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返航的时候,
速度快了很多,早晨的太阳刚跃出地平线的时候,船就靠岸了。
岸边已经停了好几辆警车,
因为案情比较特殊,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窦舜。
窦警官接到电话,
连夜从京都赶了过来,
脸上还挂着黑眼圈。
褚卫觉得可惜,没能看到海上的日出。
阿七有些害怕,
下船的时候,试图拉住褚卫的_yi_fu,但是在华榕那个看似什么都没有,
但是又特别吓人的目光下,
又将手收了回来。
褚卫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怕,窦警官虽然看着不太靠谱,但是个好人,你将跟我们说的关于拐卖的那些事情全都告诉他,
就可以了。”
阿七显然现在不太相信除了褚卫以外的任何人,
他嘟着zhui巴,
苦着一张脸,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会不会被抓起来,会不会被判刑,
我看到有些鬼兄弟就是因为做了坏事被杀的?”
褚卫:“他又不是你杀的,你在担心什么?”
阿七那张小脑袋瓜瞬间就明白了褚卫的意思,他顿时又笑了起来。
“那等我从警局出来,我能去找你吗?我要怎么才能找到你?”
褚卫没找到纸,就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符,
在上面写了一个地址递给他。
“我在京都,这个地址。”
阿七麻利地把地址给收了起来。
窦警官从船舱里出来的时候,脸都是绿色的,画面太过于让人吃不下饭了。
褚卫一时半会也回不去,他需要跟着窦舜去警局,将所有的情况都说
清楚。
一行人一gu脑地又跟着去了警局,包括当时在场的那几个人。
但是这些人事后都会进行记忆处理,会逐渐忘记船上发生的事情。
特殊事务处理局在S市也是有办公地点的,外面就挂着警徽,从外表来看就是一个普通的公安局。
但是往里走却是别有洞天,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倒也不少。
窦舜看起来很忙,尤其是在路上听说了阿七交代的关于这个拐卖集团的事情后,更是脚不沾地地开始走动起来。
这件事情不仅需要他们这边,还需要走正常的公安程序。
褚卫和华榕从警局出来的时候,窦舜面色还是黑的。
年底了爆出这么一件事,别说这个年过不好,来年可能重点都要放在这个人贩子集团身上,要是再牵扯上一些非人事件,他可以想象,接下来的日子会是怎样的修罗。
“这件事情目前先不要传出去,就从这个阿七口中了解到的,这个地下集团可能大到我们无法想象。”
窦舜从接到报案开始,就觉得自己脑壳突突的疼。
只是说完又话锋一转:“褚大师毕竟是这件案子的参与者,现在阿七是个非常重要的人证,不知道**”
没等他说完,褚卫就点点头:“如果事情都了解完了,还麻烦窦警官将阿七送到书店,在我这边,他会很安全。”
窦舜就等他这句话。
“褚大师,我会为你申请奖金的。”
褚卫总觉得这话在哪儿听过,没等到细细地想呢,窦舜已经脚不沾地地走了。
他没注意到身后华榕有些臭的脸色,突然想起来,当初在青县,孙乾孙警官说过为他申请奖金的,可是这奖金都半年了,还没打到他的账户上。
这种话果然只能听听而已。
等上了车之后,褚卫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师父这一路都没说话了,跟个隐形人一样。
他转脸看着华榕跟平日没什么两样的脸色,小声地问道:“师父,你是不是不高兴A?”
从船上下来之后,就没怎么听到华榕说话,他也是一时着急,到这会才意识到,师父的情绪好像不是很高。
又是谁得罪师父了?
华榕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心口不一地回道:“没有。”
褚卫按了按自己的心口,明显不相信这句话,狐疑道:“是吗?”
华榕“嗯”了一声。
褚卫看了看前面开车的司机,又凑过来看他。
骗人,师父明明不高兴,还在这里故作镇定。
究竟谁这么不长眼,敢惹到师父?
褚卫皱着眉想了一下,师父可不是什么忍气吞声的人,这要是真有谁得罪他了,还能这么安稳?
褚卫又凑过去,用手扒着他的肩膀,将整个人脸都贴了上去。
“师父,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可以互相_gan知情绪的,你明明就是不高兴,干嘛要骗我。”
华榕微微偏过头,高挺的鼻尖便跟褚卫的撞到了一块。
他突然抬手,在后座隔间打下一层结界,随后便将人给压在了后座上。
“你真不知道我为什么不高兴?”
后座挺大,褚卫躺在上面也没觉得挤,就是上面这个人隐隐带
来的压迫_gan,让他有些觉得危险。
褚卫tian了tian唇,小声地解释道:“你不觉得阿七很可怜么,他才十五岁,无依无靠的。”
华榕:“原来还知道我因为什么不高兴A,我以为你不知道呢?”
褚卫:“本来不知道,刚刚猜出来的。”
华榕缓缓地低下头:“你想将他留在身边?”
褚卫:“他天生*阳眼,又能跟鬼神沟通,师父不觉得他天赋很高吗?”
华榕:“我觉得他有些碍眼。”
褚卫忍不住笑了:“师父,你这是吃醋了吧?”
华榕不说话,却是低下头,狠狠地亲了下去,堵住了他这张zhui。
褚卫闭上了眼睛,环住了华榕的脖子。
车子开到就酒店的时候,褚卫tui都快软了。
游轮之旅结束后,褚卫跟华榕就回京都了,窦舜答应了将阿七给他送到书店,那这事就不需要他再*心了。
还有三天就是新年,家里到处都开始打扫。
虽然平日里就不脏,但年前的扫尘会显得格外的郑重。
家里的树上_F_子上也都逐渐挂上了红灯笼。
院子里也铺上了长长的红地毯,到处都弥漫着喜气洋洋的气氛。
褚卫好奇:“去年好像没挂这些东西?”
华榕:“今年不一样,今年是你正式加入的第一年。”
结契就等于结婚,新婚第一年,那当然是不一样的。
褚卫瞬间就明白了这个意思,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不过,这么一弄,家里确实好看多了,新年的气息顿时出来了。
春节的前一天,阿七被窦舜送到了褚卫这。
小阿七不仅是从小被拐卖,连个户口都没有,_geng本就是个黑户,身份证全都临时伪造的,还要给他进行落户的问题。
基因库里也没能搜索到他的记录,被拐卖的时候又还小,_geng本没有关于家乡的记忆。
只不过这个问题要到年后才能解决。
就这样,新年的餐桌上,家里又多了一个新成员。
只是新成员黏褚卫黏的很,恨不得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
“你就住在二楼的客_F_里,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管家,或者找我也行。”
褚卫将阿七送到_F_间里,但是这少年对于陌生的地方,显然不是很适应,等他想要出门的时候,还是黏在他的身后。
“我能**我能跟你待在一起吗?”
阿七实在是有些害怕,他对这里一点都不熟。
褚卫:“不能,你不能跟我待在一起,你是大孩子,要学会自己睡觉。”
阿七瘪了瘪zhui:“那为什么**那个人可以跟你在一起?”
褚卫觉得这个孩子不仅单纯,还缺乏很多常识x的知识,也不知道这些年在岛上到底都学了哪些东西。
他耐心地解释道:“他不叫那个人,你可以叫他华先生,他是我的爱人,爱人懂吗?就是我跟他会一辈子在一起的那种人。”
阿七毫不犹豫地问道:“那我能跟你一辈子在一起吗?”
褚卫:“不能。”
阿七脸顿时就kua了下来。
“那**那我要怎样才可以一直跟你在一起?”
说着想了想,竟是一把拉下了羽绒_fu,眼看着就要neng_yi_fu。
“要不这样,我把自己给你是不是就可以一直跟你在一起了?”
褚卫简直头大,这孩子到底是怎么长大的?那些人究竟给他灌输了什么样的思想,动不动就neng_yi_fu,什么臭毛病。
他顿时沉下了脸,眼神冷冷地看着他。
阿七还没neng完呢,就讷讷地放下了手。
“你是不是**生气了?”
褚卫:“是,很生气,所以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有这个想法,或者这种动作。”
阿七有些不知所措,他想伸手却拉一拉褚卫的_yi_fu,但是又害怕褚卫更生气。
他的人生里除了怎么学会讨好人,就是学会怎么在男人面前neng_yi_fu,_geng本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别人相处。
褚卫知道一时半会让他改变还很难,但是一定要让他意识到,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他今年已经十五岁的,可是最基本的伦理纲常都不知道。
这个样子,一旦放出家门,必然会惹祸。
阿七低头,又默默地将_yi_fu拉链给拉上了,低着头不说话,漂亮的脸蛋上还挂着眼泪,却又不敢哭出声。
他小声地说道:“你**你别生气,我以后不会了,我就是想**我没别的东西,除了这个,不知道怎么报答你。”
褚卫脸色还是没有好转,依旧冷着,他声音甚至带上了几分严厉:“我收留你不是为了让你报答我,以后这样的事情不管在什么地方,我都不希望再看到,晚饭之前如果你不能想清楚这个道理的话,那过完年,你就可以离开了。”
说着,砰地一声,关上了大门。
阿七看着紧紧关闭的_F_门,咬着zhui唇,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褚卫走到楼下,华榕正坐在沙发里,手里拿着一张报纸。
他凑过去,看了一眼,提醒道:“师父,报纸拿反了。”
华榕面色毫无波动地将报纸收起来,开口便说道:“过了年便将他送走。”
褚卫犹豫了一下:“你都听到了。”
华榕冷哼了一声:“他都将主意打到你身上了,我焉能留他?”
褚卫噗嗤一声,坐在他身边抱着他的手臂说道:“师父不相信他,那总该相信我吧,我眼里可只有你一个人,别的人在我眼里都长一个样子。”
华榕不说话,这幅臭表情,从阿七被送进来开始就这样了。
褚卫再接再厉道:“我已经教育他了,他就是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慢慢教,肯定能改的,师父**”
华榕转头看他:“你是打定主意要留他了?”
褚卫大概是察觉到了华榕的不开心,顿时又犹豫起来。
“师父**师父要是不愿意,那就**那就算了。”
华榕也察觉到了小孩的不开心。
为了别的男人,还准备跟他闹别扭不成?
褚卫靠着华榕,低声说道:“我留他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想到了我自己,如果当初没有遇到师父,那我今天可能就不是这个样子了。阿七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他只是需要有个人指导而已,谁都有陷入困难的时候,谁都需要别人在困境中扶一把的时候,我就是想帮帮他,让他别误入歧途。”
“被拐卖不是他的错,既然年少已经被毁了,那为什么不能让他未来能够重新获得光明呢?”
拐卖这种事情,对于任何一个家庭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
华榕一直以为,小孩记不得自己的亲身父M_,所以对于这些东西都是不在乎的。
可是在这一刻他才知道,他说不在乎只是在说_fu自己不在乎,可是心底shen处,还是渴望那种被父M_环绕的亲情。
也许他也曾经生活在一个幸福美满的家里,只是被那些心有恶意的人给设计,沦落到那样一个无朋无友,被人用异样眼光看待的地方。
如
果没有遇到自己**
华榕一把将褚卫搂紧怀中,遇到阿七这件事情似乎唤醒了他心里那份藏匿已久,甚至连他自己都快忘记的情绪。
褚卫:“师父,我最高兴,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见了你,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褚卫,你要是不高兴,那**”
华榕:“你要留便留下他吧,也不差这一双筷子。”
褚卫神色一动,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他:“真的?”
华榕:“嗯。”
因为他此刻才发现,小孩不是在拯救阿七,而是拯救曾经失去亲情的自己。
褚卫坐直了body:“那我能收他为徒弟吗?三叩九跪立下师徒誓约的那种,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他有什么别的心思了。”
华榕挑眉:“三叩九跪,师徒誓约?”
这是拜师礼中最为严苛,最为忠诚的一种,一旦阿七选择拜师,那这辈子他只能认褚卫这一个师父,一辈子尊敬,不得有任何坏心思,不得忤逆犯上。
褚卫:“我这不是怕你不放心么。”
华榕:“我没有不放心你。”
说着,他捏了捏褚卫的zhui巴,说道:“当初你拜我为师的时候,可没有三跪九叩过。”
褚卫趴在他身上,眼神闪闪地瞅着他:“那要跪也是咱们一起跪是不是。”
拜天地,那不是要两个人一块么。
华榕觉得这小东西现在zhui巴是越来越甜了,以前他千方百计地想要褚卫放下对他的那份尊重,将他当成一个跟他一样平等的人看待,而不是师父,所以才借着华榕的身份先接近他。
现在看来,效果是有了,可这人胆子越来越大,zhui也越来越甜,就是这进步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些。
客厅里这会没人,他一把搂过这个人,跟他鼻尖相对。
“我觉得你现在是**越来越欠收拾了。”
褚卫无所畏惧地看着他,他似乎能察觉到师父现在不动他,似乎在等一个时机,就是搞得神神秘秘的。
反正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他就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褚卫抬起头,干脆主动亲了亲他的唇:“师父,收拾**是怎么收拾A?”
华榕的呼xi顿时一滞,眼神颇为危险地看着他,这幅幸灾乐祸地小模样,就有那么点气人的味道。
他站起身,一把将人打横抱起,眨眼间便进了卧室。
卧室门不仅被关上了,还上了锁。
华榕站起身,修长的指头顺着喉咙口将钮扣一颗接着一颗地解开。
褚卫咽了咽口水,往后退了两步:“师父**待会就要吃晚饭了,今天**可是大年三十。”
华榕不为所动,眼神落在他身上,甚至有些邪吝地勾了勾唇角:“年三十?今年不如就吃点不一样的东西。”
卧室的_F_门一直都紧闭着,管家准备了一桌子的饭,兴致勃勃地等着。
但是过了晚饭点也没能等到两个人下楼吃饭,倒是那个新来的小孩慢吞吞地下了楼。
老管家一腔慈爱之情无处发泄,干脆就将阿七压在了座位上,结结实实地喂了一顿。
半夜的时候,褚卫软着双tui跟华榕一起走到了顶楼的阳台上。
原本是师父想抱他来着,但是男人的自尊不允许自己显得那么不行。
他算是知道,就算是不能走到最后那一步,但是还是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新知识,简直打开了世界的大门。
平日里看起来清心寡yu的师父,竟然还有这么一面。
男人A**
站在阳台上往下看去,可以看到山下的万家灯火。
等到十二点整的时候,会有kua年烟火表演,非常的漂亮。
褚卫趴在阳台上,撑着下巴看着山下。
去年他也是在这里,今年也是在这里,可是_gan觉就好像不一样了。
这里已经变成了他的家,身旁站着
他离不开的人。
凌晨的钟声准时响起,无数焰火猛地窜上天空,将整个天空都照的透亮。
新的一年到来了。
华榕从背后拥着褚卫,轻声说道:“卫卫,新年快乐!”
褚卫仰气头,在他下巴上印下一个吻:“华榕,新年快乐!”
新年的第一天,阿七正式拜褚卫为师。
他虽然还没有想明白,褚卫不让他做的事情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他的直觉告诉自己,眼前这个人,将会带给他不一样的未来。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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