交情,他都要需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行动。若是真宫寺家传出了什么丑闻,那与之合作的迹部家,脸面上也不会好看。这样的动机,他相信,即便久律现在还没能注意到他的弦外之音,待事后冷静回想,一定能懂得他的意思。

至于转交企划案什么的,那真的是顺便,他也不指望对方能答应。

这么想着的迹部大少,最后果然得到一句“家父还有些细节之处需要迹部少爷解惑”,生生将他的企划案打回。

送走女王样的迹部大少,久律看了看手表,心底不由感慨迹部大少的掌控力。

无论是造访的时间,还是对谈所耗费的时间,迹部都控制地刚刚好,一点都没有妨碍到久律的一日行程。

此刻,离早晨的课还有一个多小时,久律开始着手准备,穿好白衬衣,套上黑色校服外套,束好制服领带。

便宜继弟黄梨真一一大早就不知所踪,但鉴于此人一直是晨出的惯犯,他也没有多在意。

一切准备妥当,久律让佣者细心照顾仍在他房内沉睡的科札特西蒙,而后接过另一名佣者递上来的手提书包,出门踏往上学之路。

出门不远就是地铁站,久律顺着形同浪ch_ao的人流涌进地铁车门,好运地占到了车厢里的座位。

不经意地放眼窗外,正对着这节车厢厢门的安全线旁站着一个瘦弱单薄的棕发少年,突兀地隔开周围的一切,占据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giotto……?!”猝不及防的惊愕让久律不受控制地低喃出声,所幸车厢内人声嘈杂,这个零碎的音节才出口,就被周围的喧嚣挤散。

只是,坐在他右侧穿着石油工人制服的壮年男子忍不住从报纸中抬头,淡淡地扫了久律一眼,而后又低下头,继续津津有味地阅读晨报。

久律定了定心神,再次将视线投往窗外。这时地铁已经开始驶动,站在安全线外身形单薄落寞的少年,身影随着地铁的开动不断缩小,远去。

然而,那棕色的发丝在一片昏暗的地下通道里是那么的醒目,黯淡的色泽绝非记忆中那璀璨如金丝的发色。

那个少年,不是giotto。

收回目光,久律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大概是受了科札特·西蒙记忆与情感的影响,竟然会担心giotto的安危与情况。

事实上,这种事对他来说根本是可笑而多余的。

「抓住我……」凶悍恐怖的暴风雨背景下,金发少年的表情急迫而担忧,「科札特……」。不是对危机境遇的担忧,而是对挚友的忧虑。

但是,giottovongola只是科札特·西蒙的挚友,与他真宫寺久律,没有半点关系。

垂下纤长的眼睫,他的心绪趋于荒寂,不再思虑其他。

“少年,你可是认识我的儿子?”

“您的儿子?”久律一愣,但他很快发现眼前穿着工人制服拿着晨报阅读的中年大叔,与刚才那名棕发少年面容有几分相似。这位大叔指的,必定是刚才那个站在这节车厢门外与giotto极为相似的少年。

只是,这看起来平凡邋遢的大叔怎么会知道他看的是那个棕

发少年?那个少年身旁,可是站着不少人呐。

心底暗道眼前男子的不简单,久律没有多作解释,只是冷淡地回了一句:“不,您误解了。”

说罢,他眯起眼,假装没有看到中年男子那沉静而深究的目光。

地铁到站,他不再理会中年男子那令人心烦的视线,快步迅捷地出了厢门。

走出地铁,阳光明媚正好,温暖柔和的光线捂热了初春,也让他从昨晚开始一直有些焦躁的心情顺当地平静了下来,如同天空的暖阳一般,雨过放晴。

直到——

“大哥哥,你的学生证掉了。”

身后传来一声稚嫩的童音,清脆童稚,却莫名的给久律一种难以言明的违和感。

他停下脚步,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回头,却见一个三头身带着无框眼镜的男孩正笑嘻嘻地看着他。

——看着有些眼熟。

久律这么想道。

叫住他的男孩正往他的方向伸着手,那被短小的手指握着的正是印着他照片的学生证。

久律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如果他没记错,今天他应该是没带学生证才对。早上怎么翻找都找寻不到的学生证,此刻竟冒出一个孩童将它归还。

“谢谢。”

他接过学生证,脑中忽然有几幅影像飞快闪过,零碎的身影刹那重组,拼凑成清晰的图案。

细雨、草甸、荧光……还有,身体像是被榨干了水的腌萝卜,离奇缩成孩童模样的,工藤新一!

两指夹着学生证往回收的动作微顿,久律眼神一凛,抬起视线往男孩的脸上扫去,果不其然在一瞬间看到一双同样在审视着自己的眼睛。

“大哥哥穿黑色风衣戴黑色礼帽的样子好酷哦。”男孩润如水晶的蓝瞳盈盈闪动,看起来像是膜拜向往,但久律清楚的知道,对方不过是在思量、猜忌着他,顺便用装嫩试探的方式想要套他的话,

这经历还真是,让人开心不起来。

倍感乏味的久律收回手,把学生证收进另一只手拎着的黑色提包里,不想再杵在这和这位出门不看黄历结果倒霉遭暗算的腌萝卜侦探继续扯皮,索xi_ng松了思绪毫不掩饰地回答道:

“黑色风衣?呋,直说了吧,我不管你是被谁暗算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但我除了不巧路过看到你缩成萝卜头的这一幕并且多事碍事自己惹事地报了警叫救护车以外,没有参与任何需要对你变小负责的事,所以,请不要再来烦扰我,做这些无谓的试探,要找赔偿金找奶粉钱找精神损失费物理损失费实验体补贴金请都去找罪魁祸首,谢谢。”

一口气平板地说完,也不管对方被自己这近乎牢骚的一连串话弄得有多么瞠目结舌,真宫寺少年直截了当地转身,大步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至于身后那个眼镜伪正太是什么表情什么心情,他没有兴趣知道。

被绿色荧光吸去玩晕船一日游海难半夜游的他,可也是实打实的受害者。

穿过几次人行道后,江古田高中的牌匾终于出现在了肉眼可见的地方。

他加快脚步,只想快点躲进教学楼避开这让人心烦的冷风,却不想在快要踏进校园的时候,险些与一道纤细修长的身影撞上。

所幸身体反sh_e神经不同脸部表情神经那样坑爹,久律眼疾手快地扶住那团差点与他分饰彗星与地球(彗星撞地球)的红色身影,把对方扶正后快速敏捷地松了手。

“学姐,你没事吧?”

久律定睛一看,在看清对方面容后,忽的有些吃惊。因为他差点撞上的人,竟然是二年级那个很有名气的小泉红子。

那些两眼扒着小泉红子美貌的人不知道,但他却是很清楚——这位红子学姐是占卜部的部长,平时神神叨叨的,总说些怪力乱神的话。

以前他是不信的,但自从他经历了昨晚的离奇境遇后,他对这个学姐,竟产生了一种只想离得远远的……这样难以说明的感觉。那就像是……在恐惧着对方一样。

恐惧?忽然冒入脑海的这个词,让他自嘲地笑了笑,也顺势收回心神,恢复成平板无波的模样。

“学姐,刚才很抱歉,您没事真是太好了。”生疏有礼地说完,久律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正打算拔腿开溜。

可惜,小泉红子不给他这个作透明状退散的机会。

“受时光吸引的生魂啊,你尚未完成你的使命,怎可从洪流的荒原奔走未来?”小泉红子优雅高深地笑着,拍了拍差点没忍住想喊她神婆的久律少年的肩,“去吧,弥补历史空白的勇士,我看好你哟。”

眼角嘴角一同狂抽并深感到不妙的久律,就这么被小泉红子的柔胰拍昏了。

而后,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对神棍这一生物诞生了无可救药的……想要套麻袋喂马的冲动。

作者有话要说:

w

8回溯19世纪西西里[四]

继在19世纪破木船上经历了晕船一日游与海难半夜游之后,真宫寺少年再次被霉运女神光顾,得到与汪蓝的大海亲密接触的限量版体验机会。

大量海水漫入鼻腔,一股窒息的感觉侵袭了他的感官。久律竭尽所能地想要往水面上浮,怎奈在怒涛的干扰下水xi_ng什么的全是浮云,人类相比于自然的力量终究显得渺小,任他用尽各种方法都抵挡不过海浪的折腾。

好不容易,他在扑腾中抓着了一块宽而薄的木板,终于攀着木板浮出了水面。庆幸之余,久律决定从此见到神棍这类生物一定要敬而远之,以免再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他敢肯定自己遭受这坑爹的遭遇再次沦陷海难绝对与小泉红子脱不了干系。

一边思索对策,一边重锤x_io_ng腔和腹部,强迫自己呛出好几口海水。直到确定再也吐不出更多的海水,且海浪的冲击不再那么威猛之后,他才褪下吸水显沉的哔叽外套,疲软地搭在木板边缘,仰头遥望灰沉的夜幕。

此刻,东方的启明星已隐隐现出身影,挂在遥远的海平线彼端,暗示即将到来的黎明。

过了一会儿,东方升起曦光,橙红色的光线沿着海平面长驱直入,将广阔的海面镀上粼粼波光。

而这穿破黑暗的曙光,恰恰让久律看清搭在脸颊旁侧的那缕发丝的颜色。

红发……

眼眸暗了暗,久律已经开始考虑自己是否要学《呐喊》名画抱头大喊几声缓解这无上的压力。

该怎么说,以为自己好不容易脱离了苦海,结果发现之前的解脱不过是暂时的中场休息,现在还要继续在苦海里苦逼地腌咸菜的时候,他的心情实在不能用不好两字就能简单概括。

尤其是当,腌制的这颗咸菜是他自己的时候。

心情低郁地抱着木板,当了回鲁滨逊的久律低头审视褪下的外套与穿着身上的亚麻衬衫的样式,果不其然是科札特西蒙先前穿着的那套。

果然又附体科札特西蒙回到了19世纪?

安静地看着臂下的木板,少年迟钝的面部神经第一次及时接受到大脑中枢的指令,很是细微地抽动了一下。

难怪这块木板怎么看怎么眼熟,原来那艘像是用来沉湖自杀的船,已经被暴风雨给拍成碎木板了吗?

猜度giotto与伊扎克神父安危的念头一闪而过,他环顾四周,只见茫茫渺海,放眼望去几乎看不到头。在这浩瀚的汪洋中,无法定位,也没有指南针,别说是确定他人的情况,就连判断自己的安危都是谬谈。

然而前途未卜,自救却是必需。要知道从腌萝卜进化成腌干尸可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随浪漂流听天由命最后只会变成海洋的化肥而已。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所在的具体位置,但按照之前快要抵达巴勒莫的情况来看,他现在所处的地方应该是地中海北纬38度左右,再加上记忆中从小镇去往巴勒莫的路线图、启明星指示的东方、春转夏的时节西风带的变动,还有即将来临的涨ch_ao时间,一个冒险的方案在他心底成型。

他拆下木板长边细长的一小节,脱下上身仅存的衬衫,将它绑在那一小节木条上。

海风吹拂,那件衣服很快便被强风吹干。他便又从木板的长边上拆下了等宽的一节木条,与原先的木条构架成交叉状,用衬衫绑成一个简易的帆。

幸运的是,他所处的位置距海岸不算太远,在海浪与海风的双重推动下,天还没透亮就看到了海岸。由于主导风因为逼近海岸从西风转成陆风,他收起简易帆,用木板作游泳浮板全力往海岸的方向游。

当双脚踩上沙滩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疲乏虚软得非常严重,久律套上已经干透的衬衫,拧去哔叽外套的水渍,凝成股状缠在湿透了的长裤胯部。而醒来就已不见的小毡帽和在游水中脱去的鞋子,此时自是不可能取回。

之前在海中还没怎么察觉,现在上了岸,海陆温差加上强风蒸发身上水滴所带来的湿冷感越发清晰。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拉紧身上的衬衫,加紧往疑似有灯光的地方走。

科札特的晕船症加上之前喝下的几口海水带来的弊端此时已经见效,这时的他口干舌燥,头晕脑热,估计再不喝些淡水整个人就要出现脱水甚至是休克的征兆。而在这陌生的异地,任何病症都是雪上加霜。

海滩往内是成片的树林,说不出名字的硬叶林郁郁葱葱,错落有致地排布着,像是大自然最精巧的艺术品。

顺着从树叶间隙中隐约透出的灯光一路穿进绿林,久律在半分钟之后找到了灯光的源头——

碧叶掩映之下,一间林间小屋为这个空旷幽冷的地方添了几分人气,

这座屋子并不是由这个时代欧洲的主流材料石材砌成,它的材质反而是在东方更为常见的木材;而这座木屋究竟是出于西方的工艺还是东方的榫接技术,他见识不足,无法判断。

快步迈到木屋门前,久律迟疑了半秒,还是抬手扣响了房门。

敲门声不足三下,门已从里屋开启。

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中年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yin沉沉黑洞洞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久律,面无表情的脸看起来有些yin森。

“您好,很抱歉在这个时候打扰您……”见到男子令人毛悚的形象,久律晃神了一瞬,很快就沉寂下表情,收敛眉目,眼角眉梢都带上恰如其分的歉意。只是他还来不及多说什么,那yin鹜的中年男子猝然出声打断,声音竟也像生锈破损的机械,运转起来粗糙而刺耳。

“来自异界的客人,海难幸存,福祸相依,请进吧。”说着,侧身一步,让出玄关。

久律却是连退两步,瑰瞳微瞠盯着中年男子。

……又是神棍?!

心中不免涌上一线忌惮,直视男子的眼神,清洌,而且戒备。

“不必如此,天机者得天机。贵客想要回归,便需遵从天道,顺应因果行事。”中年男子面色不变,说出的话却让人有些mo不着头脑。

久律眉头微皱。莫名的,他想到小泉红子之前和他说的那些话。

他记得,那句犹绕在耳的“历史轨迹”。难道,他要代替科札特,以彭格列自卫团的立场与当局政府斡旋?或是,做些别的事情……?

不等他多想,中年男子再次出声:“贵客进屋吧,为你所求的契机,便在屋内。”

久律神色一凛,迟疑了半秒,绷着身子漫步进屋。

他虽不知中年男子的话内有几分真假,亦不知对方是否抱着别样的目的,但是此时此刻,他除了遵从男子的安排外,再无别的选择。

进到屋后,律才发现屋内的灯光并不如他想象中的明亮——之前他追寻着找到木屋的灯光,乃是屋外挂着的燃油灯——屋内仅点着一支细细的蜡烛,烛光摇曳,焰色浅淡,看起来倒和中年男子一般yin沉。颇有几分鬼屋的味道。

“请喝水。”

“多谢。”久律接过宽口的玻璃杯,一口饮尽杯中的清水,毫不犹豫——在这防不胜防的情况下,与其怀疑对方下毒草木皆兵地敌视一切,不如坦然对之,既来则安。身体脱水的情况可由不得玩笑。

中年男子默默不语,又为真宫寺倒了几杯温水,互道了姓名,倒是显得客气温和,与他的外貌及气质截然不同:“离早点尚有一段时候,贵客请先用些糕点吧。”

“恕我唐突,福维特先生刚才所说的契机……”到底是个年少气盛的高中少年,任真宫寺久律的接受神经再怎么强悍,他这个时候也无法沉住气,询问声显而易见的急迫。

在昏暗微光的掩映中,福维特似是笑了一下,将卜师巫道的神秘演绎得淋漓尽致。

就在这时。

“科札特!!”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右后方传来,身后好似有一扇轻风拂过,接着而来的便是扣住右臂的炙热温度。

久律愕然,有些不敢置信地转头。

“g……giotto?”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

9回溯19世纪西西里[五]

“……giotto?”

久律吃了一惊,但他很快就收起眼中的惊讶,不动声色地将视线转开,看向小屋的主人福维特。

福维特仍是一脸yin森,烛光照着他的眼窝显得更加漆黑,黑洞洞的竟不像是活人。

移开目光,久律敛下心神,接过giotto递过来的毛巾与毯子,低声道谢。

直至此时,联系福维特先前所说的几句诡异的说辞,一个猜想在他心中定型。

所谓的契机……难道是指giotto?

带着审视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投向看起来如释重负的金发少年,久律垂目思量,忽的脑中一刺,像是灵魂要被剥离一样,从百会穴开始,尖锐的同感向着全身辐sh_e散开。

……怎么回事?他的心中警铃大作,虽极力想保持清醒,但对身体的掌控权却不受意志影响,渐渐消失,失去支撑的眼帘也随之合上。

「出去。」

一个虚弱的声音从灵魂深处响起,让正戒备地寻找异状来源的久律猛然一惊。

“谁?”想要冷声低喝,却无法出声,质问被封锁在意识深处,一扩散开。

他仿佛被束缚在一个黑色狭小的空间里,无法动弹,连视线也被毫无光线的黑侵蚀,让人再无法保持最佳的冷静与谨慎。

「你不该来这……出去,从这具早已开始破败的

躯壳里出去,回到你该去的地方。」

那找不出来源的声音,虚弱,却超乎想象的生硬。

……‘早已破败’,是什么意思?

更让他疑惑的是,那神秘声音不仅语焉不详,甚至,那口吻中还有着如同对亲近熟人的担忧与呵斥的意味。

……熟人?

疑虑与困惑感愈加深重,但另一个发现更让久律惊疑——神秘声音的音色,他并不陌生。那声音,与他目前占据的这具躯体有着太多相似之处。

于是他试探着问:“你是……科札特·西蒙先生?”

没有回答,那声音的主人不再作声,那谜一样的声音在他的意识之海里砸开层层涟漪,却如同来时一样毫无预兆地消失。

而此时,giotto正将暗藏锐利的目光投向半开着的可以隐隐望见汹涌海浪的斜支窗,沉声分析与对策,并没有发现久律的异常。

“没想到伊扎克,那位巴勒莫的引路使者竟然……幸而科札特与我都平安无事,但通行证件与邀请文书都在风暴中丢失,我们明天只有先进城,打探一下城里的情况……你觉得呢,科札特?”

“科札特?”

没有回应。

giotto偏过视线,这才发现他呼唤的少年不知什么时候在软椅上睡着,长而密的黑睫毛在下眼睑投下一片静默的yin影,将它主人的疲惫毫无戒备地展露在他的面前。

giotto有些无奈地弯了弯唇,拉起被久律揪在手中的薄毛毯,摊平毯面轻缓地盖在他的身上。修长的手指在掖毯角的时候无意地划过少年仍有些湿润的发梢,giotto一直没舒展开的眉尖不由蹙得更紧,小心地取过被少年压在颈后的毛巾,轻托他的后颈为他轻拭起头发来。

对于认定的朋友与伙伴,他一向抱以最大的珍视,甚至不吝以最谨慎的态度,随时关忧、细心照顾、无微不至。

即便……这位朋友正和他处于最糟糕的冷战高峰,排斥他的担忧与帮助。

正当他抬手将少年散落眼前的红色碎发拨到耳后的时候,少年紧闭的双眸突然睁开,琥珀色的眼瞳毫无焦距地对上giotto。

“科札特?你醒……”

giotto话未说完,少年的右臂突然卡住他的脖颈,左手压制在他的x_io_ng前,狠狠将他扑掼在地。

“科札特……?!”

后背撞地的痛感从脊背中心扩散,可悬在自己上方的那双空洞无物的眼眸更让他心惊。

“科札特,你怎么了?……回答我,科札特!”

少年似对giotto强烈呼唤的那个名字产生回应,身体下意识地一僵,随即一软倒在giottox_io_ng前。

“咦?”坐在壁炉一角一动不动,像是化作雕像一样对两人的谈话举止无动于衷的福维特突然轻咦了一声,掀动眼皮瞅向目光空洞似醒非醒的久律。

“giotto先生,西蒙先生的这种状况持续有多久了?”

听到福维特略感凝重的询问,giotto心头一震,顾不上去管肩头桎梏住自己的重量,急急地转向福维特的方向。

“福维特先生,您知道科札特他刚才怎么了吗?”

“魇症,也就是新兴医学所说的梦游……这症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福维特低头看了看自己瘦骨如柴的手臂,原本yin森无表情的枯槁脸上,露

出一个诡异至极的笑,“从西蒙先生梦游时的吐息来看,这位先生的身体情况,似乎不太妙啊。”

“福维特先生……”

giotto满心忧虑地正准备再问,这位名为福维特的诡异黑袍人却挥了挥手,恹恹地打断了他:

“天亮了,giotto先生,带着你的朋友走吧。”

giotto微不可查地皱眉,却极快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只深深地凝视了福维特几秒:“打扰了,福维特先生,我们这就离开……感谢您之前对我们的帮助。”

颔首致礼,也不在意福维特的冷淡,他架起再次昏睡的红发少年,取下自己身上的斗篷披在少年肩头替他戴好兜帽,便离开了这间神秘莫测的海边小屋。

来到巴勒莫的外城区,接受城门守卫的严厉检查并交纳入城费后,giotto架着仍昏睡不醒的久律,径直走进一家偏僻的诊所。

“这位先生身体有些虚弱,但没有什么大问题,只要好好休养几天便能康复。”

听到医生的诊断,giotto心头一松,但一想到福维特的话,一股不祥的感觉牢牢地缠绕住他,让他不敢大意。

还是让科札特在这好好休息吧,巴勒莫政府的事,他一人处理便好。

等到日上三竿,久律才从昏沉中醒来,他撑起身,戒备地打量不再是小木屋摆设的干净隔间。

察觉到右掌掌心传来异物感,他抬起手,展开紧缩在手中的纸条。

「好好休息,我去南区的“那个地方”解决一切因由,天黑前回来。——giotto。」

收起纸条,久律撑起有些僵硬的身体,反复思索之前身体的异状与脑中出现的声音。随后,他晃了晃头,甩开脑中杂乱的猜想,开始考虑起这次堪称离奇的穿越际遇。

不论如何,根据小泉红子与福维特那两句神神叨叨的话,他大概能猜测出所谓的“穿越因果”一定和giotto有关,至少,在完成那所谓的“契机”之前,他无法回到自己的世界。

那么,他能做什么,又需要做什么?

是帮助giotto发展他的自卫团势力,还是维护他的生命安全?

……生命安全?

心中一突,久律立即翻身下床,不顾医护人员的惊呼阻拦,拉紧身上的斗篷便跑出医馆。

不管所谓的契机到底指的是什么,他最好还是时刻呆在那个叫giotto的少年身边比较好,只有这样,才有可能保证最大限度的万无一失。

从科札特的记忆碎片中翻出纸条上“那个地方”所暗指的区域所在,他取出口袋中被水浸湿得有些模糊的地图,飞速看了两眼,便加紧脚步,根据脑中迅速勾勒出的路线往一个方向跑去。

久律绕过几条大道,从偏僻的平民住房东区取近道向南。

急速奔跑中,原本戴着的宽大连襟兜帽被热风吹得鼓荡,很快滑落发梢,露出有些杂乱的、属于身体原主科札特·西蒙的红发。

红发重见天日,在偏僻平民东区石板路上滞留的十余人,原本漠视的眼中纷纷sh_e出或不善或仇视的目光。有几人甚至向久律的方向走来,隐有包围他的意图。

——红发,被西西里人视作背叛者犹大的象征。而在这个西西里第一城的巴勒莫,更是忌讳这点。

事实上,在这个时代的欧洲天生红发的人并不算少,因为营养不良、遗传基因或是环境恶劣等问题,红发并不是稀罕物,在苏格兰爱尔兰人当中红发者的比例甚至占了相当大的一部分。但是,由于红发者除了遗传因素以外,有相当一部分数量是饥不果腹的贫民,外加宗教传说民族习xi_ng等因素,在欧洲拥有红发的人几百年来一直受到歧视,即便是以红发为美的文艺复兴时期,也有不少人憎恶甚

至是憎恨着红发,把红发当做邪恶女巫的象征,更遑论是在这交织着信仰与现实的初期工业革命时代,且坚信红发者是背叛上帝的犹大的西西里,遑论这个战乱连年的巴勒莫——西西里的主城。这个地方,残酷的战火燎原带动了狂热的极端宗教情绪,有关苦难的任何话题都极易挑起他们的怒火。

在这些人的眼中。

红发,便是一种罪恶。

只是此刻,久律实在没心情知道这群人对红发究竟有多么的虐恋情深,他暗暗皱眉,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先甩开这些人。

这群人看他的目光,深凝厚重的恶意实在让他无法忽略。

重新戴好兜帽,顶着四周如有实质的敌意目光,他快步闪进狭小的路口。

“是红发者……恶魔啊。”

“招来灾难的叛徒。”

“他闯入亚伯主教阁下的福祉之地,必定会被主教阁下净化。”

“愿伟大的神拯救那个迷途者。”

……

踏着快而不乱的步伐,久律在暗处潜行,绕过凌乱堆叠的石块,到达巷道的另一头。

快行的脚步在拐弯的瞬间猛地停住,久律立在巷口,戒备地望着不远处疑似移动发光体的青年。

挡在前方的青年有着一头浅米色长发,着紫色祭服,高冠,脸上带着经典的不能再经典的悲天悯人式表情,赫然是某个宗教分殿的神职人员。

显然,此刻一个正装的高贵主教独自一人站在这个脏乱的小道里,自然不是为了看风景,更不可能是为了请他喝茶。

汗水从额头滑落,久律伸手抹了一把,沉默地对挡住前路主教装扮的青年行了一礼,便想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却不想身后传来一声低笑:“请留步。”

果然……目标是他么?

久律冷下眼,回头,表情没有任何变化:“阁下有何指教?”

硬邦邦的语气,颇有一副“有话快说有那什么快放”的意味。

“初次见面,从南方远道而来的客人……”紫衣主教笑岑岑地打量久律,没过多久,像是有预谋的官腔突然顿住,变为惊愕,“不对,你的灵魂……呵呵,有趣。”

……所以说,他讨厌神棍。

久律不动声色地绷紧身体,眼角余光打量狭小的通道,寻找一切有利逃离的条件。既然这个男人提到灵魂,看来是已经发现他这个外来者的异常了。

就是不知道,这位是会把他当异端绑去烧了,还是……

突然他的神色微微一动,身形急退,一把抓住墙角的废弃木板。

几乎是同一时刻,破空声随之而来。

抽“刀”,滑步,斩击。

木片在手中猎猎舞动,仓促间被他当做武士刀使用,砍向激sh_e而来的不知名力量气团。

如有实质的气团被凌厉的刀气斩中,迅速消散在空气中。

万幸,他被家里的那个老头抓着在剑道场斯巴达了十几年,不然这次真的要莫名其妙地被做成干尸切片了。

不痛不痒地想着,久律目光渐冷,紧盯不远处笑眯眯的浅发青年,紧握木板的手越发收紧。

“咦……?”年轻的主教——亚伯轻咦一声,原本好整以暇的脸色微变,惊讶地挑了挑眉,“北辰一刀流?”

北辰一刀流,发源于十九世纪上半叶的日本剑术,创始人为千叶周作。

这个时代正是十九

世纪中期,北辰一刀流的剑道流派已经开始创立,会出现北辰一刀流并不奇怪。

但问题在于,这里是欧洲,是地中海区的西西里岛,不是远在大洋另一端的日本。

就算这个时候的日本已被山姆大叔打开了国门,但在这个四分五裂战火纷扰的地方,一个普通的神职人员能够认出刚刚开创没多久的日本剑术,也委实太诡异了一些。

因此,在亚伯说出“北辰一刀流”这个词的时候,虽然说出的日语单词并不标准,久律仍是不由地愣了愣。

亚伯轻笑,浅色碎发被风扬起,遮挡住暗涌精芒的碧瞳。他瞅准时机,薄唇微动:“灵魂震荡。”

一道金光闪过,像是灵魂被一柄巨斧猛地重击,继而被绳索紧紧束缚一样,久律脚下踉跄,意识有一瞬的离散,全身都无法动弹。

他的眼中微露骇然,不敢置信地看向依旧风轻淡笑的亚伯。

稀奇古怪的能力与异能者,他不是没有见过,但像这种直接作用于灵魂,让人从灵魂深处感到发怵的神秘力量,根本闻所未闻。

这诡异而不科学的力量到底是什么?难道说,这个世上,真的有神术存在?

“本想解决来自南方的不安定因素(giotto和科札特二人来自西西里南方的那不勒斯),但既然你的灵魂……这样一来就更好办了。”亚伯浅笑一声,轻托起手,一团金色的气团出现在他的掌中。

只是下一秒,一只燃着橙色火焰的手悄无声息地抓住了亚伯的手腕。

“请住手。”突然出现在亚伯身后的金发少年面色冷冽,一只手扣住亚伯的腕部,另一只手抵在他颈侧大动脉的位置,“如果您非得对我的同伴下手,那么,我将不能保证会对您的举措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亚伯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完毕,恢复日更or隔日更,偶尔加更,存稿分配看情况。

10回溯19世纪西西里[六]

“请住手。”突然出现在亚伯身后的金发少年面色冷冽,一只手扣住亚伯的腕部,另一只手抵在他颈侧大动脉的位置,“如果您非得对我的同伴下手,那么,我将不能保证会对您的举措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亚伯大人。”

##

……giotto?

听到熟悉的声音,久律强忍住来自灵魂深处的震颤,勉强汇聚焦距,望向不远处的对峙情形。

而后,本就因为受到灵魂冲击而有些模糊的意识彻底懵了。

火焰?额头上的火焰?包裹住整个手掌的火焰?

原来海难来临的那晚看到的火焰竟不是错觉吗……对了,那个时候脑中好像有冒出这股奇怪力量的解释,好像是由意识驱动的一种异能,不会灼伤拥有者且能产生加幅自身、攻击敌人的力量……叫什么死气之焰来着……?

久律咬了咬牙,陷入混沌的意识几乎无法思考,他只能勉强撑着清醒才不至于陷入昏厥,就在亚伯撤回灵魂震荡余力的瞬间,他的四肢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量,猛地跌坐在地。

“科札特!”

前方骤然划过一阵疾风,一道身影出现在他的身旁,撑住他摇摇y_u坠的身体。

“科札特,你怎么样……亚伯阁下,请您收回对我的同伴施加的法术影响。”

“灵魂震荡的效果无法直接消除,但是请你放心,灵魂震荡不过是束缚xi_ng的法术,并不会对身体造成危害,晕眩无力的状况只是暂时的,”亚伯挑唇,饶有兴趣地望着半扶半挡在久律身

前强压愤怒的giotto,“不过,你竟然轻易松开对我的制约,放弃有利的局面,就不怕我同时攻击你们两个,让你们身死此地吗?”

giotto眼中敌意消融,但并没有撤除掌上的火焰:“既然主教阁下对我们没有杀意,攻击更是没有尽全力……只是想警告我们让我们知难而退,我若是再对主教阁下无礼,岂不是太不识抬举了些?您觉得呢,亚伯阁下?”

亚伯扬了扬眉,不置可否:“从刚才起我就很奇怪了,你似乎认识我,年轻的南方枭雄?”

“只是曾经有幸远远见过阁下一面罢了,不值一提。”giotto不疾不徐地应道,神色不卑不亢,“倒是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希望阁下能为我解惑……我们接受贵地政府的召令而来。而作为巴勒莫的教廷守护人,主教阁下为何要对我们处处阻挠?”

“老实告诉你吧,来自南方的烧炭党先生。愿意接纳你们的只是那个在最高指挥位坐了太久以致忘了自己是谁的笨熊,然而,其他位子的那些玩政治的家伙,可不欢迎你们的到来……巴勒莫主城,可不是那一个人的天下。”

名义上最高指挥一人的意志与底下纵横交错势力网的利益,两相对抗,结果如何,一目了然。

giotto脸色一变,很快又恢复如常:“我明白了,多谢阁下。告辞。”

话毕,他架起意识混乱几乎陷入半昏迷的久律,迅速转身离开。

直到两人消失,一道黑影才从角落冒出,在亚伯斜后方半米处恭敬站立。

“大人,您为什么故意受制于那个人,还放走了他们?要是主区那边追究下来……”

“放心吧,汉森,神是不会为难他忠诚的信徒的。”亚伯语带深意地开口,被阳光照映的侧脸看起来神圣万分。

自拿破仑征战扩张,罗马教廷受到极大的冲击,对地区教廷的约束力早已一跌再跌。

而主区那些色厉内荏早已迷失糜烂被掏空了神力的家伙,他亚伯·di caro·弗洛伦萨可不会惧怕。

“比起那些人,我更喜欢关注一些有趣的事。”亚伯眯起眼,注视早已失去人影的狭长甬道,“已死之人,竟然还凭借执念死撑着这具破败的身体,召唤了未来的灵魂……真是有趣啊。”

入夜,密林层层的城外。

一处空地之上,篝火掩映之中。

“科札特……”giotto用手中的树枝拨弄柴火,一瞬不瞬地注视吡啵作响的火苗,“我,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正若有所思的久律闻言一愣,有些僵硬地扭头,发出一声古怪的惊疑:

“……什么?”

他偏过头看向giotto,视线在那略带迷茫与焦虑的眉眼间逗留了半秒,很快收回:“怎么会。倒是没有想到,giotto你会放弃这次的机会。”

接受巴勒莫政府的橄榄枝,希望彭格列自卫团能得到承认,寻求名义上的庇护,不再被小镇当地的西班牙属警察当成匪贼清剿,这本就是他们此次前来的目的。没想到,giotto竟然会选择放弃离开。

“成立彭格列自卫队的初衷本就为了守护,若是连同生共死的好兄弟都保护不了,那彭格列于我,又有什么意义?”giotto的声音微不可查地发颤,手中的木枝在他无意识的用力下,应声裂成两段,“何况,政府内部的声音并不统一,愿意接纳我们的只是极少部分,与其指望从政府那得到承诺,不如发展势力,让那些欺软怕

硬的‘变色龙’(西班牙属与法属警察)不敢对我们下手。”

早就猜到这样的结果,可他还是因为心中的那一丝侥幸,选择了尝试,甚至差点害了科札特……无可原谅。如今的意大利亚(意大利旧称)分裂数百年,大多数地区都在外国的掌控之下,寻求政府的庇护本就不现实,哪怕仅仅是名义上也一样。西班牙波旁王室(源自法国波旁)的统治者,永远只会偏向他们自己的人民。

……‘若是连同生共死的好兄弟都保护不了,那彭格列于我,又有什么意义’?

久律微愕,不由再次转头看向giotto。

紧蹙的眉,带着自责与沉重的神色。

久律能够清楚地感知到,giotto的话,全部出自肺腑。

或许,就凭对朋友无上真诚的这一点,giotto·vongola便是个值得认同的人。

“西西里……乃至整个亚平宁半岛,都该统一了。”giotto半阖着眼,注视跳跃的火焰,盘桓他心中已久的某个想法,在经历乌托邦般的破灭后,越加坚定起来。即便不能为意大利亚的统一出力,他也要尽自己所能,守护自己的家乡小镇,保护自己在意的人。

所以……

“科札特,我已经彻底清醒了。抱歉,让你担心了那么久,那天甚至还与你起了争执……”

“……”清醒什么?完全不在状态的久律完全不能理解giotto的意思,只能违心地露出一个科札特式粲笑,险些扭到脸部肌肉。

“giotto,无须说抱歉,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是,可是不认错的话,我今晚恐怕会难以入睡的啊。”半开玩笑地说着,giotto忽然转过头,认真地望进久律眼中,“科札特……今天与那个主教对峙的时候,你为什么……不使用火焰与指环之力?”

……火焰与指环之力?

疑惑地咀嚼着这个词,久律忽的脸色一变。

他本以为自己接收的科札特的记忆并不完整,却没想到其实并不是不完整,而是脑中的记忆全部都是“触发式”——也就是说,像是查找数据库资料一样,只有看到或听到与身体原主有关的人或事,他的脑中才会冒出与之有关的那一段记忆。

就如此刻,在giotto说出火焰之力指环之力以前,他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些词存在,但就在他说出口的那一瞬间,有关火焰指环的记忆纷至沓来,杂乱的数据使他的头部隐隐作痛。

就像giotto能使用名为大空属xi_ng的火焰之力(死气之焰),并用彭格列指环增幅自身力量一样,这具身体的原主科札特,同样拥有火焰之力与能够增幅力量的西蒙指环。

除却有关火焰与指环的信息,另两个附带相关的重要信息,同样涌入他的脑中。

一是giotto拥有可怕的直觉,被称为超直感的第六感,能够略过伪装的表面直接察觉到事物的本质……他被没giotto发现是假货还真是万幸。

第二个信息则是……有关科札特的身体情况。

而他露出的破绽,正好可用第二则信息填补。

他直直迎上giotto那双带着疑惑与沉思的金眸,没有丝毫躲避:“giotto……原本想再瞒你一段时间,可如今看来似乎不行了。就算不说,你也迟早都会发现。

“我的身体……恐怕暂时不允许我使用死气之焰。”

giotto意识一空,等他回过神,已紧紧攒住久律的胳膊,声音微颤:“怎么回事?”

“请别担心,giotto,不是什么大问题,一切都只是暂时……”久律的声音不咸不淡,同时脑中高速整理刚刚得到的关于科札特身体状况与火焰之力过度负荷的资料。

这具

身体的情况当然不像他说的那么轻描淡写,相反的,这具身体目前的状况,很糟糕,非常糟糕。就和之前神秘声音所说的那般,这具身体,早已破败殆尽。究其原因,正与祖传的西蒙指环有关。

不知何时开始,世界的力量体系演变为天空七系,即“大空、晴、雨、云、雾、岚、雷”,人体内的意志力量,外放为火焰之力的时候,力量体系也是天空七系。

而西蒙指环,代表的却是大地七系的力量,与世界基石天空七系的力量不能说冲突,却也不是完全融洽。

原本包括西蒙家族在内的传承家族中,有半数的人拥有大地火焰体质,但因为世界基石力量体系的同化,几乎所有人的火焰都被逐渐转化成了天空七系,科札特?西蒙也不例外。

更糟糕的是,他体内的火焰转换的并不完全,一半属于大空,一半属于大地,极不稳定。原本使用大地之环就比其他指环更易对精神产生冲击,而用天空的火焰使用大地的力量会对身体和精神产生极大的负荷,再加上体内力量的不稳定,很快就让科札特?西蒙的身体变得极度糟糕,随时有崩溃的危险。如果再频繁地使用大地指环与火焰之力,恐怕就能直接去墓地安眠了。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莫名进入这个身体,还要替原主完成那该死的 “历史空白”。

“科札特……” giotto还想再问什么,却遽地沉下眉眼,靴子一拨,用沙土将篝火扑灭,戒备地压低声音,“嘘……有人。”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科札特身体出问题的设定与之后有关的一系列发展……原著中关于装有西蒙初代的血“罪”(由彭格列代代保存)、被封印的西蒙指环(只有用西蒙初代的血才能解除封印)、以及西蒙家族的没落,都没讲述清楚,而且看炎真刚掌握指环就那么厉害地秒了身经百战的彭格列十代众,初代西蒙的力量怎么说也不会比giotto差多少吧,怎么被斯佩多设计的时候那么狼狈……是那时他状态不好?或者是经历车轮战yin谋暗算的原因?……另外,总觉得大地七火焰和天野娘前面设定格格不入,毕竟除了西蒙一家之外其他有火焰的势力力量属xi_ng貌似全是天空属xi_ng的,哦当然复仇者变异的第八属xi_ng火焰除外。总之刚掌握力量就逆天地秒了彭格列十代的大地七火焰实在是有些诡异,于是咱就各种脑补了,也许有bug,欢迎指出,毕竟看家教西蒙篇是一两年前的事了,很多细节都记不清了。

11回溯19世纪西西里[七]

久律同样屏息静气,拜身体本尊不可思议的敏锐感官所赐,他也发现了不寻常的动静。

两人的呼吸弱不可闻,一人抚上套在右手食指的指环,另一人抄起身旁的条形木柴,两人都紧绷着身子,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

——沙沙,沙沙。

未过多久,一人拨开等人高的硬叶草丛,出现在他们面前。

“阿诺德(阿劳迪)?”

和着giotto惊讶的呼唤,久律在看清眼前浅金短发灰蓝眼瞳的青年的样貌后,不由一怔。

只见那人一身深色服装,鼻梁高挺,眼部深邃,线条坚毅而流畅,分明是西方男子典型的深邃相貌,可精心雕刻的五官一组合在一起却莫名的给人一种酷似东方古典美人的感觉。

当然这些都不是他怔神的理由,让久律失神甚至可以称得上失态的原因是:

这个叫阿诺德的人,竟然

和他长得十分相似——当然,这指的是穿越前,他还是真宫寺久律而非科札特·西蒙的时候。

“我来还你人情。giotto,还有你的这位朋友,跟我走。”来人音色清洌,如玉碎凌风台。如同最富盛名的雕刻家精心雕著的俊逸脸庞上,尽是清凉如水的神态。

giotto看向久律,对他点了点头,示意此人可信。而后两人跟在阿诺德后方借着夜路前行,走进丛林深处,giotto问道:“阿诺德,出了什么事吗?”

giotto的这位叫阿诺德的朋友,一如他的气质一般沉默寡言。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只寥寥解释了句“城里有几股势力向对你出手。”便不再说话。

然而,就是这寥寥几个词的解释,让giotto和久律明白了此刻所处的危机。

看来真如那个亚伯所言,除了最高位的那位,巴勒莫的执政集团其实并不欢迎他们,甚至不欢迎到想要将他们就地格杀。

giotto若有所思,略显忧虑地望向前方领路的阿诺德:“帮我们逃离……会不会连累到你?”

“我只隶属撒丁,与本城势力无关。”

没头没尾的一句解释,却轻易地化解了giotto的担忧。

阿诺德是意大利亚北区撒丁王国的情报人员,即便巴勒莫当局者知道了他的行动也无法在明面上为难他。至于暗地里的冷箭,以他的实力与情报网,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多谢。”giotto低声道。

“不必。我说了,还人情而已。”

##

时隔两年,由giotto·vongola组建的彭格列自卫团与科札特·西蒙(伪)后来组建的西蒙自卫团已初见规模。

清晨,天色微亮,久律睁着惺忪的睡眼,捂着隐隐作痛的头,缓慢地从床上爬起。

“早安。”giotto站在床边,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将衬衫上的扣子一一扣上,眼角扫到身侧的动静,转头微笑着向他打着招呼。

“早……giotto。”捂额坐在床边,久律扫了眼身旁的那人与房间的布置,无奈叹气。

果然又在giotto房中醒来……准确地说,是他果然又梦游到giotto的房间来了。

他原本以为,既然现在顶着的不是自己的身体,应该就不会出现梦游的症状,却没想到,自从两年前从巴勒莫回到彭格列自卫队所在的小镇,他竟每晚都会梦游。

刚回小镇的那晚,他在凌晨一点梦游着mo了一柄武器到giotto的房间,夜袭混战一个小时然后倒头就睡——倒得自然是giotto的床,第二天醒来,首先迎上的便是带着黑眼圈的giotto诡异而略带怨念的目光。

如果仅仅是梦游,早已习惯各种古怪梦游的他或许还不会这么纠结,让他无法理解的是,第二天晚上,第三天晚上……无论他换了多少个地方,隔天早上总会在giotto房中醒来。这让过去梦游从来不重样的久律少年一时不知是该郁结这让人尴尬的状况还是该庆幸他没有在梦游的时候做出更糟糕的事。

而giotto,从一开始的诧异惊愕被措手不及地揍青了嘴角瞪着占他床的久律一夜无眠至天明,到后来的应对自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和久律对练挥汗水pk然后和他一起倒头睡去,不可不谓适应力之强大。

反正都是男人,又是好兄弟,而且久律的夜袭只有那么一次,同衾而眠毫无压力。

“昨天有进步,只找我打了四十分钟。”giotto扣上最后一颗扣子,半开玩笑地说道。

“……”久律抓了抓乱糟糟的短发。每晚夜袭giotto找他单挑斗殴然后勾着giotto脖子倒头就睡什么的真是受够了。

忽的,骤然

加剧的头痛让久律抓着发根的手一紧,无意识地皱眉。却不料身侧的人蓦地一僵,扣住他的肩膀矮身与他对视。

“科札特你不舒服吗?”giotto眉头皱紧,略带严厉地诘问,“……昨天你是不是又偷偷揽下清剿任务,用火焰和指环战斗?”

对上giotto近乎草木皆兵的紧张注视,久律微愣,随即扬了扬眉:“安心吧,我怎么会那么做,点火自燃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事。”

口上说着冷到掉渣的冷幽默,心里却不以为然。

既然已通过多个方面判断出小泉红子所说的任务与帮助giotto及彭格列自卫团有关,那么无论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还是身体原主的意志,他都要竭尽全力不惜一切地排除一切有可能会危害到自卫团的障碍。何况,就算不使用火焰之力,科札特的这具身体也撑不了多久,还不如倾尽全力,发挥这具躯壳最后的价值——这也是科札特·西蒙本尊的愿望。

两人穿好衣物,走出房门前往餐厅。

在接近餐厅的时候,一阵嘈杂声从那传来。

“哟哟,我就说嘛,公主殿下在这里,她的守护骑士怎么会不在?”

“小两口感情真是好得让人羡慕啊。”

餐厅中央,公爵之女艾琳娜与彭格列自卫团一队队长戴蒙·斯佩多被众人团团围住,尴尬而局促地站在一起。

旁边几人起哄揶揄,成功让斯佩多手足无措,闹了个大红脸。

“那个,我和艾琳娜……”斯佩多小心地看向身旁的女孩,却见她微微垂下头,脸上同样染上了番茄的颜色,就连露出小半截白皙优美的脖颈也微微泛红。

斯佩多的脸涨红得更加厉害,他恶狠狠地瞪了那几个调笑他们的人,却是有些底气不足。

这时,一些眼尖的人发现并肩走来的giotto和久律,出声招呼:

“哟,boss,西蒙(科札特)!”

“早安!boss,西蒙大人!”

斯佩多像是看到了救星,拉着艾琳娜从人群中挤出,逃一般地跑到giotto和久律这边:“科札特、giotto你们总算来了,快点救救我!”

戴蒙·斯佩多双手合十作可怜状,脸上尤带着半喜半恼的红晕:“giotto他们太过分了,竟然取笑我这个队长,我这个队长可是一点威严都没有,你可一定要管管他们。”

另一边的几个下属发出善意的“噗嗤”声,好笑地看着他们的队长,更有胆大的将幸灾乐祸的目光投在giotto身上。

“戴蒙……”giotto有些黑线,握拳在唇边轻咳了一声,嘴角微弯,看向身侧的久律,毫无压力地祸水东引,“科札特,你觉得呢?”

久律微微侧了侧头,见包括斯佩多在内的所有人都望向他这边,他表情淡定,正经而平板地“咦”了一声,像是在说台词又像是在说某个既定的事实:“戴蒙,难道你不是乐在其中?”

“喂喂科札特!”斯佩多(戴蒙)好不容易褪去的红晕又一次暴涨,整张脸都涨成猪肝色,“你这混蛋,该不是还在记恨我上次灌你酒把你灌个烂醉吧?”

久律挑了挑眉,托科札特本尊面貌的福,他现在无论摆什么表情脸上看起来都是一副或阳光或正义凛然的模样:“那个时候你也醉了吧,而且如果我没记错,那次发酒疯的某人可不是我。”这个某人,自然是斯佩多。

一团乌云罩上斯佩多(戴蒙)的头顶,似乎还有两排

黑色鸟型生物哇哇飞过,艾琳娜忍不住噗嗤地笑了出来:“戴蒙,你就认输吧,在科札特这你可从来没在口头上占到便宜过。”

斯佩多脸色漆黑,半晌才挤出一个扭曲的笑:“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原本以为是个愣头青,却没想到竟是损货。”

“彼此彼此吧。”久律面不改色地摆了摆手。

戴蒙·斯佩多与他认识在两年前,就在他刚刚穿越从巴勒莫逃出不久之后,在一个中等城市中遇到,比giotto和斯佩多要更早一些。那个时候他与giotto被追兵冲散,独自一人躲进一个不隶属巴勒莫势力的中等城镇增加补给,而斯佩多与艾琳娜恰好离家出走私奔出逃……总之经过一系列混乱的巧合,你连累我我连累你(追久律的杀手差点一起端了斯佩多二人,而追斯佩多二人的家族护卫也把久律当成绑架犯),他与斯佩多诡异地建立了一定的默契,一齐逃到彭格列自卫团所在的小镇。

而后,像是命中注定一般,一切都顺理成章:斯佩多加入彭格列,而艾琳娜也成了彭格列特殊的一员。

就在一个星期前,giotto从神秘人那获得了除他自己早已拥有的大空戒指以外的其余彭格列指环,一共六枚,并按照属xi_ng把岚指环交给自己的发小兼挚友g,把雾属xi_ng指环交给戴蒙·斯佩多,剩余的四枚指环却是暂时找不到主人,只得收在总部的藏宝室里。

相比于giotto,久律倒是随便很多,快刀斩乱麻地为除了大地属xi_ng以外的其他六系西蒙指环找到主人,纳入自家与彭格列家族呈兄弟同盟关系的西蒙家族……为自己收罗了几个心腹小弟。

此刻,餐厅里的氛围欢乐而跳脱,就在众人互相打趣起哄一片和谐的时候,一个执勤的情报人员急冲冲地跑进来。

“boss,莫尔家族被灭,全族在昨夜被屠戮,惨遭焚烧……”

闻言,众人皆惊,脸色纷呈变幻。

莫尔家族被灭?意大利亚好不容易完成了大致的统一,意大利王国刚刚成立一年,撒丁国王还未站稳脚跟,曾经与“红衫军王”加里波第以及青年意大利党关系密切,且为南部意大利统一奉献力量的莫尔家族,怎么会被族灭?

要知道,因为加里波第统一两西西里,彻底结束波旁家族对西西里的控制,且为了统一大业果断地将西西里的统治权交给北部意大利的撒丁王国,他早已成为意大利人心中的英雄,哪怕是看在红衫军王的情面,或者是为国家统一奉献功绩的份上,都不该有本土的势力对它下手……至于国外?覆灭一个小小的莫尔家族对那些国家并没有任何好处,他们有这功夫还不如去找政府的麻烦。

那么,会是谁下的手呢?

一时间,厅中的几人不约而同的想到北部的撒丁国王,各自心头一凛,立即强迫自己停止再想下去。

不管怎样,事情已经发生,有些原因是他们所不能追究的。何况,他们与莫尔家族并没有什么交情,要为莫尔家族出头也轮不到他们。

“报告boss!”又一个执勤的情报人员冲进餐厅,神色怪异,“巴拉那家族被灭,凶手是我们的敌对势力……萨拉家族。”

众人的脸色一时间像是被打翻了的调色盘,精彩缤纷。

如果说刚才莫尔家族的消息只是让他们唏嘘一二并对君心难测这一说法有了一点点的感触的话,第二则巴拉那家族的消息,更让他们感触深深,不禁产生一种强烈的危机感,以及些许兔死狐悲的戚戚。

最一开始发展的自卫团只是为了自保,为了守护小镇,但后来,因为两西西里的大环境,他们的势力自然而然地被纳入了西西里的一大特色——mafia(黑手党)。

黑手党家族间的各种倾轧时时存在,不是你不去争就不会被人当做

攻击目标的。

不争、不斗、不夺,后果便是死。

就像这个自诩绝不参与火拼的巴拉那家族,最后竟是被自己曾经的同盟家族——萨拉家族给反水灭掉。

“boss……”情报人员b有些为难地看了看giotto,忐忑地单膝跪下,“底下的一位兄弟……未经指令与请示,擅自救下巴拉那家族幸存的一个遗孤……”

少数沉不住气的人不由地倒抽了几口凉气,彭格列高层的几位纷纷沉下脸,就连giotto也微微蹙起眉。

不听指令擅自行动,未经请示擅自出手,这可是黑手党的大忌。

虽然救下幸存者于道义上并没有错,但是在组织没有做好周全的安排,且不清楚情形没有做好相应的善后措施的前提下,这所谓的善举,很有可能为组织招来灭顶之灾。

例如,这次因为那个基层人员的擅自行动,家族没有得到消息,自然没有及时善后,没有对事件进行遮掩。这样一来,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对巴拉那家族痛下杀手的萨拉家族耳中,让他们以为彭格列的这种做法是对他们赤xl_uol_uo的挑衅,进而得罪萨拉家族,恶化两个家族的关系。彭格列与萨拉家族的关系本来就不怎么好,这小小的细节说不定会成为导火索,让两家彻底成为死敌。

“这又不是不得不先斩后奏的特殊时刻,那位小兄弟还真是不懂事……是哪一位的下属?”giotto的一位嫡系首先反应过来,他隐蔽地看了看giotto的脸色,见他蹙着眉不说话,便做了出头之人替giotto发出询问。只是,虽然这位嫡系的脸上带着亲和的笑,语气也轻松上扬,但话中暗含的冷意怎么也掩饰不住,让不少下属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情报人员b垂着头不敢吱声,眼角却不断往giotto的方向瞄。

giotto微怔,脸上的神色却是毫无起伏,让人看不出情绪:“说吧。看你的样子,那个小兄弟似乎和我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第三天。

下一更是后天。

12回溯19世纪西西里[八]

“大人,那个擅作主张的兄弟……是一年前被您从西郊救下的那个叫詹姆斯的男孩,当时他死活要加入彭格列……”说到此,情报人员b顿了顿,似乎觉得“死活”这个词不太妥当,但话已经说出,他也只好硬着头皮讲下去,“后来我们经过多方查探,确认他的背景没有问题,又因为他通过了加入家族的试炼,所以……”

所以那个小家伙就成了彭格列的一名成员,虽然只在最底层充当后勤之类的可有可无的小角色,但这件事当年众多高层人员也得到了消息,大多只是笑笑就揭过此事,并没有放在心上,甚至还有几个人颇为赏识这个年纪小小却颇有血xi_ng的小子,却没想到如今会发生这样的事。事已铸成,一时间众人也不想去追究后勤组组长监督的失职,只想快点找出这件事的解决方法。

要知道,这件事一个处理不好,便可能激化彭格列与萨拉家族的矛盾,爆发两个家族之间的争战。如今彭格列家族刚刚和南方的几个小势力起了冲突,现在还暂时不想和萨拉家族正面为敌。

giotto面露为难:“戴蒙,你是协理人事的辅攻队队长,你怎么看?”

斯佩多凝眉沉思,作为曾经的法属军官,以他的经历与过去受到的教育而言,这件事只有一个处理办法,但只怕giotto不会赞同。可

即便如此,他还是坚定地说出自己的观点:

“詹姆斯依照家族条规处置,然后把他和那个巴拉那余孤送到萨拉家族交给他们处置,以此表明我们的立场,这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从小与giotto交好、刚才开始一直没有说话的g皱眉出列,占据半侧脸颊的血色纹身让他的话语越加冷沉肃穆:“这样做不太妥当,我们彭格列最注重的是情义与守护,驱强扶弱保护小镇才是我们的理念。把犯错的家族成员与幸存余孤交给敌对家族……不说违背家族宗旨、让我们过不了心底的那一关,就是底层的兄弟也会心寒。”

底层人员,大多是义气有余眼光不足的有生力量军,只懂得服从命令,可不会明白什么局势与权衡。要是真将犯大错的詹姆斯交给萨拉家族处置,浮于表象的理解会让他们误解为这是家族为了讨好对方而放弃自己的底层兄弟。

至于那个不服从命令未经请示就擅自行动的詹姆斯,他虽然犯了大忌,依照家族条规会受到最严厉的处罚,甚至可能处死,但自己人下手惩戒与送到敌对家族,那根本是两个概念。

听到g的不赞同,斯佩多只是耸了耸肩,并不在意。g的反应他早就有所准备,甚至可以肯定的说,在他看来,g的想法向来和giotto一致。

斯佩多走到久律身侧,覆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音量半真半假地道:

“喂,科札特,其实在你心里也是认同我的想法的吧,怎么不替我说道说道?要是真照g和giotto他们以往的做法,这次恐怕我们又要腹背受敌、陷入苦战了。”

久律挑眉,抬手将斯佩多因凑得太近而落在自己颈边的深蓝碎发拨开,同样压低了声量:“你在怕什么,戴蒙?这一直是彭格列的作风,‘就算身陷险境也不会放弃任何一人’之类的,反正我们都习惯了,怎么也不差这一次。而且,你说的做法虽然对眼前的情况有利,但以后怎么办?贪图眼前安稳而失去人心说不定会比腹背受敌陷入苦战的情况还要糟糕的多。或许,giotto和g的决策不见得不比你的高明。”

斯佩多撇了撇嘴:“又来了,科札特。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就算是不认同也要赞同giotto的理念……反正你是觉得,凡是giotto的想法都是对的,我的想法就不够深谋远虑是吧?”

久律没有回答。斯佩多说的没错,就算不认同,他也会对giotto的做法绝对无条件地赞成——不管怎么说,原来的那个科札特所坚持的理念,几乎与giotto的不谋而合,而某个微妙的直觉告诉他:只有将自己彻底代入科札特·西蒙这个角色的立场上,拥护giotto的所有理念,毫不犹豫地赞成、维护并执行,他这个伪科札特才能做回自己,回到原来的世界。

天知道,他已经等那一天等得不耐烦了,眼前这个让男儿热血沸腾的世界再怎么好再怎么有吸引力,也不是他生活了十多年的故乡,不可能让他产生归宿感。

比起回到原来世界的机会,违心的支持又算得了什么?

斯佩多揩了揩鼻尖,只挑眉不说话。

正如久律与斯佩多意料的那样,giotto最终只惩罚了詹姆斯,而绝口不提将他与巴拉那遗孤交给敌对家族的事。

久律与斯佩多对视一眼,交流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

包括他们二人在内,众人虽然心底都存在隐隐的一丝担忧,但既然boss已经有了决定,那么,即便等着他们的是捉襟见肘的两线作战,他们也会勇往直前,绝不畏缩惧怕。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并不能说是错误的决定会造就让所有人悲痛难以承受的后果。

这一回,一枚失误的小螺丝钉,终于脱离了彭格列的掌控,险些毁了整个家族机器。

#

艾琳娜死了。

被彭格列的行为激怒的萨拉家族,彻底和他们撕破脸,毫不犹豫地对彭格列宣战。

在宣战的前一晚,一队黑影在由彭格列出资的外城孤儿院设下埋伏,而去探望生病孩子的艾琳娜,不幸罹难。

一切,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发生。

戴蒙·斯佩多在总部门口呆立了一整天,独自沉浸在一人的茫然惊惧中,无论谁的话都无法听进,好似失了魂一般。

彭格列陷入压抑的死寂,名为痛苦悲恸的乌云浮在整个彭格列驻地上空,宛若要将所有人吞噬。

隔日,艾琳娜的葬礼追思会上,斯佩多僵硬地跪在灵堂前,跪了整整三天三夜。入葬墓地后,在众人走进彭格列内墙的那一刻,斯佩多拦住giotto,像是突然疯了一样,揪紧giotto的前襟,将他狠狠顶在柱子上:

“都是你……primo(初代giotto)!要是你没有妇人之仁,一再放过那个不知好歹的小鬼——”

“boss!”

“斯佩多队长!”

惊呼声中,离giotto最近的久律第一个反应过来,冷着脸打掉斯佩多的手:“戴蒙,你需要冷静。”

“我要怎么冷静!”斯佩多目眦y_u裂,盯着久律的眼神如同汹涌奔腾的沸水,“科札特!你和g永远站在giotto那边,就算他的确做错了事,你也要包庇他?科札特……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有没有想过无辜被杀的艾琳娜?!难道,在你眼里就只有giotto这一个兄弟,我就什么都不是吗?”

“戴蒙,”久律不由皱眉,“冷静一些,艾琳娜的事我们都很难过,但是这次的事不是giotto的错,这只是意(外)……”

“别说了科札特。”giotto上前一步,截下久律的解释,“对不起,戴蒙,都是我考虑不周,如果我能早点意识到不对并及时调整防御的话……”

“boss!”

“giotto!”

在彭格列众多下属看来,他们的首领并没有错。而此时,看着站出来主动承认错误的首领,环绕周围的属下个个皱起眉,对斯佩多的担忧同情多多少少转成了不满,甚至有少许狂躁分子抑制不住怒火,想要冲上去揪住斯佩多厮打,无一不被身边的人拦下。

只是,冲动的行为可以拦住,比大脑还快的嘴,却是谁都无法及时遏止的。

“为了一个女人,就要伤害与你并肩作战的兄弟吗,戴蒙·斯佩多?!”

“住口汉森!”久律脸色一变,立即喝止激怒的副手,但为时已晚,那句伤人的已出口的狠话将濒于颠覆的平衡彻底撕裂,让一切转向更糟糕的方向。

那句话的说出,意味着安抚斯佩多的可能,变为了0。

“抱歉戴蒙,我的属下口无遮拦惯了,他的本意并不是……总之,就当他在放厥词,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久律皱紧眉,他看着突然安静下来脸色yin晴不定的斯佩多,心中的焦灼忧虑更重。

果然,不等他说完,斯佩多突然低低地笑了出来,似笑似哭,和着连绵yin晦的雨水,渗人非常。

“nufufu……呵呵呵……”

四周一片死寂,只余隐约淅沥的雨声,伴着诡异的低笑声。

“戴蒙……”giotto担忧地上前一步,身旁的久律及时拉住他,对他摇头。

此刻无论再说什么,对

斯佩多来说,都是火上浇油的刺激。

久律静默原地,与众人一同注视着诡笑不止的斯佩多,慢慢地垂下眼帘。

事实上,在他看来,斯佩多的做法虽然强烈偏激,甚至有着迁怒的成分,但,无可厚非。

换做他自己,若是最重要的人因为一个无法衡量对与错的决定死去,他也会不顾一切地发狂,甚至报复相关的一切。

一切只怪,相比较于艾琳娜,其他的一切在戴蒙·斯佩多心中的分量太过不足为道。艾琳娜的死,足够他与世界为敌,与曾经同生共死的同伴决裂。

##

是夜。

昏黄的烛光隐隐跳动,随人影倒映在光洁的墙上,将空间渲染得格外沉默。

“giotto,给。”

“谢谢。”接过递过来的一杯红茶,giotto道了声谢,依旧垂着头,半张脸掩藏在昏暗的yin影之中,看不清表情。

久律坐在giotto的身侧,心不在焉地啜饮热饮,失神的目光投在明灭不定的烛灯上。

白日的情形如今仍然历历在目,斯佩多痛苦而绝望的脸自他脑中一遍遍闪过,让他的心情越来越糟。

“戴蒙……他怎么样了?”

许久,giotto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干涩,犹疑低落,一点也不像平时的他。

“不太好。”久律低声说道,顿了顿,才接着开口,“不过,他现在正处于理智的临界点,还是让他一个人冷静冷静。相信过个几天,他应该会恢复过来。”

只是说“恢复”,而不是“想通”,因为久律明白,以戴蒙(斯佩多)的xi_ng格,艾琳娜的死他绝对不可能释怀,也不会原谅。

——不会原谅别人,更不会原谅他自己。

giotto沉默,许久,他抬起头,疲惫无神的蓝眸静静地与久律对视:

“科札特……我,是不是做错了?”

久律微愣,随即有些牵强地弯起嘴角——他并不是很爱笑,此刻也完全笑不出来。但自从成为科札特以后,他似乎已经继承原主习惯用笑来安抚同伴的本能。

“不要多想,giotto,作为首领,你的决策并不能算错。”

“作为首领么?”giotto勾了勾唇,这是久律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嘲讽与惨然的表情,“那么作为同伴,作为兄弟呢?是我……对不起戴蒙,害死了艾琳娜。”

“giotto!”久律一僵,随即抬起giotto的头,认真甚至是郑重地与他对视,“giotto,你不要想岔了。艾琳娜的事,是意外,是我们谁都无法预料到的结果。”

琥珀色的眼,深沉而郑重:“不要动摇你的信念。你是人,不是神。”

“科札特……”giotto微怔,与久律对视许久,敛了目光,“谢谢。”

“……太见外了,一世。而且,这个时候男人不是应该对饮一杯,为死去的兄弟祭奠缅怀,然后第二天提上大刀去敌人阵营把他们都砍光报仇吗?”不要道谢,giotto。对于一个别有目的因为私心而不想让你动摇信念的人……不值得。

giotto满脸黑线地望着一本正经还真的mo出了大刀的久律,一口气堵在喉头好久,半晌,他展开眉,低低地“呵”了一声。

望着红发少年和缓平和的侧脸,躁动不安的心渐渐平息。

刚才说的谢字,不是感激,只是……

——很高兴你能在我的身边,科札特。

##

深夜。

没入黑暗的另一端。

秣马厉兵的萨拉城。

“你倒是胆大的很,竟敢只身一人夜闯萨拉总部,是不是太不把我们萨拉家族放在

眼里了……戴蒙·斯佩多?”

作者有话要说:

铺垫了这么久总算快要写到重点了ww,下一章开始丢重头戏xd

大逆转什么的,一定美妙至极【老板附体ing

另外……

“戴蒙,你是协理人事的辅攻队队长,你怎么看?”

……神说,长期潜水会造成缺氧症状,适合偶尔冒泡,元芳你怎么看?

13回溯19世纪西西里[九]

“第二天提上大刀去把敌人砍光”,本是久律为了缓和气氛的戏谈,却没想到某个偏执起来不要命的笨蛋,竟然真的去提刀砍敌人了。

维持着yin沉的脸色,久律扫了眼空无一人的房间,看向侍立一旁的几人,目光极冷。

从giotto那离开后,因为怎么也无法放心斯佩多,也就放弃了让斯佩多独自冷静一晚的初衷,直接敲响他的房门,却没想到,房内早已空无一人。

“不是让你们看住戴蒙的吗,怎么让他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离开基地?”

平板无波的一句话,却让西蒙一族培养的几个暗卫一齐跪下,头颅低垂。

对于他们的主人而言,越是平板无波的反问,越代表着怒到极致。

“算了,你们都下去。我大概知道他去了哪儿。”久律眯了眯眼,不再去看跪在地上的几人,抓起定制的武士刀与西蒙指环,便要从他们身边绕过。

“boss,要不要通知giotto大人?”单膝跪地的几人中,为首的一员突然出声,“您……不需要带些人手去吗?”

“不必,天亮前我会把戴蒙带回来。”久律头也不回地说着,而后,脚步突兀地停了片刻,“要是天亮后我仍然没有回归,就出动西蒙情报队和暗杀队的全部成员在萨拉城外的树林里警惕监视他们的行动,不要通知giotto……在无法瞒下去之前。”

“是!”

##

一小时后,萨兰家族所辖的城域内。

望着远处萨兰家族主城方向上空的袅袅灰烟与火光,久律在高大的棕榈树旁站定,将西蒙指环戴上食指。

那个蠢蛋,竟然真的一个人扛刀来砍怪。

“戴蒙,在我到达之前,你可不要死掉啊。”

低喃声消散在夜色中,一道黑影急速晃动,转眼便从树影间消失无踪。

又过了一刻左右的时间,那黑影出现在萨兰家族的核心势力区,正好赶上剑拔弩张的时刻。

“nufufu……”斯佩多毫不在意地抹去额角的虚汗,与发色相同的眼中,透着冷静而疯狂的眸光。

他笔直地站着,闲适安稳的模样,一点也没有刚才用几个大幻术灭了敌方百人时的煞气。

“哼,戴蒙·斯佩多么……就算你再厉害又怎么样,我萨拉城可是有千余人的武装力量,你想凭着自己一个人将我们剿尽,未免也太狂妄了些。如何?任你再强,甚至把我们的火枪部队剿灭一空,但刚才那几个幻术也已经是你的极限了吧,而我们这边还有千余人……你要怎么办呢,彭格列的‘黑桃队长’?”

对这显而易见的挑衅,斯佩多充耳不闻,只含讥带讽地斜了对方一眼,似乎根本没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

然而,他的心底却比谁都要清楚,一连用多个高强度幻术解决掉数百人,他的精神力的确如对方所猜测的那样,早已到了强弩之末。

只是,在他彻

底倒下之前,他绝不能表现出分毫。何况,就算不能再用幻术战斗,他也不是毫无肉搏能力的废物。

就在他握紧手中的镰刀、暗自凝聚四肢力量的时候,一股熟悉的气息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同时,肩膀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

“喂,戴蒙,那个卷毛问你要怎么办。”

熟悉的声音让斯佩多不由怔了怔,随即,不善地回头:“你……你来做什么!”环顾四周,并散开仅剩不多的精神力探测四周,斯佩多的脸色变得越加精彩,“你疯了!竟然……”竟然和他一样一个人夜闯萨拉城,而且没有带任何部下!

他恶狠狠地瞪着一脸淡定的久律,要不是场合不对他真想扑上去咬这个总跟他唱反调的混蛋一口:“你来这里做什么!我是……本就不打算回去了的,你呢?你以为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才对吧,到底是谁大半夜不睡觉一个人跑来这里找死?喂,戴蒙,你想复仇我不反对,但因此而搭上自己,未免也太蠢了。”自杀式复仇,没想到他会走出这步臭棋,“而且,全身而退?呋。” 久律嗤笑一声,拔出手中的大太刀。“我的脑袋可没有和某个求死的家伙一样被胶水糊住。”全身而退什么的他从来没有想过,他虽然相信自己的剑术,但还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能毫发无伤地从这个地方回去,“但是,带你活着离开这里还是勉强能做到的,最多拼上几根肋骨几摊老血几块内脏碎肉然后一起半死不活惨不忍睹地回去而已。”

反正,为了那个该死的因果契机他已经让步了很多次,这一次他怎么也要随心所y_u一回,不然岂不太过窝囊?

“蠢货,这个时候还说什么笑!……还不快滚,难道你想和我一起死在这里吗?”

“戴蒙。”着重的语气骤然一冷,久律转过头,定定地直视斯佩多,“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

平淡无波的语调,毫无波澜的眼眸。却让斯佩多怔在原地,脸色变幻不定。

一时间,风声渺渺,须弥无声。

久律与斯佩多对视片刻,率先移开视线:“……而且,就算要死,也不要挑这个时候,先去把你那颗碍眼的发型给剪了先。”

“……你这混蛋,怎么还有脸说!当初难道不是你打赌赢了硬要我剪成这个发型的吗?”戴蒙·斯佩多顿时黑气森森,身后散发着浓重的怨念,“害我还被那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叫成冬菇……”

“是吗,忘记了。”

“……你敢不敢不要用这么平板的语调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

……

“话说……老大,我们这一大帮人是不是被无视了?”萨拉家族的主攻队队长一脸抽搐地望向自家boss,后者同样一脸抽搐。

“不要管那两只嚣张的老鼠,打死他们就是。”萨拉boss面无表情地道。

“是,boss!”

“攻!”

“nufufu……看来又要大开杀戒了。”

“你大开杀戒前都要这么诡异地笑一次么?”

“……科札特·西蒙!你敢不敢不要吐自己人的槽?”

“抱歉,今晚的你让我很想揍得连你自己都认不出来。”

“……”斯佩多噎了半晌,突然勾起嘴角,眼底yin霾散开,“sa,如果今晚能一起活下来,我就任你揍。”

“这可是你说的。”

仅仅三分钟的时间,却像是三个世纪那般漫长。

血,碎骨,断刃,残骸。

遍地狼狈,满目疮痍。

久律与斯佩多浑身鲜红,既有自己的血,也有敌人的,事实上,两人伤口并不算多,且多是皮外伤,伤势并不严重。

但。这才仅仅过了三分钟,一切还只

是开始而已。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就算两人能一直保持自己不再受额外的伤,只要他们依旧在激烈地战斗,不出半小时,光是血液的流出就够让他们变成人干。

车轮战外加不间断地放血,就算来的是绝世高手也会死得很快。

更何况,在久律来这之前,斯佩多不要钱地放出n个大型复合幻术挑掉了萨兰家族的一百个使用击发火式手枪的精英,精神力早就枯竭得一干二净,就算他肉搏功夫也不错,但毕竟精神力枯竭的后遗症直接作用于,他现在还能克制住身体的虚脱之感揍得敌人鼻青脸肿,一会儿就不一定了。

“速战速决,往东边。”两人且战且退,攻势加至最强,迅速往千米外的河边靠近。

一直注意着他们的萨拉boss脸色遽变,怒吼道:

“不要让他们靠近河边!”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更新时间:后天的20点16分

感谢淡凉酱和浅陌酱的地雷,香么一个33加更感谢事宜容后处理

欧阳老板:大逆转的滋味如何,果真美妙至极否?

扇咔嚓:正如老板您在古剑迷们面前完成形象大逆转的那般,妙不可言~

于是……接下来仍然大逆转中。

14回溯19世纪西西里[十]

“不要让他们靠近河边!”

萨拉boss身旁的主攻队队长见自家boss发火,同样大声嚷嚷起来:“你们这些蠢货在做什么?还不攻上去拖住他们,难道是想他们跳进河里逃走吗?”发完威风之后,他才一脸谄媚地凑到boss身边,轻声耳语,“boss,请别担心,就算那两人跳进河里也是自找死路,我们的成员都是泅水高手,在水中更有利于我们一方。”

千米外,被呵斥的正与久律斯佩多二人激战的萨拉成员纷纷苦笑,不是他们不想拦,而是这两人本身就是难啃的骨头,彭格列的精英战力,就算他们能用人海战术磨死他们,但毕竟差了好几个等级,再加上这两人根本是不要命的打法,又背靠着背将彼此的后方守得极牢,根本就是恐怖的杀神啊。在耗尽他们体力前,短时间内他们冲上去根本是被秒杀的命。

要是火枪队没有被幻术灭光,那局势说不定会颠倒过来,可惜,时下能拿到的手枪都是击发火式,只能用枪口装弹丸,不但发sh_e速度慢,操作也极其不便,除了经过专门训练的枪手,其他人根本不会用枪,别说会不会sh_e死自己人,就连会不会装弹操作都是一个问题。

观战了许久的萨拉boss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眉头紧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这两人太厉害……不行,还是得由我亲自出手。”

“boss,这两人可是极度危险的角色,恐怕彭格列扩张得如此迅速和他们有着不小的关系。先不说那个不知底细的红发男人,单说那个戴蒙·斯佩多,就是和彭格列首领一样难缠的角色,您可千万不能去冒险。”主攻队队长赶紧拉住自家跃跃y_u试的首领,苦口劝道,“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先让底层的弟兄们用人海战术耗尽他们的体力,然后出动精英小队让他们大放血,我们再伺机出手格杀掉他们。”

“可是再这么下去,在没耗干净他们的体力之前,我们底层弟兄就要被杀掉大半啊。”

主攻队队长撇了撇嘴,本来他就是想让那群人做炮灰的:“boss,底层弟兄没了还可以再招,但格杀彭格列两大高手

砍掉giotto·vongola左膀右臂的机会可难得的很啊。而且,如果我没猜错,那个红头发的应该是西蒙家族的高层人员,就是和彭格列同盟像连体婴儿一样的那个西蒙家族,应该与辅攻队队长戴蒙·斯佩多的身价差不了多少。杀掉他和戴蒙·斯佩多,彭格列的势力才算是真正地受到重创。到那个时候,东南部势力的大头,就真正是boss您的了。”

萨兰boss两眼一亮,沉吟了片刻,缓缓地点头:“务必留下那两人的xi_ng命。”

死几百个底层人员算得了什么?就算这两人真这么厉害把一千底层人员都杀光,那也无所谓。只要能重创彭格列的势力,就算萨拉城被拆了个干净又怎么样?

而另一边,因为主攻队队长那番“就算跳到水里也逃不走,反而更有利于自己人作战”的言论,在久律和斯佩多且战且退到河边的时候,萨拉boss也没再有多大的反应,只是下令剩余的八百多人手分出三分之一,以二人为中心包围河域,甚至有不少人跳进河里在水底潜藏着准备随时合攻。

就在二人距离河边不到十米的时候,久律迅猛地砍退近身的敌人,把全部精力注入指环,几乎是最大程度地触发了指环之力——

“大地之焰千钧。”

地面像是遭受重击,整块地皮剧烈颤动。

萨拉城剩下的不到一千杂兵纷纷东倒西歪,有的甚至连刀都握不稳就惊骇地摔倒在地。

只有萨拉boss和萨拉家的精英长老们在堪比七级地震地裂中保持平衡,勉强站立,但此刻同样纷纷色变,将惊骇不善的目光投向久律。

“是西蒙的大地指环!那个人是西蒙的首领——科札特·西蒙!”

“快抓住他!抓住那个红头发的男人!”

萨拉boss脸色极差,他正要领着身后精英长老一齐冲上去,却见月光之下他们眼中的“科札特·西蒙”脸色苍白,平静清润的瞳中却是闪过一丝狠色。

“大地之炎重力最大化。”

这是以透支身体为代价、西蒙指环无差别集体攻击中最强的一招,却也是持续时间最短的一招。

持续的时间不会超过三秒。但对于生死一线分秒必争的战场——尤其是此时的情况来说,短短的三秒已经足够。

一瞬间,包括萨拉boss在内——除了处于指环直径范围半米内的久律和斯佩多——所有人都像是承受了百倍甚至千倍的重力,纷纷狼狈地倒在地上,和地面来了个亲热拥抱。

更让他们惊骇的是,那无差别的重力加幅甚至让他们连弯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跳。”冷喝一声,久律和斯佩多同时跳进河里,并在进入水底的前一刻,丢出手中蹭过指环的火柴。

“噗通——”

“砰——轰——”

爆炸声惊天掣地,一波盖过一波,恐惧的惊呼声只持续了短短一瞬,随即消失得一干二净。

两人没有去管爆炸声与不断震荡的河水,只径直潜到河底,以最麻利的速度迅速收割着潜藏在河底准备暗杀他们的那百余人的xi_ng命,并顺着水流一路往通向外城的地方游去。

一刻钟的混战后,两人浑身浴血一身狼狈地爬上岸。

斯佩多面无表情地扯下肩上的水草,望了眼几千米外河流上游两岸被炸成废墟满地焦尸的萨兰主城,而后一脸怪异地转向久律:“……你什么时候在那些眼睛毒辣的老不死眼皮下藏好炸药的?”

就自己所了解的以及科札特刚才所表现出来的实力……他还没本事瞒过萨拉家族的那几个大佛吧?

“先不说这些——萨拉家族的高层和那几个老不死的根本没事,在他们追过来前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

半小时后,萨拉城外郊,巴拉那外城。

“到这里就差不多了,现在是战略关键时期,萨拉城又刚刚损失了大批战力,应该会让核心成员据守主城,不会追到城外。”

“不要低估我们的身价,戴蒙,现在还不能大意。”

“……喂,科札特,你到底是怎么瞒过那几个老变态藏好炸弹的?”

“就在你最后一个幻术撑不住就要结束的那个时候。在大型幻术结束的一刹那,真实与虚幻的交汇替换的临界点,最分不清真假容易得手。”

斯佩多呆滞了下:“是这样么……你从哪里知道的?”

“猜的。”

“……”

斯佩多深深吸了口气,还是没能忍住竖眉叱吼,“猜?!我看你是每次和我打赌都赢,胆子被撑大了吧?!你知不知道要是猜测有错,在你靠近那几个老不死的一瞬间就会被他们……”

“没有靠近,只是用大地之力赌一把而已。”妄想靠近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萨拉家的那几个长老都是身经百战的人精,感知力极强,就算有幻术遮掩贸然靠近他们也是找死。

“就算这样也非常的冒险,科札特,你……”

“这种情况下只能险中求生。”久律突然扬高了音调,微沉的眼眸灼灼地盯着斯佩多,“戴蒙,你以为,光凭个人之力,在没有计谋与运气的情况下,能把萨拉家族这个大机器怎么样?能赌一把活下来,已经是最大的运气。”

即便是刚才凭着侥幸暂时解除了危机……但他知道,仅凭刚才的好运与小手段,根本伤不了萨拉家族的boss和那些怪物一样的长老,对那几个战斗力和生命力都极度变态的老家伙来说,刚才那种规模的爆炸根本和挠痒无异。要不是萨拉高层不想轻易损耗核心力量,对他们掉以轻心,他和戴蒙,今晚必定会交代在这里。

斯佩多沉默,两人一同在碎石中疾步穿梭,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声音低沉地开口:“所以……科札特,你为什么要来?明知来了就是九死一生。”

“那你又为什么要来?明知来了也杀不了萨拉首领,只会白白送死。”

“……你早就猜到原因,又何必问我。”戴蒙·斯佩多有些恼怒,在一处断垣旁停下,“我既然独自来萨拉城,就没想过要活着脱身。反正,就算我死了,也是我一个人的事,不会影响大局,不会让giotto为难——这不正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这是什么话!”武士刀未出鞘,连刀带柄撞上斯佩多的肋骨,凛冽得如同那双冰冷的眼,“少自我满足了,戴蒙!你怨giotto,怨彭格列的理念,怨那个自作主张的孩子,根本不过是因为你自责,因为你坚持认为艾琳娜的死是源于你的疏忽。你无法原谅自己,无法承受,便下意识地转移目光,将一切都归咎于giotto的决策失误与彭格列一贯理念的错误上——”

“住口!”斯佩多双目充血,丝毫不顾腹部的疼痛,狂躁地揪住红发少年的衣领,“住口!你又知道什么!”

“至少知道某个蠢蛋因为受不了愧疚自责而只身一人来这xie愤自杀!”

“你!”斯佩多忿忿咬牙,忽的目光一滞,松开手中的衣襟,“你……怎么了?”

借着刚从云层脱离的皎月的微光,红发少年惨白如纸的脸色清晰可见,斯佩多心中不由一紧,分崩离析的理智重新回拢。

“你……哪里受了重伤?”斯佩多急急询问,再顾不上争执,眉头如同纠

缠的蟒蛇一般紧紧拧着。

“没事,只是刚才大面积使用大地指环,有些脱力而已。”久律毫不在意地整理好衣领,转身面向逃离之路的方向,“走吧,再留在这里他们就赶上来了。”

斯佩多没有说话,也没有行动,他抿了抿干燥的唇,紧盯着久律的背影,深蓝如海的眼眸此时yin沉得可怕。

在那双yin沉得宛若暗藏无数狂风骤雨的深蓝瞳中,前方的背影单薄乏力,似乎连红发也无力垂落地在肩头;他的四肢百骸极细微地发着颤,赫然早已濒临极限,随时有倒下的可能。

接着,仿若是为了验证他的猜想一般,那身影忽然踉跄了两下,又很快便挺直脊背。

“……你还要硬撑到什么时候?”身侧紧握成拳,斯佩多忽觉心头一股无名火起,yin寒着脸掠到久律身边,抓住他的臂膀,“告诉我,科札特,你到底怎么了?”虽然刚才险死还生的苦战耗费了他们很多气力,甚至让他们受了不轻的伤,但以科札特的身体素质,决不至于如此狼狈。

“你的话怎么这么多?都说了不过是脱力,只要休息一下就好。”

“你……!”斯佩多眼含怒色,突地神色一变,凌厉的目光投向远处隐隐跳动朝萨拉城方向接近的火光。

久律同样注意到那边的异常,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忧虑。

“我去那边查探一下情况,科札特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斯佩多压低声音,略带犹疑地对久律道。

而听到对方安排的久律不由皱眉,本准备张口拒绝,却不知为何突然变了脸色,将拒绝的话语吞进腹中:“……好。”

斯佩多点头,深不见底的眼瞳一错不错地盯着远处的游动火光。

“我去了,你小心。”

“你才是。”

目送斯佩多的背影快速地消失在视线中,久律似是松了口气,不再强撑着挺直脊柱,而是抬起手,半扶半搭在身侧尚未彻底倒塌的颓垣上。

忽的,他浑身一震,颤抖着蜷起。

全身宛若被无数道电流流过,一瞬间,难以忍受的疼痛从头顶灌到脚心,似乎连心脏的跳动都出现了短暂的暂停。

紧随其后的,是肺部压抑的炸裂感。

“咳咳……咳咳……”

难以抑制的咳嗽,似乎有温热而粘稠的液体从指缝间滑下。

他无力地扶住墙,模糊的视线重新聚焦。

眼前,滴落染红青石台阶的颜色,触目惊心。

滴答——滴答——

鲜血滴落,微弱的声音在安静之夜的烘托下越发清晰可闻。

似乎是有一分钟之久,当他身上的疼痛有了些许缓和的时候。

一声微微颤动的、带着极度不确定的呼唤从十余米开外的斜后方传来……不,与其说是不确定,不如说是声音的主人极度的不想让它确定,宁愿自己认错了人。

“科…札特……?”

久律一震,下意识地回头,对上一双风卷云涌的金眸。

“……giotto?”

作者有话要说:

←_←g爷侬总是在关键时候粗线啊,超直感果然是个好物

话说字数貌似又不小心超了……

orz皮埃斯,昨天18章竟然和另外一篇文发混了,原本也是按存稿箱的,结果因为昨天下午太困一不小心按错给发出来了嘤嘤,虽然立刻锁了但一个灰色的18好难看,而且还因此暴露了我昨天只剩6章存稿的事实←_←。存稿危急救命,要更努力地存才行。

15回溯19世纪西西里[十一]

“giotto……”一

瞬的惊讶后,久律平静地擦去唇角的血渍,直起身,淡淡开口:“你怎么来了?”

“不要忘了我一向很准的直觉,科札特。”giotto一边走近一边说着,脸上勾起一个难看的笑,“你……为什么要一个人扛下?”

“超直感么?真是个讨厌的东西。”

“不要避开话题,回答我,科札特!”

迎着giotto从未有过的咄咄逼人,久律收起了嘴角的笑意:“你想问什么?为什么一个人来救戴蒙,还是为什么不告诉你关于我已经开始吐血的糟糕情况?”

“全部。科札特,你明明知道你的身体已经……为什么不通知我关于戴蒙的事,也不带家族成员,自己一人到这里?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吗?”

“来不及。”久律依旧神色淡淡。

“来不及?难道你连带自己的家族成员都来不及?!科札特,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独自闯萨拉城的行为与找死有什么区别!”

“带了又如何?让西蒙的弟兄白白送死吗?如果萨拉城这么好闯,我们又何必一直忌惮他们?”

“你也知道这里危险还——”

“正是因为危险,才不能让彭格列或是西蒙的弟兄参合进来。”久律微微冷下眼,截断giotto的质问,“而且,作为我们彭格列联盟的核心首领,giotto你不该参与进来。为了个别个体而让家族的其他成员冒险,不是理智的决策。”

“冒险?科札特,不要为你的孤军奋战找理由,其实你……并不太相信彭格列与西蒙的能力吧?的确,闯萨拉城是非常不明智的举措,但我们所有人,不都是能因为守护的信念而聚结在一起,不断超越自身潜能、造就奇迹的吗?彭格列,绝对不会因为所谓的顾全大局而轻易地放弃任何人!无论是你,戴蒙,还是任何一个家族的弟兄。”

奇迹……?久律嗤笑。奇迹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一直存在。彭格列的守护理念,始终不可能无往不利。

艾琳娜的死,便是最好的例子。

与其指望守护带来的奇迹,他更相信殊死一搏、险中求生。

比起奇迹,他更相信豪赌。

赌赢了,他和戴蒙活下来;赌输了,代价也只有他两人的命而已。

这是最小的代价,最大的赢率,何乐不为?

但,虽是这么想着,他却没有指出这一点。

因为艾琳娜一事,同样是giotto心底最深的伤口。

“也许是吧……一开始我以为自己能追上戴蒙,并在彭格列的弟兄发觉之前带他回来……”如果被彭格列的家族成员知道戴蒙身居高位却不听指令私自闯入萨拉领地,在这个紧要关头做出犯大禁的行为,那么就算giotto有心维护,也必须按照家族规章重罚戴蒙,“而且我也想任xi_ng一次,以朋友的身份,而不是什么西蒙的头领。戴蒙想找死,那我陪他一起疯一次又如何……当然我更想做的是狠狠揍那个失去理智的蠢货一顿。”

“就算是……为什么不叫上我呢?”giotto逼近一步,眼中的金芒愈加强盛,“只以朋友的身份,就算是死局也一起闯……么?那科札特……为什么要瞒我?难道在科札特心里,我不是可以托付xi_ng命的朋友?”

迎着giotto毫不退让的金瞳,与倒映在眼瞳中的灼灼烈焰,久律不由一愕,随即一哂:

“因为giotto……是彭格列的首领啊。”

正因为是家族联盟的最高首领,是家族的核心灵魂,一举一动都关乎整个家族的存亡,所以,才不能陪他们任xi_ng。

夜色寂寥,宁静无声。

giotto缄默地立在原处,沉默不言。

许久,难捱的寂静才被打破。

“刚才有看到远处有前往萨拉城的火光,戴蒙过去查探……”

“没关系,那是我们的联盟部队。在我从内城打探完回去之前,他们不会再向萨拉城挪近半步。”

听到giotto轻描淡写的描述,久律不禁微愕。

giotto……竟然把大部队抛在后面,想要自己一个人闯城?

愕然之后,便是抑制不住的轻哂。

这也算是一种……默契?他们三个,索xi_ng去领“找死三人组”的组合技算了。

“……去会合吧。”

“好。”

两人都没有发现,远在十余米开外,在没有人注意的角落,断壁叠加的yin影里,一个蓝发蓝瞳的身影坐在当中,头枕着墙,仰望残缺的月。

他的指尖死死扣着地面,即便指甲断裂沁出汩汩鲜血也毫不放松。

月光普照在那道身影上空,投映出属于戴蒙·斯佩多的脸。

“科札特……”

##

回到彭格列后,对戴蒙·斯佩多的处罚判决同时下达。

——撤除辅攻队队长职务,扣除一年饷酬,检讨书若干。

这条看似没有放水的处分并未对斯佩多造成多大印象,饷酬自不必说,在撤销斯佩多队长职务后,giotto以打击萨拉家族势力有功为名,任他为自己的“雾之守护者”,就所掌的职务与权利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真正让久律惊讶的是,几天后的家族会议上一个中层干部提出的建议。

“虽然西蒙家族一直是我们的兄弟家族,不分你我,但毕竟是两个不同的家族,而不是一个严格的整体……而且现在家族的规模已扩大到一定程度,运作体系越来越复杂,要是再在运作中枢上不分你我的话恐怕不太合适……当然我们与西蒙是永远的兄弟,在情感上不分你我,但运作冗杂在一起恐怕不利于双方家族的发展,我们不能那么自私地让西蒙的弟兄一直迁就我们……”

“所以我建议,以后两个家族的内部会议应该分开进行,内部运作也是……”

“而且,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西蒙家族再留在彭格列核心基地也非常不合适的……”

这些话,表面上是在为两个家族的前景作考虑,但究其用意,分明是为了将西蒙家族排挤出彭格列中心,将两个若同孪生兄弟的家族分隔开。

一旦采纳了这个建议,西蒙家族将离开彭格列的驻守地,与彭格列的关系也将沦为普通的同盟家族。

但偏偏,这个中层干部有理有据的分析根本让人挑不出错,甚至,就对两个家族的发展趋势而言,这个建议非常中肯。

久律静静地听着中层干部的阐述,毫无波澜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如果他记得没错,这个侃侃而谈的中层干部,是戴蒙(斯佩多)的人手吧?

眼角余光瞟向斯佩多,入目的却是他心不在焉的模样。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那别有用心的提议已被阐述完毕。

而出乎意料的,giotto听完那个干部的发言后,沉吟了片刻,竟点头赞同:“是有几分道理,科札特,你的意见呢?”

……这两个人在搞什么鬼?

对于斯佩多与giotto同时想让西蒙家族离开彭格列中心的做法,久律仅是不动声色地点头:“我没有意见。”

至于心底的真实想法,除了他自己外没有人

知道。

##

萨拉城一役后,那不勒斯的局势越加激烈。而在这个随时可能混战的关键时刻,giotto却要把作为彭格列左膀右臂的同盟西蒙家族往外推,就算久律不去细想,也能猜出giotto这么做的原因和他那晚的吐血有关。

自从知道使用西蒙指环会加剧他身体的恶化,giotto就一直明着暗着不让他直接参与战斗,而这次的最后通牒,更是决绝地用这个方式将他排除到战局之外,冻结他使用西蒙指环的可能。哪怕代价是分裂两个家族的关系,减损彭格列的攻击力。

至于戴蒙想要分化西蒙与彭格列的用意……久律直觉的不想去想。

而不管是戴蒙·斯佩多的策划还是giotto的顺水推舟,之所以不与他商量,直接在家族内部会议提出,根本是吃准了他无法拒绝。

拒绝,就等于将西蒙与彭格列双方首领的争执与龃龉赤果果地公布出来,那后果绝不是同意西蒙退出彭格列中心这么简单。“首领不和,利益争端”,虽然只是表面假象,却也会让不明真相的彭格列成员与西蒙成员关系恶化,甚至决裂。

这迫使他只能同意提议,让西蒙退出彭格列的领地,退居驻守自家的cemo岛。

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某个没来由的直觉告诉他,如果同意这次的提议,或许会有意外之喜……说不定是他寻找多年能让他回到原来世界的“契机”。

当晚,那个意味着转折的意外果然出现,却是让他冷笑的意外之“喜”。

身体陷入沉睡,意识却是无比清醒。

从灵魂深处传来不属于他的叹息,让他立刻警觉地清醒了意识。

“你是谁?”

「……‘你’遗留的意识碎片。」

“‘你’?遗留的意识碎片?这玩笑可不好笑,科札特·西蒙先生。”

「我是科札特西蒙。但我只是残存的意识碎片,你却是完整的个体。」

“可笑,你当我是什么?”

「镜面反sh_e,来自未来的灵魂,另一个科札特·西蒙。」

“荒谬。”

这声音若是说他与阿诺德有什么特殊的联系,他说不定还会有那么一点点的相信。毕竟他与阿诺德长相酷似,xi_ng格也有少许共通的地方。

但,要说他真宫寺久律,与科札特·西蒙有什么超过附身关系的联系,他可绝对不会相信。无论是外貌还是xi_ng格,他们几乎没有任何相同的地方,唯一重合的,只有一些微小到可以忽略的小习惯。只是,就凭这巧合的现象神秘声音就想将他与科札特混为一谈,根本比黑熊跳芭蕾还要荒谬。虽然不知道神秘声音的目的是什么,但这一戳即破的谎言,凡是有些理智的人都会嗤之以鼻。

更何况,他就是他,只是真宫寺久律,只是他自己,而不是什么别人。

“记得初次见面的时候你是说让我滚出这具身体的吧,自称意识碎片的这位先生?很遗憾,我是想滚,可惜没找到成功滚出去的办法……而你突然改变主意,用这破绽百出的谎言是想要说明什么?在我需要解惑的时候不出现,在我一头雾水地为彭格列自卫团出力、建立西蒙自卫团的时候不出现,偏偏在giotto提出让我离开小镇的时候才冒出来,呵,这么让人发寒的‘巧合’,请别怪我对您的用意表示质疑。”

带着深深讽刺意味的“您”,略微失态无礼的话语,

参杂着多年被牵着鼻子走的怒火。这种被威胁利用的滋味,就算他已经认同giotto,愿意为朋友做任何事,也改变不了从一开始就被强迫被戏耍的事实。

「……请别这么尖锐,我明白你的意思。的确,换做是我,也会对这样的‘巧合’感到愤怒。」神秘声音似乎有些无奈,「很抱歉,但请相信,这不是我的本意。一开始的排斥是身体本能的警告……因为身体的残余力量实在不足以支撑像我这样没有灵魂的意识碎片的存在,所以沉寂了那么久,直到最近才蓄积完能量,能顺利地和你对上话……」

“不必多说,这些我不想知道,也不需要什么歉意,以前的事也不想追究。但是,我必须知道一件事。”久律不耐地打断那个声音,“彭格列的势力早已扎稳,这具身体也将崩坏殆尽,那,我究竟什么时候能回21世纪,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等这个身体彻底腐朽破败之际,就是一切回归之时。」

得到肯定,久律脸色微缓:“但愿你这话不是敷衍……说吧,意识先生,还需要我做什么?”

他相信这个时候神秘声音在这个时候冒出来,绝不会只为了和他说这些。

果然,只听神秘声音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彭格列有内鬼。」

内鬼……?

久律眼眸一暗,意识深处瞬间闪过戴蒙·斯佩多绝望愤怒而又隐忍疯狂的模样,不由皱了皱眉。

不,不会是戴蒙。以他对戴蒙的理解,就算他再怎么失去理智,哪怕是想要毁灭一切,他也绝对不会背叛彭格列。

“你想要我怎么做?”

「现下正是个好机会,离开彭格列核心,以局外人的身份,揪出内鬼。」

作者有话要说:

具体说一下关于漫画翻译与百科都是西蒙·科札特但本文写作科札特·西蒙的原因:

1.“西蒙”这个姓氏真实存在,多为英格兰人的姓氏。

2原著中称呼“西蒙家族”,而照彭格列家族的命名趋势来看, 西蒙应该更有可能是姓,毕竟家族称呼一般都是用姓氏的吧?

3原著中giotto貌似叫的是科札特,以giotto和科札特的铁哥们好基友关系为什么称呼他的姓氏而不是名字?所以很有可能科札特是名字西蒙才是姓氏……吧?

16回溯19世纪西西里[十二]

三年后,cemo小岛。

修长的手指拂过桌面,将三封戳着火焰印泥的信纳入手中。

细碎声响过,有着一头红色碎发的青年不紧不慢地打开第一封信。

「好久不见,科札特,近来可好?应该没有频繁使用大地之炎吧?抱歉,每封信的开场白都是这些,但我实在非常担心,你总是不顾我们的禁止,使用火焰进行大规模的战斗,丝毫不顾惜自己的身体,让我忍不住像卡莎婆婆那样,在寄给你的每一封信中都啰嗦冗杂地告诫你一次,恨不得每天都在你的身边监督……但愿这封信能平安到达你那,你总是居无定所……真希望西西里能早些恢复蔚蓝之色,海晏清明,再没有战火与贫瘠;而我也能和你一样,无所桎梏,在那个美丽的小岛上自由自在地生活。——你的挚友,giotto。」

“giotto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瞎操心。”

红发青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抓抓微乱的碎发,打开第二封信。

「……如今我的身边渐渐聚集了更多值得信赖的伙伴,还记得当初在巴勒莫我们遇见的阿诺德吗?他如今也是我们的一员……随着家族的日益强大,如今,或许连那些蓝衣警察都要对我们忌惮三分,不仅不敢再随意驱赶小镇的贫民,甚至还主动与我们建立司法交易,与我们互换最新的情报与兵器……但这样的情况让我常常感到忧虑,随着彭

格列的扩张,内部成员的感情,还有乡亲们看待我们的眼光,慢慢的变质、疏离……变得可怕。如今的一切真的是我想要做的吗?就像科札特当初预见过的那样,如今的彭格列,似乎渐渐走向一个让我畏惧的方向,当初为了保卫小镇保护重要的人与物而组织的彭格列,该不会已经反过来成为带给人们恐怖的存在了吧?——yiotto。」

接着,第三封信也被打开。

「真抱歉让你听到这些软弱的丧气话……可除了你之外,我无人可说……虽然很不好意思,在说了这种话之后还拜托你,可……再过不久会有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那是即便集结彭格列所有战力也无法完胜的苦战。你是拥有近百名善于进攻的优秀成员的首领,可以助我一臂之力吗,科札特?而且……我也非常地想见你一面。——彭格列一世。」

脑海中,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迟疑响起:「第三封信……」

“很有问题。”不紧不慢地接口,久律将几封信件平整地折好,收进怀中,“我明白,意识。不仅仅是落款处违和的‘彭格列一世’,还有那封信的内容,虽然语气模仿的很像,但giotto……怎么会说出‘除你之外无人可说’这种话。”

giotto,就像是温暖明亮的晴空,包容所有的光与影,却从不抱怨;不自觉地吸引着身边的人,让人趋之若鹜,像膜拜神一样地信服他。

「彭格列有内鬼。」

“而且,目标还是西蒙家族。”

「你认为会是谁?」

“这还用问吗?你也心知肚明吧,意识?”拈起挂在颈前的指环,泛动琥珀光泽的眼中,倒映着金属的冰冷质感,“根据我们三年来暗中调查与清剿的结果,以及能有权限对giotto私信下手、有能力伪造家族火焰印的人的情况来看,除了giotto身边最亲近的几人外,不会再有别人了。而,那些人中,唯一有动机、有瞒过giotto手段与根基的,恐怕只有因为艾琳娜而对我与giotto有微词的戴蒙(斯佩多)了吧?”

「……」脑中的声音沉默不言。

久律笑,眼中却是蔓延的挣扎。他加深唇边的弧度,似乎这样就能很好地将眼中的情绪潜藏:“来得正好,不是吗?如果他对giotto存在叛离的心思,那就趁此机会……”

「可是戴蒙·斯佩多……」

“不必说了,意识,你的顾忌毫无必要。”久律冷冷打断脑海中的声音,虚起眸掩饰住眼中的情绪,“确实,如果可以,我根本不想对戴蒙出手……但是,若是戴蒙真的要对西蒙家族、对giotto下手……呵。不想对好兄弟出手是一回事,但对自己人痛下杀手的家伙,还能当他是好兄弟吗?”虚握在手中的长廊横栏被不自觉收紧的手捏碎,他却是一无所觉,“而且……你不也是非常希望我这么做的吗?对于原来的那个科札特而言,即使是陷阱,为了giotto他也同样会选择跳下去吧。”为朋友两肋插刀,这大概是他与身体本尊难得一致的观念。

至于戴蒙……

的确,戴蒙绝对不会背叛彭格列。

但对“间接害死”艾琳娜的giotto,以及永远与giotto同气连枝的西蒙……就不一定了。

然而,他还是想赌一把,迎战的理由,并不像他告诉意识的那样……他只是想赌,赌戴蒙不会对他下手,赌彭格列的不安因素并不是戴蒙。

若是输了……他便会践行之前说过的话,哪怕要对付

的目标是曾经的挚友。

“戴蒙·斯佩多……”

若有若无的喟叹,顺着飞落的花瓣落入水中,回归寂静。

等到这具身体彻底崩坏,到那时他将会回到自己的世界,与这个充满枪弹与热血的世界告别,做回一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

这里,这个世界,这个激发男儿血xi_ng与向往的时代,还有彭格列家族与西蒙家族的众多同伴与挚友,这一切,对于真宫寺久律而言,都只不过是一个梦而已,只属于梦中一个叫做科札特·西蒙之人的宝贵财富。

而他,诸如狠下心对曾经的挚友如今的背叛者出手这样痛苦的事,这样为难的选择,都会在一切结束后变成虚幻可笑的东西。

多么讽刺。

「律……你在难过?」

被语带关怀与担忧的声音惊醒,久律松开被捏碎的长廊栏杆,垂下眼:

“没什么,晚饭吃多了而已。”

「……」脑海中的声音沉默了半秒,轻轻叹息一声,「我中午之前就会彻底地消散,剩下的……拜托了。以及,多谢。」

作为意识碎片,而不是灵魂碎片,它的存在违背规律,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就算久律再怎么因为被强迫中奖而不满,也不得不赞叹一句科札特·西蒙此人执念的强大。

“……”听到“意识”最后的话语,久律同样沉默了半秒,低语一声,“你还是这么罗嗦……放心吧。”

##

翌日,天稍和。

到达信中指示的地点,意料之中的没有看到彭格列的出战队伍,却意料之外地迎上蓄势待发的敌人。西蒙的援军,毫无意义地陷入了敌人的包围圈。

面对眼前的窘境,久律的心一沉,脸色冷沉得可怕。

——戴蒙……难道你真的要置我,置西蒙于死地?

“战!守护者掣肘攻击,其余人往回撤!”

“首领!”

“boss!”

“不要多言,这是命令!”

“宁死不逃!我们要在首领身边!”

“对,宁死不逃!”

……

听着耳边的呼声,久律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心中暗恨失算。

他虽猜出这是戴蒙·斯佩多针对西蒙的陷阱,却没发现对方真正的用意。本以为戴蒙(斯佩多)最多只是想支开他的西蒙主攻队让他们无法支援giotto,或者是下绊子削弱他们的武装力量,减弱giotto的后备力量,所以才将计就计地领着西蒙主攻队来到指定的地点,伺机破灭戴蒙的算计。却没想到戴蒙会如此决绝,竟把他们引到千人敌军的埋伏区……

这一次,他带来的西蒙主攻队的八十余人,说不定会全军覆没在这里。

“该死……”要是因为他而害得主攻队八十弟兄在此丧命,他绝饶不了自己。

还有……戴蒙那个混蛋……

“不要说了,一会儿不要恋战,听命行事,能逃几个是几个——不要说什么宁死不逃!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一定要把消息传回西蒙总部,让他们做好准备!记住,不要去彭格列,先回cemo岛,伺机让情报人员去向彭格列初代传递消息——这是命令!”

说完,他率先点燃西蒙指环冲进包围圈,拔出太刀在敌军中冲锋。

这是一场艰苦而毫无胜算的战役,久律甚至已做好和主攻队八十人全军覆没的准备,却不想激战才开始不到一分钟,五十多个穿着宽大连帽黑袍遮挡住大半张脸的高手将他里三圈外三圈地包围,甫一交手,他的心便沉了沉。

这五十个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只是出乎他的意料,这五十个黑袍人只守不攻,反而不动声色地将他从战圈中带离出来。

眼前不对劲的情况,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能隐约意识到什么。

“你们是戴蒙·斯佩多的人?”久律平息略急促的呼吸,强制压下因使用火焰而带来的不适,手中的太刀却稳稳地架在x_io_ng前,“戴蒙·斯佩多呢?”

“科札特·西蒙先生,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黑袍人中为首的一人向前一步,恭敬行礼,却对久律的询问避而不答。

“……走一趟?”久律眯起眼,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这些人引西蒙入敌军包围圈,却在激战初期出现意图强行带他离开,独独放任西蒙主攻队全部死在这里。

这算什么,设计铲除西蒙主攻队的主力,却要放他这个西蒙第一人一马?

要是戴蒙真顾及他们之间的情谊,又怎么会用这种手段对付西蒙?

“妄想。”冷笑不可抑制地扬起,他持刀破开包围圈的一角,重新回归西蒙战局中心,挡下险些砍伤主攻队副队长的攻击,

“守护者与一组成员组织防御,其余组以最快速度向东面突击撤离!”

一番激战,在敌方损失三分之二的人手后,西蒙主攻队的精英死亡四十人,重伤十人,成功撤离人员二十。剩余十多个仍有战力的人,包括久律与守护者在内,浑身挂着或大或小的伤,形成牢不可破的防御圈挡在重伤的十多人外,负隅顽抗。

一直想借机带走久律的五十多个黑袍人每当靠近的时候都会被大地指环的火焰逼退,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他们的出手一直有所顾虑,在失败了几次后,他们索xi_ng作壁上观,在战场角落形成一个中立的怪异阵营。

直到久律因为身体达到极限再抑制不住大地火焰的反噬而沁出一口血,这些黑袍人才再次有了动静——却竟然是莫名其妙地慌了阵脚,反过来替西蒙的残兵阻挡攻势。

直到此时,又有三十三个和这些人穿着相同装束的黑袍人匆匆赶至,将西蒙剩余的二十人围在中间。

最开始的五十多个黑袍人纷纷松了口气,为首的人还向这三十三个新来的黑袍人颔首,示意他们先带任务目标离开。

被新来的三十三个黑袍人团团围住,久律沉着脸,挺直脊背,没有任何反抗——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此时的他,因为大地之焰的反噬和身体机能的崩溃,连握刀都非常勉强。

“让你们的主人,戴蒙·斯佩多过来。”

刚赶到的三十三个黑袍人对他的话无动于衷,只沉默着寸寸逼近。

“呵,他以为他的计划就天衣无缝?告诉你们的主人——戴蒙·斯佩多,如果他不亲自过来一趟,那么,就算我死在这里,未来等着他的,也会是无休无止的麻烦。”揩去唇角的血渍,久律冷冷环视几人,“不要以为替彭格列打下半壁江山的西蒙,会没有对付他那只反水冬菇的手段。”

这时,三十三个刚刚赶到的黑袍人中,为首的一人突然低低地笑了出来:“我服了……科札特,虽然giotto比斯佩多要更胜一筹,但目前看来,就算我们不参与,科札特你也不会让斯佩多那家伙讨到好的呀。”

熟悉的声音让久律微怔:“你是……”

“抱歉,科札特,我们来迟了。”露在兜帽外的唇抿起一道歉意的弧度,“奉giotto之命……不,介于你与giotto无可超越的友谊,我们必将西蒙家族,死守到底。”并未刻意压低的声音,在喧嚣的战场上,只有离得最

近的西蒙众人才能听到。一时间,西蒙幸存的二十人纷纷露出惊喜之色。

“……g?”看清那人兜帽下半遮半掩的半张脸上的红色刺青,久律不禁愕然。

眼前的人,竟是和giotto一起长大的挚友g,同时也是giotto的亲信,如今彭格列的岚之守护者。

却见g脱下兜帽,亲密地锤了下久律的肩:“好久不见,科札特。原本giotto是想亲自来的,但为了不让斯佩多生疑,只有让我们代替他……放心,这里的三十个人都是彭格列的最强战力,对付剩下的人绝对没有问题——这里就交给我们,科札特,你们先走。”

“g……”g的出现让久律放心不少,但因为身体早就到达极限,原本只是凭借“一定要保住剩下弟兄”信念的支撑,一松懈下来,浑身的力宛若被瞬间抽空,无力地倒下。

“科札特!”“西蒙!”“首领!”

“咳咳……”

接二连三的惊呼声中,刺目的鲜红顺着他紧捂唇的指间蜿蜒而下,全身都充斥着灭亡的警告,连瞳孔也迅速涣散。

久律艰难地喘气,搭在沙地上的手,死死地攒紧。

为什么会这么快……原本还以为可以再撑一段时间,至少也要等他将剩余的计划完成,和……那个家伙(戴蒙)对峙。

回去的契机他等了太久,近乎等到心脏麻木,可是,什么时候不好,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这个时候?

……怎么甘心,他怎能甘心?!

然而意识飞快地消逝,一切已成定局。他再顾不得多说什么,强撑着取出怀中一支半指长度的玻璃瓶和一封信:“拜托了g,这封信和这瓶药剂请你转交给giotto,我已封印了西蒙指环,这一瓶是……百年后……”

那一瓶药剂是用科札特·西蒙的血做成的药引,等到百年之后,西蒙家族血统的火焰之力彻底被世界基石同化为天空七系,到那时,西蒙一族的后人使用西蒙指环将不会再被规则反噬,介时便可用这一瓶血解除西蒙指环的封印。

然而,他终是没有支撑到说完最后的话,随着眼前发黑模糊,声带像是彻底碎裂了一般,再无法发出任何音节。

“科札特!”

#

彭格列总部,寂静无声的书房。

正在批注文书的giotto蓦地一震,手中的羽毛笔断成两截,若有所感地望向窗外。

“……boss?”望着自家首领心神不宁的模样,助理米兰迅速上前,奉上一杯热茶,“boss是累了吗,批改了那么久的文件,请休息下吧。”

giotto接过茶杯,微蹙的眉却没有松开,手上无意识地用力,瓷杯在他手中裂成扎人的碎片。

“boss!”米兰惊呼,“快松手boss!——不好扎进去了怎么办好多血……boss快松手啊!”

giotto缓过神,注视眼前刺目的红,感受手中锥心的疼痛,一直强压下的不安逐渐在心中膨胀,“……米兰,我是不是做错了?或许我应该亲自去科札特那……”

“……boss?”急得团团转的米兰猛地停住,小心地看向giotto,“boss,这也是没办法的啊,为了不让雾守大人知道您已识破他的诡计有了防备,为了让雾守大人以为西蒙主力军全军覆没,而不会再迫害西蒙家族和科札特·西蒙大人,您,绝对不能去。”

“是啊,为了不让斯佩多发现,为了这虚伪的和平……”giotto微闭上眼,睫毛隐隐颤动,“可是……”

可是,这不安、焦灼的预感……

真希望,他的超直感(直觉)其实并没有那么灵验。

“科札特……拜托你,千万不要出

事。”

#

“科札特!”

耳边朦胧的呼唤越来越远,他的意识不断下坠,消弭在虚空中。

而在g等其他人的眼中,则是玄幻奇异的一幕——

浑身是血的少年,赤红色的碎发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他的身体逐渐化作火红的虚影,最终凭空消失。

“这……”g瞪大眼,不敢置信,诧异,惶惑,最终只凝成撕心回荡的呼喊,“——科札特!”

沉重的灵魂,逐渐苏醒的意识。

他……死了吗?是否有同他预料的那样,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

不等他验明自己的判断,下一刻,一个声音如同针扎,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或许还带着惊吓。

“玉郎,我怀了你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千七百字,快来夸奖我00

……咳,丢拖鞋会着凉的,赶紧把拖鞋穿上嗯!请相信这里只有亲妈3

于是下一更仍然是后天的19点16分,是家教初代篇的最后一章。当然初代的众人还会在家教十代众的时代以意识体or幽灵体的状态粗线,毕竟天野娘的原设定是这样的(摊手

17回溯19世纪西西里(后续)

“谁给你们胆子对他下手!不是告诉过你们,杀死谁都可以,就是不可以动他分毫的吗?”

小镇,一个隐蔽的地下室,男人的怒吼低哑而疯狂。

“我的命令是歼灭西蒙主攻队八十人,让西蒙家族实力锐减,砍掉初代的左膀右臂,不是让你们去对付科札特!”斯佩多双目赤红,提起跪在身前的下属的衣襟,手上青筋爆起,“而你们,做了什么好事!为什么科札特会死?!我不是严令你们不许伤他的吗?”

迎着首领疯狂而充满杀意的目光,被拎着衣襟的属下背脊颤抖,却不敢后退或是反驳。

“首领……我们绝对没有对那位下手,但是……但是……”

“说!”斯佩多双目赤红,犹如从地狱爬出的修罗。

“以那位的身手,我们的人要想不重伤地生擒实在有些困难,所以便打算等那位和弗伦家族激斗耗尽了体力再出手……只是没想到那位似乎早已暗伤缠身,加上这次不管不顾拼尽全力地保护西蒙的有生力量而导致气力耗尽……虽然后来我们派去的五十个高手发现不对立即出手营救,让及时赶到的后援队带那位离开(作为早期跟在斯佩多身边的死士,他们不知道g、阿诺德等守护者的身份,加上g阿诺德等守护者黑袍上绣着的暗纹标志和g等人有意无意的误导,这才以为是他们的后援人员),但没想到那位还是……”

斯佩多怔忪地松开战战兢兢的下属,颤抖着接过下属手中那柄沾满血迹的熟悉太刀。下属狼狈地跌坐在地,又迅速直身跪好。

“……尸体呢?”他闭了闭眼,艰难地挤出几个音来。

“被、被大火……”

“……”

“大人……?”

“滚。”盯着太刀沉默半晌,他轻轻开口。黑衣杀手如获大赦地滚离地下室,石制大门迅速合上。

“科札特、科札特、科札特!”一遍又一遍地咬着这个名字,斯佩多痛苦地捂住眼睛,倒退两步,背脊重重摔在石墙上。

科札特的身体状况……他又何尝不知?每一天传来的情报,都让他仇恨的心中涌现出短暂的清醒,犹豫着是否应该按照计划执行部署。

仇恨、矛盾、无从选择。所以,他才在假冒giotto的信件里,故意露出破绽,故意用“彭格列一世”署名,便是想让科札特发现问题,不要赴约,让他有一个后悔的机会。

却没想到,他低估了giotto在科札特心中的地位。

“即便明知是陷阱,为了giotto,你也毫不顾忌自己地跳下吗?”斯佩多自嘲地冷笑,“还是说,科札特,在你的心中,只有giotto的想法,只有他构想的彭格列才是正确的,而我的理念对你而言,是哪怕付诸生命也不会赞同的谬误吗?”

无人回答。

空荡的地下石室,一片死寂。

“nufufu……fufu……呵……”斯佩多滑坐在地,微昂着头,望向凹凸不平的石质顶棚,“等着吧,科札特,彭格列的正确未来,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证明给你看,我没有错,我没有错!”

x_io_ng口一阵钝痛,脑中的躁动与疯狂却像野草一般滋长,将所有的理智黯沉。

“喂,科札特,你还活着对不对?这么可笑的死法,怎么可能会是你的风格?你一定是想让我清醒,让我后悔,恨我要对你的西蒙势力下手,所以故意诈死躲在暗处看我失魂落魄的模样对不对?……你成功了,你赢了,为什么还不出来嘲笑我?——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我怎么赶giotto下位,让彭格列成为铁血无情的权利机器?喂,快出来阻止我啊,为什么不出来阻止我——”

近乎崩溃的嘶喊回荡在空旷的石室,压抑,悲凉。

连空气也似被这压抑的喊声影响,变得稠腻沉重,如同被凝滞了一般。

冷不防,粘稠的空气被一个陌生的声音打破。

“真是难看啊,间接害死挚友的感觉就这么糟吗?”

“谁?!”斯佩多猛地站起身,赤着眼睛转头,正对上一双冰冷的金瞳。

“心智坚定的殉道者,你想不想学习,凌驾于世界体系的……第八种火焰?”

##

“消……失?”金发青年踉跄地倒退两步,脸色惨白,“什么叫……消失?”

“giotto你冷静点,我想科札特或许并没有事……虽然凭空消失这一点匪夷所思,但看科札特的样子,这似乎也在他的预计之内……总之,先看一下这封信吧。”

金发青年垂眸,定了定心神,然后打开印有西蒙火焰的信笺。

「giotto: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科札特·西蒙这个存在大概已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很遗憾,这具躯壳的时限似乎已经来临,死神的手,总会公平接待每一个人。但请无需难过,死亡并不意味着灭亡。确切说来,其实我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所谓的死亡也不过是灵魂的离开……听起来是不是很匪夷所思?甚至……非常可怕?但不管如何难以启齿,这个时候我也必须将一切实情告知于你——我,不属于这个时代,甚至不是真正的科札特·西蒙。相信以你的敏锐,或许早就有所察觉了吧?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从来没有问过,但不可否认,你的避而不谈让我多少松了口气。毕竟附体一事太过诡怪与难以启齿,就连我自己也如堕雾中。何况,诸如借尸还魂这种不可思议的、可怕的、乃至让人恐慌憎厌的事,若不是一切已尘埃落定,我恐怕也不会将这个秘密道出……早在巴勒莫递送橄榄枝的那天,这具躯壳的生命就已走到了尽头,是科札特的执念与对你的担忧,将我从二百年后的世界拖拽到这里,附入他的体中。如今我已完成他的遗愿,是时候该将一切回归正轨……」

指尖翻动,打开第二张信纸:

「现西蒙指环已被封印,如无意外,指环与解封之物此刻应已交由你手,望代为保管,百年后再交由我族族长……怀璧其罪,西蒙一族煌煌百年,也该到

“怎么了,giotto?”眼见金发青年眼眸微暗,g忍不住担忧地出声询问。然而,当他接过金发青年默不作声递过来的第二张信纸,迅速扫了一遍后,更加的不解,“有什么问题吗?”科札特的安排合情合理,为什么giotto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是他第一次用语言挤兑我,想要为戴蒙谋取安全保障。”giotto的声音幽深无波,但那话中的内容却让g大惊。

“怎么会!”

“这些话,表面上看起来是在责怪戴蒙,担心我对戴蒙太过宽容,所以让西蒙出手‘讨伐’,其实是以退为进,对戴蒙的变相保护……重伤戴蒙的势力,让他无法对我们造成威胁,但同时,我们也没了对戴蒙出手的理由。”

“giotto,是不是你多想了?以科札特对你的理解,他应该清楚地明白,只要戴蒙·斯佩多不真正地威胁到彭格列,不触及你的底线,你就不会对他出手。”

“正如你说的,科札特非常了解我,”giotto忽然叹了口气,转头对上g震惊的眼,“科札特他……并不是不理解,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为了尽可能地给戴蒙留后路。他虽然知道我会顾及情谊尽可能地对戴蒙退让,但他也了解戴蒙,知道戴蒙迟早会做出超出我们底线之外的事,到时候不管我是否容忍原谅戴蒙,彭格列的其他兄弟都不会放过他……以彭格列现在的实力,科札特完全没有必要留下人手填补彭格列的力量,他留下那三十精锐,与其说是不放心彭格列的安危,倒不如说是想要掣肘戴蒙的行动,让他不要做出彻底激怒我们再无法挽回的事。”

“怎么会。”g仍然不敢相信,“以科札特对你的情谊,他应该是担心你被戴蒙暗算才会留下那三十人吧?当然我不否认他和戴蒙也很要好,或许也想保下戴蒙……但那也应该是在不危害到你的情况下吧?科札特他,应该是更在意giotto你,一直以来他和你的友谊向来无法逾越,又怎么会明知道戴蒙对你……而且戴蒙还设陷阱狙杀他和他的西蒙势力,科札特不可能会再向着戴蒙。”

“大概吧。”giotto苦笑,“很显然这封信是科札特一早就写好的,那时的他大概也没想到戴蒙竟然会对他出手吧。”

然而,正是因为这样,正是因为这封信写于戴蒙对西蒙家族出手之前,还没有被戴蒙背叛的科札特那些话的用意自然是维护而不是其他。

或许在旁人眼中,科札特可以为任何他承认的弟兄两肋插刀,极尽可能地维护,但却与他giotto最为要好,对他的能力无比信任——凡是他的任何想法,科札特都不管对错地拥护,近乎盲从地支持(不支持不行,这是穿回去的必备前提,哪怕觉得是错的久律少年也必须赞同);无论遇到什么,科札特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他这边,甚至好多次为了他与戴蒙翻脸(理由同上)。

可,只有giotto自己知道,科札特与他之间,一直横亘着一层迷雾,即便科札特早已把他当做朋友,也一直有所保留,并没有像对戴蒙那样无所顾忌。

他以前一直都不明白,直到看到信后才终于弄清了原因。

被强迫拖到一个陌生的世界,强制地继承不属于他的意志去帮助一个陌生的人……就算后来科札特已和他giotto建立了牢固的友谊,对彭格列做的事也都出于自愿,但又怎么可能真的完全没有任何芥蒂?

那层隔阂,一开始就已注定。

深深吸气,压下心底的怅然,giotto将那一纸书信递至烛火外焰之前,目睹它寸寸焚尽:

“就照你所希望的,我会努力保留西蒙,让他们不再参合进那不勒斯的腥风血雨中……科札特。”

等信彻底焚烧成灰,giotto才转过头,看向身侧的g:“g,科札特信中所说的……让我代为保管的西蒙指环和‘解封之物’……?”

“不知道。”g摇了摇头,“他突然凭空消失在我们眼前,指环和那个解封之物可能还在他的身上……对了,这瓶红色的药剂,科札特让我交给你。”

giotto接过小巧的玻璃瓶,拔开瓶塞,一闻到扑面而来的刺鼻血腥味,他脸色遽变:“这是什么?血?”

g同样因为那浓重的血味变了颜色:“不知道,他那时根本来不及说明。”

重新将瓶塞盖上,giotto垂下眸,想起最初成立彭格列自卫团时几人毫无杂质的情谊与信任,与现在内部争斗纷纷互相争权夺利的现状,嘴角的弧度变得越发苦涩:“这大概是科札特对我的警诫吧。血雨腥风……如今的彭格列早已充满了血腥气,不再是我们当初渴望建立的蓝图。”

收紧握瓶的手,感受那磕人的坚硬手感,半晌,他才将那瓶子递给身旁的g:

“‘罪’……就作为我们的‘罪’,代代相传,以诫后人。”

如果久律少年知道,他来不及说完的解释与信中寥寥几笔的说明会让giotto把自己交给他保管的用来解除西蒙指环封印的东西脑补成了自己告诫他的警示,不知道会不会再喷一口凌霄血。

而他更不会想到的是,各种巧合,不仅让giotto和西蒙一族彼此误会,更会让彭格列后人把giotto口中用来自诫的“罪”误以为是彭格列的荣耀,甚至在百年后,让西蒙一族对彭格列家族势同水火,视为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

“大人……最近我们打入初代内部的人手被不断剪除,这……”

石门外下属惶恐的声音模糊传来,倒在冰凉石地上的斯佩多疲惫地睁眼,虚软地撑起上身。

第八种火焰……果然不是什么容易得的力量。

浑身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他恍若能看见死亡的大门就在他眼前不远处,对他敞开。

可他的唇角,却是轻巧地上扬。

死亡…么?就算死,他也要从地狱里爬出来,实行复仇、改造、证明……他一定会杀尽萨拉一族,为艾琳娜报仇;一定会让彭格列摒弃可笑的理念,寻找真正适合彭格列的强势首领,振兴彭格列的荣光!他会将这一切……向那个人证明!

又一阵剧痛传来,艰难撑起的上身再次倒下。他虚睁着眼,一手紧握着染血的太刀刀身,另一手疲乏无力地伸向腰侧,握住藏在外衣内侧匕首,指尖一遍遍地描摹匕首鞘身的花纹。

……

……

眼中的暴戾逐渐消退,斯佩多呵出一口气,徘徊在唇边不屈服的弧度渐渐趋向真实的笑意。

直到石门外战战兢兢的声音再次响起:

“大人……请指示,我们安插在初代身边的人手被全部剪除了……我们……需要怎么做?

斯佩多回过神,眼中的温度冷却下来,声音懒散却暗藏寒意:“是谁下的手,giotto?还是g?”

“好像是……是科札特西蒙的亲卫队……”

闻言,斯佩多唇角风淡云轻的笑蓦地一僵:“你说谁?……科札特?”

“是……根据情报调查,似乎是科札特西蒙死前的安排。”

石室一片死寂,只余钟ru石水低落石潭的声响。

许久,才有艰涩的声音命令道:“下去。不必管西蒙的人,我另有安排。”

“是……属下告退。”

直到门外的动静彻底消失,他才放开撑着地面的手,仰面向上倒下。

“nufufu……真是那个混蛋的风格,被侵犯就必然回敬……么……”斯佩多低声喃喃,右臂挡在眼前,平静无波的脸色渐渐扭曲,“fu呵呵……这算什么呢?就算死了,也要因为giotto而与我做对吗?……科札特!”

空旷的地下石室,寂静无声。

一切微光归于黑暗。

“呜……”

科札特,你一定会……后悔你的选择。

我一定会向你证明——giotto的懦弱想法,才是最大的错误!

作者有话要说:

……家教篇发展成这样绝壁不是我的本意!

giotto(乔托)对久律少年:81,备注:引为挚友

久律少年对giotto(乔托):75,备注:友谊长存

斯佩多(戴蒙)对久律少年:85(1),备注:又爱又恨(喂喂)

久律少年对斯佩多(戴蒙):81(3),备注:陪你发疯(喂喂喂)

g(初岚)对久律少年:63,备注:giotto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久律少年对g(初岚):61,备注:一般的可以信任的伙伴

科札特本尊对久律少年:30,备注:抱歉,此生歉意无以为报(…)

久律少年对科札特本尊:20(+50),备注:找谁不好非要找上本少爷(等等

亚伯主教对久律少年:30,备注:有意思,北辰一刀流再耍一个看看

久律少年对亚伯主教:50,备注:有机会一定要报一箭之仇

关于括号里的1、3是因为误解而降低了好感度摊手,而+50是因为后期的认同大逆转。

另外如果要发展cp的话相互之间的好感度应该都高于100嗯。

……啊?为什么少年对giotto的好感度比戴蒙的要低?

正如giotto最后顿悟的那样,强迫被交朋友还要背井离乡地帮他做事,能成为真正的朋友已经是giotto人格魅力强大了,要换做没人格魅力的早就因为偏见怎么看怎么不爽……所以g爷乃要再接再厉哟。

18中场休息之绝代双骄

(注:这个世界打酱油,只有两章。)

“玉郎,我坏了你的孩子。”娇若黄莺的声音从他耳边响起,轻柔的声音听在他耳中不啻九天神雷。

才刚刚恢复意识的久律一时间如遭雷击,顾不得去想“为什么没回去”,“是不是被耍了”之类的问题,只觉得全身僵硬无法动弹。

作为体内另一半血液的来源,

他第一时间便发现对方所讲的是中文。并且,那话中的含义,让他勉强保持镇定的理智险些全盘崩塌。

和之前穿越成科札特·西蒙时莫名听懂意大利语的情况一样,他此刻近乎本能地听懂了带着浓厚乡音的古c国语,并依照身体的本能对其发音字形以及意思的理解都毫不费力。同时,他的脑中有零散的记忆一掠而过,属于身体原主的记忆虽然不多,但至少让他明白了当前的处境。

当前他所依附的身体的原主姓江名枫,江湖人称“玉郎”。

这个所谓的“江湖”是一类人的社会xi_ng称呼,由一群持着刀剑武器的尚武份子组成。

而这个江枫,可具体归纳为“三好”:长相好,家世好,女人缘好……而且最后一点,貌似已达到一个诡异的高度。

也就是说,他似乎进了一个烂桃花的壳子……而且附加了一个新出炉的怀了孕的老婆?

自然而然,真·高中生的某人蓦地僵硬了,大脑中名为理智的弦绷断裂开。

该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回到原来的世界,反而——

脸上风云变幻,他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根据那几个神棍的指示与上一次穿越的经历,大致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他遇到的这些破事都和“因果”有关,只有完成身体原主的因果,扮演好原主的角色,完成某件特定的事,才能回去。

所以……这一次又让他来角色扮演?

这么想着,他细眸半眯,及时掩住眼中的冷茫。

就算是rpg游戏,也要给个存档的时间吧?

转头,将视线投向最先出声的女人身上……不,确切地说应该是一个不到16岁的少女。眼前的少女,不是特别姣美,但自有一股独特的灵秀与温柔缠绕在她的身上,独特的气质足够吸引许多男人的目光。

当然,这许多之中并不包括他,比起灵秀少女什么的少年他更喜欢知xi_ng类……扯远了。

默默将头转开,头疼抚额,继续触发+整理脑海中的记忆。

这个自称怀了江枫孩子的女人叫做花月奴,是绣玉谷移花宫的宫女(这个移花宫不是什么皇室宫殿,而是一个女子组成的武林门派),而他现在所呆的地方正是移花宫——身体的本尊江枫似乎被什么人暗算,受了重伤,被移花宫的两个宫主邀月、怜星所救,后来两个宫主练武到了关键,就闭关修炼让花月奴来照顾醒来的江枫,谁都没想到最后两人会日久生情还天雷勾动地火xxoo现在连孩子都有了。

“玉郎你没事吧?是不是旧伤又疼了?”见久律许久不出声,还用手背抚额,花月奴的脸瞬间白了两分,忙紧张担忧地连声叠问。

“不……你放心,我没有大碍。”久律放下手,脸色却不是很好。

他顺着人名依次触发记忆,却发现一件相当严峻糟糕的事。

根据原主记忆里两个宫主的xi_ng格和面对江枫时的窘迫表现,貌似可能……她们喜欢这个江枫吧?

不,不是可能。虽然那两个宫主表现的都不明显,尤其是邀月宫主,为人冷傲无论对着谁都是一副对债务人的模样,但那两人的眼神与言行方面下意识的局促,都能表现出她们对江枫的好感。这一点,总能收到一些女生“不经意善意”的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

如果仅仅是烂桃花,他还不怎么会放在心上,真正让他意识到情况严峻的,是那两朵桃花的xi_ng格与武力值。

根据记忆,江枫曾经无意中看到有人上门找茬时,那个邀月轻轻一掌就把人pia出去几十米远,而且这个几十米还是那倒霉人撞穿好几座假山后的数据,如果没有阻拦,那距离肯定还要增加数倍。

而怜星虽然看起来比较柔弱,

且手脚骨骼有点小畸形,但就是这个手脚有疾的柔弱女子笑岑岑地走到找茬的人面前,几秒就将人打成猪头,最后还各种激将法让那人反扑来打自己,却在即将被打的一瞬间由不反抗姿态转为“移花接木”(一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借力打力的武学),轻松了结那人xi_ng命。

从此江枫对这两个xi_ng格难以捉mo武力值更是彪悍的宫主敬而远之,而接受到这段记忆的久律少年,第一时间就把那两人列为sss级危险对象。

“玉郎……”花月奴咬了咬唇,望向他的秀丽双目y_u语还休,“两位宫主最多半个月就会出关,而我,我们……”

久律了然。珠胎暗结(?),还是在那两个对江枫有意的宫主毫不知情地跑去去闭关的情况下发生,现在连包子都怀上了,难保那两个宫主出关后不会发火,而鉴于那两人的武力值,还是早点跑路比较好。事实上他也巴不得早点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所以他在点头后很配合地接了一句:“我们离开绣玉谷。”

“是!”花月奴开心地抿唇一笑,笑容堪比百花盛开,“玉郎,我知道移花宫通往宫外另一座山的地下密道,里面的布局我都非常清楚,可以不触发任何陷阱顺利到达山的另一端……玉郎,我们什么时候走?”

望着那张灵秀机敏的脸上露出依赖的表情,久律眼角微抽。

接收别人的烂摊子,尤其是桃花债,果然是一件非常讨厌的事。

“准备一下,我们即刻离开。”

##

不得不说,花月奴是一个灵秀、机敏,而且相当细心敏感的女子。

虽然久律并没有刻意表现出自己的情绪,但她还是察觉到他心情不佳,一路上温文软语旁敲侧击地表达关怀,将贤惠二字表达得淋漓尽致,也让某个西贝货的少年倍感怪异,直猜测对方是不是已经看穿自己是个假货。

“这位少侠,为这位尊贵的夫人买根簪子吧,我这铺子的簪子都是拙荆雕的,虽然材料不算顶好,但样式绝对精致……balabala……”

小镇,摊贩,亢奋演讲的摊主。

面无表情的久律,以及他身边一脸期待与疑惑的花月奴。

花月奴早就发现“江枫”的不对劲,但她完全没往灵异的方面想,也没想过身边的“江枫”其实是个假货,想来想去,也只归咎于准爸爸综合征以及担心两个宫主的原因。

于是她只能又一遍地温声宽we_i:“玉郎,别担心,万事都有解决之法。”

将花月奴眼中开始萌芽的怀疑尽收眼底,久律知道自己若是再纠结于一些细枝末节,那么除了加深花月奴对他的怀疑外,没有任何好处。他深吸了口气,在心底默念“好好扮演角色才能回去扮演好角色才能回去”反复十遍,然后扬起江枫式微笑温柔歉意地凝视了花月奴一眼,转向小贩:“就你手上的这根簪子,多少钱?”

“五十文钱!”

就在他努力回想这个“文”是个什么计量单位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江枫!纳命来!”

一道黑色残影迅速朝他的方向逼近,久律眼神一凛,正要拔刀,身侧的人比他更快一步地动了。

“啪啪啪啪啪——”

那逼近的黑影不知被抽了多少下,最后惨叫着倒飞出去,惊吓坏了无数的路人。

同时,把黑影抽飞的那人已回到久律的身边,一

脸冷然地拍打手上的灰——正是风采依旧连头发丝都没乱半根的花月奴。

久律动了动僵硬的脖子,默默望向花月奴,后者正好察觉到他的视线,转过头来看他,脸上的冷然早就褪去,变成纯粹的无害与疑惑。

“玉郎,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你怀有身孕,不宜出手,以后若再有此等糟心事,还是交由我来为好。”

久律默了半秒,接过小贩手中的木簪,十分敬职地簪在花月奴的发髻上。对着花月奴脉脉含情的眼,他的脸上模仿着江枫式的温柔表情,嘴角却在微微抽搐。

察觉到脸部的僵硬,他迅速别过头,迈步走向在不远处挺尸的黑影。

“阁下是谁,为什么想取江某的xi_ng命?”

“……”

久律微愣,谨慎地俯身,食指搭上那人的动脉,不由心中微寒。

地上之人,已然绝了气息。

“公子,公子——!”

又一个声音由远及近,一个书童打扮的少年跑到久律身前,目含惊喜地望着他。

“公子……真的是公子!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久律一脸木然地打量着几乎要喜极而泣的清秀书童,仔细搜索身体原主的记忆。

“……江琴?”

“是,是小人!公子,这几个月一直找不到您,王管家都急坏了!”江琴用袖子擦去眼角的泪光,这才看到站在久律身侧的美丽女子,一怔,随即极快地弯下身,恭敬地行了一礼,“小人见过这位夫人。公子,这位夫人是……?”

“‘我’已与她拜过堂,她便是江某的妻子。”

照着记忆中江枫的口吻说着,久律仔细打量江琴,观察他的每一个表情。

没有异常,江琴的言行举止都没有任何异样,和记忆里的并没有多大差别……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江琴有些不对劲,虽说不出缘由,却是长期修炼剑术暴露在刀光剑影下所锻炼出的一种对危险的直觉。

“原来是夫人,小人在这里拜见夫人。”江琴又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谦恭地转向久律,“公子,是否要小人叫马车过来,先回江府?”

“不了,我们先在客栈安置一晚,此事便交由你安排。”他解下腰间的一个钱袋丢给江琴,“至于那边那个黑衣人……死者已矣,找个地方把他葬了吧。其余的事,传信给王叔就好。”

本想着一切从长计议,先探清大环境与身体本尊的人脉关系再做打算。却不曾想,当他们在客栈定下客房,坐在一楼大堂里吃正餐的时候,一个肩宽骨阔、剑眉星目男子走进客栈,让侍立一旁的江琴瞬间惨白了脸。

残留在原主江枫体内的记忆在见到来人的那一刻触发,久律认出刚跨进客栈大门的那人正是江枫的结义兄弟——被称为天下第一剑的燕南天。

只是他不明白,让人看不出心里所想、疑似藏得很深的江琴,为什么会在见到燕南天时候露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这个时候(花月奴才怀了小鱼儿和花无缺不到两个月)的江琴看到燕南天会露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呢?大家来猜猜看╮(╯▽╰)╭

……好吧,粗线“(强)买一(强)送一”的戏码就是想调戏(惊吓)一下正直(?)的好少年xd

19中场休息之绝代双骄

“公子,小的去后堂看看让小二准备的信纸和封泥怎样了。”

几乎是在第一时间,江琴的神色已恢复如常,躬身垂手向久律请示道。

他的声音不高,堪堪能让久律和花月奴听到,而不至于让门口的人察觉。

久律眯了眯眼,正准备开口,却没想到从门口跨进来的那人眼力极好,一眼便捕捉到

他们的位置,大步流星地朝他们的方向迈来。

“二弟,原来你在这里!”

高大不凡、配着一柄的男子转瞬便来到他们所在的桌前,朗笑着向他打招呼。

一直关注着江琴表现的久律发现,虽然燕南天自始自终都没有看过江琴一眼,这江琴却像是真的见到了索命的煞星一般,在燕南天靠近的那一刻快速把头低下,看似谦恭,实则在压抑颤抖的恐惧。

“大哥。”为了避免露馅,他极尽可能地搜寻着脑海中关于“燕南天”这个关键词的信息,但越是搜索,心中的疑惑越深。依照江枫的记忆,他的结义兄弟燕南天是个豪迈不羁、不拘小节、却不太注重形象的义侠,说是落拓邋遢也不为过。

但眼前的人,与记忆中穿着破草鞋、满是胡碴的形象大相径庭,穿的虽不是什么昂贵讲究的布料,但也整洁如新,十分得体,加上那不经意间隐约散发的让人如沐春风的气质,比起舞刀弄棒的剑客,更像是一个奉行君子之风的读书人——非常矛盾古怪的感觉,完全与燕南天此人的形象相悖,但又确实存在。

“二弟怎么了?”燕南天在他的对面坐下,剑眉微挑,挑袍落座,动作颇有记忆中的几分豪爽,“这位是……二弟不给大哥介绍一下?”

燕南天看到坐在久律身边的花月奴,脸上现出几分疑惑的意味。他依旧没有将注意力分给江琴分毫,但江琴仍是深埋着头,像是一块顶头垂落的背景布。

“大哥,这是我的妻子,花氏;月奴,这是我的结义兄长,燕南天。”久律为两人做着介绍,把脑海中的疑惑抛到一边。不管是不是他多心,只要所谓的契机不是这个燕南天,燕南天有没有什么不对劲,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此时离饭时还早,大堂里的人寥寥无几,两人对坐,谈天说地,却不聊江湖秩事——久律是因为身为西贝货对此不了解,至于燕南天为何不谈,久律虽然疑惑但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从来没有想过,或许眼前这个燕南天也不是原版的可能。

这是人的惯xi_ng,当己方感到心虚的时候,通常只会忙着掩饰自己的蹩脚,而不会去考虑对方是否同样犯了错。

目前久律正处于这种状态,身为为了防止露馅而不断掩饰的假货一员,他将自己感受到的燕南天的不对劲都归结于记忆的偏差,毕竟继承的记忆是纯粹的数据,且是“触景生情”的触发式,不在特定的情景下根本无法得到相应的记忆,因此有些遗漏与记忆断层也是正常的——简单的说,就是他对燕南天的了解根本不可能有多深,甚至几乎是毫无了解,只是因为一些数据(记忆)而有一个浅薄的印象而已。

燕南天一口饮尽碗中的烧酒,动作丝毫不显粗鲁,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赏心悦目。

“二弟为何不饮酒?”

似是不经意的一言,听得久律眉间微挑。

他并非不能喝酒,只是实在无法接受这个世界烧刀子二锅头之类的“烈酒”,倒不是因为烈度,而是纯粹的喝不惯。

他放下筷子,随口搪塞忽悠道:“若无兴,酒也无味。大哥既有酒兴,即兴便好,何必顾着弟弟?”

一番咬文嚼字,险些咬到他的舌头。幸好曾经听过一些老人在文化祭上大念俳句,倒也勉勉强强蒙混过关。

燕南天握着酒碗的手一顿,似要说些什么,门口突然传来嘈杂的喧嚣。

“燕大侠!燕大侠!”

燕南天脸色微变:“二弟和弟妹且在

这休憩小会儿,为兄出去探个一二。”

说罢匆匆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久律还未反应,身后的江琴忽然出声:“公子,请容小的先去后堂取书信用品。”

说完,躬身行了一礼。拢袖离开。

这瞬息之变,让久律的脑中电光火石般地闪过什么。

“月奴你先在这安置片刻,我去去就回。”

“玉郎……”

“莫要担心,我只是去看看书信用具是否已经备好。”

来到后堂大院,马厩处声声啼鸣。

久律回忆本尊记忆中有关武学轻功的心法,并放松身体,借身体残存的本能迅速来到马厩外。

“江琴,你要去哪儿?”

江琴的右手紧紧攒着缰绳,原本便苍白得紧的脸色此刻更是白了几分:“公、公子……”

他松开缰绳,几步上前扯出久律的右臂:“公子,我们快逃吧——大爷他、他……”

大爷……是指燕南天?“大哥怎么了?”

“大爷他——我亲眼看见大爷被妖人害死!刚才出现的那个大爷一定是妖人假扮的!”

一语激起千层浪,久律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头疼感。

这算什么神展开?接下来不会要告诉他穿越回去的契机就是斩杀这个“妖人”替身体本尊的结义兄弟燕南天报仇吧?

要真是这样,那可真是个糟糕的剧本。

“说具体点。”

“公、公子……”江琴突然攒紧久律的衣袖,惊恐地望向他的身后。

久律心中一凛,汲汲回头,正见身后一高大挺拔、肩宽骨扩的人正悄无声息地站着,好整以暇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和江琴。正是刚刚离开小半会儿的“燕南天”。

“枫弟,你和你的书童,这是要去哪儿?”男子的话说得慢条斯理,却无端的给人以压迫感,让人感到一股从骨子里发出的危险。

久律不由全身紧绷,脑中已拉响sss级危险警报:“大哥回来了?”

“燕南天”轻笑,露出一个原版燕南天绝对不会有的微妙表情,似是温润,又似讽刺:“枫弟这是何必?明明心中害怕得紧,却要强装镇定,岂不虚伪?”

“大哥这是何意。”

“枫弟可知渡魂一事?”“燕南天”唇角上扬,步步逼近久律江琴二人,“渡魂者,强行侵占肉身,侵吞魂魄,附体夺舍——正如江琴小童所言,我以渡魂之术将燕南天取而代之……结义兄弟枉死,枫弟感觉如何?愤怒、憎恨、畏惧,亦或是y_u除之而后快?”

……关我p事。

糟心的发展让久律少年几乎忍不住要爆粗口,但鉴于十九年以来的素质教育他只能生生地将粗口憋回肚子里。只是心情仍然好不起来——

燕南天是否渡魂而生,是否是原来的那个,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现在只焦心怎么回原来的世界,哪有那个美国时间理这些无聊的试探?

“感想如何是我的事,要憎恨,要愤怒,要畏惧,我要如何,对你来说都没有意义吧?”久律不着痕迹地将手移至适宜拔刀的位置,“这遭人忌恨的附身夺舍之事,做都做了,又何必询问相关人的意见,多此一举?”

依照这个假燕南天的言行,似乎很迫切地想从他的脸上看到诸如恐惧、憎恨之类的表情,但又好像不完全是这样。虽然不知道对方这莫名其妙的心理是怎么回事,但很遗憾,他自己就是莫名附身穿越到别人身上取而代之的西贝货,要他去怕一个某种程度上和他情况相似的人,实在有些难度。

若不是立场不对,且眼前男子深埋眼底的困兽狂乱之意让他凛然,他说不定还会向对方讨教附体心得,寻找莫名穿越的解决方法。

“枫弟当真好定力。”“燕南天”在久律身前三米处停下,唇角再次上扬几毫厘,精锐清透的眼中透着隐隐狂乱的光,“就是不知,枫弟是否已经知晓江琴背叛一事。”

“江琴?”……怎么又扯到书童江琴身上去了?

只是,如果这个“燕南天”说的是真的,那就可以解释他先前的不对劲感——江琴出现的时机似乎有些过于巧合,不但在他检查袭击者情况的时候突然出现,甚至还是在隔着很远的地方一眼认出为了躲避移花宫视线而特意变装的他。

“看来枫弟仍被蒙在谷中。”“燕南天”瞟了离马匹最近浑身僵直的江琴一眼,笑中露出了几丝恶意,“江琴小童深知我绝不会放过他,便诱使枫弟你随他一起到马厩旁,妄图让你牵制我——当真异想天开。”

江琴怒:“你要杀便杀,何必挑拨我与公子?”

“挑拨?”“燕南天”冷笑,“那又是谁,故意向仇家xie露江枫的消息,引他遭受埋伏?若不是移花宫之人相救,当日他必死无疑。”

“血口喷人!公子,我……”

久律摁了摁发麻的太阳穴,脑中突然出闸的记忆让他的意识出现短暂的错乱。

那是埋藏在江枫大脑深处的儿时记忆:少时顽皮惹怒教书先生,江琴代罚;偷偷溜出家门玩得昏天黑地,天色全黑才回家,因为是江家这一代唯一的独子,江老爷舍不得打伤儿子,仍是江琴代罚;江枫幼年偷溜上街险些被人贩子拐走,江琴差点被打断双腿……

即便是这样,幼年时的江琴仍然时时维护江枫,主动背黑锅也好,代罚也好,从来没有怨言。

甚至有一次,为了救江枫,江琴不管不顾地抓住毒蛇的蛇头,被毒牙咬伤,险些命丧。

到底是什么时候,江琴对江枫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是习武的时候,因为他只是书童而非护卫,为了不掩盖作为少爷的江枫的锋芒而禁止他学高深的武学?还是因为江琴喜欢上一个书香门第的姑娘,而对方父母嫌弃他的身份,却想把女儿嫁给江枫?

还是……日复一日,江枫虽亲厚江琴,却从未注意到江琴的难堪与心中因为鲜明的阶级贵j_ia_n而不断yin晦的愤恨与不甘,甚至还说出“清醒点,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有什么好”这样看似逆耳忠言却更加刺痛人的话,一直到情谊磨尽,让江琴恨不得弑主代之?

他从未想过,一个人在惶然痛苦的时候,最需要的不是警醒与当头棒喝,而是宽we_i。

那么……他和戴蒙的反目成仇,是不是也是因为……

受到记忆冲击的影响,久律的眼神闪现一瞬的恍惚,又很快重被凌厉占据。

刚才是怎么回事……?是江枫残留的意识在影响他的理智,还是……

目光锁定“燕南天”,他微微眯起眼。

还是……眼前这人有慑人心魂之能?

“我与江琴的事,不劳挂心……倒是你,说这些到底有什么目的?”

除了出于某种不知名心态想看他们憎恨恐惧的丑态,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还在等待着什么?

“迫切渡魂,甚至大意被睹,实乃当时情况紧急,不得已而为之,”“燕南天”解下腰间长剑,衣袖无风猎动,“原本只想把燕南天的家眷与江家之人屠尽便罢,但如今看来,似乎枫弟的身体很是适合于我……以枫弟之息,想必魂魄之力定是十分美妙~”

“原来如

此……”对于对方想黑吃黑从他这夺走躯体外加吞并灵魂的情况,久律的反应是——

先下手为强。

腰间的剑如同雷亟般sh_e出,刹那间便逼近“燕南天”。然而,剑刃在离“燕南天”脖颈半毫米处被一层看不见的防护层挡下。

这是……异能?结界?

心中一凛,久律眼眸微沉,迅速飞身后退,退出近身战的范围。

“枫弟还真是让为兄惊讶。”

久律毫无预兆的发难与超越寻常的出剑速度让“燕南天”微愕,随即,眼中的狂乱之意渐盛。他将手中的长剑丢到一旁,而后,银亮微弱的暗芒一闪,一把古朴的琴凭空出现在他的怀中。

一直严正以待的久律平板的表情出现裂纹,忍不住眼角一抽。

……不要在副本里乱入不属于副本等级的越级boss好吗?纯武侠rpg乱入仙侠法术实在是太没道德了。

以普通人的角度而言,久律自信自己苦练十多年的剑术不比这个武侠世界的高手差多少,再加上他最擅长的居合剑道(拔剑技,即瞬间拔剑一击杀敌)与江枫身体本尊的内功轻功及外家功法,即便是遇上一流高手也有一战的可能,甚至可以出其不意用迅疾刁钻的剑招一击得手——前提是不要像刚才那样,临得手的时候被稀奇古怪的异能阻挡。

但要遇上异能者,尤其是非物理攻击类的异能者,普通人就算身体素质再强、攻击技术再精湛,也只有被秒的命。尤其是,他现在附体的江枫体内非物理的力量只有内功一项,根本无法使用火焰之力(死气之炎),内功(内力)vs疑似仙术的异能……其惨烈程度可见一斑。

“镇魂调。”假燕南天捻动手中琴弦,道道无形音刃即刻包围久律,让他眼前一黑。

当他再次恢复清醒,视线逐渐清晰的时候——

熟悉的床,熟悉的家居布置——正是他的房间,他在原来世界的房间。

他……回来了?

心头涌上说不出是松了口气还是若有所失的复杂感,久律突然动作一顿,目光木然地调回床上。许久,他才忍住抚额的冲动。

——谁能告诉他,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

床上躺着的两具尸体……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仍有呼吸却没有灵魂的躯壳——科札特·西蒙和江枫的躯壳。

……这是在玩三缺一吗?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也会更新,算是感谢浅陌酱投雷的第一更3至于淡凉酱地雷的致谢加更和浅陌酱第二颗雷的加更事宜,请容我再延迟一段时间吧t_t,最近真心忙存稿各种不够嘤嘤。

小剧场——

欧阳少恭:……

扇咔嚓:(心虚)……

欧阳少恭:……这个人……难道是在下?

扇咔嚓:(猛虎落地式)对不起老板我错了!

久律:……

欧阳少恭:呵呵……

扇咔嚓:(擦冷汗)……

……好吧,其实我是想表达老板一贯以来对渡魂对象亲属的复杂憎意的,结果不知不觉写偏了哭t_t

20鬼梦之外

……这是在玩三缺一吗?

面无表情地盯着躺在床上的两具“尸体”,久律理了理校服领带,将手上拎着的书包丢到一边。

又是这样。明明穿越的地点不是他的家,但每次穿越回来,出现的地方总会是他的房间。

而且,每次回来时的时间刚好都是穿越前的那一刻——他望了眼手表,上面显示的时间正是x月x日八点四十五,这正是他穿越前在校门口和小泉红子迎面碰上的时候。

突然,他半抬的左手一僵,瑰瞳微微张大。

“怎么可能……

在他的食指上,套着一枚古朴的指环——那正是科札特·西蒙的大地指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久律拧眉,强忍油然而生的烦躁感,将指环摘下,丢至一边。

而后,他的动作又一次僵住了。

因为丢指环的动作,制服口袋里的不明物撞上他的腰侧,让他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掏出口袋里的异物,那磕人的手感与闪烁低调暗芒的金属光泽让他直想把手中的东西给丢出去。

——那是,剩余的六枚西蒙指环。

“要命……”低低咒了一声,他将指环全数放在书桌上,重新戴上大地指环,而后静气凝神,集中注意力——

“哧——”

大地指环被点亮,无数谜样附文呈条带状环绕着他,正是指环力量的准激发状态。

“……”久律沉默地抬起右手,将意志凝聚在手心一点——

空气轻微晃动,虽有一丝热意,手心却是空无一物。

见此,久律不由松了口气。

没有出现火焰,这代表西蒙血统的火焰之力他无法使用,他和西蒙家族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至于为什么仍能使用大地指环,而七枚西蒙指环为什么全都在他身上,这不在他的关注范围之内。

他又试着参照江枫的记忆寻找体内的“经脉”,找了半晌都没能找到。

大概两个世界的力量规则与人的身体构造不同,所以他无法使用那个世界的内力与轻功。

可惜的念头只持续了半秒,便被他丢之脑后。

“……要迟到了。”他烦躁地抓了抓头,走到床前,确认江枫和科札特·西蒙一样只有呼吸而不可能醒来,便重新束好领带,提着书包走出房门。

“咦——少爷?!”女仆一脸惊悚地望着从房门走出的久律,又僵硬地望了望紧闭的玄关大门,“您不是……去学校了吗?”

“回来拿东西。”久律不y_u多说,敷衍地解释了句,又道,“房间里的两个人,你好好照顾——他们会一直昏睡不醒,只要保证每日三次的营养液注sh_e与废物排xie就好。”

“是。”对主人指令无比敏感的女仆立即立正应答,等应承下来,她才发现不对的地方。

少爷的房间里不是只有一个红头发的少年吗?怎么少爷说是两个人?

狐疑的女仆望向久律的房间,眼睛险些瞪到脱窗。

少爷又带回了一个男人少爷又带回了一个男人少爷又……

联想到自家很受女生欢迎的少爷都高中了却还没交过一个女朋友,女仆脑中电闪雷鸣,突然觉得自己可能mo到了一个禁忌的真相!

少爷他……难道……其实……喜欢男人??!

“你那是什么诡异的眼神?”被女仆诡异的目光死死锁定,久律不由皱眉,“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yy中的女仆一愣,断章取义地把久律的话和自己的脑补给拼接了起来。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少爷的意思是……他喜欢男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如果让久律知道他“(让女仆照顾江枫和科札特·西蒙的躯体)有什么不对吗?”的疑问本意被女仆歪解成自己承认喜欢男人,估计他本体倍儿棒的身体会和成为科札特·西蒙时一样,颤抖地喷出一口凌霄血。

“没有不对,少爷,您加油!”女仆看向久律的

目光变得愈加诡异,甚至带了点心痛的意味,“少爷,您要好好加油,下次记得带几个生龙活虎的。”os:病态受什么的真的不适合您啊少爷,您的速配是忠犬攻或帝王攻!再不济也得是妖孽攻啊。

久律:???

“带几个生龙活虎的……?”为什么他觉得女仆话中有话,而且那话中话还非常的糟糕?

“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走了,今晚想吃大阪烧。”

“是,少爷请走好,您要的菜一定在您回来前备好。”正在脑补的女仆一惊,赶紧打断自己的yy,恭敬地鞠躬送别。

刚才的少爷……好陌生。太奇怪了,为什么少爷好像变得不一样了?就像是……突然长了好几岁?

不知久律五年穿越际遇的女仆虽然感受到自家主人鲜明的变化,却说不出所以然。

她不知道,那让她感到陌生甚至有些害怕的,是在腥风血雨中磨练五年一时还来不及掩藏的戾气。

只是,女仆看不出,不代表所有人都无法洞悉。

刚刚进门的真宫寺灰阎一眼便看出了久律的变化,他脸上挂着的傻笑立即收敛,转为凝重跨步到久律身前。

“……社长?”久律微愣,迟疑地打了声招呼。

闻言,原本一脸凌厉慎重的真宫寺灰阎立即两眼汪汪:“嘤嘤,小久竟然不叫爸爸,竟然用‘社长’这个冷冰冰的词!嘤嘤,爸爸太伤心了,小久要怎么补偿爸爸?不如陪我一起去跳芭蕾吧!”

“……”

“嘤嘤小久tat……”

“你……”久律半阖起眼,艰难地挤出一个字

“嗯?”带着浓浓的鼻音,真宫寺灰阎用力抹了把泪,亮眼pikapika期待地望向少年。

“你想让我灌你喝敌敌畏吗?”

“……”

少年再接再厉:“放心,不会死的,你的外号不是‘鬼见愁’吗?”

“小久我的玻璃心碎了一地……”

“用吸尘器吸回去。”

“嘤嘤小久tat……”真宫寺灰阎掏出一块手帕拭泪,在成功地将女仆雷得退避三舍后,他附在久律耳边,黑框眼镜闪过白色的反光,“发生了什么?……你的气息变了很多。”

“……”

“不能说?”

“……也不是。”久律迟疑片刻,还是将穿越际遇告诉了真宫寺灰阎。

毕竟站在他眼前的是他在这个世上最信任的人,而且他也想希望这个似乎什么都懂一点的老怪物能从中发现什么,给一些建设xi_ng的建议。——毕竟,他不确定这诡异的穿越际遇还会不会再重现。

“按照你的说法,你最初的穿越是因为触碰一点神秘的绿色荧光?”

“是。”他点头,想了想,又补充了句,“鬼使神差……那时候鬼使神差地生出想要触碰的强烈念头。”

“唔……”真宫寺灰阎mo着下巴沉吟,“不如……”

“不如什么?”

“不如找几个得道修行者来跳一下大神,或者去神社找命样巫女驱驱邪?”

“……”

“诶诶小久别走啊——”

“……我去上课了。”他一定是脑子堵塞了才会寄希望在这个不靠谱的家伙身上。

“嘤嘤小久t_t……”

真宫寺灰阎维持着“你快回来我承受不来”的orz姿势,直到少年的身影消失在门扉的另一端,他才收敛起脸上的二缺表情,出口的话语如同地窖最底层的寒冰。

“你还想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黄梨君?”

“脸变得还真快呐,黑主灰阎。”一道黑影从扭曲的空气波纹中出现,竟是久律名义上同母异父的弟弟,黄梨真一。

真宫寺灰阎——或者说是黑主灰阎——回头,带着寒意的眼瞳透过薄薄的镜片,锐利地直视黄梨真一:“你到底想做什么?我警告你,那个孩子不是你惹得起的。”

“惹?”黄梨真一挑眉,露出两颗小小的尖牙,“别弄错了,我只是想近距离地和我可爱的‘哥哥’独处而已。”

“‘哥哥’?”真宫寺灰阎讽刺地看着对方,“活了几千年的吸血鬼老怪物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哥哥’,你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啊,黄梨君。”

“彼此彼此,你不也活了几百岁?前no1的吸血鬼猎人,被称为‘没有獠牙的吸血鬼’的黑主灰阎桑?”

“……那个孩子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哪里经得起纯血君您的看重?”

“就算他不过是个普通的人类,只要他的体内留着菖蒲家的血一天,我便不会离开这里。”

此时此刻,作为话题中心的久律少年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好像忘了一件事,感觉有些麻烦的样子……是什么?”

因为精神上已时隔四年,所以此时若有所思的久律少年并没有想起,曾被怪盗基德偷去后来不知为何被梦游的他得到并埋在迹部景吾家的宝石“八巧镜心”,那个害得他差点被迹部指认成怪盗基德的东西。

此刻的他早已忘了那东西的存在,更不会知道自己在梦游时用了怎样的“暴行”从怪盗基德的手中抢到“八巧镜心”。

同一时间,江古田高中,传说中真正的怪盗基德——黑羽快斗正一脸深思地走进新闻社社办,和同年级的负责人打招呼。

“小林桑,你这有没有关于‘真宫寺久律’此人的详细资料?有的话麻烦你给我一份。”

新闻社社长——小林镜子狠狠地倒抽了口凉气,哆哆嗦嗦地祭出一只手指指向黑羽快斗。

“何方妖孽,竟然敢附身我们伟大的快斗君,还不快速速显形!”

眼前这人还是那个平时嬉皮笑脸、没一刻正经的黑羽快斗吗?他竟然会这么正经礼貌地和她说话?

而面对小林一副见了鬼的表情,黑羽快斗一脸黑线地拍掉小林的手指。

“说什么呢,我是很认真的在拜托你啊!”

谁知,黑羽快斗的解释非但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反而让小林捂着嘴泣不成声。

“我们的快斗君终于开窍了,呜呜呜……”

黑羽快斗脑后的黑线像是有丝分裂一样成倍地增加,但鉴于以往的经验,也为了他的小心脏着想,他觉得还是不去深究对方话中的深意比较好。

“别啰嗦了,到底有没有那个人的资料?”

小林一边泪牛满面地狂点头,一边动作麻利地打开柜子的第三格,从里面取出一叠资料。

接过小林手中的资料,

“姓名:真宫寺_久律;年龄:15岁;生日:5月5日;星座:金牛;身高172cm;体重:59kg;血型:a,出生地:日本大阪,现居:日本东京,社团:弓道部,但时常缺席,据说会剑道(待考证);喜欢的女生类型是……温柔体贴知xi_ng?”

黑羽快斗抽了抽嘴角。这资料是够详细了,但他只想知道这个梦游让他吃暗亏的家伙的住址,可不想知道他的喜欢类型身高体重什么的。

不过……温柔体贴知xi_ng?

黑羽快斗暗笑:这小子,该不是缺母爱吧?要是我,当然觉得xi_ng感可

爱型的比较好。

嗯咳……想远了。

“没有他的住址吗?……喂你干嘛还在哭!”黑羽快斗满头黑线地递过去一张纸帕,“擦擦,别让不知情的以为我在欺负你。”

“呜呜,我只是太感动了……”小林毫不客气地扯过递给她的纸帕,用力擤了下鼻涕,“太感动了,快斗君你终于要出柜了吗?”

(注:出柜公开承认自己是同xi_ng恋。)

黑羽快斗:“……啥?”这女人在说什么?

虽然不知道小林镜子又在抽什么疯,但一贯以来相处的经验让他又一次明智地选择放弃询问。

“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只是和这位真宫寺久律学弟有些私人恩怨待解决,准备上门拜访他……”

“我知道的,我知道!”小林丢掉纸帕作捧心状,“爱在心口难开——”

“……你去死好吗?”黑羽快斗毫不犹豫地pia了小林一记,附加嘴角抽搐的鄙视眼神,“好女孩不要整天想这种奇怪的事,免得带坏你家部员……切,我放着可爱的女生不爱干嘛去喜欢男人?不,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我也不会看上男人的。”

小林抱住肿了个大包的脑袋:“我懂我懂,口嫌体正直嘛。”(注:口嫌体正直嘴上说着相反的假话但身体行为非常诚实。)

懂你个x。

忍不住在心底爆粗,黑羽快斗深吸了口气,极力忍住爆青筋的冲动。

以往都是他气别人,现在终于来现世报了么?照理说他在和小林的口舌之争中不该落于下风,但小林此人大脑回路异于常人,脑袋里装着各种不正常的强盗逻辑,让他总有一种秀才遇到兵的感觉。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无法忍受总是被人用看gay(同xi_ng恋)的眼神对待。

到底是谁让这个看所有男生都是gay的怪胎成为新闻部部长的?

“……跟你无法沟通,我走了。”黑羽快斗果断扭头拉开新闻社社办的大门,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回过头,露出一个闪亮亮的笑,“对了,小林部长,你要是敢在校女生月刊上写什么有关我的乱七八糟的事,我就把你内裤的颜色告知天下哟!”

正在内心起草着诸如《惊天之秘!魔术小帅哥快斗君的春天》、《爱在心口难开——校园十大人气帅哥的爱恨情仇》、《惊!白马的危机?原来人气痞男黑羽所爱另有其人》、《状哉我真宫寺少爷独步基界魅力四sh_e!》之类题目的小林悚然一惊,对着黑羽快斗的背影哀嚎:“喂快斗君你不能这样——喂!黑羽快斗!给我站住你这个yin险的家伙!”

越走越远的背影头也不回地懒懒挥手:“过奖过奖,以牙还牙而已。”

##

就在当晚,久律在自家信箱收到一张预告函。

「鉴于阁下昨晚从我手中顺走宝物‘八巧镜心’,我甚为苦恼,因此决定将在今晚凉凉西风乍起之时,乘无影的白光到阁下家中取回宝物。望将宝物备好,来场公正的对决。——怪盗基德(kid)」

握着纸片的手猛地一紧,在上面留下三道褶皱。

“……怪盗基德?”他什么时候从基德手上抢了东西?

突然,迹部来访时的记忆涌上心头。

……

「“啊嗯,还真是有恃无恐啊。”意义不明地说着,迹部景吾缓缓挑唇,轻抵眼角的指节微动,无名指点上眼角的泪痣,“经济损失倒谈不上,只不过昨天,你在本大爷家的浴室里埋了一样有趣的东西。”

他一脸淡定,从容平静地直视迹部家的大少爷,顺便还意思意思地往眼神里加了点应景的疑惑。

“这颗宝石,正是前两天被怪盗基德盗取的‘八巧镜心’……昨晚的事,还有你的体质,真是

不巧地令人扼腕啊,怪盗基德。”

“……迹部少爷,你知道沉尸东京湾是什么感觉吗?我想我们的立场现在可以对调一下——诽谤罪,可不是那么容易善了的。”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真宫寺君,你该如何解释本该落在怪盗基德手上的宝物,竟会在你的手中?” 」(章5、6。)

……

……想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致亲耐的浅陌酱12over & 日更第二天

mio淡凉酱等我,我在努力的撸存稿0330

21鬼梦之外

既然已经想起,那么当前首要的,就是找到那劳什子的‘八巧镜心’。

但无论他怎么回忆,都记不起那东西究竟被他放置到了何方。

因此他走进自家的和式小屋,询问“万能(万功能什么杂活都能做)女仆”是否有注意到那样一个东西。

“少爷是说这个吗?”女仆从身后抱出一只波斯猫,指了指猫脖子上挂着的金属缀宝石小球,“我看这东西很适合二郎,还以为是少爷买给二郎的礼物呢,就给二郎挂上去了。”

久律几乎是在看到猫的第一时间便变了脸色:“你……快把它抱走!”

“少爷也真是的,既然讨厌动物,为什么还要养二郎呢?养了又不和它亲近,二郎会很难过……少爷!少爷你怎么了!少爷你可千万别口吐白沫啊少爷!少爷你还好吗?”

“……三千子!”

名为三千子的女仆望见自家主人皱眉捂住口鼻的动作与逐渐泛白的脸色,想要捉弄的本意瞬间被惶恐与担忧取代:“少……少爷,你没事吧?你、你真的不舒服吗?”

她手忙脚乱地将猫放下,想要上前,却被大声喝止。

“别过来!”

他的眉皱得更紧,待见到女仆瞬间比他还要惨白的脸色,又不得不出言解释:“……你抱过它,我对它的毛发过敏。”

“……少爷,对不起。”意识到自己做错事的三千子不安地点了点自己的手指,“可是,既然您……为什么……”既然对动物的毛发过敏,那又为什么要将它养在后院?

“……没有为什么。”久律焦躁不耐地抓了抓头发,让女仆把二郎抱回后屋,并帮忙取下“八巧镜心”。

“把这东西丢到外院的信箱里。”

“???”

“有人自会来取。”

此时,躲在附近一栋建筑物里被称为“自会来取”的“某人”听着耳边窃听器里传来的声音,嘴角不由一抽。

想他摩拳擦掌意图回敬某个昨晚用暴行从他手上”黑吃黑”抢走宝石的混蛋,甚至还在预告函里用文字陷阱与激将法堵住对方的退路,却没想到对方的反应是这么的……毫不在意?

顿时,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没了受力的目标,熊熊斗志被当头泼下的冷水浇灭,他无趣地扯下耳塞,再没半点挑战的兴趣。

对手太过扫兴提前退场,他也懒得再浪费精力。

也罢,只要拿回宝石就好,他还等着把宝石还给那个收藏家呢——盗得宝石后归还,这是怪盗基德一向以来的惯例与原则,可不能在他这里出了岔子。

久律自是不会去管怪盗kid的心情,准备早些解决西蒙指环问题来个眼不见为净的他连夜带着签证搭上通往意大利的航班,到达意大利首府罗马后改乘游轮通往西西里岛的那

不勒斯,最后在那不勒斯沿岸租了一艘海上摩托,一路歪歪斜斜地骑着驶向南部的地中海。

遵循残存的记忆驶向一个半世纪前西蒙家族的聚集地西蒙岛,等到达记忆中的坐标的时候却是满眼的汪洋,看不见任何的岛屿。

怎么回事?就算全球变暖海平面上升,也不可能在短短一个半世纪的时间里彻底淹没一座不算小的岛屿。

他一边在心中质疑记忆是否出了错,一边继续用半生不熟看起来非常蹩脚的技术操纵着海上摩托,没过多久,一种像是穿过温暖雾气的感觉溢满全身,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一座小岛凭空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是……结界?

记得有人曾经与他说过,这世上存在一种能遮蔽目标物视觉效果的特殊异能,与幻术师的能力有着相似之处——都是以精神触发,不同的是这类视觉结界没有任何阻碍、隔离或是防御的功能,仅仅只能让结界外的人看不见结界内的东西而已,其效果有些类似于光学迷彩与障眼法。

为什么西蒙岛会有这样的结界?这个结界又是谁布置的?

心中存疑地踏上西蒙岛——岛上的天气和岛外晴空万里的海上迥异,yin沉得仿佛随时能落下雨来——循着记忆走往西蒙一族的聚集处,越是向前,他的眉便皱得越深。

荒芜,萧条。

满目都是疯长的草与破败的建筑,没有看到任何人。

显然是已许久没有人居住。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蒙一族换了聚居地?

正当他忍不住猜测的时候,一道靛色的光在远处某座山的山顶一闪而过,他心中一动,以最快的速度跑向靛光闪过的地方。

等到达目的地,入目的是一座墓地;二十米外,一块半人高的墓碑孤冷地立着,一个带着牛仔帽的年轻人正站在墓碑前,右手搁在墓碑上方,轻轻抚mo着冰冷的石面。

似是感受到他的到来,那年轻人兀的回头,看不清深浅的眼眸直直地锁定他。

当看清他面容的那一瞬间,戴牛仔帽的年轻人似是有些错愕,但几乎是立刻便反应过来,挂上笑容可掬的表情:

“竟然有客人吗?真是难得。这里可是西蒙家族的领地,常年被结界笼罩,已经很久不曾有人来过了。一般人别说进入这里,就连是否知道这个岛的存在都是个问题,除非,知道准确的路线……呐,你,是从何处得到通往这座岛的路线的?”

久律没有回答。他往墓碑的方向走了两步,将对方的戒备尽收眼底:“……你是西蒙一族的人?”

“是,我叫加藤。”年轻人笑着回答,眉眼间颇有些放浪形骸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意味,“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作为礼尚往来,你是不是也该替我解惑,回答我刚才的那些疑问?”

加藤……?日本姓?

心中微疑,久律却没有多问。

“我只是受人之托,前来归还西蒙指环。到此地的路线也是由那人告之。”

“西蒙指环?受人之托?”加藤有些吃惊地睁开眼,就连脸上的笑也收敛了几许,沉聚了几分认真,“托你送指环的那个人……是谁?”

“恕我不便明说。”久律走近墓地,同时从口袋中掏出装有西蒙指环的方盒,在到达墓碑的时候将它放置在墓碑前的石阶上。

这座山的山顶显然是一个墓地所在,却只有这一座墓碑。墓碑上没有名字,却刻着一个形状古朴繁复图案——那是西蒙大地指环的纹章,象征着西蒙首领。

久律只扫了墓碑一眼,便收回视线:“东西既已送到,这便不再打扰,告辞。”

他虽对西蒙岛的诸多异样心存疑惑,却没有任何询问的打算。如今的他与西蒙家族没有任何的交集,即便曾为西蒙一世科札特·西蒙,那也是

不可见光的秘密,平白询问,只会给自己徒增麻烦,更不可能插手干涉——他没那个资格,也没那个义务。

然而,还没等久律走出几步,早已聚集许久的yin沉乌云霎时翻滚如墨,

他不由皱起眉,左手食指无意识地曲起,蹭了蹭沾雨打湿贴在前额的短发——这便是他讨厌淋雨的原因,雨水打湿头发贴在额前的异样感与雨丝落在脸上的微痒感,都能让他的心情变得很糟。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当被雨水或汗水打湿前额的时候,他都会习惯xi_ng地曲起左手食指,以指节轻磨额际,似乎这样便能好受一些。

而此刻的他根本没有察觉,身后一直在关注着他的年轻人在看到他的这个小动作时,脸上的表情是怎样的怔愣与错愕。

“科…札特……?”

低弱而迟疑的呼唤声从身后传来,久律一惊,脚步也随之停下。他立即收敛心神,转过身,黑红的眼中露出少许疑惑:“科札特?这似乎是初代西蒙的名字吧?”

加藤沉默了半秒,瞳中划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光:“对。是初代西蒙的名字。”

以反问为试探的久律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加藤的每一个表情,没有错过加藤脸上一瞬闪过的不合理情绪。

……失望?

这个叫加藤的人,在失望什么?

心底的警惕与疑惑更深,久律无甚表情的脸上加了几分好奇的神色,继续试探道:

“你是在怀念初代西蒙?初代西蒙……是个怎样的人?”

此时加藤的脸上已经恢复吊儿郎当的笑,似乎先前一瞬的失态另有其人一般:“初代西蒙?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毕竟家族里流传下来的资料并不多……但我坚信,他一定是个非常伟大的首领。”

“这样啊……”久律没有再多说什么,再次与加藤致别后便转身离开。

加藤静静目送少年离去的背影,镜片后的目光晦涩不明。

就在少年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中的时候,藏在加藤口袋中的单片镜不安分地钻了出来。

“喂,斯佩多,那个男孩和初云阿诺德长得好像!”

“……他大概是阿诺德的后代。”“加藤”平静地应声,眼底一片黑沉无波,心中却有难以言明的情绪翻滚。

归还指环?果然当年西蒙的后手都交给giotto的守护者了么?

而他……大概是因为最近总是梦到以前的事,才会可笑地从这个人的身上看到科札特的影子……

古怪的单片镜突然沉默了下来。

“古里炎真那边怎么样了?”“加藤”俯下身,将石阶上的盒子纳入手中。他打开盒子,取出西蒙大地指环,声色不明地观摩,“如今正好有这些指环送上门来……是时候收网了。”

魔镜的声音有些瓮声瓮气:“还能怎样?和giotto的那个后代差不了多少……不,该说就像亲兄弟一样,同样又懦弱又废柴。”

“加藤”弯起唇,勾起一道嘲讽的笑:“那两个窝囊的小鬼……也能算giotto和那个人的后代?若真如此,还真是一件相当可悲的事。”顿了顿,他眯起眼,将所有的指环收进外衣的口袋,“不过……魔镜,下次不要用‘亲兄弟’这个词。我很反感。”

“知道了知道了……喂,你不会又触景生情了吧?难道是联想到giotto和那位……”

“nufufu,魔镜,你似乎很想

重新变成一滩废铁?”

“……好了好了,我闭嘴就是。”

##

回航的时候,作为大阪烧的忠实爱好者,久律少年取道大阪府吹田市,顺便去拜访老朋友。

在转了5趟地铁6趟电车4趟途经自动车道的大巴和5辆公车之后,他终于来到关西一角的并盛县。

“你好,请问有没有本县的地(图)……”在询问报刊亭老板有没有地图卖的时候,久律还来不及把话说完,街转角便蹿出一个人狼狈地跌在他的脚边。

“痛痛痛——”跌倒的人拥有一头棕色的短发,同色眼瞳如若倒映澄澈的碧空,清透见底。

“你……”

那人听到久律的声音,抱头的手一顿,僵硬地抬头。

对视的那一刻,地上的棕发少年和下意识退后半步的久律同时一愣。

“giotto?!”

“云雀前辈?!”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第三天……因为存稿告急,接下来恢复隔日更,

于是请自动脑补:久律和纲吉两人同时用见鬼的表情喊出某两个名字,结果发现都喊错了……

22鬼梦之外

“giotto?!”

“云雀前辈?!”

两人同时低呼。下一秒,两人又同时否决。

——不是giotto,只是面容有几分相似而已……是上次在地铁碰到的那个人?(见章6)

——不对,发色和瞳色不对……这个人不是云雀前辈。

久律首先反应过来:“你没事吧?”

“没事!没有事!”棕发少年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从地上跳起,又因为动作太剧烈牵扯到摔到的地方,疼得龇牙咧嘴,“那个……我叫泽田纲吉,刚才真是不好意思。”

名为泽田纲吉的少年讪讪mo头,内心已有q版小人内牛满面:好可怕……这个和云雀前辈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用平和无波的语气和他说话,让他有一种看到云雀前辈突然温和起来的惊悚错觉。

……等等,云雀前辈?!

泽田纲吉动作一僵,咯噔咯噔地回头,一脸惊恐地望着身后的另一条街道。

“无需道歉。”久律并未在棕发少年的身上放太多的注意力,他此刻正和报刊亭老板交涉之前被打断的交易,“你好,请给我一张本县的地(图)……”

然而这回,他仍然没能说出那个“图”字。

“哇哦,草食动物,你要往哪里躲?”

熟悉的声音从转角处的另一条道上传来,成功将久律的话语噎回——自然是熟悉的声音,因为那声音,竟和他的一模一样。

下意识地转过头,视线正好与从转角现身的少年对上。

于是,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怔忪与错愕。

几乎如同镜面反sh_e一般,除却发色瞳色以及衣饰,两人乍一看竟非常相似。

……先是阿诺德,现在又来一个?

久律开始怀疑自己是否长了一张大众脸,以至于一再碰到这种让他倍感怪异的情况。

而转角处的少年则是盯了久律两秒,在神情一瞬的诡异之后,他别开头,对久律选择了无视的政策。

“云、云雀前辈!”见转角处的少年重新将目光投注在自己的身上,泽田纲吉非常有内牛满面的冲动——他因为中了死气弹,突然热血上头脑子不清地去找云雀恭弥挑衅,结果死气弹的时限一到,恢复废柴状态的他苦逼的成了云雀恭弥xie愤的麻袋,真是血一般的泪史啊t_t。

“站起来,草食动物,刚才不还很嚣张吗?”转角处的少年——云雀恭弥挥了挥手上的拐样银质武器,带着恶意的笑朝泽田纲吉

逼近。

——到底嚣张的是谁啊!泽田纲吉内牛,却只敢在心里吐吐槽。面上除了诚惶诚恐还是诚惶诚恐:“云雀前辈,其实刚才的事是误会,我……”

“咬杀。”云雀恭弥二话不说地扬拐攻了上去,静谧的街道上徒留一连串泽田少年的哇哇惊叫。

望着云雀那张与他相似的脸上露出的狞笑(?),久律脸色诡异地挪开视线,眼不见为净地重新将注意力收回到报刊老板这里。

“老板,有没有本地的地图?”

“有!有!”老板哆嗦地捧出一份崭新的地图,毕恭毕敬地递给他。

久律:“……???”

虽然不解老板恭敬惶恐的态度与动作,但对于没有意义的疑惑他通常会选择自动忽略:“老板,多少钱?”

“不用钱,不用钱!”老板更加诚惶诚恐,“您是云雀大王的兄弟吧,小的怎么敢收您的钱,而且这图真的不值什么,算是小的小小的一份心意——您就收下吧!”

“……”久律默,内心的os是:原来那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人叫云雀大王。

买完地图,自动过滤掉云雀恭弥追杀泽田纲吉的壮烈场景,久律预备从他们身边绕过离开。

“砰——”

泽田纲吉再次被云雀恭弥的武器抽飞,狼狈地跌在道路边缘的院墙上,在墙上轰出一个人形大坑。

久律目不斜视地绕过两人,突然像是眼角余光发现了什么,不敢置信地停住脚步,侧头细视。

被泽田纲吉用一根细绳串着挂在颈前、原本塞在衣服内侧如今因为撞击而滑出衣领重见天日的指环,在阳光的照sh_e下熠熠生辉。

——彭格列的大空指环。

久律微一晃神,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他的手早已遵循本能抓住云雀恭弥再度挥动的武器浮萍拐。

云雀微怔,旋即不善地眯起眼:“哇哦,你是想多管闲事?”

久律沉默。事实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手……但,无法想通的事,遵循本能去做是最好的选择、

习惯也好,怀念也好,补偿也好……原因是什么并不重要。

云雀恭弥持武器的手加了几分劲,却仍是被久律紧紧抓住,无法寸动分毫,见此,他凤瞳微挑,眼中的战意渐盛:“喂,你……”

他将右手的武器压得更低,空无一物的左手上,突然不知从何方抽出一把和右手一模一样的拐武器,狠狠抽上久律的腹部。

让人看不清动作的速度与过近的距离,使得久律虽然察觉了不对,却完全没能避开这雷霆般的一击。

腹部结结实实地挨上了一拐,久律松开紧紧掣住的另一支武器,疾速退后几步拉开距离,打起了十二分的戒心。

——这个人……竟如此的强?

“你……”云雀恭弥提着双拐,一步步逼近久律,像是为他的攻击行为找一个合适的名义一般宣布对方的“罪行”,“你。谁允许你顶着那张脸的?”

“……”久律面无表情地望了云雀一眼,抬手抵上他刚才物色了很久才找到的最佳临时武器——

他一脸淡定地拔出身旁的路灯。

云雀的眼中带了点杀气:

“——破坏公物,罪加一等。”

两道残影闪过,二人再次械斗到一块儿,路灯杆与浮萍拐相抵,谁也不让谁。

几番交手,两人同时被反作用力震开,又疾速点地先前

,武器与武器再度相击。

“呲啦——”的尖锐声从此端滑到彼端,金属与金属蹭出电光,两人紧握武器的虎口同时震裂,低落殷殷红血,却谁都没有后退。

像是在角力一般,两人武器交抵,不断注力,双方的武器却都稳稳停在原处,谁都没能奈何谁。只有两人虎口处的伤口不断扩大,血液逐渐变成涓涓细流,顺着胳膊蜿蜒而下,低落至脚下的小水洼中。

像是受到不明力量的牵引,各占一边的两滩殷红迅速向中心汇聚,最终在水洼的中心融合在了一起。

“还以为是哪来的胆大包天的草食动物,现在看来似乎还不是那么糟。”云雀恭弥挥动另一支浮萍拐,不意外被迅疾旋转的灯杆的另一头挡下,“至少还能让我勾起一点咬杀的兴趣。”

“是吗。”久律虚起眼,抬脚挡住云雀出其不意的一踢,两人借着反作用力迅速分开,又再次迎面交手,“从刚才乍一碰面我就想说了——这到底是哪里来的讨厌小鬼?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咬死你。”

激战再起,周围的院墙塌了一圈,石板铺就的地面多了几个深洞,电线杆井盖等公共资产更是岌岌可危。

“啪——”

忽然,一截电线杆应声而断,摇摇摆摆地朝一边倒下。高空的电线相互交缠,闪烁出几缕电花,被电线杆扯着向下落去。

而电线杆的落点处……是不远处捂着肚子瘫倒在地被揍得有些缺力的泽田纲吉?

久律和云雀同时变了脸色。

云雀恭弥皱眉,果断丢出左手的浮萍拐,投落点正是那边的泽田纲吉;久律同一时刻退开与云雀的战圈,脚步一错正y_u上前。

此时,一道模糊的金光比他们更快地出现在泽田纲吉的身后,拎着他的后领将他往后一甩,甩离危险区域。在云雀丢来的浮萍拐还未赶至的时候,那道金光已然完成了一系列举措,迅速融进挂在泽田纲吉x_io_ng前的大空指环里。

久律刹住动作,迎着耳边电线杆落地的巨响,他的身体有些发僵。

虽然刚才的金芒一闪而过,看得不是非常清晰,但是……如果他的五感没有出错,那个金色的影子的确是……

“……giotto?”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每一章的字数太多不好,于是就砍了一半把重点留到下一章。

当然这里的重点指的不是剧情,而是一句非常伟大英勇的话(喂喂),敬请期待(等等)

23鬼梦之外

“……giotto?”

微不可查的低呼并没有引起泽田纲吉与云雀恭弥的注意,但久律注意到,环绕彭格列大空指环的暗芒微不可查地闪烁了下。

金芒,形似giotto寄居在指环里的不明影子。刚才他看到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云雀恭弥冷着脸收了双拐武器,似是刚才险些发生的惨剧严重打扰了他战斗的兴致。

“喂,你。”云雀恭弥转向久律,唇角稍显恶意地勾起,“破坏并盛的公物,限定你三天内把这里恢复原样,并支付五十万日元打到xxxxxxx的银行卡上。”

“……”久律一怔。这人哪来的自信擅自签订不平等条约?

似是看出他的疑惑,云雀恭弥晃了晃手中的学生证:“江古田高中的真宫寺久律是吧,想要拿回学生证,就老老实实地缴纳赔偿金。”

“……我的学生证?”久律微凛,心中对云雀恭弥的危险度判断更上一层,“你什么时候拿走的?”

“呼呵……”云雀恭弥懒懒地抬手掩了个哈欠,“记清楚了,汇款的银行卡号是xxxxxxx。”

说完便毫无停顿地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久律:“……”

而在石块废墟中吃了一鼻子灰的泽田纲吉心惊胆寒地看了眼不断外放黑气的久律少年一眼,从地上爬起蹑手蹑脚地离开。

有所察觉的久律微侧过头,望着泽田纲吉火箭般快速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复杂的光。

忽的,一道金芒从泽田纲吉的脖颈间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子在道路中央凝聚成形——

那是一个身形颀长的青年,一头金色碎发如若汇拢的暖阳,泛着温暖的色泽;他的眼却如结冰尘封的湖面,平平淡淡甚至略显冷淡地盯着他。

——与giotto一模一样的面孔,却是从未在giotto脸上见过的冷漠表情。

久律几乎是第一时间便否决了眼前人是giotto的可能。

“你刚才是说……giotto?”

眼前有着一头金发的青年走近久律,蔚蓝的眼瞳夹着凛冽的寒光:“你是什么人?刚才为什么说出‘giotto’这个名字?”

久律微垂下眼睫,脸上的表情毫无破绽:“一个普通学生而已。刚才只是有些惊讶,因为你和我从先祖流传下来的画像里所看到过的彭格列初代,模样非常的相似。”

“原来是这样。”金发青年眼中的冷淡融开了些许,绽开一道微笑,“那你的先祖也是彭格列的人吧?看你的模样,似乎和初云阿诺德有着血缘关系?”

久律没有说话,但在金发青年的眼中便是一种默认。

金发青年轻笑,仿若万里晴空一般安定人心。

但下一秒,他的脸色便冷了下来,迅雷不及掩耳地攒住久律的右腕。

“别开玩笑了。”金发青年眯起眼,俯在久律耳边,似乎连呼出的气也带着寒意,“你到底是什么人?!”

“……”久律微蹙起眉,快速反扣住金发青年的手,准确地mo到脉门,“放手。”

金发青年不为所动:“脉门只是活人的弱点,被受制的只有你而已……现在,你是否考虑一下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已经说过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得知彭格列初代的面孔只是因缘巧合。”

“你在说谎。”金发青年面色愈冷,另一只手轻搭在久律的颈动脉,“如此拙劣的谎言,再怎么编织也是破绽百出,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为好。”

……拙劣?

久律面不改色,心中却在暗忖到底自己编织的借口有哪里出了破绽。

彭格列的直觉(超直感)是血缘传承的异能,眼前的人显然没有血肉之躯,就算他和giotto有些关联,甚至就是giotto本人,但不管他是灵魂体也好残存下来的意识体(情况同前面科札特的意识碎片)也好,都不太可能是借助超直感来判断出他是否说谎。

何况,超直感又不是万能探测器,不可能24小时时刻开启。

“回答我。”

右腕与左颈上的力道同时一紧,久律微虚起眼,嘴角半抿。

“既然你如此迫切,那我就告诉你……”他紧盯着金发青年的每一个细微表情,“不知道你是否知道彭格列的初雾——戴蒙·斯佩多……”

在听到戴蒙·斯佩多这个名字的刹那,金发青年的脸色骤变,连掣肘久律的手也禁不住微震。

久律瞅紧金发青年一瞬间暴露出的破绽,以极致的爆发力挣脱对方的钳制。

果不其然,不管眼前这个和gio

tto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不是和giotto有什么联系,既然他寄存在彭格列大空指环之内,又知道初代的事,那么就一定和彭格列有关,不可能对戴蒙的名字无动于衷。

所幸,他赌赢了。

被挣脱的金发青年蓝眸一凛,身形化作流光朝久律的方向冲来。

久律急退后仰翻上身后尚且完好的院墙,视线飞快地扫视四周,在院内的一角锁定。

上身往后倒去,恰巧避过疾速扑来的金茫;他借势翻入墙内,手撑地抓起地上一节直径三厘米的树枝。

俯身、引技(剑道基本动作的一种)、侧身。

身体侧转的那一瞬间,正好抵挡住再度扑来的金芒。

手心在草地上一撑,借反作用力一跃站起,久律警惕地环顾四周,随时

应对视线难以捕捉的敌人,尤其是可以变换形态身形若有若无的敌人,其危险度远远高于一般的强敌,一个不慎就是永无翻身的下场,这让他不得不打起百分之百的精神,强迫自己发挥百分之二百的潜力。

「剑道的奥义,不在于用眼捕捉敌人的行动,更不是预测……眼永远跟不上光,而预测对方的行动,总会有错误的时候。」

「真正的剑道高手,在应对真正强敌的时候,用的是七感——眼耳口鼻心,加上触觉与直觉——不断在生与死的混战中得到的,对危险感到战栗的直觉。」

真宫寺灰阎的教导历历在耳,久律时刻警惕着四周,极力感受那模糊而微妙的战栗感——

来了。

他握紧手中的树枝,向后滑步,同时腕间微动,以极诡异的角度挡住迎面而来的无形气流。

北辰一刀流——盘石桑苞。

无形的攻势一滞,金色的身影重新在他的三米开外凝聚,面带错愕。

“……科札特?!”

狭长的眼眸微微睁大,久律同样惊愕地看着前方重新聚形的金发亲年。

怎么可能……难道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giotto?

两人惊疑不定地对视了半秒,突然,金发青年脸色一变,快速朝久律的方向冲来。

“小心!”

因为震惊而对身后异常无所察觉的久律此刻后知后觉地听到身后的水声,他正打算闪身避开,却不料身后不知名的水流以超乎他想象的速度将他淹没,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瞬间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随着纷杂的记忆袭来,久律猛地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妙感。

低下头,入目的是肉嘟嘟的五短手指,上面爬满了泥泞与血渍。

更不妙的是,这具明显是孩童的身躯此刻正出于一个腥臭柔软且不断流出许多酸腐液体的封闭空间,肩背上还负着另一个昏厥不醒和他一样大的男孩。

他闭上眼,试图看清杂乱无章的庞大记忆,并没有发现背后本该昏厥的男孩突然睁开了眼,冰蓝色的色泽在黑夜中流转冷光。

——战国、巫女、妖怪……

越是清查记忆,久律的眉便蹙得越紧。

无疑,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世界。妖怪盛行,生灵涂炭。最为糟糕的是,他目前占据的这具身体不仅没有任何力量,是个脆弱无力的幼童,还背了一个拖油瓶……

突然,他感到头皮一寒,条件反sh_e地捉住垂在颈侧突然有了动作的手,一个过肩摔想将身后的人甩出去。

身后那人同样反应极快,在久律捉住他的瞬间同时扣住了他另一边的肩膀,等久律发现不对将甩出的动作改为锁拿技法的时候,他的左手已同时抵在久律的锁骨口。

“你在做什么,弟、弟?”身后男孩远超年龄的强大身手让久律心惊不已,他根据记忆叫出身后人的身份,语调清冷平稳,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都在紧绷戒备着。

“……”

身后久久没有传来应答之声,久律微微侧过头,眼角余光瞥到一双暗含惊怒的冰蓝眼瞳。

眼皮不由兀的一跳。

这种独一无二、让人战栗、仿佛随时带着战意的清冷眼神,他在不久前见过。

“你是……那个云雀大王?”

开什么玩笑。

作者有话要说:

月饼节快乐!!333祝每个人都能找到称心的“月饼”xd

现在才更是因为……刚才和死党出去吃饭回来,发现我们两个二货都以为对方带了钥匙……于是两个人被凄惨地关在宿舍门外,盼了好久终于把第三个室友盼回来了,泪流满面。

嗯不对,我从没说过他就是giotto本尊,我什么都不知道(默默别过头)

中秋节的福利小剧场

久律:“哟,云雀大王,中秋节快乐。”

云雀:“……咬死你!”

久律:“是那个送地图的老板告诉我的,他说你叫云雀大王。”

云雀:“……”转身面向报刊老板。

报刊老板:“冤、冤枉啊!是作者大人让我埋伏笔的!”

云雀(转向某扇):“哇哦,你胆子不小啊。”

某扇:“那个……”

云雀:“咬死。”

某扇:……我只是想说声中秋快乐啊嘤嘤t_t

24回溯犬夜叉+滑头鬼

开什么玩笑。

这是久律此刻的心声,伴随千头神兽碾过神经的头痛感。

原本再次穿越一事已让他的心情无比糟糕,现在云雀大王(…)的陪同更让他抑郁的心情染上了一丝复杂。

而听到“云雀大王”这一坑爹称谓的云雀恭弥,心情同样降到冰点。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出了手——虽没有武器,但他的肉搏战并不比有武器在手时差多少——异常凌厉地攻向久律的软肋。

“有胆再重复一遍。”夹着愠怒的声音从那张白中泛青的唇中吐出,恼怒非常,听起来却有些艰涩迟滞,似是声带出声十分的困难。见此,云雀的眼眸更是寒了几许,

“你做了什么?”

他早就发现身体状况的不对劲——力量与敏捷降低了几千倍,身体整体素质更是降到了他最不齿的草食动物的状态,虽然眼前这个碍眼的男人似乎和他遇到了同样的情况,同样身体缩水力量全无,但从这男人之前隐隐了然的眼神与刚才见到他时的诧异,他可以肯定这男人绝对知道些什么,这才有了上面的一问。

“要是我做了什么,现在就不会和你一样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里。”久律似嘲非嘲地扬唇,格开云雀的攻击迅速退出对方的攻击范围,“我劝你还是加紧时间整理一下脑中的有用信息,现在的情况可不太妙,多作纠缠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云雀哪里听得进他说的话,正要再攻,脸色却兀的一变,似乎有什么庞大的东西强制xi_ng地灌入他的脑中,让他不得不停下动作,用尽全身的力气才不至狼狈倒下。

见云雀似是被新身体的记忆冲击,久律趁机凝聚注意力,继续整理脑中有用的信息。

他现在所处的时代似乎介于日本的平安京时期与战国时期之间,距今约七百年至九百年左右,至于是镰仓时代还是建武新政南北朝他就无从得知了。

他只知道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世界。

战乱横生,妖怪肆意,yin阳师没落。只有少数有力量的巫女、法师与除妖师在挑着大梁。

这里的巫女不是拿神乐铃跳祭神舞的神侍,也不是招魂的市子,而是一些拥有灵力心系天下降妖除魔的女xi_ng,备受人们尊敬。

查探完大环境,久律接着整理新身体的情况。

这具身体只是个普通的人类,不属于三个除妖群体中的任何一个,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平民男孩而已——唯一比较特殊的只有这具身体的脸和他儿时的长相非常相似,这是前几次穿越都没有碰到的情况。

战乱年代流民多,这具身体自有记忆起便一直流亡,现今已有十岁,身体却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而导致过分瘦小,看上去却只有六七岁大。父母不祥,亲人只有那边那个看起来四五岁实际已有八岁的男孩——也就是被云雀大王占了身体的那个。

至于如今的处境……

他看看腥臭柔软还不断涌动腐蚀xi_ng液体的空间,再联系不甚清晰的记忆,多多少少把一切都串连成线:在这个妖魔乱舞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时代,身体本尊与其弟四处流亡,凭借不可思议的好运躲过了多次妖怪的袭村。但俗话说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这两兄弟最终还是被一只巨牛怪嗷呜一口吞进腹中,成为那消化系统中的一部分。

……所以说,他现在和云雀大王是在巨牛怪的肚子里?

久律神情木然地将视线移到十米外不断朝他们逼近的酸臭液体,不用猜也知道那大概就是巨牛怪的胃酸。

麻烦了。

他这么想着,眉头微拧。

以现在的稚童之躯,尤其还是长期营养不良的身体,要想强力突破强横得变态的怪物,简直是痴人说梦。

但要让他坐以待毙闲着等死,他还真做不到。

“喂,你已整理好记忆,弄清楚现在的情况了吧?”久律直视已站直身体目光恢复清明的云雀,脸上的表情是说不出的认真,“要不要与我合作,云雀大王?”

“……你想死吗,真宫寺?”云雀微眯起眼,眼中的光冷戾非常,“再对我用那个恶心的称呼,咬、死、你、哦。”

久律瞧见云雀脸上的黑色杀气,猛地惊觉“云雀大王”可能只是一个外号称谓而不是眼前人的真正名字。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在“井野(音同野猪)”、“大河(音近老虎)”这样的名字都屡见不鲜的情况下,以为“云雀大王”真是云雀恭弥的名字也不足为奇吧。

“好吧,云雀君……”试探xi_ng地用姓氏代之,没见对方有什么过激的排斥,便笃定了云雀是眼前人的真姓,“云雀君,目前的情况想必你已经十分了解。为了脱困,我想我们还是暂且合作为好,你觉得如何?”

却见云雀恭弥对他扬唇,勾起一道怎么看都是冷笑的表情:“我不需要群聚。”

久律:“……”

“群聚是弱者才会做的事,我很强。”

久律:“……”为什么他忽然很想一刀砍死这个人?

不过久律显然没有那个机会,下一秒,云雀恭弥用他的行动证明——他说的话全部出于本心,没有一句是开玩笑。

云雀恭弥从巨牛怪的胃袋空间里随手捡了一个不知名生物的残骨,浑身凶气地冲向二十米外的胃壁。

以寻常孩童之力,如何敌得过皮糙肉厚的怪物?结果自然是显而易见。

不管云雀恭弥以前拥有怎样强大的力量,怎样蛮横的气力,此刻换了身体的他,就算战

斗技巧战斗意志乃至战斗直觉都完整地保留了下来,也改变不了身体素质跟不上的事实,此时的攻击力根本及不上他以前的一星半点,如何能撼动这铜墙铁壁一般的妖怪皮肉?顶多不过是给怪物瘙痒而已。

自然而然的,他被弹了回来。

被弹回的不止是他的人,还有他的恼意与愤怒。

冷眼看着云雀脸上的黑沉脸色,以及他毫不迟疑以更迅猛的冲势攻向胃壁的举措,久律没有任何动作。但他的心里,远没有表面冷静。

云雀恭弥不甘,他真宫寺久律又怎就甘心?

何以多年来苦练苦修出生入死得来的自保能力,要被莫名其妙地抹去,现在还要代替别人承受这生死的磨难与无力的屈辱?

就在云雀恭弥抢攻怪物胃壁不下二十次,身上的寒意与暴戾之气越飚越高的时候,他突然脸色微变,堪堪逼近巨牛胃壁的手迅速收回,同时疾步后退,以最快的速度远离那一点。

几乎是在下一秒,一道银光冲破巨牛的胃壁,从他们身边掠过。

伴着一阵响彻天地的吼叫声,胃壁空间地动山摇,以极快的速度分崩离析,碎裂成无数碎末。

二人大惊,堪堪在剧烈摇晃中站稳脚步,便已迎来了空旷的视野。

阳光垂落,眼前是满眼的绿茵,群山,不同于脚下残尸的腐臭,散发着勃勃生机。

十米外,一个女子傲然伫立画面正中,她的身后,一个青衣男孩正探着脑袋看向他们这边的方向。

那名站在前方的女子身穿红白巫女服,气质容貌都十分卓越。

她一手执着长弓,另一手拈着羽箭,目光清透,无悲无喜。

待见到久律和云雀,她目光微动,将手中的羽箭放回身后的背篓,便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缩在女子身后的青衣男孩一愣,连忙亦步亦趋地跟在女子的裙摆后方,瞪向久律云雀的眼中带着强烈的敌视。

在久律不藏警惕云雀不掩冷戾的目光中,女子毫不停顿地走到他们身前,半蹲下身与他们平视。

她远如云黛的眼中,掺着一丝复杂。

“我乃巫女翠子……你们,愿不愿意跟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新章又显示不粗来,于是我看看更新一下能不能显示……

次嗷,为什么每次更新的时候jj就会抽得很,不是502、ple wait就是格式不正确……

等了二十分钟终于发上来了orz各种累不爱

25eg番外

eg番外+80问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产物,可以忽略

本章或不河蟹,偶有恶搞,不适可跳过

慎入,慎入。

基友阿呆:为什么要写100问?虽然经典但貌似有些过气了啊。

某扇(头也不抬地跟作业奋斗):因为不用太废脑细胞啊。

基友阿呆:……(你还真理直气壮)

于是100问访谈正式开始,为了访谈的权威xi_ng,请称呼主持人为正直扇or千纯万良扇【咦肿么听到好多孕吐声?最近怀孕的银有很多吗?】

顺便压榨下亲爱的基友阿呆(免费劳动力)为我扛摄影机33

【※注:以下100问ooc,且含少量剧透,慎入。】

1 请问您的名字?

游子:真宫寺久律(shinguchi kyuuri),科札特·西蒙zart·simon)。

giotto:乔托·彭格列(giotto·v·vongola)。

千纯万良扇:你好鸡头君,你好小律子。

梦游子:……

千纯万良扇:好汉我错了快把菜刀放下!

2 年龄是?

梦游子:不好说。

giotto:不好说。

千纯万良扇:也对,一个和过去的自己接轨,无法计算年龄;一个是以不知是死还是活的状态活了一百年的老(妖)……

giotto(微笑):老什么?

千纯万良扇(哆嗦):老板!(boss)

3 xi_ng别是?

梦游子:……

giotto:……

千纯万良扇:哦呵呵xi_ng别男无误双方都验过货了下一题!

4 请问您的xi_ng格是怎样的?

梦游子:不好说。

giotto:不好说。

千纯万良扇:我是一个正直cj的少年。

基友阿呆:……(问你了吗喂。)

5 对方的xi_ng格?

giotto:臭脾气、逞强、别扭……

梦游子:……喂喂giotto!

基友阿呆(果断揭短):据说呆萌作者被浮云了的大纲里的人设是“外冷内热,理智内敛,意志坚忍,隐xi_ng叛逆,别扭,重感情,略好强不服输”……之类不靠谱的内容。

千纯万良扇:……喂喂阿呆!

基友阿呆(扭头不理):梦游子,该你回答了。

梦游子:……

八卦扇:梦游子你肿mo不回答?

梦游子:不好形容。

八卦扇:……喂喂。

6 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在哪里?

梦游子:一艘破船上。

giotto:事实上更早一些,如果你们看过天野娘原著漫画……

八卦扇:——等等上帝视角禁止!

giotto:镇贫民2街约翰家十米外第三棵杜松子树下。

八卦扇:0好详细。

基友阿呆:二扇你肿么了,竟然把前缀改正常了。

千纯万良扇:多谢提醒。

基友阿呆:……

7 对对方的第一印象?

giotto:志同道合?

梦游子:没感觉。

千纯万良扇:喂喂梦游子……

梦游子:当时只顾着考虑怎么才能不露馅,哪有时间去管第一印象?

基友阿呆:没错,俗话说 被强塞的朋友不是朋友,前世的朋友关我鸟事。具体请参照欧洲中世纪史——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

千纯万良扇:……

8 喜欢对方哪一点呢?

giotto:这是个问题。

梦游子:……

千纯万良扇:喂喂你们配合一点ok?

giotto:(笑而不语)

梦游子:……

千纯万良扇:……

9 讨厌对方哪一点?

giotto:什么事都一个人扛,出了事也不会示弱寻求帮助,不会主动解释……

梦游子(眯眼):你看起来意见很大啊。

giotto(微笑):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千纯万良扇:……梦游子你呢?

梦游子(微笑):我不

讨厌giotto。

千纯万良扇:……(这是什么节奏??!)

10 您觉得自己与对方相xi_ng好么?

梦游子:……

giotto:挺好啊。

千纯万良扇:(默默扭头)

11 您怎么称呼对方?

梦游子:giotto。

giotto:科札特。

梦游子:……

giotto(立即改口):怎么了,律?

千纯万良扇:我该说什么好呢……

12 您希望怎样被对方称呼?

梦游子:随便吧。

千纯万良扇(不吐不快):要是真的随便那刚才是谁瞪了giotto一眼?

梦游子:……

千纯万良扇:……喂喂砍伤了编剧谁对你的下半生的g福负责?

giotto(大空样微笑):当然是我。

千纯万良扇:……

千纯万良扇(转身):嘤嘤阿呆他们联手欺负我qaq。

基友阿呆(推开):别闹,老娘在淘宝。

千纯万良扇:qaq(←孤立无援

13 如果以动物来做比喻,您觉得对方是?

giotto:凯利蓝梗。

梦游子:……

giotto:凯利蓝梗喜好安静和干净,xi_ng格平和、忠诚。警觉xi_ng高,防范意识强,会袭击入侵者;喜欢挖掘,地下有一点动静就会奋力挖掘,适合在宁静的家庭饲养……

梦游子:饲养……

giotto(微笑):我只是在说凯利蓝梗而已。

千纯万良扇:梦游子你的回答呢?

梦游子:哈士奇。

千纯万良扇(捧着一本犬类大全朗读):友好、温柔、警觉并喜欢交往,不会呈现出护卫犬强烈的领地占有y_u,不会对陌生人产生过多的怀疑,也不会攻击其他犬类;具备一定程度的谨慎和威严,聪明、温顺、热情……原来在你心里giotto是这样的啊梦游子?

梦游子(微笑):我只是在说哈奇士而已。

千纯万良扇:……(梦游子乃绝壁是在怨念着giotto刚才的话吧绝壁是吧)

14 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送?

giotto:《养生秘诀》。

梦游子:《论谦让的美德》。

千纯万良扇:……哈?giotto那个我还能理解,他是被你吓怕了……可是梦游子你这个书名是什么意思?giotto明显是四有三好的好青年啊。

giotto:科札特想让我让出攻的位置。

千纯万良扇:……洗洗睡吧梦游子。

15 那么您自己想要什么礼物呢?

giotto:《论谦让的美德》。

梦游子:《养生秘诀》。

千纯万良扇:诶诶?为什么?

giotto&梦游子:因为是他想送的。

千纯万良扇:(捂脸)

16 对对方有哪里不满么?一般是什么事情?

梦游子:想得太多。

giotto: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17 您的毛病是

梦游子:比较固执吧……

giotto:有时会顾虑较多,不得不做出违心的选择。

千纯万良扇:我的毛病大概是太cj正直……

基友阿呆(拖走):喂你又乱回答什么。

18 对方的毛病是?

梦游子:容易心软。

giotto:死心眼。

19对方做什么样的事情会让您不快?

梦游子:想得太多。

giotto:在我担心的时候说“没什么”。

20 您做的什么事情会让对方不快?

千纯万良扇:问题重复,pass。

21 你们的关系到达何种程度了?

梦游子:……

giotto:正常的程度。

千纯万良扇:……

22 两个人初次约会是在哪里?

梦游子:巴勒莫城外,详见第9章。

giotto:篝火夜谈?

千纯万良扇:那是约会吗喂……

23 那时候俩人的气氛怎样?

梦游子:不好说。

giotto:挺好的。

千纯万良扇:你们两个有诚意一点好不好……

24 那时进展到何种程度?

梦游子:朋友。

giotto:朋友。

千纯万良扇:嘤嘤阿呆快来接我走我再不跟他们这两个没诚意的多说一句话了!

基友阿呆:淡定。主角都是作者的债。

千纯万良扇:qaq可是我不想被讨债肿么办?

基友阿呆:那就装傻乖乖受着。

千纯万良扇:……

25 经常去的约会地点?

梦游子:电影院。

giotto:……

千纯万良扇:诶诶?不会吧?

梦游子:我去相亲,他去阻止。

千纯万良扇:……话说是不是剧透了什么高能的东西?

26 您会为对方的生日做什么样的准备?

梦游子:料理吧。

千纯万良扇:(惊!)你竟然这么贤惠?!

梦游子:师从碧洋琪。

千纯万良扇:……

giotto:期限一天的无条件服从。

千纯万良扇:那是什么?

giotto:任由上下其手……之类的。

千纯万良扇:(惊)!!!

基友阿呆:傻瓜,没看出g爷在逗你玩吗?

千纯万良扇:皿魂淡!小心我放戴蒙冬菇抢你戏份!

giotto(眯眼):呵……

千纯万良扇:我……我说说而已t(岂可修boss气场神马的最吐艳了

27 是由哪一方先告白的?

giotto:我。

梦游子:……

千纯万良扇:哦~(一波三折

28 您有多喜欢对方?

giotto:很喜欢。

梦游子:……

千纯万良扇:梦游子,你睡着了吗?

29 那么,您爱对方么?

giotto:爱。

梦游子:……

千纯万良扇:梦游子你醒醒!千万别睡着啊!要是梦游了来揍我怎么办?

梦游子:原来你也知道我想揍你,嗯?

千纯万良扇:……嘤嘤阿呆!我家逆子造反了,阿呆你快来保护我t。

梦游子:……

基友阿呆:玩吡去,

爷正在阿里巴巴。

千纯万良扇:……(岂可修的购物宅!)

30 对方说什么会让你觉得没辙?

giotto:不要……之类的。

千纯万良扇:噗……

梦游子:……

千纯万良扇:梦游子你呢?

梦游子:难道在你的心里我就那么不如戴蒙?……之类的。

千纯万良扇:噗噗噗……

基友阿呆:扇扇你是s豌豆sh_e手吗?

千纯万良扇:……二呆你还是去和你的客服聊天吧慢走不送。

31 如果觉得对方有变心的嫌疑,你会怎么做?

梦游子:去相亲。

千纯万良扇:噗……

giotto:一切都应防患于未然。

32 可以原谅对方变心么?

giotto:我不会让那种情况发生。

梦游子:大不了就去相亲。

千纯万良扇:梦游子你……

33 如果约会时对方迟到一小时以上怎办?

梦游子:去找他。

giotto:去找他。

千纯万良扇:w

35 对方xi_ng感的表情?

giotto:梦游的时候……

千纯万良扇:(惊悚)giotto你是在说笑吗?

giotto(笑):你知道啊。

千纯万良扇(咬牙):不、要、逼、我、换、c、p!

giotto:半睡半醒的时候。

梦游子:泡温泉时懒洋洋的表情。

千纯万良扇:……肿么突然配合了赶脚好不习惯?

36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最让你觉得心跳加速的时候?

giotto:kiss以及吡的时候。

梦游子:……

千纯万良扇:梦游子你还醒着吗?不要一问到这种问题就装死好么?

梦游子:啊……

千纯万良扇:肿么了?

梦游子:突然感觉你很像“妈妈再打我一次”里的那个女儿。

千纯万良扇:……(尼玛,这可恨的隐xi_ng毒舌)

38 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giotto:律梦游主动的时候。

梦游子:不梦游的时候。

千纯万良扇:喂……

39 曾经吵架么?

giotto:有吧。

梦游子:有啊。

40 都是些什么吵架呢?

giotto:比如他不顾惜身体的时候。

梦游子:比如他想太多的时候。

千纯万良扇(抽搐):你们两个……

41 之后如何和好?

giotto:自然而然。

梦游子:自然而然。

千纯万良扇:怎么两个人突然一致口供了?

42 转世后还希望做恋人么?

giotto:前提是有转世。

梦游子:前提是他有转世。

千纯万良扇:……怎么觉得哪里说不上来的不对劲呢?

43 什么时候会觉得自己被爱着?

giotto:他不拒绝的时候。

千纯万良扇:……不拒绝啥?(雷达耳竖起)

giotto(似笑非笑):在严打的时候和我讨论这个问题当真没问题?

千纯万良扇:啊哈哈……我懂了,继续继续。

梦游子:不觉得。除非他让我攻。

giotto:亲爱的你又调皮了。

千纯万良扇:噗……

梦游子(被狠狠地恶心膈应到):……你想死吗giotto?

giotto(笑):呵……

梦游子(皱眉):唔……唔……

千纯万良扇(掩目):咳咳……快点把窗帘拉上,别让河蟹小卫士看见了。

44 您的爱情表现方式是?

giotto:跟着他。

梦游子:让他跟。

千纯万良扇(抽搐):……你们两个能不能别再逗我了?我是你们妈不是你们女儿啊喂!

45 什么时候会让您觉得“已经不爱我了”?

giotto:和戴蒙走太近的时候。

梦游子:……

千纯万良扇:梦游子你呢?

梦游子:见43题。

千纯万良扇:……

46 您觉得与对方相配的花是?

giotto:扶桑。

梦游子:火花兰。

47 俩人之间有互相隐瞒的事情么?

giotto:有的。

梦游子:有。

48 您的自卑感来自?

giotto:……

梦游子:……

千纯万良扇:咳咳,这个问题貌似有点……还是下一个吧。

49 俩人的关系是公开还是秘密的?

giotto:没想过遮掩。

梦游子:……关别人什么事?

50 您觉得与对方的爱是否能维持永久?

giotto:看他的意愿。

梦游子:……giotto挺好的。

正直扇:噗……

梦游子(脸色难看):你笑什么?

正直扇:不你听错了我是在吐瓜子壳……

51 请问您是攻方,还是受方?

giotto:攻。

梦游子:……呵呵。

正直扇:梦游子乃的怨气为什么这么重……

52 为什么会如此决定呢?

giotto:气场。

梦游子:呵呵……

正直扇:梦游子你就接受现实吧……

53 您对现在的状况满意么?

giotto:点赞。

梦游子:差评。

正直扇:……

54 初次啪啪啪的地点?

giotto:床上。

梦游子:同上。

55 当时的感觉?

梦游子:……呵呵。

正直扇:梦游子求你了这么高冷的黑化词实在不适合你啊。

giotto(笑):很不错。

56 当时对方的样子?

giotto:……

梦游子:……

正直扇:???

giotto(令人发毛的温暖微笑):秘密。

正直扇:(碎碎念)竟然还威胁人……就算想到独占对方诱惑模样不想和人分享也不该威胁人吧balabala……

57 初夜的早晨您的第一句话是

giotto:醒了?想吃什么?要不要喝水?

正直扇(八卦眼一亮):哦哦好体贴。

正直扇(转头):梦游子你呢?

梦游子:从老子身上滚下去。

正直扇:……

58 每星期啪啪啪的次数?

梦游子:呵呵……

正直扇(毛悚):梦游子乃又肿么了……

giotto:大约等同于每周进餐的次数。

正直扇:哦?3x721?

giotto:……两个人进餐的次数。

正直扇:噗……

59 觉得最理想的情况下,每周几次?

giotto:力所能及……

正直扇:噗,这是个好词。

梦游子:……

60 那么,是怎样的啪啪啪呢?

giotto:……

梦游子:……

正直扇:喂喂你们别介样……

giotto:你确定想知道?

正直扇:……(这种只要我点头就会见不到明天太阳的节奏是肿么回事?)

【由于停电爪机不易操作问题,暂时卡在60问,下回补充。】

【以上于20131211补充】

61 自己最敏感的地方?

giotto:耳根?

梦游子:腰?

千纯万良扇:等等为什么是不确定口吻?

62 对方最敏感的地方?

giotto:腰侧与第五根肋骨对角线的终中点。

梦游子:耳垂后方水平数二毫米的地方。

千纯万良扇:……(被精确量法震慑至呆滞)

63 用一句话形容啪啪啪时的对方?

giotto:让人很有食y_u。

梦游子:同上。

千纯万良扇:梦游子你这是偷懒吧吧吧……

64 坦白的说,您喜欢啪啪啪么?

梦游子:不喜欢。

千纯万良扇:诶诶?

梦游子:不过既然对象是giotto就凑合了吧。

千纯万良扇:少年口嫌体正直是没有前途的哟。

giotto:原来我只是凑合吗?(露出一个受伤的表情)

梦游子:……也不是……那么凑合……

giotto:(微笑)(果然吃这一套啊)

千纯万良扇:……梦游子你又被giotto的哀兵政策打败了(惨不忍睹捂脸)

65 一般情况下啪啪啪的场所?

梦游子:当然是床上。

giotto:嗯。

66 您想尝试的啪啪啪地点?

giotto(转头征询道):厨房……怎么样?

梦游子(青筋):想也别想!

千纯万良扇:(猥琐mo下巴)

67 冲澡是在啪啪啪前还是啪啪啪后?

梦游子:都有吧。

giotto:其实冲澡的时候也可以哔的。

千纯万良扇:……g爷不敢置信你竟然被消音了。

giotto:嗯,早料到了。而且我还知道你的

脑袋在这一章已经被消音无数次了吧?

千纯万良扇:……

68 啪啪啪时有什么约定么?

梦游子:约定?

千纯万良扇:就是你们啪啪啪时有说什么话吗?

梦游子:……

千纯万良扇:?

giotto:“放松一点”……

梦游子:闭嘴giotto。

千纯万良扇:梦游子你又突然害羞个什么劲……嘤嘤英雄饶命我错了快把刀放下!t_t

69 您与恋人以外的人发生过xi_ng关系么?

giotto:没有。

梦游子:无。

70 对於「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肉体」这种想法,您是持赞同态度,还是反对呢?

giotto:反对。

梦游子:……我有n个马甲。

千纯万良扇:……

71 如果对方被暴徒j□j了,您会怎麽做?

giotto:(低气压)(杀气)……

梦游子:(抽筋)有那个本事的人貌似不存在吧。

72 您会在啪啪啪前觉得不好意思吗?或是之后?

梦游子:……

giotto:(笑而不语)

73 如果好朋友对您说「我很寂寞,所以只有今天晚上,请…」并要求啪啪啪,您会?

giotto:拒绝。

梦游子:踹飞。

千纯万良:梦游子你……

74 您觉得自己很擅长啪啪啪吗?

giotto:不好说。

梦游子:_

75 那麽对方呢

giotto:可能不太……

梦游子:闭嘴giotto。

千纯万良扇:←_←

76 在啪啪啪时您希望对方说的话是?

giotto:我爱你。

梦游子:明天早上吃大阪烧吧。

千纯万良扇:梦游子你太煞风景了啊喂!

77 您比较喜欢啪啪啪时对方的哪种表情?

giotto:享受的表情。

梦游子:喂喂作者这么破廉耻的问题真的不会被查水表吗?

千纯万良扇:梦游子你少岔开话题←_←。

梦游子:……

78您觉得与恋人以外的人啪啪啪也可以吗?

giotto:不可。

梦游子:没兴趣。

79您对j□j有兴趣吗?

giotto:噗……

梦游子:……

千纯万良扇:喂喂你们严肃点。

giotto:这么重口没问题吗?

梦游子:怎么可能对那个有兴趣。

80 如果对方忽然不再索求您的身体了,您会?

giotto:应该会有一点小恐慌吧。

梦游子:giotto是不举了吗?

千纯万良扇:噗……

giotto:喂喂律!

梦游子:(扭头)(总是被giotto“欺负”终于扳回一局正在窃喜中)

【以上20140115补充】

无责任恶搞番外,ooc,槽点满满,慎入慎入。

仅供欢乐,请勿认真,如有被雷,欢迎点击下一章逃生。

##

〖关于真宫寺久律的血缘纠纷与认祖归宗一案,今日正式受理。〗

受理人:判官(xxx扇)、助手(影分身·xxx扇)

判官(哈欠):开庭吧。

助手(无聊地敲锤子):请阿诺德、风、云雀恭弥各自阐述认亲缘由。

阿诺德(面无表情):情报组织最近缺人。

助手(嘴角抽搐):请阿诺德、风、云雀恭弥各自阐述认亲依据。

阿诺德:……

默不作声地丢出一个档案袋。

助手接过,打开一看——

【证据】:第20章。

【证人】:戴蒙斯佩多。

【证言】:“他大概是阿诺德的后代。”——by戴蒙斯佩多

助手汗颜。

“这个,语境好像不太对啊,而且用词是大概好么,本身就有不确定xi_ng,怎么能作为判定依据?”

阿诺德面无表情地丢过第二个档案袋。

助手擦着汗打开。

【证据】:第10章

【证人】:真宫寺久律

【证言】:「这个叫阿诺德的人,竟然和他长得十分相似——当然,这指是穿越前,他还是真宫寺久律而非科札特西蒙的时候。」——by真宫寺久律

助手汗如雨下。

“这个,只是长得像……你们几个站在一起都让人有一种脸盲的错觉好吗?”

嘟囔着,助手打开初云先森提供的第三个档案袋。

【证据】:第14章

【证人】:真宫寺久律

【证言】:「这声音若是说他与阿诺德有什么特殊的联系,他说不定还会有那么一点点的相信。毕竟他与阿诺德长相酷似,xi_ng格也有少许共通的地方。」——by真宫寺久律

助手汗流浃背。

“这个……据我所知,久律君说出这句话的前提是被‘污蔑’成科札特的镜面反sh_e而冷嘲反驳吧?而且心情类的语句根本不能算是证词哟亲。”

助手颤抖着打开第四个档案袋。

【证据】:第22章

【证人】:giotto(?)

【证言】:“那你的先祖也是彭格列的人吧?看你的模样,似乎和初云阿诺德有着血缘关系?”——bygiotto(?)

助手已经把汗都流完了:“等等,亲,你真的有关注本文的最新发展吗?你不知道疑似giotto的不明人士在说完这句话的下一刻就冷笑着对久律君说‘别开玩笑了’吗亲?”

转头,对上阿诺德看不清情绪的双眸,助手默默退散:“……我错了大手我去切腹!”

被拽住后衣领的助手颤颤巍巍地接过阿诺德递过来的第五个档案袋。

打开封泥,助手傻眼。

【姓名】:xxx扇

【罪行】:惰怠拖文、为人散漫、大脑罢工、码字太慢,一看到绿jj抽搐就暴躁症并发惰怠症,每天更新都会看到绿j网的新抽法,曾经时速3000如今时速500的渣渣

【处罚】:现由情报特工阿诺德先生将其逮捕归案,鞭二十,收监两天。

“等等……这不是案件受理吗?我不是判官助手吗?为什么会变成

我的逮捕通知?”

阿诺德已mo出了手铐。

“等等我是影分身我不是本尊!本尊是那边的判官!喂喂都说了我不是本尊我只是个可怜的影j□j而已啊——”

“铐杀。”

“等等啊——”

判官恹恹地打了个哈欠。os:幸好我早早就申请了个马甲还换了张脸,新居民通行证什么的简直是堪比绿卡的存在啊。

“请接下来的二位呈上认清证明。”

风:(如沐春风地微笑)证据在这里。

云雀恭弥(不感兴趣地丢过去一份资料):……

风的那份证明是——

【证言】「作为体内另一半血液的来源,他第一时间便发现对方所讲的是中文。」——by真宫寺久律。(章17)

云雀的那份证明是——

【证言】血液逐渐变成涓涓细流,顺着胳膊蜿蜒而下,低落至脚下的小水洼中。像是受到不明力量的牵引,各占一边的两滩殷红迅速向中心汇聚,最终在水洼的中心融合在了一起。——by旁白。(章21)

判官两眼一亮:“哦?这两份证明倒是非常靠谱。”

助手b(前一个助手已被逮捕,这是第二个影分身):“判官大人,侬不能这么武断,这两个证言同样非常缺乏说服力。”

助手c(影分身3):“是啊,我泱泱华夏十多亿人口,这还是不包括各路混血的数据,当事人也说了,c国只是他‘另一半血液的来源’,仅凭这个不足以判定他与风先生的关系。”

助手d(影分身4):“而且血液融合算什么,同血型的血都可以融啊,ab型更是万能受血者,判官大人您的思维可不能停留在中国古代,那可是会造就无数冤假错案的啊。”

判官(mo下巴,皱眉凝思):这样啊……唔,由于此案情况复杂,我等需要从长计议(最主要的是现在已到睡觉时间,为了美容觉大计大脑思维已彻底宣告罢工),退堂。

助手b&c&d(睡眼一睁):大人威武!

风:……

云雀:……

云雀:“哇哦,竟然胆敢浪费我的时间,咬死你!”

判官(不怕死地拍肩):“云雀君你念错台词啦,既然是恶搞番外,你应该自称‘本王’才对,这样才对得起前段时间的封号——”

云雀:……咬杀。

助手b&c&d:大人!

于是判官·幕后黑手·真·唯一知情人惨遭咬杀。

从此真宫寺某少年的身世问题成了千古悬案。

【20130923】

26回溯犬夜叉+滑头鬼

在巫女翠子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一直跟在她身后青衣男孩眼中的不满与敌意更重,但此刻所有人都无暇注意。

翠子一直注视着久律和云雀,等待他们的回复,她的神情风淡云轻。视线却不曾错开二人。

而久律,在听到翠子提出征询的下一刻就伸手抓住蠢蠢y_u动的云雀。

在和云雀的几番交锋中,他清楚地见识到了此人的好强,甚至可是说是到了极端偏执的地步。以云雀恭弥偏执到极点的自尊与对“群聚”的排斥,要不是他此刻换了个体质偏差的壳子,说不定早就在翠子表达完意识的一瞬间就冲上去“咬杀”了。

虽然久律这回附体的也是个孱弱的男童,但好歹比云雀的新壳子虚长几岁,在身高和力气上占了优势,及时制止云雀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有一个问题。

制止云雀,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拉仇恨的行为。

“哇哦。”云雀眯起眼,掩住眼中的恼意,右脚在不满音节出口的瞬间疾速利落地踹向

后方。

久律避开云雀的后踢,趁势在他耳边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并且,为了不让另两个人听到他与云雀对话中的端倪,特地切换到英文模式,“why are you boiling for her saying?for?not for pathfinding?(只是同行,为了离开这个地方而已,又不是寻找庇护,你这么过激做什么?)”

事实上他根本不想淌云雀这滩浑水,但云雀与他同险囹圄,且不说责任问题,万一回原来的世界需要云雀这个“因素”,那可就大条了。

然而,云雀根本不理久律半是提醒半是激将的话,出手飞踢间没有半点留情。

久律以手格开云雀的攻击,正准备再接再厉,那个叫翠子的巫女已先他一步制止了云雀。

“弥生,你怎么可以对哥哥出手?”虽然翠子对久律突然脱口而出的两句鸟语感到疑惑怔愣,但显然,现在有更重要的事亟待解决。

她桎梏住云雀的攻击,眉间皱得极紧,显然是不满对方的行为。

这一回,不仅是青衣男孩,久律和云雀也不由怔了怔。

不同的是云雀眼中的讶异很快便被不可抑制的恼意侵占,而久律与青衣男孩的眼中则更多是疑虑与深思。

久律敛去眼中的探究,轻声在云雀耳边丢了个杀手锏,成功地让云雀恼怒更甚却不得不停下攻击。而后,他上前一步,直直与翠子对视。

“巫女大人,您怎么知道舍弟的名字?”知道这两具身体是兄弟并不奇怪,毕竟两具身体外观上的相似度极高。但她竟然连名字都知道……

原本以为只是个好心的巫女在看到两个遇难孤儿时想要照拂一二,但现在看来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你是律生吧?”翠子眼眸微闪,绽开一道温和的笑,“我和你们的父母是旧识,还在你们小的时候抱过你们……对了,你们怎么在这,你们的父母还好吗?”

久律垂下眼,对年轻巫女话中的漏洞不置可否。

“他们都在疫病中丧生,只我和弟弟活了下来。”

翠子的脸上露出了少许哀伤之色,她向两人表达了we_i藉,又再次征询二人要不要跟她走。

送上门的安全保障自是没有拒绝的道理,久律点头同意并不咸不淡地表达了感谢。陌生而危险的环境,孱弱无力的幼童身体,在这不利的情况下,即便这个叫翠子的女人有诸多不对劲的地方,为了生存,为了趋利避害,他也必须接受对方来历不明的善意。

至于云雀恭弥?自久律对他隐秘地说了些什么后,云雀虽感到恼火不满,但好歹收了肆意乱放的战意,默认与翠子等人一同上路……当然,对于云雀恭弥来说,这只是顺路(顺便同路),他与那边那几只群聚的草食动物没有任何关系。

是夜,几人经过一下午的长途跋涉,仍然没能走出这片妖魔横行的森林。

他们找了个干燥背风的小坡作为休憩地点,又吃了些冷硬的饼子,翠子便让他们早点休息,积蓄体力,

由于久律在穿越的前一天连夜赶往意大利领海的西蒙岛,彻夜未眠,再加上之后不是打斗就是赶路,根本没有喘息的时间,疲惫的精神+幼童身体的糟糕体力,他要能再撑下去那才是奇事。迎着不可抗拒的睡意,他背靠着树墩双手环膝,直接过滤掉从云雀那边涌来的乖戾杀气。在篝火的温暖映照下,很快便沉沉睡去。

至于睡着后的后

果(梦游)?他实在没那个精力考虑。

一刻钟后,久律重新睁开眼睛,原本清透精锐的眼瞳此刻空洞而涣散,似是看着前方,却又毫无焦距。

他安静地抓起一块石头,不疾不徐地在地上磨。

注意到他的诡异动作,云雀无动于衷地打了个哈欠,青衣男孩敌视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惊疑,巫女翠子更是蹙起好看的眉,起身走到久律身边,温声问道:

“律生这怎么了?”

没有回答,某人仍在默默磨石头。

翠子的眉蹙得更深,但不等她再问些什么,西北角八百米外的某处突然涌出滔天的妖气,使得她脸色一变,匆匆在三个“孩子”所在的坡头布下结界并交代了几句,便往妖气源头而去。

“我要离开一会儿,现已布下结界,你们在这不要离开!”

“……律生,一会儿我回来的时候……不管你心中有怎样的难题,都告诉我,好吗?”

巫女略带担忧地望了久律一眼,便疾速往西北方掠去。

至于被称作“律生”的久律某人,仍在安静地拿石头磨地——作为受潜意识操控的梦游一族,他此刻的行为的确渗人,旁人若不知道他这是梦游症状,大多都会被他这不正常的行为和空洞的目光吓到,怀疑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导致行为紊乱又或者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体了。

云雀不感兴趣地瞟了久律一眼,取了两根手腕粗细的树枝拿小刀削了起来。

就在手中的树枝初步具备拐子形状的时候,敏锐的战斗直觉让云雀恭弥察觉到某人正往他的方向靠近。

“敢过来挡我的光就咬死你。”

云雀头也不抬,全身的战斗细胞却是如数苏醒,只要身后的那人再靠近一步,他就会把那个不知所谓的家伙抽成天边的流星。

然而,身后的那人虽依言停下了脚步,却说出了一句让他更想把他抽成流星的话。

正处于梦游模式的久律少年站在云雀身后约莫两米的地方,手上抓着一块沾满泥土的圆石,仍是两眼放空无神涣散的状态,只是没有表情的脸上,稍稍多了一丝迷惑——

“……西瓜竟然会说话?”

“……”

被梦游子当成“西瓜”的云雀恭弥虚起眼,眼也不眨直接一拐子抽了上去。

不管这人是真梦游还是在装傻,他都不准备让他看到明天的太阳。

然而,虽然此时某人正处于意识放空的梦游状态,所有行动都是靠大脑的边缘系统支配,但所幸长年累月累积的战斗直觉与本能尚在,他成功地躲过了拐子的攻击。

云雀恭弥冷笑,毫不迟疑地提着自制新出炉的双拐再度攻了上去。

另一边,原本就对久律云雀二人抱有强大敌意的青衣男孩正坐在篝火边有一茬没一茬地拨弄着木柴,见那边二人激斗得不可开交,敏捷度与作战技巧甚至不输给成人武士,青衣男孩眼中闪过几分讶异,随即,被意味不明的光取代。

“真是个好机会……”青衣男孩喃喃,唇角恶意地勾起。

只要等他们疲惫的时候趁机暗算,把那两人都解决掉,就算巫女大人回来厚问起此事,他也只需“如实”回答关于他们两个自相残杀的情况就行,反正这打斗的痕迹是实打实的,也不怕巫女大人怀疑。

只是,事不遂愿,当青衣男孩悄悄地从袖子中取出劲弩与羽箭的时候,一声轻笑从他的身后响起——

“小子,果然是你拿走了鸩羽之箭。”

青衣男孩脸上的笑意猛地凝固,化作煞白。他僵硬吃力地回过头,惊恐地望着身后不远处身着和服神明爽俊的男子。

“你是……滑头鬼?!”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后台太抽没法更新所以这章今天

才发rry。

其实我估mo着你们看完这章大概可能会想吐槽……于是我默默地遁走。

过渡章桑不起。

27回溯犬夜叉+滑头鬼

云雀恭弥早已注意到另一边的异常,但他并不理会,只一心宣xie自己的怒火。

相对的,见到意外来客的青衣男孩显然骇了一跳。

他下意识地连退几步,直到背脊撞到树干退无可退,才停下这无意识的应激动作。

滑头鬼——百鬼夜行之主,近百年来声名鹊起的大妖怪。

青衣男孩惊魂未定,瞳仁略略放大,畏惧警戒地瞪着正对着他似笑非笑的妖怪青年。

但不久,他就收了恐惧之色,挑眉看着十余米开外的滑头鬼,眼中的意味堪比挑衅。

他怎么就忘了,他所在的小坡可是被伟大的巫女大人布了结界的,就算是大妖怪也无法轻易破坏。这妖怪要是胆敢攻击结界,未离远的巫女大人一定能在结界被彻底破坏之前赶回来救他!

所以,就算他夺了鸩的羽毛让它无法飞翔,就算这个叫鸩的软弱妖怪是滑头鬼罩着的,那又怎么样?得到的宝物哪有吐出的道理?

只是,还没等他开始得意,滑头鬼已挂着看似吊儿郎当实则暗涌杀气的笑朝他走来,他的手轻触结界,顿时在交接处涌出无数电光。一秒、两秒、三秒……仅仅三秒的时间,由最强大巫女紧急布下的结界便已被电光融出一个等人高的大洞。

青衣脸上的表情一僵,他恐惧地瞪着穿过结界的滑头鬼,脚下虚软地避到树干后方,连退六步,甚至不管不顾地朝激战的云雀和久律大吼了起来:“你们还不过来救我!要是我出了什么事,翠子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回答他的,只有呼啸着飞来把他砸进土坑里的拐状木枝。

五十米外,云雀恭弥冷哼一声,见手头丢出的“凶器”成功地让那叽歪的人闭嘴,便收回冷冷的一瞥,继续挥动另一只手的临时武器,与眼前某个让他非常不爽的梦游子打杀。

久律仍旧双目涣散,原本明亮流光的眼瞳此刻浑浊无神,一看便知是梦游或是失魂的状态。

滑头鬼饶有兴趣地扫了眼那边斗在一块的两个古怪的小鬼,而后不紧不慢地走近埋有青衣男孩的土坑,用靴尖将他从土里刨了出来。

青衣惊恐地睁开眼,却是再看不见滑头鬼,只觉自己手中缀有至毒鸩羽的箭被无声无息地取走。

“还给我……还给我!”

从嗫嚅低语到破罐破摔的大吼,青衣男孩如同魔怔了的言辞,让滑头鬼不由发笑,只是,那双微微上挑的瑰红美眸里,带着刺骨的寒与显而易见的讽刺。

“还?你这人类小鬼倒真理直气壮,抢了我鸩兄弟的至宝,竟还把它当自己的了?小小年纪,脸皮却如此之厚,真叫我大开眼界。”

含着讥诮的话刚刚抛出,滑头鬼忽然脸色微变,握着箭枝的右手一转,避过突然抢上来抢箭枝的人,左手迅疾地拎住那人的后领。

“小子,连你也要参合一手?”

滑头鬼瑰瞳微眯,语气很是不善。他没想到这年头不知好歹的人类小鬼这么多,他滑头鬼麾下的奴良组如今名声虽然不显,但也不是任人欺辱的。

突然毫无预兆冲过来抢夺鸩羽箭的正是久律,此刻处于梦游状态的他行动根本不受意识与理智的操控,这才一再做出在旁人看来有些莫名其妙的事。

见久律双目呆板并不说话,滑头鬼皱了皱眉,正要再度开口,却不由的眉角一跳,右手翻转将箭枝插在和服的束带间,然后迅速抬起,挡住迎面攻来的木制拐状武器——竟是突然发难的云雀。

还不等滑头鬼疾言厉色或冷嘲几句,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已凤眼一挑,用不符合孩童外貌的表情冷睇了他一眼。

“你。不要碍事,这个男人是我的猎物。”

“……”

滑头鬼突然觉得自己的头痛病貌似又犯了。

遇到一个厚颜无耻欺善怕恶不知天高地厚的青衣小鬼就算了,怎么还买一赠二附加了一个目光呆滞(梦游)莫名其妙和一个毛都没长全就浑身中二霸气侧漏的小鬼?现在的人类小孩都这么次吗?

但腹诽终归是腹诽,纵然滑头鬼非常有抚额的想法,面上却是分毫不显。他扬起一个嚣张而恣意的笑,似嘲似讽地扫了云雀一眼,便在对方武器即将击中身体的瞬间拎着不断将目标瞄准自己腰间羽箭的梦游子久律,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空中。

只留下一段清晰的低笑任风湮灭。

“小子,等你有本事追上我的速度再说吧。”

对于比他这个奴良组首领妖怪大爷还要嚣张的人类小鬼,他可没心情满足他的意愿。

云雀恭弥的拐武器击了个空,身上的黑气便深了一重;再加上滑头鬼最后留下的话语刺激,原本便呼之y_u出的黑气更是不要钱地疯狂外翻。

他现在附着的这具幼童身体太过孱弱,即便精神已拟定无数个绝妙的战斗方案,身体却连千分之一都不能执行,这让他感到非常的不爽,甚至力不从心的感觉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憋屈让他有一种异常的屈辱感。

——他一定要把那两个该死的男人咬死!

自然,这笔账至少有一半算在了一再挑衅他让他非常不爽的真宫寺久律的身上。

只是,此刻他想咬杀的那两个人都不在眼前,云雀恭弥的邪火无处可发,更是蹿高了丈余。

他冷若冰泉的蓝瞳扫向一旁,正对上倒在地上哼唧的青衣男孩,嘴角勾起一丝嗜血的笑,看得青衣男孩心惊胆寒。

于是,当这个时代数一数二的巫女大人八百里加急地赶回来的时候,见到的是云雀大王将青衣揍得半死不活的场景。

#

虽然从主观情感上来说,滑头鬼非常想找个坑把手中这个孜孜不倦各种方法抢夺鸩羽的梦游子给丢下去,但他好歹对人类这一族群没有多大的恶感,也不想平白害了一个人类的xi_ng命,所以也就将就一下,打晕这个在他眼中甚是古怪的小鬼,凑合着拎着上路了。

毕竟在这个群妖乱舞四处混乱的时代,随便丢个人类幼崽在路边可真的是会被一群靠吃人来增长功力的杂碎妖怪给分而食之的。

“杂碎妖怪?”妖狼族首领角牙虎目一瞪,不满地横了眼到自己地盘狼牙山上蹭吃蹭喝的滑头鬼,“滑瓢兄这是在瞧不起我这个常常把人类当零嘴的杂牌妖怪?我倒是觉得你带来的人类小子皮肉娇嫩,用来当储备粮最是适宜不过了——正好可以当做你在这的食宿费,省得那些嘴碎的总向我抱怨你每回都来狼牙山打秋风。”

滑头鬼一口饮尽杯中美酒,对妖狼首领角牙yin阳怪气的“埋怨”毫无反应,反而无节操地露出八颗牙齿,但笑道:“都老朋友了,角牙兄怎么还这么客气。”

……客气泥煤,这个白吃白喝的暴徒!

角牙按了按额角的青筋,忍住暴走的冲动。

他倒不是真生气滑头鬼蹭吃喝的行径,毕竟谁人不知滑头鬼这一妖怪的无赖行为?他也是知道这家伙的面目才和他交好的。真正让狼牙感到森森不爽的是这家伙的无赖态度,每次说出的话都既无赖又让人生气,偏偏他还嘴笨总

是说不过他。

见老朋友有黑化的倾向,滑头鬼不再火上浇油,转而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我说的自然不是狼牙兄。狼牙兄虽然偶尔食人,但吃的多是穷凶极恶之辈,却不像那些投机取巧为了快速获得力量不择手段的杂碎妖怪,自身力量弱得可以不说,却贪得无厌地袭人而食……”

他眯了眯眼,将盏中的酒送入口中。

辛辣的口感充斥咽喉,也让他心中的焦躁翻滚。

早先妖族与人族虽有矛盾,但也只是小范围的摩擦,远不到如今这样的情景。以前妖族虽然也有喜欢食人的,但那也只是一部分,相比于鬼怪的威胁,妖族与人类之间反而维持着微妙的平衡,甚至出现许多妖族与人族通婚的案例。直到食人可增加力量的传言流出,虽然骄傲的大妖怪与一些理智的小妖怪对此不屑一顾,却仍不断有杂牌妖怪相信传言,将两族一直以来的微妙平衡打破……如今战火纷燎,妖族与人类的矛盾不断激化,近乎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说到底,还不是源于那些杂碎妖怪推动?

他虽然对人类没什么好感,但也不至于讨厌,对于人类繁衍的文明更是抱着乐见其成的态度。

毕竟住惯了人类的房屋,喝惯了人类的美酒,突然再让他回归山顶洞人的生活,那可真是吃不消。

“……”妖狼首领狼牙没有接话,跟着滑头鬼狠狠灌了一碗酒水,咂唇。事实上他也对如今妖族在人类界人人喊打的情况感到头痛不已,要不是自安倍晴明死后yin阳师一族莫名没落、销声匿迹,现在妖族各部落恐怕也和动荡不安的人族一样各种逆流成河了吧?

他唏嘘了半晌,抬手拍了拍滑头鬼的肩:“不说这个了,滑瓢啊,你赶紧替我参详参详,我为我未来的儿子取了个响当当的名字——钢牙。怎么样?是不是很威武霸气?”

滑头鬼握着酒盏的手一顿,酒汁险些溅出沾湿他穿在中衣外的黑色胴服(羽织前身)。

他侧过头,用一副见鬼的表情看了角牙一眼:

“……你连老婆都没有,想什么儿子的名字?”

这边厢两人的谈话已进入不可知的插科打诨状态,那边厢,顶着幼童躯壳的久律少年被某个不负责任的滑头鬼丢在一个昏暗的山洞里,被某妖怪揍晕的他现仍处于昏睡状态中。

“这就是滑瓢大人带来的储备粮吗?”

“应该不是吧,这还不够我们大王塞牙缝的。”

“嘘——别声张,听说这是给我们大小姐准备的压寨吡夫,没看见最近大王一直在为大小姐的婚事操心吗?我们角牙大王可是众所周知的好哥哥。”

几个狼妖围着昏睡的少年嘀嘀咕咕,一直在为“是储备粮还是压寨吡夫”的重大问题争论不休。

而作为他们话语中心的久律少年,由于梦游中途状态被某个不知轻重的大妖怪狠狠拍昏,如今大脑皮层边缘系统过度兴奋却无处发xie的他,十分罕见地做梦了——

梦境中,他睁着混沌的眼,茫然地望着yin沉朦胧的天幕。

似乎有闷雷声从不知名的天际传来,他的眼一片涩疼,不断有滴状液体落入眼中,十分难受。

他本能地低下头,木然地拂去脸上的水渍。

这是……雨?

脑中像是被填满了无数浆糊,粘稠沉重,无法思考。

只有不远处的对话声清晰地传来——

“giotto……斯佩多那个家伙,究竟是

怎么想的?”

作者有话要说:犬夜叉的好冤家——钢牙君粗线……虽然现在只有个名字连受精卵都不是←_←

28中场休息之梦回西西里

giotto……这个名字……

似梦非梦,似醒非醒。

久律睁着混沌的眸,下意识地看向声音的来源。

淅淅沥沥的雨幕中,两道颀长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的墓碑前,似乎在说些什么。

其中一人穿着黑色长袍,半长的红紫色头发贴在那人的脸颊两侧,遮挡住脸部带着凶意的刺青。他的嘴一张一合,神色激烈而焦灼。

另一人披着黑色披风,一头金发全数被雨水打湿,无力地垂落耳际。那人背对着久律,无法窥视那人的面容与表情。

久律下意识地环紧臂膀,在雨中打了个寒噤。他的两眼仍是茫然空洞,思维迟滞,脑中像是静止了一般,丝毫无法思考。他的意识淡薄得几近消失,除了本能的寒冷感,再没有别的多余感受。

只朦朦胧胧地想起自己似乎听过这么一个说法:人在深度昏迷时,会有一魂一魄离体,到达不知名的时空,谓之离魂。但因为离体的只有一魂一魄,纵然那一魂一魄在异时空见到诸多离奇之事,最终回到身体时都会忘记,只会把那些懵懂模糊的画面残像当做梦境而已。

同时,因为那一魂一魄的局限,离体的魂魄几乎没有意识与思维,情感更是淡薄至极,就像是一张虚无的白纸,只能不冷不热地将不知名时空的景象画在脑中,又如数地抹去。

有了这个模糊的认知,久律仍是有些呆滞地站在雨中,脑中空荡荡的,如同死水一般沉寂。

冷……

雨越下越大,他不由抓紧臂膀,任长长的眼睫微微颤抖,震落圆润的雨滴,无意识地往那个莫名熟悉的金发身影的方向走去。

“giotto,你还要忍让到什么时候?斯佩多近期的种种行为表明……他已经丝毫不顾最后的情谊,迫不及待地想推sivnora上位了!”

连带刺青的红紫发青年手握成拳,忿忿而担忧地望着他身边的金发青年。

giotto……斯佩多……?

迷离的目光渗入了一丝疑惑,久律停下脚步,浅薄的意识近乎要被撕碎,他吃痛地闷哼一声,捂住如若搅动浆糊的脑袋。

是谁……这个名字……他似乎应该知道……

支离破碎的意识越发单薄,他放下手,隐隐困惑的表情淡去,重新变作木然。

而被雨水淋得透湿的身体,一经风的吹拂,便不可抑制地战栗起来。

冷……好冷……

脑中叫嚣着寒意,他无法去思考为什么没有实体仅以一魂一魄状态存在的他会被雨水淋透,更不知为何这寒冷的感觉会如此的清晰,只本能地想要摆脱这让他极度不适的寒冷。

“galting,不要再说了。”金发青年低叹一声,“彭格列是为了相互守护而存在,至于它的首领是谁,这并不重要。”

“giotto!”听出金发青年的退让禅位之意,面带刺青的紫红发青年面色骤变,“难道你……”

“或许……戴蒙与sivnora的意志会更适合彭格列。”

“giotto——”

galting……这是g的全名……

脑中闪过这一则信息,仍处于混沌状态的久律再度捂额,抑制脑中的晕眩。

g……又是谁?

疑惑的念头仅仅一闪而过,此刻淡薄至极的情感波动让他很快就把这个念头抛到一边,目光锁定金发青年身上的黑色披风。

如果披上那个……会不会很暖和?

迷蒙而略显呆滞的

目光锁定那件迎风翻滚的黑色披风,毫无情绪的暗红色瞳中,染上了几丝渴望。

“科札特……如果你在这,会不会同意我的做法?”

被称作giotto的金发青年低声呢喃,修长白皙的指节轻抚冰冷的墓碑,声音里包含太多难以捉mo的情绪。

他的额头贴着冰冷的石碑表面,金色的碎发被雨粘结成片,却恰到好处地遮挡了他的表情。

g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不去打扰半跪在墓碑前茫然低语的金发青年。

g看不到的是,有一只冰冷苍白的手,无声无息地mo上了名为giotto的金发青年的黑色披风。

而半跪在墓碑前垂眸蹙眉的giotto却是若有所觉,左手抚上右肩,精准地抓住了那只无声无息地接近想要伺机扯走他披风的手。

“谁?!”

超直感告诉他,那只作怪的手绝对不属于g,因此在抓住对方的一瞬间他便半侧过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只突然冒出的胳膊反手剪到身后,同时沉着眼冷喝,目似冷电。

但当giotto看清被他制住的那人后,饶是久居高危早已喜怒不形于色的他也不由露出愕然的表情。

那是一个半透明的身影,身型模糊,脸部更是如同一片混沌的云,丝毫看不出长相。

更让他惊讶的是,眼前这个形同鬼魅诡谲万分的存在,竟给他一种极端熟悉的感觉。

这气息……难道是……

锐利的目光上下审视着这古怪万分的“人”,待看到套在对方食指上的指环之时,giotto的眼瞳骤然一缩。

“科……科札特?”

giotto不敢置信地睁大眼,俊隽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呆滞的神情。

站在giotto身后的g突然觉得自己的头貌似大了一圈。

因为他看见giotto对着身后虚无的空气摆了个制伏的架势,然后像是看到什么离奇的场景一样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甚至喊出那个早已不存在了的人的名字……

对,早已不存在了的。

当年他与众守护者目睹科札特·西蒙吐血然后凭空消失的情景,本以为消失并不是最坏的情况。虽然渺茫,但科札特·西蒙还有活下来的可能。但,一年前的后续发展彻底打碎了他们自欺欺人的侥幸——科札特·西蒙的尸体被彭格列的情报人员发现,尸体周围还有教廷符咒的痕迹。

将无法想通的线索一一串起,似乎一切都明了了。

因为科札特自知大限将至,为了不让他们这些昔日的好友难过,也为了震慑科札特·西蒙,便借用不知从何处得到的教廷空间传送符,借凭空消失来隐瞒自己的死讯。(久律: ……)

过度脑补的g忽略了“科札特”“消失”时脸上的不甘之色,甚至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有道理,直接把错误的猜测等同了真实。尤其是“科札特”还留了后手,给斯佩多找了许多不大不小的麻烦,让斯佩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敢轻举妄动(大雾)。

他就说科札特与giotto的友谊牢不可破,一切布置都是为了giotto,怎么可能像giotto妄自菲薄的那样去维护斯佩多?

扯远了……

g收回思绪,深色的眼担忧而小心地盯着有些恍惚的giotto。

giotto他……莫非是因为受了太大的刺激而出现了幻觉,甚至可能……魔怔了?

g的神色明明灭灭,额上冒出担忧而焦急的汗。

一定是这样,本来彭格列的势力分化与明抢暗箭已经够糟心的了,再加上一直坚信科札特没死的giotto陡然得知科札特尸体被找到的消息,重重压力与重大打击之下,魔怔了也是有可能的。

一想到乍闻科札特尸体被找到时giotto的严重失态与为科札特送葬时giotto的惨白脸色,以及最近giotto竟然纵容斯佩多与sivrona篡位甚至还有主动禅让的想法,g越发加深了自己猜测的可信度。

“那个……giotto……”

g正绞尽脑汁地构思该怎样委婉地劝说自家boss让他从癔症中清醒过来,被他脑补成“受了刺激所以失常”的giotto此刻已缓过了神。

事实上,giotto的第一反映和g一样,怀疑自己因为最近太过疲惫而出现了错觉。但手中的触感是那么的清晰,虽然冰冷,却实实在在地被他握在手中。

尤其是当那个半透明的“人”在听到他喊“科札特”的时候一瞬露出的茫然,更坚定了他的感觉。

虽然看不清脸,但那个莫名能被他感知的表情,他再熟悉不过。

这是无数个静谧深夜,他那永远的挚友梦游时偶尔会露出的表情。

giotto平定略显急促的呼吸,抓着对方左腕的手却抑制不住地轻颤。

因为对朋友的信任,他并不想怀疑科札特消失前那封信的真伪,同时也是对心中某个不敢触mo的真相的抗拒,他一直强迫自己相信科札特留给他的那封信上的内容——科札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他不会死,只是回到他自己的故乡……而科札特与他的隔阂,也仅仅来源于此。

然而,一年前猝不及防的现实,狠狠将他扯回了深渊。

什么附体,什么来自未来……这些离经叛道怪谲离奇的话,这些不想让他负疚痛苦的安we_i之语,他本就不该相信。

他的挚友……切切实实的,因为他的疏忽,因为他的犹豫而死。

他又……怎能原谅自己?

所以……眼前的……模糊透明的影子,是科札特的灵魂,对吗?

压制心底不可抑制的颤抖,他收紧攒着对方左腕的手,另一手不自觉地伸出,停在那模糊身影的耳际。

如同害怕一触碰就会沦为镜花水月的幻影一般,他的手在那人鬓角的一寸之外停留了许久,最终摁捺住不受控制地战栗,猛地倾身向前将那道模糊不清的身影揽入怀中。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时速很糟糕嘤嘤,只好先发两章,剩下的一章尽量今晚撸出来,如果今晚撸不出明天也一定要撸出来,嘤嘤嘤我太废了,战斗力只有5的渣渣求码字战斗机开光加持!

于是脑补帝g亮了╮(╯▽╰)╭

久律少年表示一脸血,他说的明明是实话,却偏偏都被脑补误解成了安we_i之语什么的

结束语仍是:国庆快乐╮(╯▽╰)╭!

29中场休息之梦回西西里

g觉得自己简直就要疯了。

他与giotto前几日去科札特的坟前祭拜,giotto对着空气又是唤科札特的名字又是做出奇怪动作的情况让g担忧得直想拔光自己的头发,但不等他考虑是喝醒giotto还是重击后脑勺把人砸晕了带走,又一副挑战他脑神经极限的画面呈现在他的面前——

giotto抱紧了一团空气,然后像是意识到什么问题,皱着眉褪下自己的披风,裹住被他抱在怀里的空气团。

如果仅仅是这样,或许g还不会觉得自己受了难以承受的刺激,而是怀疑giotto是不是真的病入膏肓了。

真正的关键在于——那

披风,那披风在他眼前凭空立起来了啊啊啊!

g目瞪口呆地瞪着眼前那极度不科学的画面,素来严肃认真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严重的裂纹与呆滞。

“g、gio、giotto……?!”

他听到自己磕磕巴巴的声音,连半句质疑的话语都说不出,如鲠在喉。

最后还是giotto和他解释了自己的猜想,两人携着那团只有giotto看得见的“科札特的幽灵”,飘飘忽忽地回了彭格列基地。

回忆结束,g深深地叹了口气,一想到这几天在他眼前上演的“boss与看不见的幽灵的友情互动”,他就觉得自己可能会提前并发各种心肌梗塞急症。

g拖着下巴,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坐在他对面笑得一脸阳光的红发青年,再次森森地叹了口气。

这位彭格列的岚之守护者,彭格列首领giotto的发小大人,彭格列的顶尖战力,他严重地抑郁了。

最终,他还是转过头,一脸肃穆地对着红发青年:“我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奇遇,但是……在行动之前,你最好考虑一下你自己,还有你的家族,以及上一代西蒙首领的遗命与意愿。”

上一代西蒙首领,自然指的是科札特·西蒙,而眼前这个挂着与科札特一般无二的笑、眼中却藏着复仇之刃的红发青年,正是科札特·西蒙的胞弟,西蒙2世托马·西蒙。

“g先生不必担心,我已留好后手,就算被斯佩多那厮发现,他也再伤不得我西蒙族人!”托马·西蒙脸上如暖阳般灿烂的笑不变,和科札特·西蒙极度相似的琥珀色眼眸中却是倾泻出几丝狠意,“大哥自是会体谅我……五年以来,我强忍着心中的憎恨,极力模仿大哥,甚至用曾经最不齿的渠道去网罗情报,便是为了有朝一日找斯佩多复仇!我大哥的xi_ng命与我西蒙一族七十好手的xi_ng命,绝对要他血债血偿!”

g忍不住蹙眉,到口的话语又被他咽回腹中。

他能说些什么呢?托马·西蒙的选择,他根本无权干涉。而且以托马·西蒙的固执,他说再多都没用。

“那你小心一些,比起复仇,我相信科札特他更在乎你的安危。”

托马·西蒙眼中的凶狠淡去,他起身颔首,拉好面罩,朝g致礼离开。

“啧……外边的雨要下到什么时候,也该晴了吧?”g转向yin沉沉的窗外,眼中的光芒晦暗不明,“五年前只是哭哭啼啼的十四岁小鬼,如今也独当一面了啊……托马。”

出于私心,他并没有把托马·西蒙的事告诉giotto。他和托马一样,对斯佩多的诸多做法反感甚至憎恨,要不是giotto一直顾念着情谊,他早就不管不顾地对斯佩多出手了。

#

几墙之隔,giotto的心情喜忧参半。

喜自是不必多说,但他仍然难掩忧心与焦虑,十分担心自家挚友灵魂滞留在人世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还有一点……对于自家挚友的状态,他也非常忧心。

“科札特……你觉得怎么样?”

听到声音,半模糊的人影一脸木然地盯着他,死海一般的眼中闪过一丝迷惑。

反反复复,周而复始。

不管giotto问久律什么,或者对他怎样,他都是这么一副死板的表情,没有回应,听之任之。

giotto的瞳中闪过一丝恸色,他仍是牢牢

地扣着对方手腕,生怕一放手对方就会不知不觉地消失或者离开。

“抱歉,科札特……”他张了张口,却说不出更多。要为什么抱歉?是明知道斯佩多的算计与陷害,却因为顾忌大局不想惊动斯佩多而只派了守护者前去营救科札特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制止斯佩多的动作或是亲自前去营救?还是他明明知道科札特日益糟糕的身体状况,却因为自己的优柔寡断,没有用强硬的手段阻止科札特再动用火焰之力,却心存侥幸?又或者,他该早些放弃这让他喘不过起来的高位,替彭格列另觅良帅……

那双如同深海的蔚蓝眼眸内,浓重的忧悒与自责几乎同化了房中的空气,将它们变得沉重、粘稠,如同凝固的血块一般,色调黯沉,难以化开。

目光涣散思维滞涩的久律若有所感地抬起头,第一次对眼前金发青年产生了回应。

他伸出手,拨开giotto额前的碎发,无神的眼中微微起了几丝困惑的波澜。

“你……怎么了?”

#

刚刚攻下莫尔城的戴蒙·斯佩多烦躁地扯开衣领口的第一颗纽扣,走出莫尔城的总部。

“‘sivnora果真十分厉害,不愧是彭格列这一代的顶尖战力。是他的话,就算是对上giotto也不会输的吧’,你是这样想的吧,戴蒙?”

“谁?”正yin着脸沉浸在自己心绪中的戴蒙·斯佩多骤闻半带玩笑意味的话,警戒沉冷地回头,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幻觉?不,以他如今的精神力与幻术能力,怎么可能会有幻觉能如此彻底地瞒过他的感知?何况,如果真的有不怀好意的人接近,以他强悍无匹的精神力也一定会及时地察觉到不对,而不是对方出声后才意识到。

那么……

忽然,他的瞳孔猛地放大。

等一等……刚才那声音……那声音……

“怎么,听到我的声音很吃惊吗,戴蒙?”带着意味不明笑意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戴蒙·斯佩多抬起头,正对上坐在不远处的一棵榕树枝头垂眸俯视他的琥珀色眼眸。

“科……札特?”他的舌尖艰难地萦绕出这个名字,纵然这三个音节他曾熟悉至极地唤过无数遍,现今却是难以吐出。

戴蒙·科札特望着坐在枝头带着面罩的红发青年,眼中有一瞬的恍惚,又迅速清醒。

如同烈火一般的细碎发丝,即便是红发者中也少有的颜色;露在面罩外的那双琥珀色眼眸,再清楚不过的轮廓;还有……那熟悉至极的语调与坐姿。

一切的一切,都和记忆中尘封的某个身影重合。

“科札特……”戴蒙·斯佩多收起眼中沸腾翻滚的情绪,晦涩不明地盯着坐在树丫交口的那人,“科札特·西蒙……你果然还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

字数有点少,求不嫌弃t

于是如果我能理顺思路原地满血复活的话明天大概也更新吧。

小剧场:

基友(面无表情):这是要上演真假科札特的戏码吗?

扇(拍肩):没关系,反正你也不算是正牌货,被便宜弟弟仿冒一下也是木关系的,你那便宜弟弟都说了你会体谅他的。

久律(冷脸):……我和托马不熟。

扇(眨眼):可是他很膜拜你啊,你成为科札特的时候托马也就七岁左右,那时候正是英雄情节萌芽的时候,他的英雄情节就通通被你的北辰一刀流剑道给收买了啊。

基友(皱眉):……为什么觉得你这个新人设会有一种坑爹的预感?

扇(扭头):怎么会,这一定是你的错觉。

30中场休息之梦回西西里

“是啊,还真是让你失望了。”红发青年跃下树梢,在距斯佩多三

米远的地方停下,深邃的眼中夹着讥诮,“原本以为某个混蛋只不过是偏执而已,倒没想到竟也可以这么狠,不愧是曾经的法属军官。”

被含沙sh_e影地代指的斯佩多眼神微闪,一瞬不瞬地紧盯着面前的红发青年,缄默不言。

“也罢,怪只怪我看错了人,过于轻信,着了道也怨不得别人。”红发青年自嘲一笑,原本清润的琥珀色眼瞳此刻仅剩冷冽疏远的暗芒,不刺骨,却能轻易在人心上凿出一个冰冷的洞,“戴蒙·斯佩多,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就当恩怨相抵,风月两清。”他缓步走近戴蒙·斯佩多,摊开修长的手,直直盯着斯佩多,“但是在那之前,请将森太刀与沼泽匕首归还,那是属于我们西蒙一族的东西。”

森太刀乃西蒙1世科札特·西蒙的惯用武器,而沼泽匕首,则是西蒙1世赠与斯佩多的防身利器。

听到红发青年的话,斯佩多脸色微变,原本藏在心中的莫名疑虑也被打消。

知道他拥有“沼泽匕首”的人不少,但知道它来历的,只有他和科札特本人。

只是……

斯佩多的眼眸深了几许。

要求归还赠给之物……科札特这是表示,他要与自己彻底割断情谊吗?

心内思绪翻滚,斯佩多微微放松了身子,眼中露出几分自嘲。

他在愚蠢地期望些什么?自他做了狙击西蒙有生力量的决定,不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吗?

思及此,斯佩多弯起毫无破绽的笑,将挂在腿侧枪夹内的精巧匕首取出,递给身前的红发青年。

“沼泽匕首是在我这里……至于森太刀,一直放置在西蒙岛绝密档案库的底层,你可以随时去取。”

红发青年接过匕首,眼中的琥珀色逐渐凝聚,宛若蒙上一层yin翳。

一直关注着红发青年每一个表情的斯佩多,待见到对方眼中的yin霾,一颗心不由又沉了沉:“你今天来……只为讨回这个?”

以诈死之名消失了整整五年,多年杳无音信,为何会选择在今日……

“当然不是。”红发青年复又抬起头,眼中的yin云散去,一如多年前的平和寂静。

这双宁和清透如同大地万物悄无声息地复苏的琥珀色眼眸,轻而易举地打乱了斯佩多的猜疑,将他的思绪带回到多年前——每一次与眼前的人并肩作战托付后背的时刻。

意识陷入回忆的泥沼,他的眼神逐渐被恍惚占据,甚至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步。

但下一刻,常年出生入死所凝练的危机感让他条件反sh_e地向旁闪避,却仍是迟了半秒。

冰冷的刀刃刺入右肩,尖锐的疼痛蔓延而开。

“你……”斯佩多睁大眼,本能想要反击的手被硬生生的收回,垂下。

视线中央,一双冰冷、饱含仇恨的眼,像是一柄重锤狠狠地击在他的x_io_ng口,让他动弹不得。

“这便是你的答案?”斯佩多半阖起眼,遮挡住眼中几乎要喷薄而出的复杂心绪。

红发青年没有理会他的疑问,只挑高了眉,眉眼间俱是讥讽:“真让我纳罕,你竟然会不选择反抗。难道说像你这样yin狠的刽子手,也会有自知理亏的时候?”

“……这是我欠你的。”斯佩多垂下眼,语调平缓,好似没有听见对方的冷嘲热讽。

“可笑。”却不想红发青年越发被斯佩多的态

度激怒,他拔出匕首,居高临下地冷睇身前的斯佩多,“少做出这副悉听尊便的恶心嘴脸。你倒是伟大?一人便想偿还西蒙含冤而死的七十精英的xi_ng命?”

“……”斯佩多抿紧干涩的唇,沉默地凝视红发青年,对他的疾言厉色没有任何反驳。

红发青年冷眼审视一语不发的斯佩多,面罩下的唇稍稍张开,低声吐出轻柔却饱含杀意的话语:“去死吧。戴蒙·斯佩多。”

“住手——托马·西蒙!”

#

同一时刻,毗邻莫尔城的一座小岛——

“终于找到了。”一个僵板而生硬的声音从森林的尽头响起,如同冰冷机械一般,听得人心底发寒,

穿着宽大黑袍子的瘦削男子站在一座坟茔前,枯瘦的手指点了点石碑上的繁复图纹。

“你就甘愿如此长埋地下千百年?任后代子孙被人任意欺凌?”

“你的族人在受苦罹难,你就忍心置他们不顾?”

“死亡之前的滔天不甘,你竟忘得彻底?为何不回返,将你的心愿完成?”

“你可忘了当初发过的誓言?即便是死,也必然守护最后的大地之力万古长青?”

“你还要沉眠到什么时候,你的亲人正在痛哭,你的灵魂正在哀嚎。”

“起来吧,即使是腐朽殆尽,你也有必须完成的职责。”

“吾儿——科札特·西蒙。”

直至男子最后的话音落下,石碑后方的土包才隐隐松动。半分钟后,一只青白消瘦的手从土中探出,撑着松软的土地,将整个山包撑开。

一个面色青白、双眼空洞的红发青年从泥土中爬出,摇摇晃晃地撑起身,抖落肩头半湿半干的泥渍。

裹在黑袍中的男子上下审视着从泥土中爬出的红发青年,如同鹰隼一般锋利yin鹜的眼眸在对上青年眼瞳时骤然倾泻出震惊的神色。

“没有灵魂?……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万事俱备的召唤,竟只召唤出一个傀儡,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

黑袍男子愤然伸出瘦骨如柴的两只手,凭空勾画着一个酷似六芒星的形状。

“吾王,贝列,巴尔马斯——聆听卑劣子民的祷告,以所罗门之印让一切晦暗都无从遁形。”

虚空浮现的光芒明明灭灭,黑袍男子掐指闭眸,口中念念有词。

大约耗去三秒的时间后,他皱着眉睁开了眼。

“这怎么可能……”黑袍男子神色不定,他抬头看了面色青白双目空洞宛若行尸走肉的红发青年,最终还是松缓了面部表情,朝红发青年伸出枯槁的双手,“吾儿,到我的身边来。”

形同死尸的红发青年僵硬缓慢地走近黑袍男子,像根坚硬的木桩子,停在男子的跟前。

男子拉下兜帽,露出烈如赤火的红发,以及苍白姣好的脸。

枯槁的手在拉下兜帽后并未停下,而是继续使力,将黑袍的衣领往下拉动寸许,露出精瘦的脖颈与锁骨。

“吾儿,唤醒你体内的血脉之力。”

闻言,肢体极度僵硬不似活人的红发青年俯□,伏在黑袍男子颈旁,微微张开薄唇。

尖锐的牙刺破男子苍白的皮肤,他却纹丝不动,甚至抬起手,在开始吸食他血液的红发青年的后背轻抚。

他的动作极尽温柔,眼中却是冷寂如冰。

“吾儿科札特,现在还不到你休憩的时候,待饮饱餮食,便去将你的弟弟托马找来。”

听到男子的叮嘱,红发青年直起身,动作迟缓地退开半步。而后,他滞涩地绕过黑袍男子,摇摇晃晃地朝背离阳光的方向走去。

#

同一时间,彭格列基地。

“科札特

……?!”感受着额角的冰凉触感,giotto惊愕地抬头,正对上一双沉寂如湖的眼眸。

正与他对视的那双毫无情绪死板无波的眼中,除了一层不变的茫然外……似乎还有一丝微不可查的……担忧?

“你……怎么了?”原本淡薄到虚无的意识此刻正不明原因地凝聚少许,久律维持着拨开giotto刘海的姿势,近乎本能地又问了一次。

“……没问题,我很好。”giotto回过神,顾不上心中涌动着的强烈的不知名情绪,抬手将鬓肩冰冷彻骨的手握入掌中,似乎这样就能把温度传递给对方、将那只冰冷的手捂热一般,“我没有事,请不要担心。”

久律仍然像一块石头一般僵坐着,涣散呆滞的目光直直地望着giotto,直视那双如同冰雪消融一般蔚蓝无垠的眼瞳。他凝视了许久,直到迟滞缓慢的思维艰难万分地从那双蔚蓝眼眸中判断出——此刻那双眼中的哀色已然消散,反而暖如海风,他才收回视线,也不多说什么,继续陷入如同永无止境的发呆与失神。

giotto叹了口气,将掌中冰冷的手握得更紧,而后用另一只空闲的手从书桌边缘取了几份资料,一目十行地审阅了起来。

一时间,房内寂静无声,静谧,却离奇的并不压抑。

时间飞速淌过,不知过了多久,目光呆滞失焦疑似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发呆出神的久律突然浑身微震,抬起头,缓慢地将头转向窗外。

“科札特,怎么了?”giotto抬起头,恰恰将对方眼中参杂在木然与迷蒙间的焦虑尽收眼底。

罕见的情绪波动让giotto错愕地顺着久律的目光,看向窗柩的方向,却是什么异常都没有看到。

“科札特?”

“身体……”迟滞的思维如同陷入沼泽地,再也无法运转。但他却是本能地呢喃着,似乎能通过潜意识感应到什么。

“身…体……?”听到久律含糊的低语,giotto微皱起眉,疑惑地反问。

而一脸呆滞木然的半透明幽灵少年,仅是维持着呆滞木然的表情,轻轻地点了点头,却没有多说什么:“嗯。身体。”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写往诡异的方向了orz……不小心神展开什么的,都是睡眠不足的错嗯。

救命,昨天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发了三章……今天回头检查的时候竟然惊悚地发现有好多可怕的bug!orz,尤其是名字出错各种歧义缺字漏句什么的……orz。于是bug已改,如果昨天看了上三章的亲们觉得哪里莫名其妙,可以回去再瞄两眼,下次我发文前一定要捉虫嘤嘤。

31中场休息之梦回西西里

莫西城外,三个身体颀长的人影呈掎角之势站立,形成僵持的局面。

被认出身份的红发青年——托马·西蒙怒瞪着不知从何处冒出挡下他最后一击的黑衣男子,原本刺出的匕首此刻被他收回,握着匕首的手随意地垂着,看似放松了站姿,却并不给任何人以攻击的机会。

他没有贸贸然再攻,一是因为黑衣男子竟然能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近身,不明深浅的实力让他忌惮;二则因为黑衣男子竟精确无误地认出了他的身份,还是在他自认为毫无破绽、甚至连当事人戴蒙·斯佩多都没察觉的情况下,这不能不让他感到惊疑。再加上一击不中,他已失去最佳的刺杀时机,唯有暂时放弃,选择静观其变。

“托马·西蒙……”斯佩多捂住右肩咀嚼着这个似

曾相识的名字,隐约地想起科札特·西蒙有这么一个同宗族弟,与他在十年前见过面,而他当时还感慨过那个□岁的孩子有着一双和科札特·脸色如出一辙的眼睛。此刻记忆回拢,再联想之前与之对话时的种种违和感……顿时,斯佩多的脸色变得极不好看,语气也冷至极致,“竟险些被愚弄了……科札特·西蒙呢?他在哪里?”

在冷视质问托马·西蒙的同时,斯佩多也在警惕另一边的黑衣男子。那个黑衣男人虽然替他挡下托马·西蒙的攻击,但他可以肯定自己与黑衣男子并不相识,再加上黑衣男子赶得凑巧,又清楚地道出托马·西蒙的身份,不管怎么看都非常可疑。

“当真是装模作样的好问题。”听到戴蒙·斯佩多所言,托马·西蒙怒极反笑。他摘下面罩,露出一张与科札特·西蒙有着三分相似的脸,握着匕首的指关节被捏得发白,似乎连血管也要被极大的握力撑得爆开。

“托马·西蒙,上代西蒙族长有令,针对戴蒙·斯佩多的部署他已全数拟定,西蒙后人不可擅自夺取戴蒙·斯佩多的xi_ng命。”

上代西蒙族长,自然指的是已故的西蒙1世,科札特·西蒙。

托马·西蒙脸色骤变,本该清透的琥珀色眼眸此刻yin冷晦暗,如黑暗中窥视的猎豹,危险地紧盯着黑衣男子:“……你是我大哥的人?”

黑衣男子并未回答,他的眼神古板无波,透着冷漠,只生硬地重复了一遍之前所说的话:“西蒙1世有令,针对戴蒙·斯佩多的部署已拟定落实,其余西蒙家族成员不得干涉,不得擅取他的xi_ng命。”

托马·西蒙忍不住“哈”了一声,眼角带笑,眼中却是强盛的愤怒与讽刺:“多么可笑!的确,大哥或许曾经因为不想西蒙族人因被赶出彭格列城而记恨戴蒙·斯佩多,所以下达了这个命令,但这只是他和西蒙强攻组七十人被陷害丧命之前!因为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回不来,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曾经最信任的战友在背后捅了一刀而丧了xi_ng命!如果大哥知道这个狠毒的人不顾袍泽之谊、不择手段地害死他和西蒙那么多兄弟,大哥又怎么可能保留这个命令,不让西蒙族人对斯佩多出手?”

黑衣男子仍然坚定地挡在最容易挡下托马·西蒙攻击的位置,不为所动。

“让开!”

面对托马·西蒙的冷喝,黑衣男子眼也未眨,似乎看不到对方的疾言厉色一般,无动于衷:

“西蒙1世有令,属下只需死守恪令,请托马大人不要为难。”

“混帐!西蒙1世要你保护的是他的生死之交,而不是这个害死他的背叛者!西蒙家族尊重生死之交,但也绝对不原谅叛徒!1世被戴蒙·斯佩多所害,你怎可不替他报仇,反护此人?”

“属下只知恪守1世下达的指令。在1世明确地收回指令前,莫敢相违。”

“你!”托马·西蒙几近怒火攻心,他冷冷盯着油盐不进的黑衣男子,琥珀色的眼眯作了一条yin鹜的直线:“……那你就和戴蒙·斯佩多一起死吧。”

盛怒当头的托马·西蒙没有注意到,早在他说出“陷害”、“丧命”等词的时候便垂着眸脸色yin晴不定的斯佩多,此刻的眼神是怎样的乖戾与yin冷 。

“nufufu……会死的人,是你。”

察觉到空气的异动,托马·西蒙神色一凛,立即挥动手中的匕首格挡,但还是迟了一步,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掐住咽喉,提上半空。

与他一同遭遇的,还有本在与他对峙的黑衣男子。

“咳……你!”托马骇然,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愤怒而惊恐地望着脸色森冷的戴蒙·斯佩多。

“是不是很可怕?当幻觉变成真实的时候,那离奇恐怖的杀死人的手段,亲

身品尝的时候一定很惊惧吧?”斯佩多平缓地说着,无波无澜的视线微转,鹜冷地扫了一眼同样被无形巨手遏制咽喉说不出话的黑衣男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愚弄我,甚至自导自演出这么一出戏码,是否太看得起我对你们的忍耐度了?”

……自导自演?

托马·西蒙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他倒是希望黑衣男子是他这一路的,这样他也不会跟这疑似自家大哥的死士却不知脑子里塞了什么的黑衣男子叽歪半天,最后反被戴蒙·斯佩多渔翁得利、有机可乘!

对上那双恼怒愤恨的琥珀色眼瞳,那与记忆中的某人如出一辙的眼部轮廓,斯佩多垂在身侧的双手攒紧,深色的眼越加yin寒:“……不准用那双眼看我。”

一条由幻术凝成的方帕凝聚上空,精准地盖住了托马·西蒙的眼。

视线被完全遮挡的托马·西蒙下意识地绷紧神经,原本毫不惮死的意志此刻出现了恐慌的裂纹。

“相信就算折磨你们也撬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戴蒙·斯佩多松开紧握的手,嘴角乖悖违戾地微扬,“我倒要看看,若是杀掉你们,科札特·西蒙还能不能躲着不现身?”

尽管不合时宜,但托马·西蒙还是不由地愣了愣。

……这个混帐到底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以为大哥还活着?

对了……自己一开始假扮大哥的时候这个家伙就说“你果然还活着”,而不是“你竟然还活着”,他为什么会以为大哥还活着?

作为罪魁祸首,科札特·西蒙的死他应该再清楚不过了不是吗?

是排斥否定不想去相信科札特·西蒙已死的事实?还是找到了科札特·西蒙还活着的准确线索?

心中刚刚冉升出一丝希望的托马·西蒙,心几乎是在希望诞生的一瞬间便沉了下去。

他在胡想什么?一年前科札特·西蒙尸体从被发现到最后的入葬,他都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不是吗?

心绪大起大落,托马·西蒙在顾不得去管戴蒙·斯佩多的心思,只满心仇恨、恨不得对方早点去死。

或许是恶魔听到了他的强烈诅咒,正好整以暇地伫立树下操纵幻术的戴蒙·斯佩多,突然察觉到紧贴背部极度yin冷的寒意。

“把托马·西蒙放下。”

一个犹如机械般僵硬干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让原本不动声色预备用幻术出其不意地反击身后之人的斯佩多猛地瞪大了眼。

“1世……”被悬在半空的黑衣男子徒劳地抓着紧扼咽喉的无形之物,待看到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斯佩多身后那人的瞬间,一直漠然死寂的眼中划过了一丝光亮。

“科札特……”或许是因为背后贴着的尖利金属太过砭骨,斯佩多感到四肢百骸都不受控制地僵硬、无法动弹。他眼睫微颤,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话来。

然而,身后的人竟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他声音中的复杂意味,不仅无动于衷,甚至本身连一丝喜怒都无,只不冷不热无喜无怒地重复了一句,如同早就被制好的刻录cd一般,只会播放已刻的文字内容:“把托马·西蒙放下。”

斯佩多眼中微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还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沉默地解除了桎梏托马黑衣男子二人的幻术。

出乎意料的是,在幻术解除之后,斯佩多身后的意外来客做的第一件事既不是去查探托马·西蒙的身体状况,也不是找斯佩多的麻烦。

幻术窒息许久好不容易得到解放的黑衣男子扯着衣领咳了两声,待他眼角瞥到无声无息不知何时出现站在他身前的人,不由一怔,随即单膝点地,虔诚地低下头颅:“主君……”

话未说完,那面容青白红发茶瞳的意外来客已然面无表情地举起手中等人高的巨镰,迅疾地砍向黑衣男子。

“1世……?!”黑衣男子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一双瞳中不再是平淡漠然,而是满满的疑惑与痛苦,“为……为什……”

疑问尚未出口,他的瞳孔逐渐扩散,再没了声息。

“大哥!”托马·西蒙又惊又喜地冲向举着巨镰的红发青年身旁,虽然心中仍存着不敢置信的疑虑,却怎么也比不上见到自己仰慕的兄长死而复生的喜悦,“大哥,你——”

面色青白的红发青年面无表情地扫了托马·西蒙一眼:“……你才是托马·西蒙?”

托马·西蒙一愣,下意识地点头,喜悦的心情被冲淡,尽数化作疑虑:“大哥,你怎么了……”

话未说完,巨镰的内刃已将他砍到在地。

“大……哥……?”

握着巨镰的红发青年眼也不眨,他用另一只手拎起托马·西蒙的后衣领,提着奄奄一息的托马,无视一旁同样不敢置信瞪大眼的斯佩多,转身便要往森林的方向走去。

“等等。”戴蒙·斯佩多一个闪身挡在动作有些僵硬但快得诡异的红发青年的身前,目光中有沉思,有猜疑,更有着一分难以言明的情绪,“你……”

红发青年脸色僵白,如同死人一般有些灰败的瞳眸死寂无光地扫了他一眼,没有愤怒,没有不耐,毫无波澜。

“你是谁?”

听到毫无波澜的询问,斯佩多的眼瞳不由骤然一缩。

#

“……身体?”疑惑地咀嚼着这个没头没尾的词,giotto的心头突然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却让他有少许压抑沉闷之感。

但接下来不管他再怎么询问,久律都是目光呆滞毫无焦距地望着前方,不回答也不反应,就像对这个话题毫无兴趣一般。

就在giotto无奈地叹了口气准备放弃的时候,一直处于恍惚呆滞状态的久律突然转过头,涣散的目光对准了giotto。

“身体说,他很不高兴。”

giotto:“……?!”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赶上了内牛满面!我恨经常xi_ng停电的学校!

让各位亲们久等了么么哒,赶紧更新来赔罪!

另,明天还会更一更。今晚来不及捉虫,明天再看看有没有什么bug。

32中场休息之梦回西西里

“你是谁?”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斯佩多的意识有了一瞬的空白,竟不知要如何将话接下去。

而问出这句话的红发青年,在许久等不到回答后不由微皱起眉,似乎对眼前这人无缘无故挡他路的行为非常不满。

接着,斯佩多只觉得眼前一花,旋即脖颈一痛。似乎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扎入血脉之中。他不由心神一震,下意识地想要抵挡反击,却像是全身被麻痹了一般无法聚力,就连意识都被这怪异的麻痹感冲散,介于半幻半醒之间,眼前发黑。

红发青年退开身,抬手拭去唇边的血渍,将已陷入半昏迷的斯佩多随手丢至一旁,便再也没有看他一眼,兀自抗着巨镰拎着昏死过去的托马·西蒙不急不缓地往森林深处走去。

直到一刻钟后,斯佩多的意识与视线才恢复过来。他略显乏力地撑起身,焦灼环顾,却不见任何人影。他收回迫切寻视的目光,手指抚上颈部,意外地在颈侧mo到两个已经干涸的针孔大小的血洞。

恍惚,惊愕,质疑。

联想到红发

青年不似常人的青白脸色,一个猜测在斯佩多心中定型。

刚才的难道是……吸血鬼?

因为震惊而罢工的大脑滞涩地旋转,最终在记忆库的一角停下——

从巴尔干半岛与东欧斯拉夫流传来的传说中,吸血鬼乃是从坟墓中爬出的亡者的尸体。

亡者的尸体……

抵在颈侧的手指不由猛地收紧,过大的力道撕裂伤口却毫无所觉,斯佩多僵直地跪坐在原地,瞳中有无数光影被撕裂成片。

难道……科札特他真的……

#

“亚伯主教大人,您怎么了?”一个头发枯黄的小牧师,恭敬而关忧地望着身边浅色长发的男子。

被称作亚伯主教留着一头浅色长发的男子微微翕动鼻子,脸上露出一个稍显嫌恶的神情:“又闻到了令我憎恶的气息,这腥臭的味道……哼,果然是福维特那个老怪物。那老家伙倒是会躲,千百年来都让教廷的追捕人员对他奈莫若何。”

“那大人,我们是不是该有所行动?”

“不急。千年时间都等过来了,又何必急于这一时?那老家伙千年前和东瀛日本的吸血鬼玖兰氏合谋,妄想让没有灵魂的本土吸血鬼和东洋吸血鬼一样拥有灵魂……当真可笑!神弃者也妄图轮回不成?那东方的吸血鬼说白了不过是日本妖魔演化而成的鬼怪而已,和他们这些神弃者可毫不相同。”

“可是大人,我听说主区的圣母雕像落泪示警……”

“无妨。主区那群老家伙最喜欢捣鼓创造这些‘神迹’,不必管他们。人老了,总要发展一些特别的‘爱好’才不至于患得患失。”亚伯微眯起眼,修长的食指轻轻曲起,在桌面上扣击,“最近福维特·西蒙·茨密西的动作颇大,丝毫不掩藏行踪,似是有恃无恐不惧被我们发现,看起他终于要呈现出千年来预谋的成果了。也好,我们只需‘翘首以待’即可。”

“敬遵您的指示,亚伯大人。”

“……对了,我们此次前去的那个小镇,势力所属何人?”

“明面上是由王任命的罗伯特执政官主导。但南方素来是家族割据之地……据消息显示,主导该镇的势力应是八年前便声名鹊起的彭格列家族。”

“彭格列……”咀嚼这个音同蛤砺的单词,亚伯面露深思,“这个彭格列家族,它的首领是不是十年前巴勒莫首席执政官力排众议执意邀请的那个南方小头目?叫什么gio……gio?”

“giotto·vongola。是的大人,正是十年前的那位想要拉拢的人……大人您还记得?”

“怎么会忘。”亚伯扬了扬眉,弯起一道饶有兴趣的笑,“那个拥有神光般明暖火焰的异能少年,还有那个有趣的红发者(指科札特·西蒙)……”(章8)

“……大人?”见亚伯突然停住话茬、托颌沉思,小牧师不由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无妨,只是想到一些不太妙的事。”亚伯微眯起眼,遮挡住其中汹涌鼓动的危险意味。十年前他便发觉那个红发者近乎枯朽的身体扎着一股十分微弱但让他不怎么开心的咒术之力,当时因为那力量太隐蔽且温和得成不了气候,他只以为那不过是召唤那个未来灵魂(久律)的咒术,也就没有多作在意,只顺手帮了那个未来灵魂一把,用“灵魂震荡”之术解开那红发者身体内的咒缚,以助那个未来灵魂能够早点回去。但现在想来,那个微弱的咒术似乎不仅仅是召唤转世至未来的灵魂……那个咒术,似乎还有

尸缚的作用(注:指人死后,把灵魂束缚在尸体里)?

如此想着,亚伯唇角的弧度更深,却是冷得人心里发颤。

召唤来世之魂与尸缚叠加之术……距他所知,这似乎是那个东方吸血鬼玖兰枢与福维特·西蒙·茨密西沆瀣一气的杰作吧?

“当真好得很……”

“……大人?”

“事不宜迟,我们立即出发,尽量在天黑前赶至镇。”

“是,大人。”小牧师谦恭地致了个礼,心里却在感慨自家上司的反复无常。刚才还说不急,现在又要全速赶路?大手的心思真是猜不起啊。

亚伯丝毫不知自己此刻正被可爱的侍者腹诽,此刻的他正心情沉重地思虑着什么。

那玖兰枢已被封印千年,自是不可能使用此术……那么,那红发者体内的咒缚只可能与福维特那老家伙有关。只是,能让福维特耗费巨大的代价与精血使用此术,那个来自未来的灵魂到底有什么奇特之处?

突的,亚伯眉心一跳,一个福至心灵的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莫非……福维特那老怪物当真从玖兰枢那里得到了什么,找到了让本土吸血鬼和东方吸血鬼一样诞生灵魂的方法?

不,不可能,这违背神意打碎平衡体系的事,怎么可能会有?

难道……福维特那老家伙什么时候在他没注意到的情况下触及了法则的禁忌?他倒真敢!竟连灰飞烟灭的风险都不顾了?

亚伯的脸色明明灭灭,他敛去所有的心思,催促从者将本地教廷分区的马车驾来。

不论如何,他这一回都不准备放过那个老怪物,更不会让他得逞!

#

亚伯口中的福维特此刻正坐在海边小木屋的门前,黝黑森冷让人不敢直视的一双眼正对着一望无垠的大海。

如果giotto在此地,定能认出此人正是在巴勒莫海边收容他与科札特·西蒙的神秘木屋主人(章7);如果一小时前有人曾在西蒙岛的墓地逗留,定能认出他便是在科札特·西蒙坟边念诵咒语,让科札特·西蒙的尸身从墓中爬出的那个神秘黑袍男子。

“黄梨大人。”

略显沙哑的男声从福维特的身侧响起,福维特并未转头,只用眼角扫了来人一眼。

赭红色的发,红蓝双瞳,狼一般的表情。

此人虽面容英朗,却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狼顾之相。

“这气息……你是玖兰那小子的后代?”福维特表情未变,黑沉无光的眼眸若有若无地盯着来人,竟让来人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恐怖威慑。

“正是。我名玖兰李土,得先辈遗示前来拜会黄梨大人。”赭发青年虚眸含笑,看似谦恭,但除了称呼的敬语之外,并没有多少敬意。

“你来这里做什么。”福维特的面部表情没有任何松动,似乎并不因为对方是故人之后而给什么好脸色,“你的祖辈没有告诫过你大陆以西的神魔领域是不可擅自进入的?”

“黄梨大人无需动怒,我自有平安来去此地的办法与因由……就是不知黄梨大人是否想知道……当初我玖兰一族的始祖在被封印前对灵魂一域的研究成果?”

#

彭格列总部,giotto的脸色非常的不好看。

听到“身体很不高兴”这种某种意义上很容易被人当做无稽之谈的话的一瞬间,giotto兀的感到一股不太舒服的预感,而这与他血脉相连伴着他多次逢凶化吉的预感,在他派遣至西蒙岛墓地的人员回归后,再次得到印证。

究竟是谁,竟然带走科札特的尸身,让他死后也不得相安?

待交代这些人员继续秘密探查并等他们离开之后,giotto再也抑制不住攻心的怒火,抓着桌沿的手捏得发白,在其表面留下几道

浅薄的指痕。

转瞬,他又极快地反应过来,松开攒着桌沿的手。抬目环顾,却见房内空空荡荡,再不见熟悉的身影,giotto不由心中一紧,声音显得急迫而恐慌:

“科札特?!”

空阔的房中,只有回音返肆,不闻其余声息。

giotto本就因为怒意而不佳的面色此刻越加泛白,素来冷静自持挥斥方遒的理智此刻已然分崩离析,竟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

他因为得闻科札特墓地被掘的消息过于震怒,一时未曾留意科札特魂体的情况……却不想就这么短短的时间,科札特的魂体便无声无息地不知去踪,怎能不让他焦虑懊恼?

此刻,在千里之外的手工鞋铺,传说中被人挖走的“尸体”与传说中无声无息消失的“幽灵君”正面面相觑。

脸色青白的红发尸体君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

以一魂一魄状态游荡的梦游子面无表情地回视。

“进来。”

“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啊哈哈……今晚又迟了orz

仍然紧赶着撸出来了内牛qaq,连同上一章的捉虫事宜等到下一次更新再进行吧。

33中场休息之梦回西西里

略显怪异的两句对话过后,两人再度陷入不可知的沉默,同样空无一物的眼神涣散而木然地盯着对方,周围的空气顿时冷了好几个百分点。

正如东欧传说中所提到的,这个时代人们认知中的吸血鬼大多是从墓地中爬出的食血死尸;这个认知有一定的正确xi_ng,但不完全——对于血脉纯正的血族而言,从墓地中被咒术召唤出的食血死尸只是吸血鬼一族傀儡而已,作为没有自主意识而控制不住自身兽xi_ng的存在,并不为氏族认同。

纵使他们与血脉纯正的吸血鬼有许多相似之处,同样以血为食,没有灵魂,也只是任由正统吸血鬼操纵驱使的傀儡而已。

原本,被仪式从死尸转化为吸血鬼傀儡的红发青年已不再是科札特·西蒙,也不会产生自主意识,但由于他吸食了福维特那纯正的血族之血,给早已败坏的尸身注入了一丝生机,再加上死前无从排解的滔天不甘以及尸身一直和自己的灵魂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联系,这才使得残留在体内几乎消失殆尽的意识重新苏醒。

虽然因为没有灵魂,加上作为记忆一部分载体的记忆细胞早就跟随死亡时间散得一干二净,是以红发青年体内重新复苏的意识完全记不得生前的事,但这并不妨碍他依凭与灵魂的那丝淡薄的联系而找到自己的灵魂。

如今,他便是凭借这丝微弱的感应,将自己的灵魂召唤到自己的身边。

“进来。”他面无表情,再度开口。

久律木然地望了红发青年一眼,便转回头,宛若没听到一般,自顾自地出神。

以一魂一魄游离状态存在的某人,此时缺少承载情感与记忆的天地二魂,以致情感与意识都淡薄至极,全靠潜意识与本能行事。

因此,属于所有生命的共同特征——趋利避害的本能果断开启,让他干脆利落地无视了红发青年的要求。

直觉告诉他,进到眼前的这个躯壳里并不是什么好事。

“我身上的尸气足以遮挡你微弱的魂魄气息。你现在只有一魂一魄,再加上那老家伙先入为主的观念,你若藏在我这,他定是不会发现你。”红发青年抬眸,极端冷静的眼直直望进久律瞳中,“如果,你不想

被他封印回黄梨古一的身体里的话。”

尽管不知道对方是否能懂,红发青年仍是解释得相当认真。他虽然没有自己的记忆,但他从纯血种吸血鬼福维特(黄梨)的血液传承中看到许多辛秘,包括——

利用秘术将其子黄梨古一与黄梨真一的意识制成灵魂之芽,而后将它们先后投入西蒙主母的腹中,借腹产子,并借助人类的身躯与灵气滋养灵魂之芽,使其随着的成长逐渐生长成完整的灵魂——而那作为滋养灵魂的容器,便是科札特·西蒙与托马·西蒙。

福维特早就在两个孩子的体内种了尸缚魂之术,打算等灵魂彻底长成、那两个人类躯壳自然死亡的时候(自然死亡是成功尸缚的必要条件),就将灵魂植回自己儿子的身体里。

可惜的是,由于他的术并不完善,黄梨古一的灵魂之芽没有办法发展成完整的灵魂,不仅如此,那不完整的灵魂还和躯体隐隐有着融合的趋势,在日以继夜的磨合中,无论是心xi_ng还是灵魂的属xi_ng都逐渐接近人类;更糟的是,那人类躯壳中的灵魂虽是由黄梨古一的意识凝聚而成,却丝毫没有黄梨古一的记忆,从懵懂到长成少年,他似乎已变成了彻彻底底的科札特·西蒙,一个爱笑的受家族熏陶而心存善念的普通人类少年。

对此,福维特无法忍受,他冷眼看着科札特·西蒙对人类的亲近与善意,冷眼望着那根本没有他儿子半点影子且并不完整的二魂六魄,最终还是下了杀手。

因为不是自然死亡的缘故,尸缚魂之术没有办法困住科札特·西蒙的灵魂,但福维特仅仅只是无动于衷地看着那二魂五魄化作一道白点融入地隙,而后念动咒语,以科札特·西蒙的身体为媒介,触发了通往百余年后的灵魂召唤之术。

在杀死科札特·西蒙前,福维特曾在科札特·西蒙的身上做了点小文章,让科札特·西蒙的身体与他的灵魂……或者也可以说是黄梨古一的灵魂建立联系,如此一来,不管那个灵魂转生多少次,未来又会流落何方,都可通过这一丝联系将其召回——虽然此术不但拥有时限,也让福维特自己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但在福维特眼里看来,这绝对是一笔相当划算的买卖。

据玖兰所言,有命魂者可入轮回。此时不完全的灵魂,在经历多次转生之后,是否能成为一个完整的存在?

只要灵魂塑生之术能够成功,只要他们一族能脱离神弃的诅咒,就算他灰飞烟灭又有什么关系?

以傀儡之术操纵着炮灰光头神父伊扎克的福维特,借着伊扎克的眼,见到了希望的曙光。

在那双琥珀色眼睁开的那一瞬间,福维特便透过那双眼睛看到了一个沉静、完整、富有生命力的灵魂。

以及,那与他记忆中的黄梨古一如出一辙的眼神。

那才该是他的孩子。

#

同一时刻,在一个昏暗隐蔽的密室中。

“……果然如此。”斯佩多微眯起眼,听着下属报告西蒙岛有一座无名的墓似乎被什么人掘开,里面的尸体也不翼而飞的消息,他的x_io_ng腔翻滚着各种情绪,杂乱繁复得连他自己都弄不清究竟是哪种心情更多一些。

而下一刻,下属的话更像是一滴落入沸水中的油,在他的心头炸开。

“大人,我们在那看到了……初代的人……”

“giotto?”斯佩多忍不住拔高音量反问,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斯佩多眼中的厉色骇得情报人员腿脚发软,生怕斯佩多以为他们失职而不高兴,赶紧又解释道:“由于我们在暗处,初代的人并没有发现我们,但看上去他们似乎也是去查探那座空墓的,而且为他们引路的还是西蒙家族的underboss……”

闻言,斯佩多眼中的震惊褪去,被浓烈翻滚的yi

n鹜取代:“果然是这样,giotto他果然知道……哼,竟瞒得这么久,我还真是小看他了。”

他说得风淡云轻,牙间却是咬得极紧,一双深色的狭眸更是煞气毕露,让身前的下属心惊胆战。

“你下去吧……记住,一定要隐蔽地找到画像上的那人,不可让初代的人察觉。”

等到下属领命离开,戴蒙·斯佩多抬起手,捂住颈侧已结痂的两个小伤口,眼神晦涩不明。

“这一次,绝不会再让你占尽先机了,giotto。”

#

另一个寂静的房间。

昏黄的灯光在墙上明灭不定,giotto撑着额,俊隽的面容露出了一丝疲态。

他如同没头苍蝇一般寻了一整天,却只让自己的心越来越沉。

“boss,外城的情报人员传来消息,常驻巴勒莫主城的那位主教大人,正往我们镇的方向赶来,似乎目的地就是我们总部所在的这个小镇。”

giotto错愕地睁开眼,眼中短暂的茫然与惶惑瞬间消失,宛若锋利冷冽的利剑:“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极力阻止他们进城——做得隐蔽一些。”

等到传信人员领命退下,giotto才彻底沉下脸色,眼中是清晰的焦虑与忧心忡忡。

主教,教廷,赶往这个小镇的动机……

莫非他们,是冲着科札特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jj好抽,最近状态好差,要被磨shi了……心里炒鸡恨qaq。

于是姑凉们别急,(本应被久律带回现世的)科札特的身体被下葬的剧情不是bug,原因后面会说明的嗯

34中场休息之梦回西西里

当giotto终于凭借超负荷运作的超直感找到一家法式餐厅的时候,餐厅内的场景让他惊喜的表情一僵,紧绷了好几天的神经此刻绷得更紧,连带一颗心都七上八下,无法安定。

广阔的餐厅一角,梨花白的桌布衬得环桌而坐的三人衣鲜醒目,他要寻找的人……不,幽灵,正在其中。

然而,坐在幽灵两侧的两个熟悉的身影,让他的心沉了又沉,甚至浑身紧绷,顾不上惊疑惶然,只暗自蓄力将警觉心提到最高,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

坐在幽灵君两侧的,正是亚伯主教与科扎特·西蒙的尸身君。

“哟,光之子来了?”亚伯放下精致的茶杯,灰蓝色的桃花眼笑岑岑地望向giotto声音里听不出是赞赏还是讽刺。

giotto不为所动,平静地回视亚伯,但他仍然维持着半触发的姿势,显然不会因为亚伯并未流露恶意而放松警惕。

“没想到主教阁下会来我们这个偏僻的小镇,倒是我有失远迎,显得失礼了。”

暗藏杀机与隐隐胁迫的话让亚伯唇角的弧度更深,越发意味不明:“十年前初见的时候我还当你是个有趣机警的人,没想到成为一方枭雄之后,竟也学会玩弄权术,变得如此虚伪了么?”亚伯扬了扬眉,目光若有所指地看向一旁抱着茶杯发呆的幽灵子久律与面无表情地埋头同盘中的牛排厮杀的尸身君,“来这一趟可真不容易,还没接近外城就受到各种阻拦,彭格列城可真是个可怕的地方。想来果然是藏着什么‘宝物’,这才如此戒备重重吧?”

听到亚伯拆穿他暗中派人阻拦亚伯接近小镇的事,giotto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但当亚伯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到久律与尸身君那边时,他的眼彻底地

冷了下来。

“你想做什么?”

“不必紧张,我对受害者没什么兴趣,只是想把那个在背后兴风作浪的罪魁祸首碎尸万段而已。”亚伯主教起身,闲厅散步般走近giotto,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对方戒备待发的矫劲四肢,附在他耳边低声开口,“年轻有为的首领阁下,你最好将你那只可爱的小幽灵看紧一些,可别一不小心让他灰飞烟灭了。”说完,亚伯的嘴角恶劣地勾起,满意地俯视着giotto骤然收缩的蓝瞳,“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说罢,他绕过giotto,心情甚好地往外走。

“请等一下。”giotto脚下一转,身影一闪便挡住了亚伯的去路,“主教阁下是否能说得在详细一些?若得主教阁下指教,我必当铭记在心,结草相报。”

对于giotto的肯切与许诺,亚伯嗤之以鼻:“我没有什么可以指教你的,只有一句话:不要对已死之人太过执着,不论是对你,还是对亡者,都没有任何好处。”

说完,一个繁复的六芒星图闪过,同他的身影一同消失。

giotto低垂下眼眸,浓密黑长的睫毛在下眼睑处投落一片yin影,遮挡住他眼底的表情。

两秒后,他抬起眼,迈步走向久律与尸身君所在的餐桌。

“科札特,你没事吧?”

一片yin影出现在眼角的视线,随即,有轻和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让久律下意识地抬起头,正对上一双一如既往给人以温暖舒心感觉、如同万里无云的天空一般的海蓝色眼瞳。

久律涣散无神的眼睛盯了对方许久,突然伸出手,抓住giotto的衣角。

“科札特……”giotto有些错愕,一双蓝瞳微微张大,但他很快压下眼中的震惊,右手反扣住抓着他衣角的手,稍稍握紧。

“看起来科札特很喜欢你。”坐在一旁的红发青年(尸身君)放下刀叉淡淡地道,青白得不似活人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giotto忽然有一种微妙的违和感。当一个疑似是科札特的身体(尸体?)突然能动能吃饭还一脸淡定地用不熟悉的语气告诉他其实科札特的灵魂很喜欢他云云……这是一种怎样诡异的感受?

“请问你是……”giotto上下打量红发青年,眼中的海蓝色逐渐变得幽深,“阁下是谁,为何会……使用着科札特的身体?”

红发青年耸了耸肩,“我只是一个因为科札特的遗骸被黑魔法召唤而被迫诞生的吸血鬼傀儡而已,简单来说你可以把我理解成——尸变。”

giotto变了脸色:“你说什么?”

红发青年没有理会giotto的惊愕,只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既然科札特的潜意识里十分信任你,我希望你能以朋友之义掩护他。”

一语微顿,红发青年抬起头,有些灰败的琥珀色眼瞳直勾勾地盯着giotto:

“不要让福维特,以及托马·西蒙,发现科札特的灵魂。”

#

“你怎么才回来?”福维特转过头,怒叱站在卷门门口的红发青年。

十年前福维特因为对科札特·西蒙使用尸缚魂灵魂牵引叠加之术耗尽心力,沉睡了六年,谁知一醒来科札特·西蒙的身体与灵魂都消失无踪,待他好不容易找到科札特·西蒙的尸体,却没想到本该因为尸缚术而被禁锢在体内的灵魂竟消失无踪,策划千年耗尽心力最后竟只召唤出一只连自主意识都没有的吸血鬼傀儡,甚至为此惊动了那只自诩神圣的狗,怎能不让他窝火至极。

红发青年没有应声,他恭敬地微低下头,将重伤昏迷的托马·西蒙交给福维特,目光呆滞而空洞。

福维特扫了眼重伤昏迷的

托马·西蒙,不由皱了皱眉。中了尸缚术的人体宿器若是非自然死亡,尸缚术便会失效,而原本有五成成功概率的移魂术也会因此将成功率降到千分之一……得不偿失的后果他相当清楚,但他已没有等待的时间了。

连番触mo法则的禁术的使用,他早已受到法则的反噬,体内的生机就快溃散待尽。

最多不过一月,他便会陷入沉睡,少则千年,多则万年,等他醒来尸缚魂术早就失去功效,托马·西蒙的灵魂也将无迹可寻,他的心愿再无实现的可能!唯有趁着法则的审判尚未到来的时候,抓住最后的机会极力一搏,兴许还有成功的机会。

“伟大的暗夜之主,请将您的荣耀与残暴赐予您卑微的子民……”

正低声念咒的福维特突然睁开了浑浊的眼,yin鹜狠戾地望向后方。

杂乱刺鼻的废弃仓库外,亚伯主教懒洋洋地站在阳光下,脸上的笑像是看到好玩杂耍一般透着十足的兴奋:

“十年前我因为一时兴起而解了那边那个红发小子的尸缚魂之术,倒没想到那拙劣又肮脏的术竟是出自你的手笔啊,老怪物。”

十年前……福维特脸色不由一变。

难怪,难怪十年前撑着即将陷入沉睡的身体在海边木屋里设了局,引科札特未来的灵魂上钩,还特地在科札特那具身体里重新种下尸缚魂之术,让那个多嘴提示的残留意识住嘴(章8,神秘声音告诫少年“出去”),并设置了心理暗示,提供他“身体已败坏殆尽”的假消息,故意引得他超负荷使用大地火焰拼命战斗,以此消耗那具身体的生命力,促使他英年早逝,早点“自然死亡”。他在大地指环中动了手脚,就是为了加倍吸取科札特的生命力。这样一来,等福维特自己沉睡八年醒来,科札特·西蒙的必定早就死亡,而福维特也能用移魂术,将科札特的那个未来灵魂移植回黄梨古一的身上。却没想到千算万算,好不容易就快成功了,最后从墓地里唤醒的竟还是没有灵魂的空壳,原来——!

“原来是你坏我好事。”福维特yin测测地瞪着亚伯,刻骨的怨怼让他恨不得将那个装模作样让他恨之入骨的男人一口咬死,“竟让我功亏一篑……你该死!”

福维特身形一动,正要扑上去击杀亚伯,却惊愕地察觉到从心脏处传来的冰凉气息。

一个神圣六芒星的巨大图案从他的脚下升腾而起,像是一副坚不可摧的枷锁,牢牢地束缚住他的每一块骨头与肌肉。

“不…不可能!”就算亚伯再强,发动神圣束缚圣印也必须要在目标生物的一前一后都埋下光明圣石——

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福维特脑中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他僵硬地回过头,正好见到红发青年将光明圣石固定完毕站起身的情景。

“你——”

红发青年抬起头,正好对上惊怒中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他控制僵硬的脸部肌肉,对福维特绽开一道冷笑。

怎么可能,傀儡怎么可能会有自主意识,竟然还联合神职人员对付他——福维特极端惊愕地瞪着红发青年,一时竟忘了挣扎反抗,只用那双浑浊的眼,宛若见鬼一般瞪着他眼中的傀儡。

亚伯主教呵了一声,其中的意味不无讽刺。他趁着这个时机挥动手中的权杖,口中咒语不停,同时掏出一只玛瑙红的瓶子,将瓶口打开对着福维特的方向。

由于出其不意,以及连续施展禁咒耗费了福维特太多精力与生机,神圣光印轻而易

举地束缚了他的躯体;再加上不敢置信与震惊的情绪冲击他强大的精神,在他的心灵防线中划开了一丝破绽,此刻的福维特哪里还是亚伯主教的对手,他还来不及反应,便在痛苦哀嚎中变作虚体黑雾,被吸进玛瑙红的瓶子中。

“该死的亚伯!该死的傀儡!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带着狠意的声音从瓶口传来,却不能撼动亚伯的好心情一丝一毫。

他凑近瓶口,如同恶作剧一般往里面呵了口气,而后用力地左右摇晃了下瓶口,待到里面传来压抑的闷哼声,他才停下作弄的手,语带嘲弄地挑眉刺道:

“这是失败者才会说的话,你就等着在里面化成灰吧,老怪物。”

说完,亚伯盖上瓶盖,随手将瓶子塞入口袋里,慢悠悠地走近面容僵硬的红发青年。

“从上一次洽谈的时候就想问了……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冒险对付将你造出的福维特?甚至不惜主动找上神职人员?你就不怕,我会直接让你灰飞烟灭,或者在啃掉福维特这块臭骨头后就翻脸,把你也一块解决?”

“灰飞烟灭又怎样。比起毁灭,像臭虫傀儡一样活上千百年,那才是可怕的事。”红发青年说得毫不在意,脸上的表情就像一个彻彻底底的死尸,“何况,那个人大概也不需要我这个无用腐朽的躯壳了……”

亚伯眉尖微挑,没有说话。

红发青年却是将脸转了过来:“比起那些无谓的事,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兑现你的诺言?”

“你想要什么?”

“圣水。”

亚伯脸上的笑敛去少许:“你想拿圣水对付谁?黄梨氏的吸血鬼?不,对于十三氏族的后人来说,现今供奉在教廷中的圣水连让他们重伤的程度都没有。”他顿了顿,视线紧紧锁定红发青年,毫不错开,“你是想用它拿来自杀,还是拿这个来对付你那个可爱的小幽灵?”

红发青年眼也不抬:“和你有关?”

“说不上什么大关系,但毕竟这瓶圣水出自我手,必然要弄清它的用处。”亚伯笑了笑,弯眉望进红发青年的眼中,似要将他看穿,“我提醒你一句,圣水只对你这种黑暗生物与怨灵有效,普通灵魂沾上它,只有洗涤的作用而已。”

“你放心吧。圣水既然是克制黑暗力量的东西,我便不可能拿它去害无辜的人。至于用途,我没有义务告诉你。当初我们的合作条约中并没有这一点,怎么,你想反悔?”

“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心思诡谲的吸血鬼傀儡……罢了,我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对于你们这类黑暗生物的想法,我还真没兴趣知道。”亚伯丢过去一个小玻璃瓶,懒懒地摆了摆手,“走吧走吧。下次见面,我可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了。”

红发青年没有搭话,只背对着亚伯挥了挥手,披着宽大的夹克沿着码头往城镇的方向走去。

大约走了一刻钟左右,红发青年突然身体一晃,歪斜地倒了下去。

藏在暗处的人一惊,立即闪身而出,在红发青年落地前撑住他的身体。

却没想到就在那人即将触碰到红发青年身体的一瞬间,留着尖利指甲的手突地扣住那人的咽喉。

那人心中一凛,抬眸,正对上一双毫无人气的琥珀色眼睛。

红发青年冷淡地看着来人,扣在对方脖颈上的尖利指甲没有移开分毫。

“是你。”

用平板无波的陈述语气说着,红发青年张了张苍白干燥的唇,附身凑近对方的耳畔。

“怎么,被吸了一次血,还敢不吸取教训,想要被我再咬一次吗?”

那人没有应声,只沉默着,任凭滚烫的热气呼到他的耳廓,留下一连串麻痒。

红发青年微眯起眼,修长灰白的食指挑起那人颈侧的一缕蓝发。

“不说话?记得托马·西蒙是叫过你……戴蒙·斯佩多,对吧?”

作者有话要说:4400+字安全上垒求夸奖0w0

扇(面色古怪):你要拿圣水对付谁?你自己,还是梦游子?

尸体君(面无表情死人脸盯):……

扇:qaq我错了我不问了……

35中场休息之梦回西西里

对于红发青年的冷嘲热讽,斯佩多如若未闻。他定定地望着眯眼不善的红发青年,将制服的衣襟微微拉开。

红发青年变了脸色:

“你这是什么意思?”

#

g沉着一张脸走进办公指挥室,水杯狠狠灌了一杯水,却不能浇熄胃中的一肚子火。他刚才看了心腹传来的有关戴蒙·斯佩多异动的报告,对斯佩多的不满与怒火已经累积到了一个接近爆发的程度。

“借刀杀人,假道伐虢,戴蒙·斯佩多果真是好样的!”g咬牙反讽,目光中宛若要喷出火来。

虽然戴蒙·斯佩多想要将giotto拉下马拥护sivnora上位的谋划g早就洞若观火,但当他得到斯佩多挑拨giotto嫡系成员让他们内讧争斗,却还以不动声色地以援助者的角色插入他们所在位置权力的时候,g仍然觉得自己的肺要被气炸了,越加对斯佩多不满,替giotto感到不值。

不说giotto一直以来对他这个同伴的诚心对待与容忍退让,单拎出当初收容逃亡的斯佩多并替他遮掩一事,要不是giotto与科札特暗中出力,他以为他能那么轻易就逃过法属军部的制裁?

倍感窝火曾以火爆脾气闻名的g并不去想斯佩多推崇sivnora是否有什么难言的动机,在他看来,无论原因是什么,背叛战友与首领都罪大恶极让g无法容忍,哪怕斯佩多有再好的由头与出发点,或是所谓的不得已的“苦衷”,也不能更改他在g眼里是白眼狼的事实。

被打扫得纤尘不染的玻璃长桌上,一本摊开的书籍倒扣在桌面,正将它扉页的书名清清楚楚地倒映在g的眼中,恰是一本《西西里通史》。

g深吸了口气,平定心中暴烈乱窜的怒气,拉开长椅坐在桌前,摊开书页静心阅读。

以往每当他心情不爽或是心绪不宁的时候,只要翻开史书沉下心阅读就能平复心境,让自己冷静下来。

在他最为年少气盛的那段日子里,giotto曾以半开玩笑的口吻暗诫他改掉火爆脾气,那时他留了心,每当心情暴戾得想砍人的时候就拿出一本史书阅读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一开始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还挺有作用,久而久之更成了一种习惯。

只是,不知道这一回是不是被气狠了,百试百灵的一招竟没有生效——不但不能让他的情绪安定下来,反而起了反效果,像是火上浇油一样让他x_io_ng腔的怒火窜得更高,差点危及理智。

书页正好翻到西西里岛公元前200年左右的那一段历史,虽然g对这本史书翻看不下数十遍,但从没有像这一次一样看得火冒三丈过。

重金雇请英勇善战的邻国战士保卫国土,最后却被这些战士背叛夺走王位的国王——他一扫到这个故事,眼前便自动晃动起giotto和斯佩多的脸孔——背叛的战士与因为不设防而被驱逐的国王,这不就是斯佩多与giotto的另一个写照?

g如同来时一般风风火火地离去,因为看不见魂体,他根本没有发现房

间里有另一个人……不,另一个魂一直坐在他刚才所坐的位置旁,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g走后,一只半透明的手取过刚才g看的那本《西西里通史》。

久律平静地扫了眼书籍标题,目光停留在g之前看得火冒三丈的那一页。

封闭的门再次被人旋开,却不是g去而复返,而是不知从何处回来眉间微轩的giotto。

久律抬头望向giotto,眼中安静得如若一池不会流动也从不降雨不会荡开涟漪的湖水。

虽然目光依旧僵滞,但好歹也算有了焦距,不再像是初见时神智全无的呆滞与涣散。

察觉到久律的细微变化,giotto微愣,随即下意识地展开眉,露出一道暖笑。

“科札特在做什么?”

他走进房间,在玻璃长桌前停下,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到久律手中捧着的书籍上。

“这本书……”giotto脸上的笑略微停滞了半秒,迅速恢复如常,“科札特喜欢这本书?”

久律用那双黑洞洞的眼定定地注视了giotto一会儿,面无表情地将书推了过去:“念。”

giotto突然产生一种十分微妙但又说不出的古怪感。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识科札特梦游神技的时候,对方也是用这样,听见他惊愕询问是否出了什么事时,半天不答,只用乌沉沉的眸紧盯着他,许久才面无表情表情地吐了一个字:“打。”

记忆回溯,giotto既无奈又觉得好笑,可是当他试着弯了弯唇,却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

这些细碎的小事,每一件都像是堵在他心中的一块巨石,舍不得丢弃,却沉重得让他透不过气来。

他飞快地低下头,借取书的动作避开久律的目光。

但看到书籍翻开的那一页,他又不由抬起头,疑惑地望了久律一眼。

“是这一段?”

见久律点头,giotto虽面色有异,但没有多问,只照着书籍开始诵读。

“布匿战争的序幕——为了支配地中海,罗马与迦太基都想铲除对方,介于两国正中的西西里岛成了双方争相觊觎的战略地点。西西里岛的墨西拿国王西耶罗二世为了抵御入侵,重金雇佣邻国的马美尔提亚人,却不想反被马美尔提亚人背叛,被迫离开墨西拿……”

就在giotto念完一页准备翻页的时候,一双手突然盖在书页边,阻止了他翻页的动作,也打断了他的诵读。

在giotto投来的示意不解的目光中,久律将他手中的史书抽回:“g很生气。”

“g?”giotto有些惊愕,电光火石间已将前后端倪串起,“……这是g刚才看的?”

久律点头。

giotto回顾之前念诵的那一段西西里史,无奈地抚额苦笑:“g大概是想到了我与戴蒙,把我想成了那个被自己善待的战士反咬一口赶出国城的西耶罗二世……”

话语一顿,giotto放下手,讳莫如深的目光转向一旁的久律。

久律平静地盯着手中的《西西里通史》,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似乎对戴蒙·斯佩多的名字毫无反应。

giotto抿了抿微凉的唇。他迟疑了片刻,海蓝色的眼毫不退让地对上久律。

“科札特……如果我与戴蒙的矛盾当真发展成西耶罗二世所遭遇的那般……你会希望我如何去做?”

久律翻动着手中的书籍,眸光安静,似是没有听见giotto的询问。

“科札特……”giotto的声音里揉入了一丝罕见的急躁,但他的话还没有完全出口,就有一只指节白皙修长的手按上了他的肩。

giotto望着按着他的肩专注

地与他对视的久律,一时间竟忘了自己刚才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久律无波无澜的眼眸静静地盯了giotto一会儿,空着的另一只手推过去一本书:“念。”

giotto忍了忍,还是没能忍住眉心的抽搐。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对上对面少年安静无害的眼眸,带着怨念的话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刚刚吸进的气不由的随着叹气吐出,giotto摁了摁微微发胀的太阳穴,任劳任怨地接过久律推过来的书。

“……伊索寓言农夫与蛇?”giotto扫了眼标题,心中捉mo不透,视线不由重新转回到久律身上。

但见久律安静地坐着没有任何表示,giotto,试探着问:“科札特是想以这个故事来告诉我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

古板无波的眼直勾勾地盯了giotto一会儿,幽灵牌久律少年很诚实地摇了摇头。

“不是。念。”

……

那难道是纯粹地想听故事吗?

被当做免费故事讲师(奶爸?)的giotto默默的郁卒了。

他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认命地替幽灵少年念起那则《农夫与蛇》的故事来。

待到《农夫与蛇》的故事即将终结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某幽灵少年突然开了金口:

“你。不喜欢国王?”

这出乎意料的神来之笔让giotto不由怔了怔,一时间弄不清久律的用意,但却明白他口中的国王指的是上一个故事中被士兵背叛的西耶罗二世。

“……为什么这么说?”

久律没有看giotto,只利落地劈手再次夺过giotto手中的史书:“你如果喜欢。g不会生气。”

giotto眼睫半敛,唇角的笑暗藏窥破通透的无力:“我与g所想并不相同。在被马美尔提亚人夺城背叛后,西耶罗二世想要复仇,想要夺回,遂召集军队攻打墨西拿城。但他最后又获得了什么呢?毁灭了马美尔提亚,西西里岛却落入罗马之手,西耶罗二世什么都没得到,只徒增军民伤亡而已。”他微眯起眼,半睁半掩的蔚蓝眼眸亮如白昼,“明知自身的地理战略地位,却妄想和两头强大无匹的国家同时保持中立,这便早就注定了这个结果,罗马与迦太基皆为狼虎,互相敌视,又怎么会容忍西西里岛的暧昧不明?无论马美尔提亚人是否背叛,无论西西里岛是否内讧,结果都只有落入罗马或是迦太基之手而已。其中的区别,只在于西西里军民伤亡的数量。”

顿了顿,giotto的神色中漫上了几分自嘲:“如今的彭格列,主战主强势集权对外扩张的人已多至半数,势力争夺,内部争端,早已将兄弟之谊最重的组训忘得一干二净,又有多少人如我们当初那般恪守自卫团的自卫初衷与原则?他们或许服气我的战斗力,却绝对不会认同我的‘懦弱’理念。与其让彭格列在内部夺权与纷争中大伤元气,被其他家族攻讦,倒不如由我做那早些认清事实的人,将这首领之位交给能够用铁血手腕凝聚彭格列的人。”

giotto口吻中的异样让久律侧头望了他一眼。

海蓝色的眼眸中,压抑着撕裂一切蔚蓝宏图的风暴。

久律放下手中的书籍,幽灵掌巨力地拍了拍giotto的后背。

giotto被拍得一个踉跄,险些没稳住身子,心中的那劳什子伤感通透自嘲通通被这一掌拍得灰飞烟

灭——这巨力来得太突然,能及时反应过来稳住身形已是不易,哪有精力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罪魁祸首的幽灵少年却是面不改色地抬掌又拍了giotto两下:“在放蛇之前,记得刮掉它们一层皮。”

36中场休息之梦回西西里

对于久律似是而非的言论,giotto先是错愕,继而有些哭笑不得。

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抓住在自己背后作怪险些把晚饭都给拍出的手,暗自吁了口气,还看起来仿佛非常认真地点头:“嗯,我明白了。”

入夜,虽不知幽灵是否需要睡觉,giotto仍是与某幽灵约法三章,义正言辞地指正了上回不告而别去会尸身君的错误xi_ng。

见某幽灵面无表情却是非常安分地躺在被子中央裹成一团,giotto满意地点了点头,走向一门之隔的浴室。

一分钟后,浴室当中。

目露疲态的giotto仰面靠坐在浴池一角,额前搭着一条滚热湿润的毛巾,感受着解乏的热水传来的腾腾热气。

水汽氤氲,宛若在眼前蒙上了一层薄纱。朦胧一片无法看清的视野,很容易让人产生亦真亦幻不知今夕何夕的错觉。

giotto就这么闭眸坐在热水当中,任凭脑中划过无数剪影,如同一盘被快速播放的无声影片,无法捕捉,却能带动他的每一分心神。

“影片”的开端是他的少年时代,早熟、愤世,尤带着将一切想得过于简单的天真。他可以毫不犹豫地用自己富余的钱去救济东街的孤寡老弱,也可以和g一起夜行将那些仗势欺人的伪乡绅狠狠地揍一顿,却唯独没有想过从军,将这个混乱贫苦的国家统一 ——少不更事、年少气盛的时代,他和g都对驻扎在本土的法属警察与西班牙军官厌恶至极,从小见惯了军部镇压欺凌百姓的场景,又怎么会认为他们会替平民谋利?

所以,他只是做着琐碎而力所能及的事,尽管知道个人的善举只是杯水车薪,对战乱中留守小镇的穷苦老幼妇孺根本帮不上什么,却仍是固执地做着连自己也不知道是否是正确的事,一心认定能帮多少便是多少……

直到他遇到了科札特,直到他听从挚友的建议成立了彭格列自卫团……

想到成立之初的艰难与同伴间肝胆相照团结一致地守卫小镇的种种画面,他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但片刻,这一丝笑容便冷了下来,转变为黯淡的忧虑与无力。

势力发展,越加壮大的组织与权利的诱惑使得自卫团内不再团结,纷争不断;理念的分歧,原则的分歧,让他与几位元老同伴越走越远,最终竟只维持了表面的和平。距彭格列自卫团成立不到五年的时间,一切都脱离了最初的轨道。风云变幻,物是人非,便是戴蒙·斯佩多都因为那件脱离预计的意外事端而与他离心。而如今,彭格列成立的第十一年,这个素来不安定的脆弱野兽终于分崩离析,陷入不管不顾的疯狂当中,它对自己露出了尖锐的獠牙,狠狠撕咬着自己的腿肉,想要将自己分离。松散的骨架,很快便会解体,若无强硬且雷厉风行的手段,根本无法将这松散却凶悍的野兽制服。

这便是他愿意将计就计将首领之位交给sivnora的原因——无论如何,他都希望彭格列能够延续下去。因为它沾满了他所珍视的众多同伴的血,因为它曾经是他们一手打造的蓝图。

giotto试着弯了弯唇,借此冲淡脸上的忧虑与自嘲。

就这样吧……已经失去它的原貌与所有初衷的彭格列,再没有他值得留恋的地方。

而真正站在他身边的,从来只有g科札特纳克尔朝利他们而已……

科札特……

压抑多年的名字划过心头,像是一根沾了盐的绣花针,在柔软的心口刮开一道细而刺疼的痕迹。

giotto眼睫微颤,皱着眉扯下搭在前额的毛巾,眼帘缓缓地睁开——

“……”被突然出现在视线中的黑影吓了一跳,giotto本能地向后仰去,却因为身后是浴池的池壁而止住了行动,动弹不得。

那黑影正与他的脸挨得极近,不过一公分的距离,似乎一抬头就会不慎吻到——

giotto深吸了口气,将眼中胡乱搅动的情绪停歇,他僵着身子伸出右手,食指点在黑影的眉心将那人推远了一些。

“科札特,你……”顿了顿,直到右手将黑影推到半米以外,giotto才不动神色地松了口气,收手摁住险些跳出x_io_ng腔的心脏,眉宇一扬,“科札特怎么进来了?”

久律带着可以直接去演麻木不仁角色的平板表情,目不转睛地盯着giotto,略带疑惑:“你在做什么?”

如若一语惊醒梦中人,giotto惊觉水温已开始发凉,这才发现自己因为回忆失神而不知在浴池中泡了多久:“抱歉,有一些事想得入迷了,没注意时间……我这就起来。”

但当giotto想要起身的时候,一只修长分明的手摁住了他的肩。

“科札特……?”giotto抬头,眼中写着不解与不确定。

久律仍维持着呆木的表情:“你是在洗澡?”

giotto对幽灵的后知后觉默了半秒,点头:“科札特也要洗?”

幽灵洗澡……大概也没什么问题吧。

然而,一秒后,在giotto错愕的目光中,久律举起了一柄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装作没有看到的大刷子。

“给你刷背。”

giotto此刻的心情非常的复杂。

按理说,挚友的热心服务他本该心情舒爽地接受,但是……

“……那是刷马桶用的啊科、札特!”giotto半侧过头,扶着额的手微微颤抖。如果不是确定此魂身上的熟悉气息与他自己百试百灵的超直感,他绝对不相信眼前这只二呆状幽灵就是当年那个冷静沉稳常常让人看不出心思的西蒙boss。

久律没有应声,一双沉寂谧和的眼乌洞洞的望着giotto,好似无法理解giotto突如其来的灰暗背景,但他好歹听出了giotto话中的无力感,明白手中的东西派不上用场,便索xi_ng将它往身后一丢。

顶着幽灵子等待发号施令的目光,giotto默了两秒,果断抓过浴池边的浴袍往身上一盖:“我洗完了,一起去睡觉吧。”

话刚说完,giotto便皱起了眉。他隐隐觉得自己刚才的话似乎有哪里不对,但要具体地说哪里有问题,又说不清楚。

披好浴衣,giotto的指尖停在微湿的衣襟。

自从科扎特以魂体状态出现后,一直都是沉默呆滞心智全无的模样,看上去就像是行尸走肉……不,并没有那么糟,但他却是如同一张无法刻画任何东西的白纸,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无法承载,似乎没有情绪,对一切都似懂非懂朦朦胧胧,游离在意识之外,也不会主动和人交流。

虽然不知道这是否是人死后魂魄所不可避免的特有状态,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个自称是由科扎特尸身变幻而成的吸血鬼傀儡出现后科扎特的游离状态会好了很多,但他很清楚以科扎特目前的情况而言,并不会主动做出这么……心血来ch_ao的事。

“科扎特怎

么会想到要帮我刷背?”他将浑身透湿的久律提出已经开始犯凉的水,取过一边的毛巾替他擦拭身上的水珠,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对于灵魂为什么还能触碰被水沾湿这个问题,giotto早有疑惑,但并没有深究。比起失而复得,这些细枝末节无关紧要。

“g在洗澡。”幽灵状态下的久律少年回答是一如既往的简单&语焉不详,他任由giotto动手动脚(?),毛茸茸的毛巾抚过耳后的敏感地带,让他反sh_exi_ng地微闭起眼,露出些许懒散的模样。

“g?”虽然过于简短的回答让人mo不着头脑,但giotto毕竟常居高位,又通透人心,擅长将只言片语连结成线;再加上多年以来的默契与超直感的加持,giotto几乎是第一时间便明白了久律“突发奇想”的缘由。

“原来是g。”giotto脸上挂着温暖人心的笑,但这个笑怎么看怎么不对味,“你刚才去g那了?还见到了凯瑟琳小姐?”

久律点头。

giotto唇边的笑意加深,身后却翻滚起浓浓的黑云。

他与g也老大不小了,不再是当年刚刚组建彭格列自卫团时的毛头小子。二十七八的年龄早就知道成年人的那些事。所以g把情~妇带进彭格列的事的事他是知道且默许的,反正那位女士的身份他早已查清楚,而且总部内交错复杂的防线就算是大家族的顶尖高手也无法突破,也不怕她翻出什么浪花来。但他没想到g与他的女人秀恩爱玩鸳鸯浴的时候竟然会被透墙乱飘的科扎特看见……

giotto的脸不由黑了黑,他摁捺住心底的异样,并将那复杂的感觉归纳于——现在科扎特情况特殊,灵魂状态下的他心智如同稚儿,可不能让g带坏了。

“不必理会g和凯瑟琳小姐,他们的恶趣味不值得学习,”隔了几个房间的g突然狠狠地打了个喷嚏,得来曼妙女子关心的we_i问。“……他们也该收敛些了。”

久律仍是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对自己坑了一把g的事实一无所觉。

“好了,一起去睡吧。”giotto将半湿的毛巾放至一旁,正准备带幽灵少年去房间的时候,看似安分其实与安分绝缘的某幽灵少年,再次吐出战斗力强大的话语:

“g还发出奇怪的声音。”

隐隐意识到什么的giotto脸迅速黑了。

“‘嗯嗯啊’……这样。”

平板无波的语气加上怎么看怎么无表情的脸,幽灵少年一脸木然,眼中还带着些许的疑惑。

giotto的脸黑得彻底,半晌他轻吐了口气,掰过幽灵少年的肩与他对视,一字一顿道:“不必理会,那只是g的恶趣味。”

隔了几个房间的g好不容易才停下喷嚏,突然又感到背脊一寒,一种yin凉的感觉从脚底蹿出,让他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怎么回事,这是感冒的前奏吗?

作者有话要说:啊哈哈我竟然忘了说本文已经决定票giotto了么心虚扭头……

另外说一句:因为河蟹风来袭,本文被强制改名……嗯就是现在这个名字,各种内牛满面。

……其实我在默默的想前段时间盛行的《xx,rou文,xx》该怎么该咩哈哈哈:

ooc中——

扇:……听说沉稳冷静理智早熟别人让他不爽一定会用毒液喷死对方就算死也会咬下敌人一层皮的梦游子因为只有一魂一魄最近开始卖萌了?

久律:……

扇:听说卖的还是呆萌(mo下巴),失去天地二魂与精理智魄果然就变得不一样了,要不要让定妆师补画一根呆毛?

久律:……

扇:……好汉饶命!快快放下大刀!

g(关公脸):科札特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久律(不耐烦):问导演去。

g(yin森森掐脖子):导演

扇(哆嗦):我什么都不知道!

giotto(背景金光闪闪):能不能不在我与科札特独处的时候尽弄出些煞风景的东西?

久律:……我煞风景?

giotto(恢复大空样):不,怎么会。

斯佩多(一脸血):喂导演你不是悄悄地告诉我你在写前20章的时候曾一度想把我提至cp吗?

扇(心虚扭头):只是想想而已,又没明说谁是cp。

斯佩多(乌云密布):nufufu,d之魔镜——

扇(抱头):g爷救命!为了你的幸糊生活一定要保下小的啊!

giotto(微笑):勤奋更新?一定会写到20w+?

扇:(含泪点头)我一定会努力加油天天向上极力摆脱十五万字完结综合征的握拳。

37中场休息之梦回西西里

离开浴室,面对一室的凌乱,giotto捏了捏额,淡定地走过去将倒了满地的东西回归原位。

giotto整理着房内的东西,骨节分明的手在扶正电唱机的时候停滞了半秒,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眼中一黯。

指尖在电唱机略停了一会儿,便打开了放映的开关。

顿时,拿波里的曲子打破了岑寂,在房中盘旋着悠扬的乐音。

电唱机是近两年才发明的玩物,而科札特·西蒙,早已逝世了五年。

giotto牵强地勾了勾唇,将床上自觉裹成一团粽子状的幽灵少年揽入怀中。

“晚安,科札特。”

前几日不眠不休的寻找所累积下来的疲惫让giotto很快便陷入了沉睡。

惟独x_io_ng口像是沉积了密不透风的巨石,有些透不过气来。

#

深夜,威尔第的歌剧早已落幕。白日喧嚣嘈杂的街道此时已恢复冷清寂寥的模样,任这片被工业革命辐sh_e少许的小镇几多繁华,也遮掩不了它在黑暗中的颓态。

在一处偏僻的手工鞋铺前,一名红发青年正半倚着石柱躲懒。他的头微微仰起,似乎在远望碎落天幕的繁星,又好似什么都没有看,仅仅只是在享受着夜晚的习习凉风。

许久,红发青年那英挺分明的脸终于不复虚渺难懂的神色,露出了一个轻松的表情。他侧过头,几无血色的唇稍稍张开。

“你来了啊。”

没有应答,红发青年的视线中没有任何人影。他视线所笼罩的小巷里除了安静吹拂的风,再没有别的东西。

但他并不着急,他已经感应到从那个方向传来的熟悉波动。

三秒后,巷中一层不变的黑暗被一道淡淡的白光撕开,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红发青年的视线中,面无表情地用死鱼眼看他。

“什么事。”

这道模糊的人影正是一刻前还在观赏giotto睡颜的久律,作为幽灵体中的一员他自是不可能睡着,再加上红发青年凭借尸身与灵体的微弱联系,一直在用意念召唤他,纵然此刻一魂一魄状态下的思维与情绪都极其淡薄,对方这堪称连环夺命call的呼唤仍是让他不胜其烦,在简单的权衡之后他便抛□侧的“睡美人”(?),凭着灵魂中的微弱联系

mo黑来到这个让他并不那么愉悦的地方。

迎着幽灵少年的疑问,红发青年从斜倚的石柱上直起身,弯起仍有些僵硬的眉眼,丢过去一个小巧的玻璃瓶:“找你来喝一杯。”

接住不过拇指大小的透明玻璃瓶,久律并没有看玻璃瓶一眼,而是眼也不眨仍然死板地盯着红发青年。

红发青年的手中握着另一个同样的玻璃瓶,单凭瓶中液体独特的光泽便可以判断出两个瓶子里装着的是同一样东西。

“这是‘圣水’,虽然只是山寨产品,但对负面力量也有着消除作用,至少足以解除我们之间的咒缚。”红发青年轻轻晃动瓶身,如同着迷一般凝望着莹润而泛着淡淡金光的液体,“喝了它吧,然后你将与这个躯体再无任何联系,与这个时代再无任何瓜葛。”

他走近久律,脸上挂着笑,眼中却凛冽如刀:“不要执着于过去。你已经不再是科札特·西蒙,这个时代的科札特·西蒙早已死去,你必须回到未来。”

沉默,只有风声猎猎。

久律一脸木然地看着红发青年,略带茫然:“你在说什么?”

红发青年:“……”

忽的,红发青年摁了摁额角,僵硬的唇线带上了一分自嘲。

“我倒忘了你如今的情况……之前的话只想表达一个问题:你想不想回去?回到真正属于你的身体里?”

久律木木地盯着红发青年,毫不迟疑地点头。

“……”红发青年突然产生一种之前全是自己自说自话浪费口舌的憋屈感。

早知道这个幽灵根本没有不想回去的意思他还瞎折腾个什么劲?

然而这只让他憋闷的幽灵少年竟还毫不客气地戳了戳他的胳膊。

红发青年无表情地站了许久,终是忍无可忍地抓住那只险些在他胳膊上戳出几个窟窿的手:“何事?”

幽灵将玻璃瓶往前伸了伸,木讷无神的眼中带上了几丝询问:“干杯?”

红发青年微愣,随即唇角张扬地一弯,两个同样大小同等规格的玻璃杯相挨碰撞:“干杯。”

一口饮尽玻璃瓶中的液体,红发青年扬着轻松的笑,感受着由四肢百骸传来的蚕食痛感。

“好歹也是……没落的光明之城的产物……果然还是有那么一点效果的。”因为疼痛,他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唇角的弧度却是扬得更高。

幽灵少年沉默地望着因为疼痛而浑身轻颤的红发青年,一双空洞涣散的眼中漫上了几丝疑惑:

“你……怎么了?”

他下意识地想要去扶红发青年,却没想到在触碰到红发青年之前,他自己的灵体已迅速消散成影,如同一缕轻烟一般凭空消失。

只有落下的玻璃瓶被红发青年接住,证明刚才的一切绝非幻影。

“我很好。”对着虚无一人的空气,红发青年低声呢喃着。空了的两个玻璃瓶从他颤抖的手中滑落,在坚硬的地上摔成四散的碎片,“你我消失之后,科札特·西蒙的存在便能彻底从这个世上消失,这对我来说自然是非常的好。”

他不仅仅是由科札特·西蒙的尸身异变成的傀儡生物,更是科札特·西蒙死前的不甘与憎恨的凝聚体。

在他刚刚复苏的时候,他并没有任何记忆,无从得知那滔天不甘与憎意的来源;他想从自己的灵魂那里得到答案,遂召来了灵魂,却不想自己的灵魂只余一魂一魄,没有记载记忆的天地二魂,同样没有任何记忆烙印,无法替他解答。直到那个戴蒙·斯佩多主动送上门来让他吸血,在吸食了戴蒙·斯佩多的两次血液之后,体内本已死亡殆尽的记忆细胞得到了新生,虽然生前的二十年记忆恢复得并不完全,但有关他死前的每一个细节都已全部回归——

恐怕只有他与他的灵魂(科札特久律

)知道,在西蒙主攻队的八十精英几乎全军覆没的那一天,当他即将脱困满心想要复仇却因为身体死去时他有多么的不甘,而当他知道设下陷阱的人是戴蒙·斯佩多,当他眼睁睁地看着与他同舟共济亲如手足的西蒙主攻队七十个精英一个接一个地死在他眼前的时候,他又有多么的憎恨。

憎恨不顾情谊的戴蒙·斯佩多,更恨过于自信而将那西蒙主攻队推入火坑中的自己。

傀儡,黑暗生物,臭虫,仇恨。

他与他的灵魂不同。灵魂可以转生,可以回到未来,而却注定枯朽。对于已经成为尸变傀儡的他来说,只有灰飞烟灭,才是他的解脱。

但在灰飞烟灭之前,他还要替他与他的灵魂做一件事。

红发青年虚闭起眼,借着石柱的支撑才让自己不至于立刻倒下。

每一个细胞都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每一秒每一分都是煎熬。

他却是弯起唇,像是疯子一样低低地笑了起来。

听到杂乱沉重的脚步声,他抹去不断涌出嘴角的黑血,唇边的弧度更深。

他抬起眼,正对上匆匆赶至正一脸惨白地朝他跑来的蓝发男子,分毫不掩眼中的憎意:

“戴蒙·斯佩多,西蒙主攻队七十人的xi_ng命,我——科札特·西蒙,永远都不会忘记,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

昏暗静谧的房间内,熟睡中的giotto蓦地感到一阵心悸,猛地睁眼醒来。

他紧紧抓着被汗浸得透湿的衣襟,那个靠近心脏口的位置,急促地喘气。

直到急速跳动几乎快于平常两倍的心跳渐渐平缓,他才缓过神。

天还没有亮,房间内的电唱机仍然在不停地转动,播放着拿波里的乐音。

“科札……特……?”

他猛地坐起身,身边早已空无一人。

#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瞪瞪间,久律的整个意识如同被巨浪冲击,震荡混乱,却又带着半清醒半混沌的晕眩。

而后,随着突如其来的下坠感,无从着落的感觉消失,四肢再度恢复知觉。

久律动了动僵硬的手指,还未睁开眼,耳边便已传来惊喜且夹着些许紧张的声音。

“科札特——”

整个空间宛若滞涩了一秒,随即,久律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猛地睁开眼。

“你——”

刚刚睁开的眼还不能适应突然涌入的强光,久律下意识地抬手遮挡,却隐约捕捉到视线中一个模糊的离他极近的身影迅速起身将窗边的窗帘拉上。

“……”久律放下手,因为刚醒来而尚有些迷离的目光与窗边那人遥遥对视,眼中每恢复一分清醒,便增加一分的不确定。

半晌,直到房间内被诡异的沉默覆盖,他的视线才从对方那双明灭不定的眼上移开,转而打量房内的布局。

素净单调的白色系布置,空气中弥散的淡淡消毒水的味道……

显然这里是医院无疑……但是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前一刻应该还在战国前的某个妖怪横行的时代风餐露宿才对。难道只睡一觉的功夫,他又穿越回来了?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里?

久律捂住隐隐发胀的额,脑中一闪而过的画面似有若无,和云雀恭弥斗殴往后的记忆都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踩了一脚,让他分不出它的原貌。

他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但无论他怎么去想,

都想不到那遗漏的感觉源自哪里,只能将那怪异的感觉与脑中还未完全消散的模糊画面归结于自己做了个诡异的有关西西里的梦。正因为是梦,才只有个模糊的印象,而想不起具体的内容……虽然,他也下意识地排斥自己去想,总觉得那个“梦”中似乎有一些……不太美好,甚至可能非常丢脸的事。

在他还没来得及理清脑中的杂乱的时候,先前站在他床边后又拉上窗帘的那人已重新站到原来的位置,按下了呼叫铃。

继而,那人半俯□,用春风般和暖的声音对他关怀道:

“你没事吧?”

左手撑着沉重的额,久律微侧过脸,暗赭的近乎黑色的眼眸从掌中抬起,看不出任何情绪地睇着床边那人。

“……你到底是谁?”因为昏睡太久而有些发干的声音此刻既沉又冷,久律审视着站在床头的金发青年,狭眸半眯,“虽然长得一样,气息也有些相似……但是,你不是giotto。”话语微顿,他一错不错地盯着金发青年,盯着对方逐渐冷下来的脸,“你,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啊哈哈,顶着锅盖来发文……不准吐槽这章,要照顾病银。

因为一些原因三天没更,结果一回来就发现被好多人抛弃了泪奔走。

皮埃斯,前几天胁骨痛得想哭,被诊断是过劳,要我近期注意休息好好保护肝脏,默默地泪qaq,才刚成年不久就……这不科学!

迟到的更新奉上,最近可能更新频率不太规律,但尽量两三天一更,最迟不会超过四天,不要抛弃我嘤嘤。

(综漫同人)梦游也别错占别人床啊少年+番外》小说在线阅读_序章_作品来自网络或网友上传_爱巴士小说只为作者by积羽成扇_的作品进行宣传。

搜索

(综漫同人)梦游也别错占别人床啊少年+番外序章

书籍
上一章
1/21
下一章
返回细体
20
返回【点击阅读】模式下,点击屏幕底部会自动切换进度条!
  • 点击阅读
  • 滑动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