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德帝显然还觉着林相绷着脸的模样颇为有趣,嘿嘿笑了两声,有点讨好,又有那么点莫名的得意,蒲扇似的大掌往袖子里一揣,十足十乡下闲汉盘炕头说家常的架势。
“文若何必客气?天下虽大,又有几人能听我啰嗦一回?”显德帝不无_gan慨,显然决计不会放人:“我称孤道寡,如今连家当传给哪个儿子,都怕家业不稳,人心生变。反正今儿都起了头,不趁机跟你说说话,岂不是让你们白白*心一回?”
说到最后,显德帝骨子里那gu子天塌下来当被盖的惫懒劲儿又冒了出来,一如当年振臂一呼自立为王之时,làngdàng而不羁,眉梢一挑却又凌然bī人。
林相苦笑一声,思及多年君臣之谊,终是缓了脸色,叹着气微微颔首:“您说吧,臣听着。天下人都知道我通晓许多皇族辛密,想来也不多这一桩。当年苍坡一见,我奉您为主,自此天南地北,莫敢不从。”
天家无小事,显德帝向来勤政爱民,待亲近属臣也算得上一片*忱,林相辅佐他多年,也知他登基后诸事千头万绪,不免一时软了心肠。
一听出林相语气松动,显德帝滋溜一声便顺杆爬到了顶,一拍大tui叫了声好:“这才对!林文若虽是个书生,但一身胆气连二马那个老匹夫都是_fu气的,你不来听谁还能听?”
林相虽不记得平国公马不平何时又多了这么个诨号,可只瞧一眼显德帝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他便忍不住眼皮一翻冷哼了一声:“臣亦是凡夫俗子,自然也有私心,端王殿下如今是臣半子,还请陛下三思而后言。”
赐婚圣旨明发,贺芝与林斓的亲事板上钉钉,罗夫人在家已经兴致勃勃盘起了nv儿的嫁妆,林相如今也算是皇子岳父,林氏与陈、谢、王等家一样,于立储一事绝无可能不偏不倚。
显德帝挑了挑眉,打量林相一眼,嗤笑一声:“我当然晓得,原本傅老头每个月雷打不动上折子劝我分封诸子镇守四方,你总拦在前头,觉得皇子手握地方大权绝非久安之计,前朝前车之鉴尤未远矣,可如今他们再说皇子就藩,你也觉得一地赋税供养王府也是可行之策。”
“事易时移,斓丫头是你爱nv,你为她打算一二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可是我知你,你绝不会因为老六是你nv婿,就为了他动摇国本。他若是没那么大本事又生出了那么大的野心,你怕是能捆了斓丫头回家,bī她义绝。”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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