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儿正好,瓦蓝瓦蓝的,偶尔几朵白云晃悠悠的荡过来,配着叽叽喳喳的鸟叫,正合了百姓们安静平和的心情。
天儿好,这人的心情也就跟着好,这人心情一旦好了,那买卖也就来了。
一些个百年老店自是不必说,打从一开门便是出出进进伙计们一个个忙的不可开交,便是那些小摊小贩也是喜得眉开眼笑。
四九城宽敞的大道上突然一阵马蹄声响起,紧接着一个人影便在众人视线中疾驰而过,带起一阵风。
街道上刚还沉浸在京城繁华中难以自拔的两个年轻女子登时就被几乎擦肩而过的高头大马惊得目瞪口呆,在卷起的烟尘中望着早已远去的人影,久久回不过神来。
“小姐,你没事吧?”老半天,那个丫头打扮的姑娘率先回神,颇有些担忧的抓着身边女子上上下下的看。
“哦,”那姑娘原是个美人坯子,一开口,一副柔柔弱弱娇滴滴的嗓子又立刻给她提了不少分。她笑笑,安we_ixi_ng的拍拍丫头的手,“金锁,不要这么紧张嘛,我好好的坐着,能有什么事?”
那个叫金锁的丫头也不听,又检查了好久,最终确定真的没问题才松了口气,末了还愤愤的,白嫩嫩的手掌用力一拍肩膀上的包袱,“哼,这人怎么这样嚣张?天子脚下也这样纵马?”
她们背后刚好是个茶铺,送茶的伙计路过,听了这话就笑起来:“呦,姑娘,您外地的吧?”
那小姐一听,微微一福,十分有礼,“小二哥说的正是,我们刚从济南过来。”
“哎呦,济南那可是好地儿,”本来美人就讨人喜欢,有礼的美人更是占便宜,小二忙不迭的取下肩上的手巾,殷勤的擦擦手边的桌子,“两位姑娘,您坐,我啊,给您慢慢讲。”
小姐也不推辞,拉着那丫头就坐下了。
小二先不说别的,打量下俩姑娘的穿衣打扮,嗯,看样子倒像是好人家的,可是怎么就俩年轻姑娘孤身上路,家人怎么肯?
正想着,金锁见他总是盯着自家小姐看,生气了,一拍桌子,杏眼圆睁柳眉倒竖,“小二哥是得了失忆症是怎的?”
回过神的小二一咋舌,呦,这姑娘好烈的xi_ng子。他忙倒了茶水,张口就来:“二位离得远,不晓得咱们四九城里面的出众人物,这也难怪。”
他把手巾往肩膀上一甩,手一耷拉,卖关子似的反问道:“您说,这天底下,权势最大的,是哪位?”
不等小姐开口,金锁先嗤笑一声,略显青涩的脸上带着得意,“这不简单,万岁爷呗。”
“嗯,”小二点头,又问,“我再问您,这天底下,最有钱的,是哪位?”
这下不光金锁,那小姐也愣了。半晌,才喃喃道:“提到银钱,那便非商人不可啦,这盐
铁”
小二摆摆手,直接打断她的话,“姑娘知道这些也算是有见识了。”
金锁又插嘴,与有荣焉道:“那是,我们小姐可是有名的才女。”
“金锁!”小姐皱眉,倒也没真恼,半真半假的娇叱一声,又对着小二道,“小二哥莫怪,您请讲。”
小二翻个白眼,才女才子的,这玩意儿搁四九城最不值钱,一块招牌掉下来指不定光才女就能把街头那间药铺子塞满了。
腹诽归腹诽,小二还是很敬业的继续道:“真要说商人,那可是侮辱了这位爷了。”
“怎么说?”金锁也好奇了。
小二得意洋洋道:“是那位。”
金锁看看他往上一指,试探xi_ng的;“还是万岁爷?”
小二又翻个白眼,好么,都提示到这份儿上了还不知道,那可见就是真不知道了,“是那位的弟弟。”
“弟弟?”小姐想了想,“那不就是,王爷?和亲王?”
“非也非也。”小二今儿算是过足了瘾头,这些个忒也基础的事儿,平时哪儿有人问,这会儿好容易碰上俩两眼一抹黑的,巴拉巴拉就说开了,“当今万岁啊有两位弟弟,一位是和亲王,另一位啊就是果亲王。”
“嗯,不错,正是那位袭了果亲王位子的六皇子。”
“要说起这位王爷,嘿,那可真是风流潇洒自在不羁挥金如土啊。”
“他是王爷,自然有的是银子。”金锁想当然道。
“切,”小二不乐意了,一敲桌子,“姑娘这么说小的可就不乐意了啊,这果亲王可不是一般人物,您出去打听打听,不说远了,这四九城里多少王爷的产业?那东边南边的洋货铺子就更甭提了,那点子俸禄算得了什么?”
“可是,”小姐想的倒是深一点,有些迟疑道,“堂堂王爷却去经商,万岁爷?”
“嘿,”小二笑出声,这小姐可真够无知的啊,“不然呢,您还真当这银子是天上刮下来的?”又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嗓子,“说句不敬的话,满朝文武,各位大人,哪个没点儿?再说了,这果亲王可是万岁爷的心头肉,疼着呢。再说句犯上的话,哪怕是果亲王把紫禁城的瓦给揭了,左右也不过是不痛不痒说几句罢了。”
小姐和丫头彻底长了见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老半天忘了合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