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站和机场永远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 盛意他们到达检票口时,他们要坐的那趟车刚好在检票。
江妄买票的时候,还有选座位的余地, 他选的是个两人座,靠窗,外边薄薄chūn光铺进来,好像为座椅也打上了一层亮晶晶的滤镜。
车厢里空T打得很低,两旁不停有人走动, 盛意并拢着脚, 坐下后, 就从包里掏出一颗糖,塞进自己zhui里, 然后仰头去看江妄站在旁边,侧身让着行人,准备等他们过去了, 再把她的行李箱放到行李架上。
车厢里应该有小孩, 另一头间或有婴儿的啼哭声传来, 盛意听见后座的人抱怨:“带小孩坐车, 能不能管好A?”
另一人小声劝:“别这么说。”
她轻轻用*尖抵住zhui里的糖果, 将它从左腮推到右边,蜜桃的甜味儿瞬间在她zhui里晕开。
她被甜得微微眯起了眼,身畔忽然落下一道yīn影, 随之而来的,还有男人身上特有的淡香。
座位不大, 他的肩膀紧挨着她的。
盛意身子本能地*了一下,她抠下小桌板,从包里掏出保温杯, 见江妄落座后,朝她递来一支耳机。
他有两副耳机,一副有线的,一副无线的,平时用的都是无线的,前两天听说那副耳机在出去吃饭时,弄丢了,所以今天带来的是那条有线的。
细细的白绳连接住两个耳机头,莫名拉扯出一阵缱绻的意味来,江妄声音低沉:“听歌吗?”
盛意反应特别迟钝地“诶”了一声,手却已经伸上去接过了他手里的东西。
他应该是随便点开了一个歌单,随机播放的,全是一些怀旧金曲,都是盛意初中、高中那会儿听的歌。
有些旋律一入耳,当年的画面就涌入脑海。
车子已经开始行驶,盛意侧头望向窗外的站台,无端却想起,高三艺考的时候,她和江妄其实也这样同坐过一段火车。
那时她小心怀揣着自己的隐秘暗恋,在沉沉夜色里,将自己的心事藏匿又藏匿。而如今时过境迁,记忆里的那张容颜与身畔人的侧脸慢慢重叠在一起。
这些年身边的人来来去去,身边的人喜欢的人也换了一个又一个,很奇妙,她和她当年以为最不可能会有很多jiāo集的江妄,竟然在几年之后,还能这样共乘一段火车,甚至是共听一首歌曲。
路程很短,一个打盹儿的功夫,就到站了。
其实在到站的十分钟之前,乘务员就在广播里播报了,但当时盛意迷迷糊糊睡得正沉,江妄就没有叫她。
等车子停下来后,他才小声唤了声她的名字。
盛意一坐车就容易睡觉,她睁开眼,眼里全是将醒未醒的迷蒙水汽,她略带茫然地唤道:“江妄?”
她这副模样实在太无害,眼睛圆溜溜,和她昨晚发的表情包里那只猫倒是挺像。
软乎乎的,被人卖了恐怕还要替人数钱。
江妄眼里蓄起淡淡笑意,盛意这才清醒过来,她说:“我睡着了。”又问,“到站了?”
她说着,匆匆忙忙站起来,耳机从耳蜗里neng离出去,落到江妄手边,她下意识伸手去捡,却意外与男人的手碰到一起。
她像被烫到般,猛然收回,眼睛上瞥,与江妄的视线对上。
气氛微妙地暧昧起来。
江妄亦停顿了半刻,然后垂下眼,若无其事地把耳机线从手机上拔下来,胡乱一卷塞进口袋。
S市的车站很大,人也多,江妄拖着行李箱走在前面,盛意怕走丢,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他的身影。
但即便她想离开,也_geng本做不到,他身形太优越,丢进人群里,一眼就能被看到。
但她还是在人cháo拥挤过来的时候,突然伸手扯住了他的_yi襟。
她是临时起意,自己也未仔细想过自己这个举动的意义,就是心里想,然后就那么做了。
简希说得对,如果想要打破目前的关系模式,就势必要做出一点出人意料的举动来。
她以前从没刻意去撩拨过什么人,这种事情也是第一次做,她心里又紧张又忐忑,还带着几分放手一搏的决然。
江妄的_yi摆被她扯得往下一坠,他_gan应到后面人的动作,脚步不由得一停。
她的手软软的,不小心碰到他的后yao,猫爪子一般,挠得人连心头也跟着痒起来。
他没有转身,只微微偏了一点头,然后没拿行李箱的那只手,忽然往后一伸,握住了盛意的手腕。
他始终秉持着君子之道,半点雷池也不越。
盛意之前看她那些大学同学谈恋爱,哪个不是认识三天,对眼五天,瞬间就天雷勾地火。
偏偏她,喜欢一个人,还像个中学生似的,只是碰碰手腕,心跳就如擂鼓。
只是,这次心脏狂跳的不止她一个人,若是她能冷静下来,仔细去_gan受,就会发现,江妄脉搏亦跳动得异于常人。
就是在刚刚那一个瞬间,江妄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宋景明忽然在shen更半夜又给他打来一个电话。
理由是,他后来回去后,左思右想,总觉得江妄那句“我这辈子就不知道被动这俩字怎么写”有点奇怪。
他表达能力不太好,一句话翻来覆去讲了好几遍,最后语气终于严肃起来。
“江妄,”他说,“你是不是准备追盛意?”
他们之间,虽然平时总爱ca科打诨,但面对正经事时,还是很认真的。
江妄那时刚洗完澡,室nei水汽氤氲,他弯yao从桌上捞起一_geng烟,走到窗边站定。
窗外微风习习,晚风温柔而凉慡,老街不热闹,夜shen后,便只有零星几户人家还亮着灯。
他在宋景明提起“盛意”这个名字后,脑海里一瞬间又浮起nv孩的脸。
很奇怪,他想到的并不是现在的盛意,而是高中的时候,有一天晚上,他像往常一样送她回家,注视着她上楼后,nv孩突然转身,在一片沉沉的夜色中,弯着眼睛跟他说,让他以后不必送她了。
那时他年纪不大,脑子里也从没把_gan情这种东西放在心上,他当时只觉得nv孩子的心思也太难懂,像夏日的天气,晴一阵雨一阵的,变幻莫测。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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